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应该能生, 我可喜欢小孩了,治好了,我一定给月松生十个八个的小孩。”叶思存昂着头,很英勇的样子。

  李月松被叶思存略有点可爱的样子给逗笑, 掩面偷笑了一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 高家美也拿出来做长辈的态度来, 说:“知道你们女孩子爱美, 但以后这美甲还是不要做了吧。这么长,看起来也不太卫生。”

  叶思存礼貌笑笑,说:“这是美甲贴片, 可以直接拔掉的,吃晚饭我就去卸……”

  “是吗?”李威皱眉怀疑。

  “真的。”叶思存伸出手去给李月松的父母展示, “你看上面是多出来一层,多出来的那一层就是美甲贴片。”

  高家美握住叶思存的手,仔细看了看说:“确实是两层的。”说着捏住叶思存食指上的美甲,用力去拔。

  “嘶……”叶思存疼得皱起眉, 往回抽手,带了些不满说:“不能这么直接拔的!”

  可高家美并没有松手,她目露凶光看着叶思存, 不容反驳地说:“你想跟我家月松在一起,就得听话。”

  叶思存知道,这是她在给叶思存立威, 告诉叶思存, 他如果想做她家的媳妇, 就得乖巧懂事。

  叶思存便泄了力, 任高家美去拔。

  “吃了饭再卸也不迟啊。”李月松心疼又着急地劝解着。

  叶思存给了李月松一个放心的微笑,咬牙忍住手指的疼。

  上午刚做的美甲贴片, 正是粘得最结实的时候,这样生生地拔,连带着本身的指甲和血肉都一起疼。

  “不好拔啊……”高家美说着从桌上拿了根牙签,“用牙签撬吧。”

  美甲和指甲之间空隙很小,牙签很难插进去,牙签受力一滑,刺入了叶思存的指甲和肉之间。

  “啊!”叶思存惊叫一声,条件反射抽回了手。指甲缝里伸出血,连牙签都染红了。

  大春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家人,睁圆了双眼,大气都不敢出。

  李月松冲着叶思存摇摇头,希望他能直接走,别再被他的父母伤害。

  李威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吃着烤鸭,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而高家美,紧紧盯着叶思存,手再一次向他伸出。

  “我自己来吧阿姨。”叶思存说着,用牙齿咬住美甲,猛地撕了下来,然后把撕下来的美甲放在高家美手里,说:“您看,是吧?阿姨。”

  李月松心疼不已,把纸巾递给叶思存,让他擦手上的血,一边说:“你下午不是还有事吗?就早点去忙吧。”

  “没事。只要阿姨开心就好。”叶思存勉强笑笑。他不由得心疼起关茵茵来,他这才是第一次跟李月松的爸妈见面,就给他这样的下马威。而关茵茵不知道当初吃了多少言辞和身体上的苦,才成功跟李月松结婚。

  如果他是关茵茵,也肯定不甘心婚前谈下的条件,一定要再三倍五倍地索取,才能补偿这些伤痛。

  如今想来,一下就理解关茵茵了,她问李月松的父母要再多钱,也都是她应得的。

  高家美把那美甲随手丢进垃圾桶,说:“以后不要做美甲了。”

  “好的,阿姨教训的是。”叶思存淡淡地说。他也懒得去扮演委屈了,即便是现在他哭出来,估计李月松的父母也不会心疼他分毫。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想要一个可以被称为“儿媳妇”的工具。

  拔了美甲之后,李月松的父母像没事人一样,跟叶思存和大春开始聊天。叶思存为了让李月松能在北京多留一段时间,咽下委屈,努力扮演一个听话又乖巧的女孩。一顿饭下来,气氛还算和谐。

  只是一餐结束,李月松的父母把李月松拉到一旁角落里,避开叶思存,说是有什么话要说。

  叶思存好奇心重,关于李月松的事,他更加好奇,便悄悄跟了上去。

  李月松爸妈拉着李月松到一个没有人的餐厅隔间,叶思存就贴耳在隔间墙上,偷听他们说什么。

  “这个叶小思,之前看着人品不太好,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啊?”高家美问。

  隔间是用木板隔开的,可以清晰听到里面的对话,叶思存暗自吐槽:“刚刚还夸我乖巧懂事,转头就说我人品不行,我看你才是人品不行。”

  “他不是说他改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嘛。”李月松说。他在父母面前,说话总是歧视很弱,话语像是含在嘴里,闷闷的。

