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联想到狂笑蝙蝠侠,杰森在那张足以让别人做噩梦的笑脸从心底擦去，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狂笑恶心到。
哪怕有狂笑蝙蝠侠这样的珠玉在前，杰森想到领主世界的灰蝙蝠让【达米安】这样做还是有些不自在。他一时半会也没搞清楚自己在纠结什么,灰蝙蝠是一个对杀人的忍耐程度比黑暗骑士高但又比狂笑低的人。
他整个人就像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披风颜色一样，既不是一目了然的黑也不是疯狂的绿色，但杰森依然很不爽。毫无疑问,他不喜欢灰蝙蝠的处理办法,在他看来，达米安这小子虽然从小就在刺客联盟长大,但这几年在蝙蝠侠身边当罗宾的时候无疑比以前更好一些。
而他面前的这个【达米安】，无论他是听从灰蝙蝠的命令潜伏在正义领主身边当个间谍还是他自己也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他都成为了他人手中的枪。【达米安】不喜欢受制于人，在杰森的认识中，他一生中最大的妥协就是一开始被蝙蝠侠放在身边管教遵守各种规定的那段时间。
在不久之后,他便心甘情愿成为了蝙蝠侠的搭档。但在领主身边，杰森一辈子都想不到【达米安】会乖巧地听平行世界的“超人”的话,这一点都不“达米安”。
“怎么？”注意到杰森的思绪有些飘散,【达米安】收起了他手中的枪问道,“没想到平行世界的蝙蝠侠会是这个样子吧？”
阿尔弗雷德微微皱起眉，【达米安】根本没有掩盖他对灰蝙蝠的不满，这让他对平行世界的老爷的担忧又增加了一层。早在蝙蝠电脑里的资料里看到灰蝙蝠世界的自己选择离开的阿尔弗雷德其实一直担心着对方的状态，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传来，哪怕是狂笑蝙蝠侠，阿尔弗雷德也相信对方心里面一定藏着什么。
他始终对“布鲁斯·韦恩”抱有期待，无论是哪个世界。
阿尔弗雷德观察着【达米安】勾起的嘴角，他缓缓说道：“但你还是留在了他的身边，【达米安】少爷。”
他的笑容一如【达米安】记忆中的样子,韦恩家族里的长辈的英伦腔里有快溢出来的温暖：“我知道这可是一个不容易的工作，辛苦你了，【达米安】少爷。至于平行世界的老爷，虽然他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开口，但我想，他一直感谢有你的支持，少爷。”
【达米安】刚准备反驳的嘴在听到阿尔弗雷德说的最后一句话后合上了，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自己的目光，瞥向地面上他和杰森打斗中留下的碎渣。就在杰森以为这小子会一直保持沉默的时候他开了口，语气格外地生硬。
“这没什么。”【达米安】突然转过身背对着阿尔弗雷德，让对方只能看到他已经变得和成年男人一样宽阔的后背。他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找领主了。”
杰森早就想到【达米安】不会改变主意，他也无法干涉灰蝙蝠的任务，鬼知道这个平行世界的蝙蝠侠在想些什么东西，但根据杰森的经验来看，关键时候老头应该还是靠谱的。
“要帮忙吗？”尽管杰森不清楚【达米安】要去哪里【卡尔】碰面，但他也知道万一【达米安】偷袭不成功的后果，他从蝙蝠洞里的柜子里取出几个红太阳炸弹塞进了自己的腰带里。
【达米安】原本想要拒绝，但是身后的阿尔弗雷德拍了拍他的后背。老管家说：“有杰森少爷的帮助你会更轻松一些，【达米安】少爷。”
阿尔弗雷德都开口了，那就说明【达米安】至少不能在明面上拒绝杰森。低下头思考了几秒这之中的好坏，【达米安】朝杰森说道：“你待会要听我的，陶德。”
见到【达米安】松口，阿尔弗雷德将视线转移到了杰森身上。
其实一点都不想听【达米安】命令行动的杰森盯着管家颇有压力的视线，捏着手里的红太阳炸弹说道：“我努力。”他把红太阳炸弹递了过去：“你要吗，或许等一下会用到。”
【达米安】没有接过他手里的炸弹，他指了指杰森旁边那个同样需要指纹和密码的柜子说：“我刚刚已经拿过了。”
“真是自觉，你这小子……”嘀咕着【达米安】的坏话，杰森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收拾好待会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他准备和【达米安】一起离开这里。
“希望你们平安回家，杰森少爷，【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朝他们说道。杰森朝他挥了挥手，察觉到旁边的【达米安】没什么反应，他反手捅了他一下。受到明示的【达米安】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扭过头冲阿尔弗雷德点点头。
“我会的，阿福。”
【达米安】和【卡尔】约好的地点离庄园还有一些距离，需要沿着公路再往前走一段路，那个地点几乎快要走出哥谭的范围了。赶路对义警来说不需要费多少功夫，杰森跟在【达米安】身后半步，他一直分出注意力在【达米安】身上。
比起【卡尔】和狂笑蝙蝠侠，这个【达米安】身上达米安的样子更重一些，杰森总结道，比起成为统治者的超人和向小丑方向前进的蝙蝠侠，【达米安】更像他熟悉的那个恶魔崽子长大的样子。
