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他的话语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平淡地阐述着事实,“没想到你也会被虚空迷惑。”
赤沙之杖出现在他的手中,在神明眼前,在这座囚禁了神明的宫殿中,他将逮捕这位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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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乱跑出去的帕拉斯,一边跑着一边感谢飘着跟着他的兰拉菲。
“幸亏有你,兰拉菲。”
“那菈帕拉斯,笨笨,”兰拉菲轻松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兰拉菲,聪明!”
“总觉得你被人类社会带坏了……到底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他揪了揪兰拉菲头顶上的花,干脆地抱着兰那罗跑起来。
穿越逆行的人群,此刻仿佛乘着从风之国吹来的风,他从未如此奔跑过。
“纳西妲——”推开净善宫的大门,看到的是赛诺正在给阿扎尔戴上镣铐,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大贤者就想明白了,原来这个他一直看低的蒙德小子,是卧底!
他早该知道的,帕拉斯与赛诺和艾尔海森走得那么近,怎么可能干净!
抬首,纳西妲仍然被困于藤蔓的囚牢,少年顿时怒火中烧,在两人的眼里,帕拉斯把怀中虚抱着的看不见的物什往空中一抛,以就连赛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一拳击上阿扎尔的下巴。
大贤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只可惜他的手目前被拷着无法动弹,不然他肯定会指着帕拉斯破口大骂,一点学者的风范都没有,竟然如此粗鲁。
他吐出了嘴里血沫,混着两三颗脱落的牙齿,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他骂道:“你、你这个粗鄙的蒙德人。”
帕拉斯转了转手腕,好久没打过架了,手都生了,正好用大贤者练练手,于是抓起阿扎尔的衣领往空旷的地方拽。
赛诺挑了挑眉,没有阻止。
是什么让花季少年殴打高龄老人,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别打死了,还要上法庭。”赛诺提醒了一声,就装作仿佛在欣赏宫殿里的装饰一般移开了目光。
“赛诺!作为大风纪官……你难道就只是看着吗!”阿扎尔挣扎着,已经走投无路到要向赛诺求救了,真是狼狈到可笑。
“帕拉斯,我自认待你不薄,你竟然!”
少年充耳不闻地又把他往前拽了拽。
只能说帕拉斯还是保留了实力,没有让阿扎尔暴毙当场,毕竟留着这个罪人还有用。完事,他用大贤者的衣服擦了擦溅上的血,之前打掉牙齿的时候,阿扎尔说一句话就喷一点血沫出来,好脏。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拳以外,剩下的攻击帕拉斯都收了力,刚好在令人感到疼痛但又不至于受伤的程度。
私刑时间结束,他提着阿扎尔的后衣领把他摁到装置前:“快点,把小吉祥草王放出来,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还能完整地被大风纪官带到审判庭。”
这位风光体面了一辈子的老者不甘地怒视着这个他曾经瞧不起的前下属,最后不情不愿地开放了权限,解除了封锁。
赛诺见状,接手了鼻青脸肿的阿扎尔。
“仅此一次,但做得不错。”赛诺不赞成动用私刑的行为,不过作为风纪官,通常审讯犯人的时候,对面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下不为例了。
“哦哦。”后知后觉自己确实有些冲动的帕拉斯吐了吐舌头,下次还敢。
目送赛诺押着前任大贤者离开后,帕拉斯转身,看着仿佛还在睡梦中的纳西妲。
在少年的注视中,草之王缓缓睁开眼。
“初次见面,也好久不见。”幼女从半空中降落,猝不及防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纳入。
少年抱着纳西妲转了一圈,激动又紧张地。
虽然不敬神明。
纳西妲闭上眼,感受着这从未有过的温暖,一如她曾经的梦境。
「花车颠啊颠,纳西妲睁开眼。」
“好久不见。”冷静过后,帕拉斯半蹲着,放下了神明,羞涩又抱着歉意地解释道,“我太激动了。”
纳西妲摇摇头,她并不介意,越过少年的背后,她看见了来人,她笑着轻轻推开帕拉斯,示意他向后看。
帕拉斯眼角还挂着两滴眼泪,回头就看见空和派蒙眼睛都快掉出眼眶了,异常惊讶的样子。
觉得自己很丢人但还要强撑着假装自己毫不在意,“自然”地跟两位勇士打招呼。
“呀,这不是荣誉骑士和小派蒙吗,好久不见。”
纳西妲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又深深地看着旅行者:“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他们曾在梦境中,在意识中,甚至用着其他形体相见,但从未有过在现实中面对面。
帕拉斯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掉在了宫殿的瓷板上,他的心情很复杂,就像是一直看着的妹妹突然成长了。
等等,他潜意识把须弥的神明当做妹妹是不是太不敬神明了。
派蒙向后飘了飘:“皆大欢喜的时候,你哭什么呀。”
“我这是喜极而泣。”抹干净了眼泪后帕拉斯起身,默默地站在了纳西妲的后面,如同一位沉默的守卫。
纳西妲有些歉意地看着旅行者:“明明刚拯救了一位神明,又要麻烦你们拯救一个国家,真是很抱歉。”
拯救国家这种事情,旅行者都习惯了,经验丰富。
“没关系的,纳西妲是我们朋友!”神之嘴派蒙,又一次地替小哑巴旅行者发言,空也赞同地点点头。
像是下定了决心,纳西妲叉着腰:“教令院对我所做的一切,包括他们以智慧之名所做出的愚行,我都会以神明的名义……好好报复他们的。*”
派蒙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下意识地看了眼旅行者和帕拉斯的表情,为什么他们都一副欣慰的样子啊,她只好磕磕巴巴地赞扬道:“这样很好!”
