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内的桃子品种多, 硕果累累,挂在枝头上甚是好看。
九方昳与江晚站在了桃林外,江晚施法去探测。
一番探测下来, 桃林并无异像。
九方昳这才开口:“般若城内的土地都是最好,像这种的桃树不会不生果的。其实这样的桃子不算特殊, 算是正常生长。”
这里的‘正常生长’在其他桃树的衬托下, 就显出特殊了。
“你想怎么查?”江晚疑惑, “既然正常,查下去, 也查不出名堂。”
“我想见一见这里的主人。”九方昳笑意深深。
两人朝桃林走去,九方昳故意攥住江晚的手, 江晚皱眉, 九方昳说道:“我们要装作恩爱的新婚伴侣前来买桃子吃, 懂吗?”
江晚脸色微红,刚想挣扎的举动停了下来。
两人走来十来步,就遇到了主人家。
主人家是一女子,月白色长衫,她望向入林的客人, 眼中带了两分警惕。
尤其看向江晚的时候,眼神波动。
九方昳故意往江晚肩膀上靠了靠,装作亲密状,“我们刚成亲, 听闻这里的桃子好吃, 特来买一些,不知主人家可愿意。”
“我这里的桃子本就是售卖的, 你们有钱,我便卖。”女子收回打量的目光。
九方昳眉开眼笑, 舌尖却抵着唇角,果然,还是月无痕。
上辈子就是这样,原以为这辈子遇不上江晚,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
这回,哪个倒霉蛋被她遇上了呢。
月无痕将两人带到桃树下,指着上空中的桃子,“你们随意挑选。”
江晚作势上前扬首查看,摘了一个,随后问道:“我瞧你年轻,这里只你一人打理吗?”
“不,我也成亲了。”月无痕望向九方昳。
九方昳挑眉,呦呵,成亲了,倒霉鬼可真可怜呢。
江晚又问了两句,“两人打理,感情肯定很好。”
月无痕没有接话了。
江晚摘了一筐子桃子,九方昳给了钱。
给钱的时候,九方昳趁机打量月无痕的修为,三千多年了,她还是半神,但修为比上辈子高了许多,再过上千年,必然会成神。
这样的人成神,日后也会糟蹋了南河的名声。
临走的时候,九方昳朝江晚眨眼,“我买了些桃树,回去就种上吧,好不好。”
江晚懂她的意思,言笑晏晏般附和,“好,都听你的。”
恩爱的新婚伴侣,高高兴兴地走了。
桃林的月无痕露出晦涩的目光,摘了一片桃花,桃花顺着两人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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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再度回到九方昳家中,两位母亲齐齐坐在屋檐下晒太阳,九方昳没好气,道:“你二人如此懈怠,就想想日后遇到大难,该如何是好。”
虞颜装作没有听到她们的话,而是好奇地看向两人身边的筐子,“你俩买这么多桃做什么?”
“今日去了桃林,我们遇见了桃林的主人,没查出名堂就只好买了些桃。母亲,我们再种桃树。”九方昳说道,抬手取了一个桃。
她直接将桃核剥离出来,而后,挖坑,将桃核丢了进去。
江晚见状,施法让桃树生根发芽。
片刻间,一棵桃树拔地而起,长出青翠的绿叶。
老两口目瞪口呆,“你二人修为竟如此高。”
九方昳嘲讽两人:“你们再晒太阳,连个奶娃娃都打不过了。”
桃树开花,瞬息间,就结了果子。她二人以灵力催发桃树生长,这等仙术很常见,就看灵力深浅了。
江晚摘了一个桃子,再与自己买来的桃子对比,二者并无区别。
“你瞧。”她将桃子递给了九方昳。
九方昳点头,“等吧。”
江晚与她心有灵犀,也是点头,“好,等。”
屋檐下的老两口对视一眼,“你俩说什么呢?”
