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通道内光线昏暗,只有绿色的荧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布鲁斯靠在这里，达米安在稍远的地方，因为达米安所在的位置刚刚好能躲开光线直射猫咪的眼睛,所以布鲁就窝到了达米安的怀里，在享受亲昵撸毛的同时，它看向角落里的塔利亚。
看着塔利亚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布鲁想：她退出应激状态了吧？应该是的。
猫猫放心了。
就听塔利亚突然说：“它喜欢我。”
“不可能！”达米安立刻抱紧了猫。
布鲁：“……？”
怎么变成你应激了呢？
猫猫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达米安。
“没什么不可能的,难道你很了解它？”塔利亚冷笑一声，说：“要知道……”
在她说下去之前布鲁斯突然开口，打断了塔利亚。
“说吧，你跑到哥谭来是为了什么？”
现在的布鲁斯神情严肃，却不是蝙蝠侠那种阴影里恶魔般凶狠的模样,另一种属于人类、属于一名骑士的庄重严谨笼罩在他的身上。
塔利亚看着他,漫不经心的反问：“就不能是来单纯的看看你？”
“……”布鲁斯看向塔利亚，用眼神询问：这话你能说服你自己吗？
塔利亚的回答自然是“不能”。
“拉萨路。”
“麻烦？”
“它出了点问题。”
“这里是哥谭。”
拉萨路之池就算出了问题,和哥谭又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你至少会问一下出了什么问题。”
布鲁斯只是摊开一只手示意：“你也看到了，哥谭永远不缺‘问题’。”
在这座腐败中的城市里,谁不是自顾不暇呢？每个人都不过是黑色夜幕下即将被吞没的脆弱烛火，无法如星芒那样穿越浩瀚宇宙,也无法如日光那样恒久不息。
“看到了,哥谭的欢迎仪式总是免不了一场爆炸。”塔利亚非常了解布鲁斯，自然知道这家伙强迫不得，却可以试着引诱,“杰森回来了，对吧？”
“他一直在哥谭。”
“不，我的意思是，他回到你身边了。”
“……”
也许是拿不准塔利亚的意思,布鲁斯选择沉默。
塔利亚继续道：“所有东西都会被自己的创造物吸引，人类膜拜诸神，孩子追随母亲，杰森当然不会是个例外。”
说完，塔利亚转身要走，布鲁斯没有阻拦的意思，是塔利亚自己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我们与拉萨路之间有扯不断的深刻联系，听起来这好像只是刺客联盟的问题，可你该知道，达米安的存在已经将我们两个家族紧密连接在一起，一旦拉萨路出了问题，我或者是你，以及你的‘家人’，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看着已经将注意力转到达米安和布鲁身上去的布鲁斯，塔利亚认真的说：“恶魔从不放过任何猎物，如果你选择了坐视不理，后悔的也只会是你自己。”
“阴影注定驱逐光明。”
布鲁斯这才将视线抬起，盯着塔利亚上楼的背影。
从始至终塔利亚都表现得像是有话想要换个地方同蝙蝠侠详谈，达米安自然也感觉到了，此时抱着猫走到布鲁斯身边，昂头对布鲁斯说：“肯定有直升机过来接她，如果我们追上去，还能来得及。”
布鲁斯却没打算跟上去。
“最后那句话你母亲一般不会那么说话。”
真正的小丑还潜伏在阴暗的角落嗤笑个不停，在这个节骨眼上哥谭离不了蝙蝠侠。
布鲁在一旁舔爪爪。
舔着舔着，猫猫忽然的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好像有某种视线黏在自己的身上。
布鲁支起耳朵左右去找，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或者动物。
奇怪？
它明明就感觉到了有视线在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布鲁开始四处寻觅，可不知是为什么，它找着找着，那种感觉又在突然间凭空消失了。
就像是对方发现了布鲁的举动，然后心虚的跑掉了。
而且跑的好快。
布鲁试图追上去，无奈逃生通道的门太过沉重，以布鲁的力量无法对其造成有效的推力，它看着自己的前爪，露出爪尖，开始沉思。
不然……
直接挠碎？
这听起来是个好主意，猫猫不由得有些心动。
就在布鲁即将动爪“开路”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突然往猫咪胸下一捞，直接将猫带到了半空，牢牢固定在怀里。
“喵？”布鲁不乐意的蹬腿，扭头一看，发现是布鲁斯。