纳西妲想了想,回头问道:“【蒲公英】,我好像看到你,把阿扎尔,痛扁了一顿?”
“是用痛扁这个词吗?”她低头斟酌着用词,但那根本不是重点!
旅行者用着赞许的眼神看着帕拉斯,比了个大拇指,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帕拉斯不好意思地扭捏着。
“也没有啦。”
派蒙:“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吗!旅行者你别纵容他啊!”
向导陷入沉思,向导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我们刚刚遇到的那个被揍得看不清长相的老头,就是大贤者啊!我说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少年尴尬地解释道:“只是下手稍微重了点。”
那是重了一点吗!再打下去感觉大贤者都要能看见他太奶了!
不提倡,但是……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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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纳西妲还需要一些时间了解虚空终端,以便准备接下来的大战,所以她让帕拉斯和旅行者先回去休整。
但帕拉斯太激动了,他被关着不见天日了好久,全净琉璃工坊最惨的就是他了,不仅花了一堆钱之后还沦落到做苦力。
在须弥城游荡了好一会,不知道做些什么,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直到被观察了许久的学者们团团围住。
“帕拉斯老爷,作战进行得怎么样?”
他打起精神回复:“圆满成功!”
“好耶!”人群中欢呼,为被拯救了的论文以及解放的小草神。
似乎是觉得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大家激动地讨论起了该如何庆祝,虽说偶尔有放风的时间,但大多数人都被困在压抑的环境太久了,正需要找个契机放松一下。
有人提议举办一个派对,众人将期待的目光移向位于人群正中间的帕拉斯,作为作战的领导人,帕拉斯怎么能缺席呢。
少年看出了大家的期许,只可惜须弥还没有彻底和平,就算成功拯救了神明,在地底依然还有着一位「伪神」对这个国家虎视眈眈。
他又不好意思拂了大家的面,面露难色。
有人灵光一闪,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角,比了个手势。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大家好脾气地笑着,自然地打趣着少年:“我知道了,你就先和家里人好好见一面吧。”
“!”
少年的脸腾得红了一大片,期期艾艾地同众人道了歉转身一溜烟地逃跑了。
“这不是很好说话吗。”
又打打闹闹了一会,随着主人公的离开,人群散去。
帕拉斯这才意识到,他瞒着那么多事情,等到一切结束一定会被狠狠教训的,还好他没受伤,不然提纳里肯定会一碗又一碗的苦药逼着他灌下去还要笑眯眯地阴阳怪气几句。
好可怕。
光是想想,帕拉斯就瑟瑟发抖了。
既然自己不痛快了,他肯定要找别人不痛快,光是简单的流放他们怎么能够赎清他们的罪行……
大贤者他们还没那么快正式宣布审判结果,还有机会给他们的惩罚再加上几笔。
决定了,就让那群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层去基层劳动改造吧。
拧螺丝,打钉子,刷试管,扫地板。
前面可是地狱啊——!
……
被押送着前往牢房的阿扎尔猛得打了个喷嚏,差点让他本就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他阴沉着脸,又吐出一颗牙齿。
“啧啧,”居勒什从被软禁状态解放后立刻赶到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位犯下傲慢之罪的贤者的笑话。
“没想到没想到,您竟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狼狈,哎呀,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做的好事,我要好好地表扬他。”
赛诺压了压帽檐:“老师。”
“不方便说吗,好好好。”这位素论派的贤者又看了眼他的养子,看来这段时间,他又成长了,欣慰地背着手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暴揍阿扎尔,耶耶。
等我明早起床发红包……皆大欢喜!
——
*纳西妲放狠话,来自原文!
宝宝你是一个奶凶奶凶的小羽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