“母亲,阿娘,你们去休息,我们要借用家里用一下。”九方昳与二老打招呼,顺手就将树上桃子都摘了下来。
一筐子桃子都给了虞颜,老两口进屋吃桃去了。
江晚与九方昳隐于暗中,密切注意着院子里。
一等就等到天黑,一道影子出现了。
两人没有惊动,而是静静等着。影子靠近桃树,接着一道金色的光落在桃树上,桃树如被抽去生机一般,迅速枯萎下来。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枯萎的桃树登时开花,灿烂绚丽。
这就是九方玫的桃树只开花不结果的原因了。
九方昳立即出手,一张网腾空而出,将那道人影罩住。
两人飞身而出,江晚挡住门口,放置对方离开。九方昳化成一只火把,照亮了影子。
网内的影子剧烈挣扎,待被光笼罩住后,她又顿住,警惕道:“你们是故意的。”
“你很蠢,不聪明。”九方昳嘲讽一句,上辈子被顾落凡保护着,她才无可奈何,这辈子,还想放肆呢。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微微一笑。
月无痕挥袖,剖开网面,下一息,腾地而起。
江晚立即攻击,九方昳站在树下看好戏,抱着双臂,语气悠扬:“月无痕,这可是我们的少族长哦。”
般若城是九方昳在管,将来接任族长的多半是江晚。
一句话,让月无痕收回掌力,眼中露出几分情愫,而九方昳却化出一条蓝色的水绳,直接将人禁锢住。
“你偷袭我。”月无痕暴怒。
九方昳挑眉:“就算不偷袭,你也赢不了我,这个地方可不好说话,走,去族长面前说。”
月无痕还想挣扎,她越用力,绳子绑得越紧。
等到了宫殿,月无痕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听絮挥袖要解开她的束缚,施法后,绳子却无动于衷,她看向九方昳。
“此人狡猾,跑了怎么好。”九方昳抱着双臂,浑身透着不羁,“师父,她让整座般若城长不出桃,毁坏般若城的名声,该杀。”
听絮看向江晚,“阿奴,你也是这个意思?”
江晚摇首:“赶出般若城,禁止她再入城便是。”
“我是南河子嗣,凭何不让我进城。”月无痕叫嚣起来,“我并无伤人,没有哪一条律法禁止我入城。”
并无伤人!这也是听絮的顾忌,她吩咐道:“先关入牢内,我与长老后商议再说。”
九方昳皱眉,说道:“师父,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为一己之私害了这么多桃,将来,她也会杀了族人,祸害不可留。”
月无痕面上露出轻松,甚至挑衅般看了九方昳一眼。
听絮只说道:“她没有杀人。”
九方昳说什么都没有用。
等散会后,她一人朝桃林飞去,江晚放心不下,飞身跟过去。
桃林靠近着一处屋舍,九方昳直接找到屋门口。落地后,她直接过去敲门。
敲了许久,没有人回应。
九方昳伸手,灵力抚过眼睛,再度睁开眼睛,她看到屋舍之上笼罩着层层密网。
江晚随之而来,“师妹,你别生气。”
“没生气。”九方昳没好气的说一声,“师姐,退后两步。”
江晚后退,只见九方昳化出一柄剑,剑身不长扩大,最后,一剑劈向屋舍。
屋舍没有动,但门开了。
九方昳抬脚走进去,院子里同样栽着桃树,她看了一眼,没有前进,而是轻轻呼唤,“有人吗?有人吗?”
屋内发出哐当一声。
再无声音了。
九方昳要进去,江晚拦住她,“我进去看看,你在外等我,若我进去一刻钟没出来,你自己当心些,此地处处透着古怪。”
言罢,她自己小步跑进去了。
九方昳在外面等着。
片刻后,江晚没有出来。九方昳不等了,抬手间,掌心多了一柄间,她挥剑砍向屋舍。
一剑劈开了房顶。
房顶下,并无人。
九方昳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月无痕长进不少啊,这样的大的阵法都能做得出来。
爱情虽说能让人眯住双眼,却也能让人长进奋斗。
九方昳稳住身形,纵火烧毁了屋舍,转身看向桃林,眉间微蹙,人不会凭空不见了,只会陷入阵法中。
她笑着飞入空中,挥袖间,洒出火星,桃花登时就烧了起来。
而后,她再回到屋舍,朝方才的房间走去。
奇怪的是她刚靠近,火光就不见了,面前是大片大片的桃花林。
桃花阵。
阵眼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找人消耗时间多,不如去击破阵眼,大阵消失了,人自然就被放出来了。
九方昳走进桃花林,瞧见了一只花妖朝她袭来,她一剑劈开对方,桃花散落一地。
她继续往前走,桃树突然都变成了花妖。
花惧怕大火,她依旧选择放火烧树。
林间登时烧红了一片,花妖们凄惨地叫喊,自顾不暇,也无力去攻击九方昳。
就在这时,林子里上空出现两道人影,是江晚和一女子。
女子容貌有八九分像江晚!
九方昳笑了笑,月无痕两辈子都喜欢江晚。
两人都被绑住,悬于空中,月无痕就站在树下,眼神迷离,她挑眉看向九方昳:“九方昳,你喜欢少族长,对吗?”
