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让我来整理一下。”
刚刚水晶球上的内容实在是太有冲击，扎塔娜花了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来自哥谭的义警们神色各异，达米安少有地没有开口说话,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提姆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斯特兰奇反倒是众人中最镇定的那一个。他对于不入侵主世界的所有平行世界一视同仁,正义领主世界虽然局势比较复杂,但还不是奇异博士见过最糟糕的世界。
扎塔娜再次开口道：“【蝙蝠侠】和【超人】在杀死【卢瑟】之后改变了保护世界的方式,他们有了一个新的组织,叫什么领主来着？”
“正义领主。”达米安接话道。
“而【蝙蝠侠】做出了很大的改变，你们注意到了吗？我没在那个蝙蝠洞里发现阿尔弗雷德活动的踪迹。”扎塔娜点点头。
提姆也发现了蝙蝠洞的异常：“也没有罗宾的影子。而那个灰色的蝙蝠甚至愿意向【超人】交出他手里的氪石。”
达米安冷哼一声：“哪怕是被【超人】引诱的。”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这个一语说出重点的男孩，男孩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只差把“这不是很明显吗，你们这群蠢蛋居然看不出来”写在脸上了。
“咳咳。”斯特兰奇假意咳嗽一声,他们当然都看出来了。站在这里的人谁都比达米安经验丰富,所以他们也打算维持着大人的脸面，没想到被这小子揭了伤疤。
看了一眼手脚有些僵硬、但好歹没说什么的布鲁斯，斯特兰奇无奈地在心里想到,不愧是亲儿子，要是他说出这句话,早就被布鲁斯怼了。
也有可能是布鲁斯想要维持大人的脸面，提姆在心里替达米安默哀,他有预感达米安回去以后只会比之前更惨。
见到达米安都说了出来，早就想讨论这个话题的扎塔娜顺着说了下去：“你们看到最后【卡尔】做了什么？她可是亲了——”
“扎塔娜。”布鲁斯打断了扎塔娜的话。
女魔法师哀怨的眼神转移到了蝙蝠侠面无表情的面罩上，刚刚领主超人最后赐予灰蝙蝠的那个吻可是看得扎塔娜心潮澎湃。她莫名有了一种“他们在一起也不错”的感觉。
“又不是亲嘴。”达米安再次补刀,提姆都能看见布鲁斯的背上多了一把被亲儿子捅进去的刀子。
达米安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这在美国不是很常见吗？”
是是是，如果不是布鲁斯在旁边，提姆都要笑出来了。笑声在他的喉咙不上不下,想了好多次蝙蝠侠冰冷的眼神，提姆才保持着自己镇静的表情。只是亲吻脸蛋的话在美国确实很常见，但是正义领主世界的氛围可不一样。
一个处于主导地位的领主超人【卡尔】在获得利益之后亲吻了她的朋友，灰蝙蝠。明显【卡尔】只是把它当做了一种安抚手段，但布鲁斯却发现了灰蝙蝠被亲吻时的微小颤抖。
这个男人在为他眼前的女人心动，哪怕女人的心已经变成了荒芜的冰原，灰蝙蝠依然为冰原上充满尖刺的白玫瑰心动。
这可不好，蝙蝠侠不应该让那些感情阻碍到他的行动。但灰蝙蝠明显背弃了布鲁斯的不杀原则。
布鲁斯从水晶球里面注视着这个男人，他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支持【卡尔】的灰蝙蝠最后会选择背叛。正如【卡尔】说的“八岁的孩子不会失去父母”的世界，布鲁斯不得不承认，蝙蝠侠确实会为这个心动。
但他最终却选择了背叛。
他喊【卡尔】为“克拉拉”，布鲁斯在灰蝙蝠主动闭上眼的那一刻明白了，他希望从克拉拉那里得到亲吻，而不是一个满眼都是统治与权力的【卡尔】。这个曾将石头从悬崖上丢下去的男人，现在在悬崖上无助地站着，他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呐喊，他想回到过去。
他后悔了。
灰蝙蝠后悔在抓住克拉拉红色披风的时候选择放手，他后悔和【卡尔】一起成立正义领主，后悔成为杀死克拉拉·肯特的共犯。
但【卡尔】，布鲁斯想起穿着黑白制服的【超人】，她来到蝙蝠洞只是为了说服灰蝙蝠主动把氪石拿出来，因为氪石会威胁到她的统治。哪怕【卡尔】嘴上说得再漂亮，也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她怀疑灰蝙蝠总有一天会将氪石用在自己身上。
