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赞】没有回答,而狂笑蝙蝠侠也不是为了他的回答而到这里的。
他将【沙赞】从【闪电侠】与【黄灯侠】那边挤开，从他们中间门的缝隙处迈着愉悦的步伐继续往前走去。狂笑蝙蝠侠怪笑了几声，扭过头冲表情复杂的【沙赞】说道：“你后悔了吗,【小比利】？”
他明明是在对【沙赞】说话,蓝绿交杂的、浑浊的瞳孔却向【闪电侠】和【黄灯侠】瞟去,宛若阴魂不散的苍蝇在他们面前颇有存在感的飞来飞去。狂笑蝙蝠侠的话一句一句朝他们袭来。
“后悔站在【超人】的这边？亦或是……更早的时候没有出手阻止【超人】？”狂笑蝙蝠侠欣赏着他们的脸色，那青黄交加的脸色让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可不是你们熟悉的那个【超人】了。所谓的明日之子早就死了，一直在原地苦苦挣扎的是你们这些苦苦渴望着明日到来的人。”
“那真不容易。”狂笑蝙蝠侠叹了一口气,他装模作样地扶着下巴做出沉思状,“在杀死你们所谓的朋友的时候,你们想的是回到曾经的时光还是继续支持【超人】的政权呢？”
狂笑蝙蝠侠笑着说道：“说到底,你们也和【超人】没什么区别吧。他是主犯的话，你们毫无疑问就是共犯……”
闪身躲过朝他打来的具现化出来的黄色拳头,狂笑蝙蝠侠咂咂嘴,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别那么暴躁,【哈尔】。我可还没对你们做什么。”
“你的那张嘴已经够让人烦躁了。”黄灯戒还在闪烁的【哈尔】恼怒地看着他,要不是【闪电侠】及时拦下了他，他现在绝对要揍上一顿狂笑蝙蝠侠，“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的事。”
听到这句话，狂笑蝙蝠侠愣了一下，在下一秒捧腹大笑道：“天哪,这还需要了解吗？！擦擦你们的眼睛看看你们旁边的人吧。”
他勾唇一笑：“你们已经支离破碎了。”
眼见【黄灯侠】再次向他挥拳,狂笑蝙蝠侠随意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招了招手：“我还要去看望一下被你们抛弃的【超人】先生，顺便给他送个礼物。你们就继续你们之前的讨论吧。”
“可不要让我失望哦。”他用一种古怪的语调说出了对话的结束语。正拦住【黄灯侠】不暴起给狂笑蝙蝠侠来上一拳的【闪电侠】敏锐地发现笑得灿烂的狂笑在临走前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配合着他的话让【闪电侠】心里打鼓,他有些警觉地想，难道他之前偷偷做的事情被发现了……
“【巴里】！”【黄灯侠】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催促道，“走了。”
“好。”【闪电侠】遗憾地收回他跟随狂笑蝙蝠侠的背影的眼神。【黄灯侠】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超人】和狂笑蝙蝠侠，【沙赞】被刚刚狂笑的举动吓了一跳，现在还没晃过神来。【闪电侠】却在脑海中回荡着狂笑蝙蝠侠的话。
明日之子已经死了，他们熟悉的那个高尚的【超人】已经变了。而他们这些还在原地徘徊着不肯朝那个可以预见的糟糕未来的人前进只会有一个结局。在过去和反抗军对抗的时候，【闪电侠】曾受到过【蝙蝠侠】的邀请。
但无论是【超人】还是【蝙蝠侠】的选择，都无法让【闪电侠】安心。他永远怀念着那些消逝在昨日的金光闪闪的岁月。【闪电侠】抬起头，他刚想说什么，又想起这里并不安全，最后还是对【沙赞】和【黄灯侠】说道：“……等回到地球上后，我有事要说。”
“他想说什么？”布鲁斯一直在观察着【哈尔】记忆之中所有人的表情，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让他们更能看清楚【闪电侠】不自觉攥紧的拳头。但是【哈尔】的记忆之中便被各种各样的任务支配了，【闪电侠】的事情似乎被他遗忘在了脑后。
“你们马上就知道了。”【哈尔】死死地盯着【闪电侠】的表情，他有些懊恼地说道，“要是我当时早点发现，或许之后就不会……”
“什么意思？”这次被吓了一跳的是康纳，曾有一段时间门靠大量的电视剧和电影恶补地球知识的半氪星人对这种Flag可没什么好感，他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闪电侠】因为想要背叛【超人】所以被……”康纳没有说后面的话，但他用手掌在自己特意拉长的脖子那里划了一下。
【哈尔】嘴角抽了抽，他忍住笑出声的冲动，咳嗽了几下立刻否定了康纳的猜想：“不，【闪电侠】还活着，但……”
康纳很上道地接过话：“但其他人死了？”
不错的小子！【哈尔】心里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遗传了克拉……克文学基因的人，脑洞这方面还可以和他们对得上。但表面上他还是颇为沉重地点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谁？”奥利弗和康纳同时吼了出声。就在康纳在脑子里面疯狂掰着手指数着那些人排除着人选的时候。奥利弗却已经猜到了人选。