“我喜欢与你无关,你该想想,你今日会不会被挫骨扬灰。”九方昳腾空而起。
她更是懒得说话,一剑劈向对方。
空中的江晚沉默无言,眼神迷离。
九方昳一剑劈下,月无痕的身影就散开了。
九方昳皱眉,“是傀儡术啊。”
眼前的月无痕是一个傀儡,而不是真身,这就意味着她是打不死的。
九方昳选择不打了,而是看向空中的江晚,飞身过去抢人。
月无痕挡在她的面前,两人继续缠斗在一起。
九方昳咬破手指,一滴血落在月无痕的面容上,那张脸立即烧了起来。
她转身去夺下江晚,头也不回地沿着原路返回。
阵内瞬息万变,来时的路变成了死门。
九方昳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江晚面庞上,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脸颊,“阿奴。”
一声低唤的间隙里,月无痕再度袭来,九方昳转身挡住,一剑劈向对方,而后朝着江晚喊道:“阿奴,你醒醒啊。”
江晚没有回应。
九方昳怒了,火光滔天下,一双眸子殷红,她回身看向月无痕,“你自己上门来的,休要怪我。”
她丢了剑,双手结印,登时间,空中响起惊雷。
下方火势滔天,上空雷闪雷鸣。
空中被悬挂着女子睁开眼睛,望向下空的江晚。九方昳隔空将她收了过来,月无很突然着急了。
九方昳挡住她的去路,“我道江晚为何无法成神,原来是你使的招数呢。”
月无痕的脸颊已毁了,身子被掏出一个大洞,人不人鬼不鬼,摇摇晃晃地朝九方昳走来。
九方昳已不理会她,而是设下结界,将三人笼罩住,空中的雷鸣不断劈向月无痕。
脑袋被雷劈下了,她还可以继续走,围着结界绕着圈子。
结界内,九方昳眸色晦涩,看着与江晚面色八分像的女子,嘲讽一句:“镜分身呢。”
江晚迟迟无法成神,是少了一魂一魄,至于何时少的,她也不清楚。
但月无痕,必须要死!
九方昳学着当年听絮般施法,将女子融入江晚的身体里。县珠傅
合体的一瞬间,雷鸣击下。
雷劫来了!
九方昳望向空中的雷鸣,飞身入空,替江晚挡住雷劫。
傀儡被数道雷鸣攻击后,身子破碎,只见地上断腿还在走动,十分可怖。
一道道雷击下,大阵破碎,露出原本的屋舍。
江晚终于睁开眼睛,扬首看向空中,熟悉的身影被一道道雷击得毫无翻身之力。
“九方昳……”江晚焦急地呼唤,“你下来。”
九方昳依旧没有回应,她飞身入空,却被一道光挡住,她急了,“九方昳,这是我的劫,与你无关。”
一道道雷打入那道瘦弱的身影中,江晚急得束手无策。
“九方昳、九方昳、九方昳……”
不知喊了多少声,江晚声嘶力竭,那道人影如破碎的娃娃般□□着。
“九方昳、九方昳,你停下来,我说过,这是我的劫,我有婚约,我与你之间的婚约不作数的。”
“九方昳、九方昳……”
雷鸣忽而停止下来,江晚陡然发现泪水迷蒙了双眼,她抬首抚过自己的脸庞,泪水浸湿自己的指尖。
她有些彷徨,更多的是不解。
她哭了。
她自出生就没有哭过。
城内长老们闻声赶来,看到面前的火光,吓得施法去灭火,面前的屋舍烧得坍塌,桃林一片火光,红透了半片天。
九方昳感觉自己的身躯快要消散了,她望向江晚:“阿奴,你还记得婚约。”
她很努力了,神魂不稳,强行将自己的魂魄融入一个被抛弃后奄奄一息的婴孩身上。
她又很幸运,可以遇到九方玫与虞颜这对善良的母亲。
江晚抬眸,火光中映着九方昳稚气的面孔,她说道:“你可以不用替我挡雷劫的,这样,我也会喜欢上你的。”
“阿奴。”九方昳低叹一声,眸色怜悯,“你能记住婚约,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沈笙的婚约已经不重要了。南河难关已过,阿奴会有很多选择,一万一千年太久远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将来的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但她心里记得,就很不错了。
“江晚,我不是九方昳。”
江晚点点头,“你阿娘说了,说遇到你的时候,你的身子很弱,几乎活不下去,带你回来后,你却坚强地活了下来。她想过,婴孩的身体被夺舍了。若没有你,这个孩子也是活不下去。”
这个孩子太虚弱了。
九方昳的脸色煞白,“那你记住,我是桑言,你与九方昳的亲事,不作数了。”
“你还会回来吗?”江晚蓦地发现一件事,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施法想要稳固九方昳体内的神魂。
待施法后,她才发现九方昳体内有两个神魂。
这就是九方昳修为高深,却不可成神的缘由。
真正的九方昳神魂虚弱,桑言取而代之,也用她的力量慢慢滋养这抹神魂,并没有学其他人一般得到身体后就抹杀了原身的灵魂。
真身的魂魄被滋养至今,而桑言的魂魄经过雷劫后,虚弱不堪,真身的魂魄这时显露出来,想要抹杀桑言的魂魄。
这时,虚弱的桑言只能放弃九方昳的身体了。
那她的神魂该置于何地呢?
