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缠上了自己,原来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的初恋男友。
沈云书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他抬手按住胸口,这里仿佛空了一块,让人难受的厉害。
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把自己当做前男友的替身,混蛋!
他在心里把余业骂了千万遍,冷静过后想通了,打算跟这个混蛋划清界限。
第一次恋爱就以这么可悲的方式告终,沈云书受了不小的打击。
“小伙子打车不?”一位司机师傅路过见他一个人,摇下车窗好心地问。
沈云书扯了扯嘴角,“谢谢,不用了。”
“小伙子,这地方可不安全啊,你自己小心点别被人盯上了。”临走前,司机师父再次提醒他。
不安全吗,能比那个混蛋还危险?
在自己身边装了一年半深情,结果这些温情跟爱意都是给另外一个人的。
沈云书低笑一声。
被人乘称作神童长大,云大的活招牌最年轻的教授,竟然被一个小自己四岁的男人耍的团团转。
他太失败了。
“哒哒哒——”
背后转来一阵脚步声。
沈云书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背着那人语气冷淡地说:“追上来做什么,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沈教授,好久见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道略显沧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听得沈云书皱起了眉头。
不是余业,但这个声音以前似乎听到过。
他转过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中年男人面孔。
不知为什么明明没见过,身体却僵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抱歉,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哈哈哈沈教授真会说笑,你忘记四年前我们之前有多亲密了?”男人朝他露出猥琐的笑容。
沈云书眉头皱的更紧了,胃里一阵恶心,险些吐出来。
“你身边那个小白脸呢,他最近不是一直跟着你,今天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门了?”男人问。
他知道余业,这个人认识自己。
沈云书盯着男人看了片刻,视线往下,看到男人指尖残留的红色痕迹,开口问道:“我衣柜上的字是你写的?”
“不愧是云大最年轻的教授,脑子就是好使,不像我这种坐过牢的人,找份工作比登天都难。”男人恶狠狠地盯着他,“沈教授,你欠我的该还回来了。”
“我没有欠你任何东西。”
男人见他一幅冷漠不可侵犯的样子,语气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跟我装蒜是吧?当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抓进局子里!”
一股劣质酒精的味道扑鼻而来,沈云书胃里一阵翻滚,后退两步弯腰对着绿化带干呕起来。
“本来没想这么快收拾你,是你不长眼睛自己撞上来的。”男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根细绳缠在手腕上,“下辈子记得不要再多管闲事,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沈云书难受的厉害,男人说了什么没太听清,只觉得背后一阵劲风刮过,接着一声巨响,他偏头去看,就见男人狠狠摔进了面前的绿化带里。
沈云书眨眨眼,脑袋有些昏沉的他,一时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吧?”余业把人揣进绿化带后,连忙跑到沈云书身边握着他肩膀,盯着他上下检查。
“没事。”沈云书摇头,他看着倒在绿化带里不停哼唧的男人,愣愣地问,“他怎么样了?”
“死了。”余业眼底带着冰冷的温度。
刚刚那一脚踹的毫不留情,男人本来就喝的有些多,这一下直接把他踹蒙了,倒在哪里半天起不来。
“操,狗.娘.养的竟敢踹老子!”男人揉着疼痛难忍的侧腰,嘴里骂骂咧咧,“该死的,杀了,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在这乖乖等我一会儿。”余业看着沈云书的眼睛说。
“你去哪儿?”沈云书抓着他手臂问。
“不去哪儿,把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家伙解决掉就来。”
沈云书点头,“注意安全。”
“好。”
余业没把人怎么样,只是一脚过去把刚爬起来的男人又踹了回去。
“该死的小白脸,老子一定要杀了你!”男人气急败坏,抓起手边的细绳踉跄着冲了上去。
余业练过散打,清醒情况下的成年男人都打不过他,何况是一个神志不清的酒鬼,男人刚靠近就被他蛮力夺走手上缠着的细绳,反手将他绑在了身旁的树干上。
“怎么样,没受伤吧?”沈云书走到余业跟前,有些担心地问。
余业摇头,“一个身体被酒色掏空的废物而已。”
沈云书放下心来,他看了眼被绑在树干上的男人,说道:“报警吧。”
“狗.娘.养的,你敢!”男人听到后对着沈云书破口大骂起来,“当年我就应该弄死你!要不是你这张好皮囊,你早就被我捅死了,哪里还会舒舒服服的在云大当教授!你个贱人敢报警出来我一定弄死你!”