喉咙干涩地发疼，飞快加速的心跳在奥利弗耳边回荡，他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在血腥味涌上来的时候发问：“是【沙赞】吗？”
【哈尔】以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而他面前的三人都知道了他的答案。
“超人才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康纳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但他身边的三个大人，包括被称为超人的世界最佳搭档的布鲁斯都没有理会他的这声反驳。恰恰是这样，才让康纳意识到他刚刚举动的可笑，气血上涌，红着脸的康纳对【哈尔】说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哈尔】好心地拍了拍康纳的肩膀，他宽慰道，“我们世界的【超人】和你们的超人并不是一个人。”
可他们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康纳将这句话吞了下去，或许只有说服他们自己是【超人】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才能让他们接受现在的那个统治者。
【哈尔】手掌一挥，他们四周的场景在黄灯戒的力量下开始变化。
康纳再次看到了【超人】，他依然坐在台阶上的最高位，只是在他脚下的台阶上有着还没有干涸的血迹在向外延伸。狂笑蝙蝠侠的靴子在他旁边留下了不少红色的脚印，他低声在对捂着脸、一言不发的【超人】说着什么，在【黄灯侠】他们闯进会议室后才直起身子。
“这是什么？”【黄灯侠】看着这一地狼藉问道，“这是谁的血？”他抬起头仰视着【超人】，对方像一座大理石的雕塑一样，倘若不是他手上还沾着的血，【黄灯侠】甚至怀疑是狂笑杀的人。
狂笑蝙蝠侠主动代替【超人】回答了他的问题：“一个无足轻重的背叛者而已。他一直偷偷和反抗军传递着我们的情报，【超人】刚刚把他处理了。”
背叛者和反抗者的生命在如今并不值得讨论了，狂笑的话堵住了【黄灯侠】的问题。【黄灯侠】于是将视线投向了站在台阶下方的【戴安娜】，她的靴子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鲜血，显然，刚刚【超人】处决那个人的时候她也在这里。
但【戴安娜】回避了他的眼神。
【黄灯侠】刚张开口，便被【超人】打断了他的话。【超人】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好像刚刚杀死那个背叛者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说：“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全部都退下吧。”
【黄灯侠】他们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而来的，他们对视了一眼，都没打算空手而归。【沙赞】抢在他们之前开口道：“我们来是为了哥谭的事情。你昨天答应了我们考虑这件事，但我们今天看到我们的军队从哥谭周围撤离了。”这个举动无疑是为了接下来在哥谭投放导弹做的准备，所以他们才急忙赶来这里。
“撤离？”【戴安娜】有些惊讶地低声重复着【沙赞】的话。突然，聪明的亚马逊战士猛然抬起头，站在【超人】后方的狂笑蝙蝠侠正对着他们前方的人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除了眼底的蔑视和嘲讽以外，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眼见【超人】半天都没有回答，【沙赞】咬牙继续说道：“你依然想要炸掉哥谭吗，【超人】？”
他步步紧逼，甚至一脚也无意识地踏在了地板上的那摊血泊之中：“清醒一点，【超人】！已经有不少人因为你而死了，现在你又要让一整座城市为大都会陪葬。难道杀死那些无辜的人就可以让大都会回来吗？”
“如果【露易丝】还活着，她一定会对你失望的，【克拉克】。”
“你说什么？”【超人】的声音遥远地如同从噩梦中清醒的人，他站了起来，台阶下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血丝和扭曲的面庞。他的身体的倒影瞬间门出现在血泊之中，他有力的手掐住了【沙赞】的脖子将他提了，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
他咆哮道：“那你让【露易丝】亲自站在这里对我说啊！”
“不，”【超人】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在血泊和【沙赞】惊恐的眼底越来越模糊，“你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比血还要鲜艳的红光从他的眼底射出，滋啦的声音和【闪电侠】的叫喊声掩盖了他后面的那句话。
【超人】松开手，手脚僵硬的【比利】掉落在了血色的地板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