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幻化出来的‘除妖师’被大妖们团团围困, 轮椅上周易怒喝一声:“拿下她,我要她的妖丹。”
树头上的沈笙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心中一颤, 这就意味着周易入魔了。
取妖丹为己用,是魔族术法, 也有些大妖也会这么做, 如今, 妖与魔已分不清了。
她问阿奴;“周易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易的心脏是一颗妖丹,这种妖丹最多维持几月, 若是取了大妖的妖丹,延长的时间会长一些。”阿奴低叹一声, 万年来, 她还是第一回看到人族用妖丹做心脏。
她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猜错, 他还会用旁人的双腿,不过,这些妖帮不了他。”
沈笙惊讶,下面的大妖围攻‘除妖师’,三两下就被打倒了, 周易急得眉头紧皱,显然很揪心。
周易很快就陷入愁云惨淡中,‘除妖师’取了大妖的妖丹,气得他脸色发白, 双手紧紧握住轮椅扶手。
‘除妖师’杀了大妖, 快速取走妖丹,回头朝周易盈盈一笑, 蹁跹而去。
枝头上的两人面面相觑,沈笙讶然:“她、她怎么还抛媚眼啊。”
“有些妖丹是狐狸的。”阿奴讪笑。
阿奴得了妖丹, 目的已成,抓住沈笙的肩膀就飞出了周府。
两人飞出城门,‘除妖师’在枝头上等着她,见状,她飞了下来,将妖丹给了阿奴。
阿奴将妖丹放入白宝袋中,道一句:“辛苦了。”
沈笙细细打量着对方,瓜子脸、柳叶眉,下颚尖尖,肌肤更是欺霜赛雪,不得不说,是个美人。
阿奴收下妖丹后,对着‘除妖师’说道:“你已成人,便是国师府的人了,跟着她。”
‘除妖师’看向沈笙,阿奴抓住沈笙的后,割破她的手指,抬手在‘除妖师’灵台上点了点,血入灵台,两人便结契了。
沈笙下意识后退两步,阿奴告诫她:“她是妖,不能近天子之身。记住,远离天子即可。”
“知道了。”沈笙只觉得惊悚,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依旧觉得惊讶极了。
收拾停当后,阿奴给了‘除妖师’两枚丹药,暂时压制身上的妖气。
沈笙想了半晌,给‘除妖师’取名‘不妖’。
闻言,阿奴深深看向她:“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告诉天下人,她就是妖吗?”
“那、那就换一个。”沈笙顿悟,与阿奴说道:“那、你取一个。”
阿奴凝着枝头上萌生的绿叶,道一句:“听叶。”
“什么意思?”沈笙疑惑。
阿奴负手而立,笑容淡淡,眼中却比往常格外有神,“无甚意思。”
三人回府而去了。
路行过半就看到周府的人四处搜寻,三人没有理会。将至沈家时,步九月跑来,阿奴将得到的妖丹给她。
步九月就差喜极而泣,意外道:“你们去了周府?”
三人没吭声,步九月爱不释手,转而看到眼前陌生的女子,一袭黑衣,明丽动人。
她凑近一看,一时间,看不出道行,但这张脸,竟然与她有几分相似。
“国师,哪里来的?”
“妖丹而化。”
“几十颗妖丹就化了这么个东西?”步九月痛心疾首,想要吐槽一二,又觉对方实在是好看,不免多看两眼。
沈笙注视她的变化,嘴角扯了扯,果然是个好色的狐狸。
步九月围着听叶转动了三圈后,笑出了声,说道:“我是步九月,你呢?”
