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玛准备的那些武器,并不能应对这些超越者级别破坏力的异能者。

  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他就被魏尔伦抓住了。

  这个优雅的法国男人的动作却有些粗鲁,抓住西格玛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手拧脱臼了。

  魏尔伦:“这可不算我的,是他太脆弱了。”

  乱步并不是很在乎:“还有一口气就行了,先带回去养一养,看近距离的接触能不能让哥哥不那么疲劳。”

  “想活下来的话,看你对哥哥有没有用吧。”

  太宰四处打量:“那这个赌场怎么办?要毁掉吗?打击黄赌毒,是我们横滨市民应该做的吧?”

  西格玛震惊地看着太宰。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八道?

  他自己都是黑手党的人,还要举报黄赌毒的人?

  他把自己当什么了?像奥特曼一样的正义使者吗?

  你们港口Mafia的赌场加起来规模比我的还大,你还举报我的赌场?!

  西格玛生气,但是他现在被人抓住,生死不由自己,只能忍着。

  “……我跟你们走,请不要对我的赌场下手。”

  这是孓然一人的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太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 v =

  “开玩笑的~这么能赚钱的赌场,怎么能够交给其他人呢,当然是我们港口Mafia吞掉啦!”

  “移动到港口Mafia实力范围内的海边上空吧,这可是我们外出能给烛和带回去的伴手礼呐。”

  “他肯定会开心的。”

  他们没有浪费时间,尾崎红叶和魏尔伦收尾,太宰和乱步带着西格玛回到五角大楼,然后就被告知。

  “神宫大人消失了。”

  乱步脸上第一次露出有些慌乱的表情。

  他总是能把握大部分事情的走向,能推理出大部分事情的结果,可是现在,失控了。

  烛和的来去,无法被人把控。

  他要失去他了吗?又要回到原来的样子了吗?

  负责汇报的人都要哭出来了。

  这几位大人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更让人害怕啊!

  中也气愤地要往外走:“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费奥多尔吧,只有把他抓回来,肯定能找到烛和哥!”

  “就算把整个横滨犁一遍也无所谓,我一定要找到他!”

  他的异能有些失控,以他为中心,地面一点点碎裂。

  太宰周身萦绕着一股无法驱散的冷意,语气冷淡:“中也,你想毁了这里吗?”

  “毁了他的东西吗?”

  中也咬牙,收回异能,猛地抓住太宰的衣领,将他重重抵在墙壁上:“那你说怎么办!你这个混蛋,平时不是各种鬼点子吗,总是指使我干这个干那个,现在也给我下命令啊!”

  “让我能找到他!”

  太宰也没了声音。

  “我去看那个老师。”着急没有用,越是着急,越是不能停止思考,“哥哥是被[书]给带走,最好的可能是已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互不干扰。最坏的可能是自我被抹消,重新变成[书]。”

  那样的话,“神宫烛和”就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瞥了一眼西格玛。

  就是因为这个人,他们才会被调虎离山。

  就是……嗯?

  乱步眼尖地看见西格玛的脖子似乎也多了点什么。

  他快步走过去,直接撕开西格玛的衣领。

  西格玛惊恐到声音都变调了:“你想干什么?!!!”

  虽然他疯狂挣扎,乱步还是看清了他脖子上的小黑点。掐住西格玛的脖子,乱步像得到了小零食所以很兴奋的小朋友,开始呼朋唤友。

  “太宰,织田,你们过来看,西格玛的脖子上也有哥哥的名字。”

  “这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哥哥没事!”

  一时之间,西格玛被好几个人包围了。

  左右为男。

  男上加男。

  这个纹身,就是被[书]困住,唯一能传递出来消息的烛和的手段了。

  纹身很小,几乎只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

  也亏得刚刚乱步能看见。

  那个一直跪在地上的笨蛋,这时候才急急忙忙补充:“神宫大人消失之前留了话,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中也总算放松了一点,他很是不满:“这种事情一开始就要说清楚啊!”

  那人欲哭无泪:“我、我刚刚太紧张了。”

  乱步:“哥哥都这么说了,肯定也有把握。趁这个机会,就干脆把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清一清吧。”

  “俄罗斯人就该回俄罗斯,呆在日本做什么。”

  “我去审讯室,中也也一起吧。”

  太宰拒绝了。

  他哪里都没去。

  他回房间,然后钻进了被子里。

  闭上眼睛,但是并没睡着。

  刚刚是挺着急的,现在知道了烛和没有危险之后过度发热的大脑似乎也降温了。

  他有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着急。

  太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仿佛回想起曾经那些人冰冷恶毒的指责。

  ‘你就是一个恶魔,天生的恶魔。’

  ‘你这个没有心的人,根本就不具备人类的感情!’

  ‘你让人恶心!’

  ‘那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出车祸!你明明就在旁边!’

  ‘为什么死于车祸的不是你!’

