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讨厌一切想要插手他们世界事务的人,但他对插手别的世界的事情大多时候没什么反对的想法。
估计平行世界的大多数蝙蝠侠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灰蝙蝠才会在联系他的时候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灰蝙蝠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和之前一样死气沉沉：“鉴于【卡尔】和【达米安】都在你们的世界，定期检查是必要的。”
两个大麻烦,布鲁斯听到那两个名字就知道灰蝙蝠想要干什么。不管他是想要通过关心一下自己被当成卧底的儿子的生死展示一下他失踪了几年的亲情还是搞清楚自己的对手的情况,对于布鲁斯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糊弄过去的事。
“领主超人在狂笑身边，”布鲁斯说道，“【达米安】不知所踪，但可以确定，他还没死。”他隐藏了【达米安】的行踪，被狂笑药剂影响的青年现在已经成了狂笑的手下。
布鲁斯并不想让灰蝙蝠知道这件事，灰色的骑士的道德下限比正常的蝙蝠侠低上许多。和狂笑比起来，他远称不上疯狂,但和黑暗骑士比起来,他也远称不上正义了。
要是灰蝙蝠知道连他的儿子都被狂笑夺走的话,事情只会被他的突然插手搅得越来越乱。布鲁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这是他的世界,而不是公园里谁都能来坐一下的共用座椅。
光是灰蝙蝠背着他让【达米安】来他的世界执行任务这件事就足够让布鲁斯重新审判他们时日不长的“合作”关系了,这件事耗干了布鲁斯内心对灰蝙蝠本就为数不多的信任。
布鲁斯：“有新的进展我会联系你。”言下之意，别问了，反正事情结束后会通知你。
灰蝙蝠似乎早有预料布鲁斯会说什么,他语气平静地转移了话题：“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新的法案正在公示阶段。”
布鲁斯被勾起了兴趣,其他世界的情报对于蝙蝠侠来说是如同猫薄荷一样的东西，他无法拒绝这个。他语气没有刚刚那么紧绷：“你做了些什么让领主女侠妥协？”说服她可不容易。
“正义领主以前是【卡尔】的一言堂，”灰蝙蝠解释道，“在领主之中，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戴安娜】那样对她毫无意见。而在领主之下,那群人类拥护者的领头人之中，氪星人从未得到他们的完全信任。”
简单而言，他并没有获得领主女侠的支持，而是把除了领主女侠之外的其他人搞定了。
灰蝙蝠顿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补充道：“现在的身份也帮了我不少忙。”
现在的身份？布鲁斯琢磨了一下灰蝙蝠的话，对方现在在领主世界的身份是……布鲁斯的眉毛跳了一下，他低下头审视着通讯器：“那是狂笑的身份。”
“那是狂笑之前假扮成我获得的身份。”灰蝙蝠纠正了他的措辞。
领主和反抗军的联姻让反抗军的首领有了堂堂正正插手领主政务的理由。他代表着那些反对领主的势力的想法，尽管反抗军内部有激进者认为联姻是一种投降，但是灰蝙蝠一旦在会议上提出那些政令，再加上几个被收买者的支持和一些笼络的话，反抗军中的一些聪明人就会把那场联姻视为一场成功的政治手段。
领主超人【卡尔】的长时间缺席让那些中间的人更加躁动不安，把握着统|治者消失前最亲密身份的灰蝙蝠以什么理由将领主超人消失的行为划到对自己有利的那边，知道真相的领主女侠又是怎么和他博弈……这些东西之间的操作就没那么简单了。
灰蝙蝠无意透露，布鲁斯也对他的做法不置可否。
布鲁斯冷笑着说道：“你还给感谢我们和狂笑把领主超人暂时困在了我的世界。”怪不得之前灰蝙蝠的通讯里对于领主超人追捕的催促越来越少，对方明显也算计到了这个。
“随你怎么说。”灰蝙蝠没把他阴阳怪气的话当回事，“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一句，【卡尔】的耐心应该快要耗尽了。”
“她之前就干过类似的事，”布鲁斯说，“但那些对于狂笑来说不疼不痒。”领主超人想要杀死狂笑蝙蝠侠回到她原来的世界继续自己的统治，但这条路并不顺利。
灰蝙蝠没有否定他的说法：“哦，是吗？有一件事情你们应该不知道——”
“狂笑蝙蝠侠到我们世界的时候比你想的还要狼狈，他甚至连那些药剂和武器都是在【卡尔】的帮助下重新制作的。”