“听叶。”听叶不苟言笑。
沈笙笑死了,阿奴眸子锐利深邃,黑袍上的金丝银线华贵黑沉,压得步九月不敢再看了。
步九月得了妖丹,高高兴兴地走了。
沈笙牵着阿奴的手,结伴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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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太后一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立后大典上,小皇帝叩拜母亲,仪式便结束了。
沈笙观察着太后身边的婢女,发觉太后所言都要看向婢女,可见是受其控制的。
她发现了,阿奴自然也发现了,只阿奴看得更多,她发现婢女身上有妖气,要么自己是妖,要么遇上大妖了。
沉默片刻后,阿奴朝暗中的人使了眼色。
小皇帝并非真的天子,哪怕是登基过后,身上的天子之气也不足以震慑大妖,因此,宫里多了许多妖。
立后大典后,阿奴在宫廷内设了大阵,大妖不可靠近,里面的妖也出不去了。
晚间的时候,宫里来信,婢女是周家送进来的,是不是大妖,无从知晓。
很快,阿奴给了答复:杀。
杀了婢女,给太后自由。太后想做什么,便是太后自己的事情,她们也不会去管。
阿奴斜卧在软榻上,毯子半盖在腰间,腰肢纤细,肤如凝脂。
面上不见苍白色,多了几分往日的婉丽。
沈笙端着点心靠近,望着她这副丽色,心生贪恋。
她放下点心,靠近,抬起对方的下颚,轻轻吻了上去。
烛火摇曳,人就在跟前,沈笙不知足地吻了又吻。
由唇角至锁骨。
衣襟半开,由锁骨落在小腹上,她想要的更多了。
月色皎皎,长夜漫漫,灯火灭了又亮,亮了又被风吹灭。
沉沉浮浮一夜后,沈笙起床去上朝了。
朝堂上,国师缺席。
朝会上风波无澜,提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偏偏沈笙不是个安分人,当殿询问陛下,先帝留下的皇子该如何安置。
他们只有皇子的身份,究竟是封王前往还是留在京城,都要商议后定出决策。
问出后,众人面色难看,周相眸色阴森,沈笙笑靥如花,心道你要舒服,我就不给你舒服。
散朝后,沈笙心情舒服,再度去官衙的时候,也不觉得难看,你不搭理我,我也不理会你,找时间就换了你。
沈笙将视线定在了女子科举上,她想要女官,不过女子科举甚为艰难,可以举荐。
举荐这条路比科举要简单多了。沈笙一人在官衙里想了大半日,回到了家里,苏家来人了。
苏莲是先太子的侧妃,太子死后,她便一直在东宫内,新帝登基,至今没有给出安排。
沈笙见了苏大人,隐隐知晓了一个秘密,苏莲有孕了。
苏莲不敢透露出来,可时日久了,便瞒不住。
苏大人在朝堂上见沈笙日日与周家对着干,心中一横,大晚上来求她帮忙。
太子没有后嗣,孤寡都会送去皇陵守陵,如今苏莲有孕,若是男儿,小皇帝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必然是要遭受非议的。
所以,周相是不会让这个孩子出世的。
在苏莲显怀之前,必然要将人从东宫捞出来。
沈笙一事间想不到办法,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周相目前不会将注意力放在东宫。
“你想个办法,对外称苏莲染了病,会传染。”沈笙提议,“这么一来,没人敢靠近她,熬到生产,孩子出世,若是女儿,封郡主,苏莲也可搬出东宫另辟府邸。若是男儿,封郡主,依旧可以搬出府邸。”
“这、太危险了。”苏大人心中惶惶。
沈笙无奈:“挪出宫廷,谁会承认苏莲的孩子是先太子殿下的,除非你们只想保住她们的性命。”
苏大人怔忪了。
“不能两全吗?”
“不能。”
苏大人犹豫不决,沈笙轻叹一声,没有催促他快速答复。
须臾后,苏大人走了。
沈笙怅然,花厅里骤然安静下来,她有些无力,若是沈家,父母必会想着先保住她的小命。
太子不在了,要这些虚名有何用呢,就算是封了郡主郡王,那又如何,没有靠山,依旧很难活下去。不如做一个普通人来得安稳。
沈笙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起身会院子了。
阿奴还在她的房里,手中捧着书,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沈笙踱步过去,“苏大人来了。”
阿奴回神,扬首望她,有些不解。她说了苏莲的事情。
阿奴面露嘲讽,“苏家送女入宫,打的什么主意,你很清楚。如今有个孩子,怎么会放手呢。”
沈笙忧心忡忡地坐了下来,阿奴放下书,搁置在一侧,“今日如何。”
“搅弄一潭静水,甚为快活。”沈笙又笑了,极为舒心,她倾靠下来,依着阿奴,“周相气死了。”
阿奴低眸看着这张俏丽的面孔,眉眼如旧,气质俨然不同了。
沈笙说:“周相做事不厚道,先帝都已入皇陵,小皇帝登基,他竟然不想给皇子们名分,其心可诛。”
“他就想要霸着朝政不放,一杯羹汤都不分给皇子们。他不提,我偏要提,你没看到,他的脸色难看极了。”
周相是也极其有野心的人,自己做不成皇帝,便想霸着权势不肯放手。
小皇帝还小,亲政还有十多年,他就可以做摄政王。
若是沈笙不出面,他便是真正的皇帝了。
阿奴静静听她说着,难得的安静,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不想出言打破静谧的气氛。
说着说着,阿奴俯首,吻上喋喋不休的红唇。
话,生生止住了。
余下,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沈笙尝到了甜头,也不想说话了,直起身子,反握住她的手,回吻住她的唇角。
心动后冲昏头脑的阿奴悔恨极了,无事招惹她作甚。
她低眸看着面前的人,“我饿了。”
先吃饭。
沈笙听出话中的推拒之意,心口的热意也冷了下来,只她不甘心,便盯着她的身子看。
下一息,眼眸上多了一条丝绦,挡住她的视线。
阿奴立即将衣裳穿好,遮住胸前露出的肌肤,恢复方才清冷之色。
沈笙抬手拨开丝绦,再睁开眼睛,什么春色都没有了。
她懊恼,“你不是辟谷吗?”
“突然间就饿了。”阿奴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