  “且不论她改了还是没改,现在表现得还算好的。”李威说。

  “但是如果病治不好,还是得趁早分手。”高家美言辞刻薄。

  “我不想跟他分手。”李月松突然吐字清晰,语气坚定,“我喜欢他,想一直跟他在一起。虽然他有时候傻傻的,脑回路也像有病一样,但是他带给我很多快乐。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明确的爱意。不论他能不能生,我都不想跟他分开。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可能以后我都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了。”

  叶思存听到这话忍不住红了眼眶,李月松有什么想法,总是不爱表达,他几乎没听过李月松这么直白地说过喜欢他。

  其实李月松在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感觉自己全身发热,心跳加速。自小以来,李月松的父母就严格管教李月松,他敢偷着叛逆,用谎言去粉饰太平,扮演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却从来不敢在父母面前顶撞一句。可为了叶思存,他敢了。虽然叶思存的性别是谎言,但想跟他在一起的心和态度,得让父母知道。

  可即便是李月松再争取,在父母这里,都不会把李月松说的话放在心上。他们没有回答李月松什么,而是窃喜地说着:“看来这仁爱医院的治疗果然有用。我们还是得去感谢那个医生。这才治疗了几次,就喜欢女孩子了。”

  “是呀是呀。后面过节的时候,去给那医生送送礼物。”

  李月松苦笑一下,感觉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就是个笑话。

  “我最多再给你半年的学习时间,这半年里,你把该学的东西学到手。”李威命令似的说,“至于那个叶小思,如果半年病还没治好,干脆甩了她。回家以后,让妈妈再给你介绍别人家的姑娘。”

  李月松低头不语。

  叶思存听到脚步声,急匆匆跑回餐桌,心虚地问大春:“我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应该没有吧?”大春惊魂未定地说,“他这个爸妈吓死个人了。那指甲说拔就拔啊,还当着我一个外人的面。”

  叶思存无奈,说:“所以我们才找你来啊。”

  “只能说你们的做法是对的。”大春长舒一口气,擦了把汗。

  李月松的父母没有多待,吃过饭之后,连李月松住的地方都没去,直接就买高铁票回去了。

  送走了父母,李月松终于松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

  抓过叶思存的手来检查,指甲缝里的血已经有些干了,指甲里面留下了一道牙签尖刺的血印。

  “疼吗?”李月松很是心疼。

  如果说不疼,李月松肯定会替叶思存委屈。于是叶思存极尽夸张地叫着,说:“哎呀哎呀好疼啊,感觉手指要断了!”说着把手指伸到李月松面前,贱兮兮地说:“要亲亲才能好。”

  “没个正形!”李月松责备似的轻拍了一下叶思存的手,“我都说了,不要你来,你为什么还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叶思存趾高气昂,“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大春那句翻译的话,如果被你爸妈看到了,你现在已经在高铁上了。不能跟我在一起,你也就只能躲在高铁厕所里哭。”

  “我为什么去厕所哭?”李月松顿了顿,“可能在高铁站就哭了。”李月松似是不情愿地抓着叶思存的手,在他手上的指尖上亲了一下,问:“还疼吗?”

  叶思存愣了一下,心猛地跳起来。他顺手解开安全带,猛地扑在李月松身上,说:“来,让我们趁着我女装,做一些开心的事吧。”说着就扯开衬衫,拉着李月松的手伸了进去,坏笑着说:“其实你第一次见我穿女生内衣的时候,就想摸了吧?”

  李月松推着叶思存,说:“别闹,这里是停车场。”

  “停车场怎么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叶思存坏笑着凑近李月松捧着他的脸连亲了好几下,说:“我等不了了。我今天从你这个闷葫芦嘴里听到了了不得的表白。一刻也不想等了。”

  “你又偷听?”

  “我不仅偷听,我还录音了呢!以后我要隔三差五拿出来听一听。”叶思存迫不及待地把隔在两人之间的裙子扯开,坐在李月松腿上,笑嘻嘻地说:“不得不说,裙子真的很方便。”

  “你什么时候买了三角内裤?”李月松问。

  “买女装的时候。”叶思存色眯眯地笑着,“三角的好,都不用脱。”

  李月松一动不动,任由叶思存去解他的衣服,微眯的双眼里,还有难以克制的欲望。他声音喑哑,说:“叶思存,你真的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