“这是什么,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用尾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向真中鸣询问。

  门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有人在用榔头用力敲打着墙面,力气大得仿佛靠近木板门的家具都在震动。

  想到依旧在掉落墙灰的走廊,真中鸣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是否会让整个墙面倒塌。要知道,他当时仅仅清理了房间,还没来得及修复外面的环境。

  反正他也不出门,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可能……是在装信箱?”

  低头看了看来自粟田口的信件,真中鸣有些犹豫。信是三日月宗近统一送进来的,真中鸣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

  他只知道只有一个光点。

  “信箱?”狐之助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审神者大人您经常跟他们联系?”

  毕竟偶尔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安装信箱,只有信件多了才需要它。

  狐之助警觉地看向了真中鸣手中拿着的信纸,本来他并不想过多窥探真中鸣的隐私,但似乎有些事情脱离了它的掌控。

  察觉出狐之助想要探头的倾向,真中鸣赶紧把信纸对折,压到了摆放在桌上的书本下,不给狐之助任何机会。

  接着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可大了。

  狐之助没有回答,仗着自己是只小狐狸做不出太多可能引起真中鸣怀疑的表情,把心里的想法压了下去。

  果然前期就不应该经常离开本丸,之后必须跟在真中鸣的身边才行。

  丝毫不知狐之助的想法,真中鸣撇开了话题,好让他忽视外面的声音:“这次又有什么活动吗?”

  狐之助上次回来是因为地下城的事情,真中鸣只能这么猜测。

  “咱就不能多陪陪审神者大人吗?”狐之助笑道,“留大人在这咱实在是不放心啊。”

  你都不放心这么多天了。

  “那你打算怎么陪我?”真中鸣问道。

  狐之助对着空气摆了摆自己的尾巴,几张光盘掉了出来,真中鸣眼尖地看到了上面一闪而过的紫色。

  这是!

  他赶紧捡起来,拍了拍灰翻到了正面。

  是真中啦啦的照片!

  真中鸣有些惊讶地看向狐之助:“最新款?”他之前没见过这套衣服,而且这可是单人照,真中啦啦已经好久没有发过单人的歌曲了。

  狐之助有些自豪地点点头:“咱可是特地去现世帮审神者大人买的哦。”不枉费他跑了好几家店,又在大晚上偷偷溜进去用货币换了出来。

  毕竟总不能让一只会说话的狐狸去买东西吧。

  他们审神者所在的世界可危险了,狐之助可不想被人当作实验品抓起来切片。

  真中鸣的心里一阵感动。

  他在万屋能买到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很多都是未来的产物,姐姐的歌可以通过网上下载,但真的要收集实体只能去往现世。

  但真中鸣没有这个权限。

  “太感谢了……需要我做什么。”真中鸣收好了这些狐之助带来的礼物,一句话破坏了现场的氛围。

  狐之助眨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有没有可能,咱真的没有目的呢?”

  它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里面盛着满满的真诚,千方百计得想要让真中鸣相信他的话。

  “不信。”真中鸣干脆利落地说道,“我只是不会说话,不是傻。”

  不管是三日月宗近他们暗戳戳的提醒还是真中鸣自己的亲身体验,他都能判断出不能完全相信狐之助的话。

  大家的共同目标都是让本丸考核通过,但都各怀鬼胎,即使是向真中鸣写信的那些人,真中鸣也都清楚,在信件之外,还有更多的内容。

  只是他没有这个权限知道罢了。

  “审神者大人是在苦恼和粟田口的关系吧。”狐之助跳到了桌上,脚一偏,想要把压在书下的信纸抽出来,被真中鸣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拿了出来,对折几次后紧紧攥在手心里。

  不,可能他们会更苦恼一些。

  三日月宗近送信时狐之助并不在,所以它并不知道三日月宗近对狐之助说得话。

  “接下来,审神者大人只要坐在房间里回复大家的信件就行,什么都不用做,对您来做应该很轻松吧。”

  是很轻松,但他又陷入了被动。

  有些不好受,但真中鸣想,他应该还能忍。

  “你有什么建议吗?”真中鸣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似乎是因为不习惯说谎,他的尾音带上了颤抖,手指也不自觉地绕在一起,昭示着主人的紧张。

  “大人喜欢听歌看表演吗?”狐之助通过真中鸣平日的行为推断他的喜好。本来满怀自信,谁知听到真中鸣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喜欢。”

  “啊?”狐之助长大了嘴,有些震惊,“可您?”他犹豫地看向了那叠光盘。

  “我不是所有表演都喜欢。”真中鸣解释了一下,“而且我不擅长表演,如果你想让我给他们表演的话,我甚至根本上不了台。”

  这是实话。

  真中鸣不知道狐之助的想法,虽然心里有些抵触,但真中鸣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事先讲清楚比较好。

  “我之前……总之我站在台上的话,不,是只要对准话筒面对观众,我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真中鸣闭着眼,一股脑地把话都说了出来。

  狐之助也没想到这样的状况,沉默了一会儿:“不,是您观看粟田口表演。”

  挂刀铃的任务已经开始了,粟田口只有挂上刀铃请求真中鸣这一个选项,狐之助清楚这一点。

  如果真中鸣同意了狐之助的提议,狐之助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去要挟粟田口的人,让他们不要背叛自己。

  “他们愿意吗?”真中鸣有些好奇,“本丸有人会表演?歌舞伎吗?”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不,绝对会是您喜欢的风格。”狐之助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算不会,也可以让他们去学。至于愿不愿意?粟田口没有选择的份。

  要怪就都怪乱藤四郎吧。

  收回了对于真中鸣收到的信的好奇,外面的声音还没有停止,狐之助想了想最后选择从窗边离开,立刻动身去找粟田口。

  走之前,狐之助对真中鸣说道:“今天晚上咱也会在本丸陪着审神者大人的,如果可以,能给咱做一个小床吗?”

  “如果审神者大人愿意和咱一起睡的话咱会很荣幸的!”

  不,他绝对不要。

  探出头,在彻底看不见狐之助之后,真中鸣赶紧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信纸,写完就塞到了门外。

  既然信箱是粟田口的人做得,那么来装的人也肯定是粟田口的,真中鸣相信他能发现自己的信。

  狐之助根本就不知道,它前脚刚走,后脚它的审神者就把它出卖了。

  ————

  狐之助说你们会给我表演,愿意吗?

  ————

  他最终还是用上了询问的语气,尽管一期一振问过他,有什么道歉的方式。

  但真中鸣的直觉告诉他,千万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