【卡尔】已经无法回去了。
她的双手沾满鲜血，权力迷失了她的双眼。她厌倦了一遍一遍地被世人误解，厌倦了在想要守护的时候被弱点击倒。她想要飞在众人之上，想要成为那个唯一。
可笑。布鲁斯已经猜到正义领主做了什么了，作为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布鲁斯知道那个氪星女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待世界。
一场为了追求理想的闹剧。布鲁斯冷眼看着水晶球里面的一切，他的大脑快速分析着关于克拉克可能会效仿【卡尔】的可能，并决定回到蝙蝠洞多做几份预案。
和灰蝙蝠与领主超人的理想相比，那从未被点明的爱情就微不可提了。
就像布鲁斯说的一样，蝙蝠侠不可能为了感情改变自己的原则。他们所坚持的理想一定出了什么差错，以至于灰蝙蝠放弃了继续走下去，而领主超人则一去不回。在他们之中，【卡尔】才是那个没有回过头的人。
至于布鲁斯发现的灰蝙蝠隐藏的那份感情，在这场关于理想的战斗中，连调味剂都不能算。【卡尔】不会在意它，灰蝙蝠不会说出它，最终，这份感情会像掉落的花骨朵一样，还没盛开就已经死去。
布鲁斯叹了一口气，他终于伸出手阻拦了还想说什么证明自己平行世界的父亲清白的达米安：“够了，罗宾。”
布鲁斯有些头疼，他总不可能和自己的儿子说灰蝙蝠确实爱着【卡尔】吧，还是先糊弄过去得了。直接说的话连他都会觉得自己眼瞎，怎么会有人把它看成友情。
“多么感人的友情。”克拉拉看着世界意志发过来的视频感叹道。原本【布鲁斯】的脚本最后是【卡尔】亲了灰蝙蝠的唇，但克拉拉怎么允许他污蔑领主超人与灰蝙蝠之间纯洁的友谊呢。
后来的版本改成了【卡尔】亲吻了灰蝙蝠的眼角。克拉拉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和她玩得好的朋友也经常这样干。他们最喜欢捏捏克拉拉的脸，然后让克拉拉稍微低下头来一个贴贴。所以克拉拉觉得这很正常。
听见克拉拉的话，【布鲁斯】的嘴角无意识地抽了抽。他非常认真地在狂笑电脑上选了几部爱情电影，打算今晚教克拉拉一些基本常识。
突然，【布鲁斯】停了下来，他盯着正在增长的【碎片收集度】问道：“系统，这是怎么回事？【碎片收集度】增加的速度不对，有些太慢了。”
按照他和克拉拉一起制作的脚本，现在从超级英雄那边得到的【碎片收集度】应该比这多。
【世界意志在帮助你们的时候也要收取一些报酬。】系统解释道。
克拉拉有些震惊：“那这么说，我们只有在亲自扮演的时候赚得才多。”
【是的。】
【刚刚本世界的布鲁斯·韦恩要求史蒂芬·斯特兰奇通过U盘探查格兰特的事情。由于事态过于紧急，世界意志根据你们之前的事情自己伪造了一份记忆。】
“你给我们转播一份，让我看看世界意志干了什么。”【布鲁斯】有些头疼。他可不希望世界意志又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另一边，纽约至上圣所。
斯特兰奇结了两个印，水晶球突然飘到了空中。布鲁斯要求他专门探查关于格兰特的经历，U盘刚好与格兰特有过接触。斯特兰奇重新换了一种有针对性的法术。一个人的过去很长，隔着一个平行世界，斯特兰奇只能找到一些破碎的回忆。
水晶球冒出金光，过来一会儿，里面出现了新的人影，正是格兰特。
他穿着黑色的军装，手里面拿着长/枪，警觉地朝四周看去。格兰特的身上全部是灰尘，膝盖那里还受了不轻的伤，他只能一撅一拐地朝营地的方向前进着。上方传来爆炸的声音，格兰特抬起头，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入侵地球的布雷克尼亚正在被正义领主击退。
见到天空中的飞行物突然消失，地面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格兰特用长/枪撑住自己，他看着天上那个渐渐落下的白色身影：“……成功了。”
“是的，”领主超人的声音响彻在这座残破的城市，胜利让她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各位，正义领主再次为大家带来了胜利。”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格兰特差点流出了眼泪。他一屁股跌倒在地，膝盖的伤口被他不小心扯动了，他却毫无感觉地笑着说道：“胜利了，我们胜利了！【超人】再次拯救了我们！”
