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有没有钱, 沈笙暂且不知,但阿奴日日穿着道袍,也不像是积攒嫁妆的人。
沈笙开始思考:自己的给阿奴攒的嫁妆, 到底哪里去了?
沈笙思考的间隙里,小江晚埋头苦干。
不给符纸, 门外的修士不肯走。
画了三日三夜后, 小江晚累得趴下了, 沈笙反是精神奕奕,将桌上的符纸收拾好, 递给了门外的修士。
监督她们的修士离去了。
休息两日,扶云城的房价太高了, 两人不得不挪出去, 离去前, 沈笙扭头看了一眼自己住的房间。
就这么一眼,她便明白房价为何那么高了。
江晚选的是最好的套房!
一日房价抵普通房价的数倍。
败家小孩子。
沈笙叹气,牵着小江晚的手,一再告诫要节俭度日,我们是神, 要活很久很久,没钱是很痛苦的。
小江晚斜斜地睨她一眼:“你在人族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道,那个时候你有宅子还有照顾你的奴仆,现在怎么要节俭了呢。”
“人族钱好赚, 魔族的钱难赚。”沈笙哀叹一声。
小江晚附和般点点头:“不如我们去黑吃黑吧, 赚些钱。”
沈笙:“……”
“那是不厚道的。”沈笙立即严厉地阻止。
小江晚却说道:“蓬莱仙岛的人来这里置办行头,你确定不去吗?”
“你不早说, 在哪里?我们过去。”沈笙停了下来,朝后张望, 报仇心切。
小江晚呵呵一声,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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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渊阁在三界都有地位,神族也会过来,蓬莱仙岛的弟子想要灵丹灵剑,就来阁内拍卖。
每日里,阁内的人都会在门口张贴今日拍卖物什,若有人想要,便会去会场内等着。
沈笙瞄了一眼门口的纸,多是些灵丹灵药,她望向长不高的小江晚:“不如我给你弄些灵药吃一吃,或许就长高了。”
好歹在我离开之前长成大姑娘,亭亭玉立,体态婀娜。
好过现在半人高,做菜都要站在凳子上。
“神族长得很慢,你瞧那个凤凰,一千年才长成大姑娘。你再等我一千年。”小江晚阔气的摆摆手,急什么呢,我都不急。
两人没有去会场内,沈笙施法找到了蓬莱仙岛一行人的踪迹,蹲守在门口。
神族行事不比修士,出行张扬,前后十余人,寻常人压根不敢靠近。
一出门,不需长眼睛就能知道了。
沈笙懒得说话,一剑劈过去,领头的恰是他们的大弟子。
“列阵!”大弟子疾呼一句。
小江晚动作很快,双手结印设阵。她懂得阵法,轻易困住这群人,沈笙站在一侧就不动了。
蓬莱仙岛的弟子本事不大,极为嚣张,江晚对付他们,也不算以大欺小。
沈笙等候半个时辰,就看见小江晚兴高采烈的从阵内出来了。
“我问了,那日除了蓬莱仙岛的人,还有其他几族,也都来了。她们神族有个活动,去除魔,都来这里置办行头。”小江晚弯弯眼眸,唇角冷勾,“要去吗?”
吃了那么大的亏,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笙也不是吃素的,围攻打不过,单挑若要退缩,她便不是沈笙了。
“去呀。”沈笙微笑,苍白的指尖抚上脖子上的吊坠,“在哪里,速战速决。”
“好。”小江晚高兴地应了一声,拉着她往旁处跑去。
蓬莱仙岛的人在置办行头,其他族的人待在客栈,同伴们出去办事了,有些是守在客栈里。
也不知江晚是怎么打听到的,一摸一个准,不等沈上开口,她如凶悍的小狼般踹开客栈的门,不由分说,结印、设阵、闷着打。
沈笙无奈,只能替她善后,慢吞吞地将门关上。
她蹲在了门口,双手托腮,好心地捏了个决,阻止惨叫声传了出来。
听着一句句惨叫声,沈笙笑了笑,“声音小些,别吓坏了隔壁邻居。”
回应她的是更大声的惨叫。
半个时辰后,门打开,小江晚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摸摸自己发髻上的红色丝绦,“下一家。”
沈笙如同小跟班一般跟着江晚。
一连收拾了五六家后,两人累得坐在街头上啃鸡腿。
“我觉得还是打架来钱快。”小江晚眯着小眼睛,十分高兴。
沈笙没吭声,不可否认,今日一日,抵得过她们二十年。
不过,这种行当,容易出事。
两人吃饱后寻了个小客栈住下。
翌日,两人准备回扶云城了,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柱子上的贴纸,睁大眼睛。
纸上画着她与江晚的容貌,并配文:此贼心狠手辣,杀人抢劫,望见到者告之,重金回报。
两人对视一眼,沈笙皱眉,小江晚跳了起来,撕下了贴纸,直接焚烧。