“还有你身边这个小白脸,我一起弄死!”
“啪!”
“贱人,敢还手!”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不想跟那个小男孩一样被捅死就乖一点,这么漂亮的脸蛋,弄花可就不好看了。”
……
耳边充斥着男人的谩骂跟侮辱,沈云书耳朵一阵嗡鸣,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现实跟回忆。
“云书!沈云书?!”
余业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一脸焦急地余业。
“你怎么样?是哪里难受吗?”
沈云书动作慢吞吞地摇摇头,他看向男人。
“他在叫。”
叫的很惨,脸色苍白好像快死了一样。
沈云书不由得担心起来,余业该不会把人弄死了吧?
“没事,死不了。”余业牵起他的手说,“再等等,警察马上就来。”
两人在路边等了十来分钟,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半分钟后在两人面前停下。
沈云书站在一边等余业简单做了口供,交代现场发生的事情时,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做的决定来——跟余业划清界限。
于是转过身,不等余业交代完,冷着一张脸打车回了学校。
“和朋友聚会一定很热闹吧?”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笑着问。
沈云书看着窗外,说:“是啊。”
是挺热闹的,喜欢的人把自己当做替身,还遇到了吵着要杀掉自己的酒鬼,这种热闹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车子一路开进云大,沈云书付完钱下车,碰到了几个认识自己的学生,开始他没注意到,对方连着叫了两声才发现对方。
“沈教授,您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您跟余业学长吵架了?”另外一个女生不确定地问。
沈云书表情微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全学校似乎都认为自己跟余业之间有些什么了。
“没有,晚上喝了点酒头有些不舒服。”他朝两人笑了笑,“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快回宿舍吧。”
两个女生点头离开后,沈云书慢慢收起嘴边的笑容。
回到公寓,他看着客厅沙发上余业留下的外套,呆愣了许久才僵着步子走进卧室。
抱着玩偶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云书皱了下眉头,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敲门声还在继续,他不理,想要对方主动放弃。
片刻后敲门声渐渐弱了下去,沈云书以为对方终于要离开了,却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想到余业有公寓的钥匙,他猛地睁开眼睛。
屋内没开灯,沈云书踉踉跄跄走到门口,刚要关门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握着手腕拽了过去。
“为什么不等我一个人回来了?”余业将沈云书推在门上,低声质问。
沈云书没回答,撇开脸没什么表情地说:“放开。”
“不放,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现在不放,以后也不会放。”
“找到我?”沈云书转过脸,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这场戏你难道还想演一辈子不成?”
余业看着面前冷着脸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的人,暗自叹了口气。
秦越说的那些话他果然都听到了。
“没有替身,更没有演戏。”他看着沈云书的脸,语气认真道,“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没有别人。”
沈云书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吐出两个字来。
“骗子。”
余业对秦越说自己长得像他的初恋,这是他几个小时前亲耳听到的,到现在他还在骗自己,这个人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
“没有骗你。”余业握着沈云书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哥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的眼神变得委屈又受伤,“才过去四年哥哥就把我忘干净了,我好难过啊,哥哥。”
“别这么叫我,你……”
“哥哥。”
沈云书挣扎着想要脱离余业的掌控,这时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叫他‘哥哥’。
介于少年跟青年之间,还带着一丝稚嫩的声音,一遍遍在脑海里响起,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他坐在图书馆的椅子上,而对面一个高个子男生,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从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快速回放,沈云书分散的眼神逐渐聚焦于一点,看到男生的脸跟眼前的人慢慢重合到了一起。
“你是……姚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