这句话宛如一个炸弹般在布鲁斯的耳边炸开，他回忆着在奇异博士那里通过魔法看到的画面。“偶然”来到正义领主世界的狂笑，打着“收集纪念品”的口号向正好处于弱势的统|治者伸出了援手。
在和灰蝙蝠的斗争中暂时失去了力量的【卡尔】手上拥有的牌很多，只要狂笑向她展示足够的实力，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下达命令为狂笑服务，倾尽一个世界的资源。
灰蝙蝠继续说了下去：“他只带了一些东西，一些收藏品和几个‘罗宾’。在我的世界修整了一段时间后，他又来到了你的世界，我猜他在你的世界藏着一个据点。”
阿卡姆庄园下的狂笑洞，不出预料的话，灰蝙蝠指的应该是这个。并没有把情报共享给他的布鲁斯用沉默回复了对方的猜测。
“他从不在一个世界呆上很长时间，”布鲁斯说，他缝合了狂笑满是谎言的嘴，通过对方的行动分析道，“让他变得那么狼狈的人还没死。”而领主超人【卡尔】比谁都清楚这件事。
灰蝙蝠好心的提醒点到为止。
“你当然也可以尝试自己对付狂笑，”灰蝙蝠说，“但可不要忘记，他就是我们，布鲁斯。你曾经针对正义联盟做的计划和备案，狂笑也有。”
“我已经将所有的密码都修改了。”包括瞭望塔和蝙蝠洞。
灰蝙蝠：“但有些方案并不需要你的蝙蝠电脑的帮助，你比谁都清楚。”比如能轻易杀死超人的氪石，那种东西宛如阿克琉斯的脚踝，是预言中谁都知道的死穴。
“这只是个建议，”灰蝙蝠在布鲁斯的脸彻底变黑之前说道，“有些时候新的东西或许比你想的要好。”
“我还有一场会议。下次见，蝙蝠侠。”对方关闭了通讯器。
他们的对话称不上不欢而散。灰蝙蝠的话起码给布鲁斯带来了重要的情报，布鲁斯放下通讯器，他快步走出密室，站在电梯里思考着那些情报。
关于狂笑的过去发生的事情，他们通过Ace系统已经了解了个大概。但在狂笑毁灭他的世界的正义联盟到他前往领主世界中间这段时间，除非他们寻求魔法的帮助，否则不会有其他东西记录下来中间发生了什么的。
不，布鲁斯抬起头。
已经微微飘在半空的克拉克看到他的身影高兴地挥了挥手，氪星人笑着说道：“你是去布置什么秘密计划了吗，B？”他胸膛上的S标志也面朝了布鲁斯。戴安娜也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她朝布鲁斯投来好奇的眼光。
“【克拉克·肯特】……”布鲁斯突然念出了超人的人类名字。克拉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布鲁斯突然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他跳上了蝙蝠战机，朝不明所以的克拉克和戴安娜说：“现在立刻出发去大都会，去找那个闯进我们世界的【肯特】。”
“啊？”克拉克飘到蝙蝠战机左侧，“我一个人去足够了，你们可以留在……”
“你无所谓，超人，”布鲁斯跳过了克拉克，他无视蔫下去的黑色小卷毛，和戴安娜对视了一眼，“和我一起，戴安娜。”
戴安娜飞到战机右侧：“明白。”她握住了真言套索，亚马逊战士顿时就明白了布鲁斯想要做什么。除了一开始那个问题，后面在审问年轻的【肯特】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用到真言套索。
那个【肯特】可能隐瞒了一些事情。
“等等，”克拉克突然飞高了一些，他盯着打开的蝙蝠洞前方的瀑布，水流打在他的脸上，他手里的正义联盟通讯器发出震动，“康纳说【肯特】消失了，他们正在追踪。”
话音未落，瀑布被他高速飞行的身影砸出了一个洞，戴安娜看了一眼蝙蝠战机：“先追上去再说，蝙蝠侠。”
他们三人一起消失在了蝙蝠洞里。
阿福控制着蝙蝠洞关上了大门。夜翼和其他义警代替了蝙蝠侠维持着哥谭的秩序，达米安因为被禁足一直待在庄园里。按下权限打开的按键，重新替其他人开放了蝙蝠洞权限的阿福在心里数着时间，他相信几秒后就能听到达米安少爷的声音。
另一边，大都会，在正联三人追查狂笑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克拉拉也没闲着。
她用最快的速度给【克拉克】裹上了特质的含铅外套，毕竟这里的氪星人太多了，哪怕知道他们不会探究别人的隐私，克拉拉也不太放心。
她和【克拉克】大眼瞪大眼了一会，最后男高中生在表姐的视线下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乱糟糟的卷发脑袋。
【克拉克】：“我表现得还不错吧？”他甚至还颇有些羞涩地用讨好的眼神看了眼克拉拉。
克拉拉：……
这该怎么说？也就比关在家里肆意奔跑的阿拉斯加好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