  一个家,有了一个各方面都让人满意的长子之后,不亲近人、什么都能看透,让人觉得恐怖的次子继续存在就是个错误了。

  他们并不会在吃穿上克扣他的用度,培养方面也不会故意忽视。

  他们只是,不着痕迹地把他“流放”了。

  与其那样,他不如主动离开。

  遇到神宫烛和是一个意外。

  他不是人类,却渴望人类才有的家。有些博爱的神性……但是也不多,救人全凭喜好,也并不会像神话书里面记载的神一样爱世人。

  明明不受任何人约束,却自愿套上锁链。

  和他不一样。

  他一直想忘记那些东西,自由地死去。

  本来只是好奇才留下的,原来不知不觉之间,神宫烛和对他这么重要了吗?

  他第一次这么着急。

  体会这种心情。

  有些陌生……但是并不讨厌。

  在意和着急是这种感觉啊。

  **

  太宰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了。

  虽然烛和是港口Mafia的首领一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事实就是如此,他是不可替代的首领。

  而现在,首领不见了。

  乱步和织田作去调查费奥多尔的事情。

  中也需要用武力继续镇压港口Mafia,确保不会发生内乱。

  时间空出来的是太宰。

  他去了森鸥外的办公室。

  “森医生~好久不见啦。”

  太宰推开办公室的门,语气轻快。

  森鸥外正在看文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往后靠着:“太宰君,我们昨天才见过吧。”

  “那可能是因为我和森首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太宰君今天真是热情得让人害怕。”

  森鸥外看了看太宰,突然眯起眼睛:“太宰君今天……怎么没有继续在脸上缠着绷带了。”

  “啊,这个啊,”太宰摸了摸自己的脸,“毕竟我长得很好看嘛,不露出来给大家看一看,大家就亏了。”

  “森医生不这么觉得吗?”

  黑发鸢眸的少年笑意不达眼底。

  森鸥外不可否认,面前的少年面容非常精致。

  他身上有几分狐狸的狡猾,几分猫的多变。

  是矛盾的集合体。

  虽说他对男性不感兴趣,不过和长相不错的人共事,心情总是能愉悦几分。

  森鸥外不确定太宰突然这么做是什么原因,不过顺着话说不会错。

  “太宰君是很好看,平时见不到,今天一看,有几分惊艳呢。”

  太宰嘴角微勾,笑意渐深。

  “那这是一张适合当首领的脸吗?”

  平静的话犹如巨石砸入水面。

  带起惊涛骇浪。

  森鸥外脸上的表情消失。

  “……太宰君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森医生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么?”太宰歪了歪头,“烛和不见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烛和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港口Mafia不能一直没有首领。”

  在那之前,他会替他守住港口Mafia,等他回来的时候,再交还给他。

  他会让港口Mafia的势力遍布横滨每一个角落,他要让港口Mafia的情报网将整个横滨笼罩在内。

  他要让这个横滨在他面前,再无秘密。

  “森医生的力量,我需要。”

  **

  太宰接手了港口Mafia的所有事务。

  他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地从森鸥外那里吸取知识。

  港口Mafia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以超高速的速度运转起来。

  这个黑手党,以极强的武力清除所有的阻挡在面前的敌人。整个横滨里世界,只有港口Mafia一个声音。

  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紧张得天天搓头。

  不过港口Mafia的发展速度虽快,但并不像先代一样荤素不忌。

  他们立下了很多规矩,有很多东西不能碰。比如毒.品,比如人口贩卖,比如黄色产业。

  这些他们不碰,也不允许别人碰。

  胆敢触碰这条禁忌的人,会品尝到暗杀之王的怒火。

  横滨某处边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礼帽的少年缓缓走出。在他身后,是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几个走私犯。

  少年边走边在戴手套。

  “收尾,这几个人丢海里吧。”

  他的手下立马应“是”。

  这群人也真是胆子大,他们港口Mafia已经明令禁止绝不允许贩卖毒品,居然还想偷偷摸摸弄。

  他们难道不知道,只要有那位乱步大人在,他们藏得再隐蔽也会被发现吗?

  真是死得冤。

  “中也大人,现在就回去吗?”

  中也愣了一下,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自己回去,我随便逛逛。”

  “好的,那您有需要随时联系属下。”

  中也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烛和哥还是没有回来。

  费奥多尔虽然没抓住,不过还是逼回了俄罗斯。

  乱步说,在横滨,他肯定还有接应的人,也许是官方的人。

  港口Mafia气氛和之前比好了很多,不过他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晚上会跑过来去敲门催他喝牛奶的人不在,他却偶尔打开门在那里等。

  好像那样就会等到什么。

  中也的目光四落,突然定格在一家精品店。

  他走进去逛了逛,突然看中了一条choker。

  那个款式,和烛和哥戴过的一模一样。

  他鬼使神差地买下了,然后戴上。

  “烛和哥,你可要快点回来啊。”

  “也许是你那牛奶的功劳,我最近长高了一点。”

  “你要是回来晚了,我说不定要长得比你还高了。”

  中也抬起头看天,思绪却飘向了更远方。

  最近他量身高,都是在烛和哥的房间量的。

  一道又一道的印子,也是他生活的痕迹。

  烛和哥回来看见了,应该也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