桑言朝她虚弱地笑了,“没有今日的雷劫,我也不能继续占有她的身体,阿奴。”
江晚试图去抓住她的手腕,她却拒绝了,收回手,“阿奴,我、喜欢你。”
江晚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滑下,她伸手去抱住她的身体,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九方昳是九方昳,不是她的九方昳了。
一瞬间,她痛哭出声,“桑言,我等你回来,万年、十万年,我都会等你。”
“别等了,我就想陪你一段时间罢了。将来,若有人来找你,说她是沈笙,你千万别信啊。”
“阿奴,神魔之间的纷争永无结束的时候,你千万当心,你已是神女了。”
江晚抱着她,看着她清透的眼睛慢慢地闭上,这一刻,她的心狠狠痛了起来。
“阿奴……”
听絮紧赶慢赶地赶来,看着女儿眉心的神印,“你、你成神了。”
“是啊,我成神了。有人说陪我一段时间,我当时为何不早些回来呢,她又走了。她的魂魄不知去了哪里,你说,她会不会跟着我呢。”江晚说着说着,笑出了声,一滴滴眼泪滑了下来。
“她说她是桑言,她不是九方昳。母亲,你说,她为何不早说呢。说了,我会与她成亲的。”
胡言乱语的一番话,听絮听得皱眉,细细推敲,还是听了明白。
九方昳体内的神魂是桑言的,她夺舍了婴孩的身体,勉强在南河生活了千年。
而如今,她代替江晚抗下雷劫,神魂虚弱,待不下去了,真正的九方昳神魂取代了她。
听絮闻言后深吸一口气,安慰女儿:“没有雷劫,按照她的性子,也不会继续占有九方昳的身子,阿奴,想开些,或许,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江晚松开了怀中的人儿,眼神冷漠,没有眷恋。
其他长老灭了火,陆陆续续赶来,上来摸索九方昳的脉搏。
“并无大碍,好好休息,只是她的灵力消耗得厉害,神识内空荡荡的。”长老不解。
听絮没有解释,跟着女儿朝外走。
江晚一路走到般若城的牢房内,见到了月无痕。
月无痕衣袂上染了血,唇角上也有血痕,大阵反噬,伤了她的身子。
她看到江晚,眼神露出几分冷漠,而江晚却说道:“别装了,你趁我重伤之际,夺走我的一魂一魄,造出与我相似的人,如今,我魂魄归体,已是神女,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月无痕诡异的笑了,“杀了我又如何,你这辈子都会记住我的。”
听絮听出几分端倪,上前拉住女儿,“自有族规处置她,何必浪费自己的灵力。她之前未曾伤人,如今伤了你,又伤了九方昳,南河族规容不下她了。”
江晚被听絮推搡着推出牢房,月无痕面色陡然凌厉,“江晚、江晚,杀了我、杀了我……”
听絮回神,设在隔音的结界,冷漠地看向疯狂的人。
“不想暗中竟然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是我的错。月无痕,喜欢一个人,应该是爱护,而不是据为己有,甚至是伤害。”
月无痕面色阴翳,双手蓄力,听絮抬手,掐住她的脖颈,“月无痕,你让南河失去一个重要的神女。”
听絮恼恨,单手用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怒。
“魂飞魄散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慢慢享受着炼狱般的煎熬。别挑战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庇护。”
听絮松开手,看着狼狈的人,露出怜悯众生的笑容。
****
江晚走出牢房后,心里空荡荡的,九方昳还在,还是她的师妹。
可她却毫无力气,甚至不想去见。
走到殿宇前,她望着九方昳处理宫务的殿宇,久久失神。
小师妹还在,但只是小师妹了。
她蓦地发现,那位什么都没有留下,明明几日的时间,却让她万分痛苦,需要用千年万年来安慰自己。
她走进了那座殿宇,伺候的婢女笑着迎接她,“少族长,小昳不在,您等等。”
“少族长,小昳没有说何时回来,不如您吃点东西打发时间。”
“少族长,小昳……”
“小昳……”
一声接着一声小昳在耳边响起,江晚只觉得这一声声如同一张网罩住她的心。
狠狠收紧,让她喘不过气。
该怎么办呢。
她茫然地走出殿宇,那一声声小昳终于不见了。
她来到城门处的镜前,指望镜子给她解答。
可镜子里只有她一人。
形单影只,孤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