虽然还有些细小的差别，但是还是能在【达米安】身上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达米安】突然停了下来，他朝杰森比了一个手势。
杰森犹豫了一秒，在【达米安】催促的眼神中按照他手势的意思关闭了头盔里面和蝙蝠洞相连的通讯。“有什么事，【达米安】？”他直接问道。
“没什么，”【达米安】的语气十分欠揍，“但我不想之后我们的对话被你们世界的蝙蝠侠听到。”通讯的另一边现在是阿尔弗雷德，但等布鲁斯回来之后那个谨慎的男人一定会把录音翻来覆去地分析几遍，所以【达米安】才让杰森关闭通讯。
“你的青春叛逆期倒是从出生开始就没结束过。”杰森挖苦道，其实关闭蝙蝠洞的通讯对于他们来说是经常的事情，特别是杰森，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使用个人频道，和神谕联系的频率都比用蝙蝠洞频道的频率高。
离目的地还有些时间，杰森一边赶路一边问道：“你是自己一个人来这里的吗，【达米安】？”
“这次只有我一个。”【达米安】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传送需要消耗很多能量，其他正义领主被和灰蝙蝠合作的人缠上了，暂时没有时间到这边来。”
【达米安】紧接着说道：“我看到蝙蝠电脑里面的照片，你们这边的‘超人’是男性。”
杰森耸耸肩：“没错，而且他还和《星球日报》的记者结婚了，他们两个的孩子还和你是朋友。”
“我可没有这样的朋友。”从来没见到过乔纳森的【达米安】否定道。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在我的世界你们两个还有了一个称号，叫什么来着，”杰森装出想不起来的样子，“我记得是‘旋风双子’？”
“是超凡双子。”【达米安】强调道，说完话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他中了傻蛋陶德的诡计。他不服气地冲杰森喊道：“你该去洗衣店用洗衣机维修一下你的脑袋了，陶德。”
故意说错名字的杰森摆出胜利者的姿态，他就是看【达米安】刚刚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爽，他不是很想知道他们世界的事情吗，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对了，”或许是之前的打斗还要刚刚的拌嘴稍微拉近了一点他们的距离，杰森终于忍住不住问道，“你们世界的【阿尔弗雷德】去哪里了？”蝙蝠电脑里面并没有记载这个，他一直很好奇，他不相信阿尔弗雷德会看到灰蝙蝠所做的一切毫无反应。
【达米安】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想知道？”他原本还有点向上的嘴角又降了下去，像一条直线，【达米安】语气平静：“他死了。
他表现得像是在描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达米安】瞧着杰森僵在原地的样子补充道：“是自然死的，放心。他被父……灰蝙蝠送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度假岛上，在那里度过最后的时间。
杰森的枪抵在【达米安】的耳边，他盯着【达米安】面无表情的脸，枪管就快要戳到【达米安】脸上了，可又在下一秒，他骂了几句脏话，利落地收起了枪。这不能怪【达米安】，杰森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每个世界的阿尔弗雷德身体状况也不一样，自然死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那是阿福，杰森想象不到那个从他刚到韦恩家就一直陪伴着他们的老人躺倒在病床上的样子。
【达米安】没有给他恢复心情的时间，他说：“管好你的世界就行了，陶德，这是个忠告。
“你看上去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杰森烦躁地开口，他根本看不惯现在【达米安】的样子。
“怎么？ 【达米安】反问道，“难道你要我把他丢进哈撒路池水里吗？像你一样？
杰森觉得自己还是把枪拿出来比较好，省的他待会拔枪对准【达米安】还要浪费时间。【达米安】的速度越来越快，连带着他的话也在夜风中模糊不清了。但杰森还是在同样的冷风朝他袭来的那个瞬间诡异地抓住了【达米安】话里未尽的话。
“……你想用过哈撒路。 杰森喃喃道。
【达米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看向前方：“并不是每个人都乐意自己醒来在那潭池水中。
“最起码阿福不会乐意。 猜到【达米安】曾经真的想用池水复活过人让杰森心中的烦躁消散了一些，“不过你居然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倒是少见。 要是他知道的那个达米安面对这种事，可不会管死去的人的意愿，那小子一意孤行惯了，也就只有蝙蝠侠和阿福的话他才会停一些。
“TT。
熟悉的口癖从高大的男人口中冒了出来，只是听上去不再是孩子还有些尖锐的嗓音，而是一个长大的大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