猫咪在人类的怀里扭成麻花形状，无奈布鲁斯已经足够了解猫猫，知道它轻易不会真的伤人，就放肆大胆的用巧劲将猫反复往怀中揉按。
布鲁被他揉得炸毛：“喵嗷……！”到底是撸猫还是按猫哦！不要趁机占我便宜！
猫猫叫得很凶，布鲁斯却显得心不在焉，此时唯一能帮上忙的达米安却被布鲁斯支开了，布鲁只能独自面对人类的揉搓。
挣扎着、挣扎着，布鲁就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布鲁斯有些心不在焉。
人类不知在想什么，陷入了苦闷的情绪之中。
大概是因为现场只有一只猫吧。
在人前从不会表现出任何不安的布鲁斯终于在猫咪面前露出少许复杂神色。
“也许我该去一趟南达尔巴特看看，可如果我那么做了……”
“我不能再做一次。”
布鲁斯自言自语。
听不懂的猫猫打了个哈欠，而布鲁斯也迅速收拾好了情绪，抱着猫咪返回蝙蝠洞内，其他人已经在等了。
阿福、迪克、杰森、卡珊德拉、提姆、达米安都在这里，都穿着制服。
在布鲁斯去换蝙蝠装的空挡，一颗金色的脑袋从提姆的椅背后面冒了出来。
“哇哦，这就是那只猫么？Blue~？”
女孩的声线轻快活泼，和这座阴冷的蝙蝠洞格格不入。
布鲁昂头去看：“喵~”你好呀~
提姆为猫咪提供了介绍：“这是斯蒂芬妮，你可以叫她‘搅局者’。”
换装完毕的蝙蝠侠走了出来，布鲁顺势跳上他的肩头。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他用低哑恐怖的声音冷冰冰的质问。
抛双棍玩的迪克一把接住棍子，主动接过话题：“达米安告诉我们说刺客联盟派人过来找你了，想要邀请你过去一趟。”
蝙蝠侠并不在意达米安的告密行为，只是问：“所以？”
作为家里掌权的那个，来自蝙蝠侠的逼视向来是鸟崽子们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迪克被盯的心里发毛，强撑着往下说：
“我们一致认为，你应该去一趟。”
蝙蝠侠将视线移到杰森身上。
杰森：“……”他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但还是象征性的补充道：“恶魔崽子的意思是塔利亚过来的时候先找了猫，也许她知道什么。”
“也许只是巧合。”蝙蝠侠提出质疑。
猫喜欢乱钻，刺客联盟也喜欢乱钻，两只会乱钻的东西在建筑物的角落里刚好碰上，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去奇怪的事情。
“也许。”
杰森不置可否，反正只是个推理方向而已。
迪克插入对话并将话题引了回来。
“你知道我的意思，蝙蝠。”迪克说：“我们猜到了你又要自己做个决定然后强迫所有人去执行最后自己为这个决定负担所有责任。”
蝙蝠侠确实被迪克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走到迪克脸上，途中随手把布鲁塞到了杰森的怀里去。
布鲁趴在杰森的胸肌上，隔着凯夫拉护甲让胸肌的爪感并不再美好，于是猫咪嫌弃的往上爬了爬，将两只前爪搭在了杰森的锁骨处，然后回头去看布鲁斯与迪克。
那两只人类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紧绷起来。
迪克感受到了来自蝙蝠侠的威胁，却并不打算退缩。他继续往下说：“也许，也许这次我们所有人可以共同做一个决定，然后一起对它负责。”
“所以？”蝙蝠侠重复了问题。
“我们一致认为你该去看看，在你回来之前，我们来负责哥谭的事情。”
“……”
“包括小丑。”
一只小丑，一道伤疤，一个属于蝙蝠家所有成员的过不去的坎。
蝙蝠侠环视他们。
小丑从蝙蝠家夺走的绝不仅是一只尚未出巢的幼鸟。
在已统计的其他已知平行宇宙中，小丑亲自枪击导致曾经的蝙蝠女孩现在的神喻芭芭拉下半身瘫痪，达米安遭到蟑螂虫堆填埋，提姆被制造成小丑的助手，迪克也遭受了虐杀肢解还被做成礼物送给那个宇宙的蝙蝠侠。
这还只是蝙蝠家面对的问题，小丑对正义联盟干过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更可怕的是无论杀掉多少个小丑。
……你看。
总会有下一个。
而且一个比一个更加离谱。
也许是较早的窥探到平行宇宙让蝙蝠侠能早有准备，他们这个宇宙其实是受损最小的，小丑的破坏也一直处于有限的范围之内。
可尚未发生的事情并不意味着不会发生。
蝙蝠侠不敢松懈。
“要不然我来？”
内线里斯塔克的声音插了进来，蝙蝠侠没有回应，他允许了斯塔克旁听，是为了其他一些事情做准备，可并不意味着他会放斯塔克来干涉哥谭事务。
在哥谭，就算满怀希望的人都会被击落，何况那是早已遍体鳞伤的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