“我们胜利了吗？”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格兰特握紧手里的枪向后方看去，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从一栋房屋的地下室门口探出头来。那栋房屋被战争毁灭了大半，刚好露出了地下室的门。
见到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格兰特送了一口气：“是的，你可以出来了。孩子。是【超人】拯救了我们。”
“真的吗？”女孩歪着头，“但是爸爸说【超人】不是好人。”
“你在说什么？”格兰特反驳道，“她当然是好人。没有【超人】的话，我们早就死了。”
“闭嘴！”一声尖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地下室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他一把抱住女孩，看格兰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恶魔。
黑色头发的男人似乎是女孩的父亲，他紧紧地抱住女孩，大声说道：“你们这群【超人】的走狗！如果不是你们，我们根本不必躲起来。”
格兰特明白了。眼前的男人是针对正义领主的反抗军之一，他们不满正义领主的统治，一直躲藏在暗处对领主发动攻击。
黑发男人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枪，格兰特知道自己必须反击。他握紧旁边的长/枪，和躲藏在地下室的男人不同，领主军队的格兰特一直在前线和入侵者们战斗。他现在受的伤几乎快要击垮了他，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
“救救我……【超人】……”
“砰——”
“啪。”
没有子弹打在肉|体里面的声音，格兰特紧张地睁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一颗挤压成一团的子弹。他有些呆滞地看向前方那个白色的身影，就像十二岁的格兰特最后一次在父亲暴力之下喊出那个名字，这次，领主超人同样挡在了他的面前。
神明再次庇护了她的信徒。
【卡尔】冷笑地看着那个反抗军，没想到会引起领主注意的反抗军崩溃地大喊着，他手里面的子弹全部打向了钢铁之躯，化作了废铁。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发现你们这些耗子的踪迹。”【卡尔】朝黑发男人飞去，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提起他的衣服。反抗军怀里的女孩被她丢给了格兰特。格兰特死死地抱住女孩，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遮住这个孩子的眼睛。
黑发男人在领主超人的手里不停挣扎着，但凡人之躯在人间之神面前只是易碎的玩具。
“怪物！恶魔！伪神！”黑发男人绝望地喊道，“滚出……”
他的话没说完，【卡尔】松开了手，被扭断脖子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朝地面倒去，像只死去的青蛙。
只是一瞬间，【卡尔】再次出现在格兰特面前的时候手里面已经拿着一叠厚厚的纸，上面是这座城市反抗军的名单。
“格兰特。”
格兰特激动地说道：“领主超人大人，我没想到您还会记住我的名字。”
【卡尔】没有解释什么，超级大脑让她对自己每次救下的人记得清清楚楚，杀死的人也是。她看了一眼被蒙住双眼的女孩，赞赏地说道：“你做得很好。”
“现在还有一个任务。”她随意抽出几张纸丢给格兰特，“这上面都是没有暴露身份的反抗军的名单，我希望他们死于今天布莱克尼亚的入侵中。”
“是。”格兰特恭敬地低下头。
“至于那些已经暴露身份公然反对领主的反抗军，”红光一闪，【卡尔】手里面的纸变成了灰烬，“我不介意亲自动手让他们知道反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