沈笙看着蹦跳才能私下贴纸的小东西:“长高些,你就不用蹦了。”
小江晚回她一眼:“长得再高没有手,又有什么用呢。”
沈笙:“……”
回般若城。
神族的人追不过去,哪怕惊动族长,也是他们理亏。
飞至城门口,小江晚回去看了一眼,不少人守在南河上,看来是知晓她们的身份。
“这些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之前说我们不是南河神族的,如今又来南河蹲守。”小江晚语气不屑,“你说她们是不是没有脑子。”
“不是没脑袋,而是心太坏了。”沈笙眼眸深深。
一开始质疑她们的身份就是为了故意挑衅,蓬莱仙岛的弟子觉得受辱,故意搅和一番,其他神族对南河早就看不惯了,借机围攻她们。
若我们真是南河的,他们是为了南河着想,族长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若我们不是,杀了也就杀了,无人去找他们。
不管是哪样,他们都不会吃亏的。
沈笙摸摸小江晚的脑袋,“回去,免得晚上睡不着。”
“让他们等着。”小江晚小小声的呸了一声,转身牵起沈笙的手,快乐地朝家走了。
家里灰尘积得多厚,沈笙变了躺椅躺下,小江晚嘀咕一句:“你可真懒。”
沈笙闭上眼睛,“你辛苦了。”
“哼!”小江晚猛地一跺脚,“你瞧瞧你,是我照顾你,还是你照顾我。”
“也是,那你照顾我罢!”沈笙厚着脸皮应下来。
小江晚气得没招了,只能自己双手结印,使用清洗术打扫家里。
沈笙很快睡了过去,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愈发疲惫了,像是被碾压过一般,打不起精神。
一睡便到了夜间,江晚的晚饭也做好了。
江晚坐在院子里,对着一面墙捏诀施法,嘴里嘀嘀咕咕,沈笙好奇,“你在做什么?”
“穿墙术啊。”小江晚理直气壮道。
沈笙深深看她一眼,“穿墙干什么,直接飞过去就好了。”
“穿墙比飞的快。”
“那你自己练一练,我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沈笙睡了一觉,感觉精力充沛,负手飞向城门。
四周无人,静悄悄的。
她慢慢地走向那面镜子,心悬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气,定睛去看。
她的身体越发虚弱了,意味着阿奴的灵力不济,她隐隐感知自己将要回去了。
镜子里的自己虚化了,身形淡得几乎看不见。
再过些时日,她就会消失了。
江晚还那么小,她还没看到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呢。
沈笙不敢继续去看,扭头离开。
家里的小江晚爬上床去睡觉了,听到开门声后果断闭上眼睛睡觉。
沈笙点了灯,朝她的卧房走来。她回应一声:“饭在锅里,自己去吃。”
“阿奴。”沈笙低低呼唤一声,将灯放在榻旁的几上。
江晚从床上爬坐起来,两眼朦胧,“需要我给你去盛饭吗?”
“阿奴,我想一人出去历练。”沈笙抿唇笑了笑,眼中映着烛火,盈盈生辉。
小江晚先是困惑,而后反应过来,“那你去多久?”
“很久,等你长大,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娶你。”沈笙语气轻轻,着实是提不起力气。
“那岂不是很久……”小江晚目瞪口呆。
“给你攒嫁妆,你在这里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沈笙抿唇笑了,“你自己修炼,莫要出城了,这里很安全。南河水对你的修炼也有帮助,无事可去水里。”
“我近日尚且不走,再过些时日,所以,你不必伤心的。”
小江晚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确定你会回来吗?”
“自然会回来的,我保证。”沈笙叹气,捏了捏小江晚的脸颊,故作微笑,“江晚,你天赋异禀,好好修炼,将来成神后,没人再敢轻视你,记住,要先长个子哦。”
“哼,你不怕我成年后不要你了吗?”小江晚拍开沈笙的手,难掩失落。
多年来,两人相依为命,她习惯一回头就能看到沈笙。
而每一回,沈笙都会在她身后,无需她担心。
沈笙是她的师尊,也是她的底气与依赖。
她知晓沈笙不是她的母亲,没有血缘牵绊却照顾她这么多年,她很知足,也很感恩。
她伸手抱住沈笙,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心中的难过,“沈笙,我等你,我就在这里等你,百年、千年,我都会等你的。”
“江晚,你若有喜欢的人大可去表白,记住,若是错过了,一辈子都会后悔。虽说现在有些过早,可早些知晓,早些记住,到时就会早早地安排。”沈笙语重心长。
江晚啊江晚,我不希望你走老路,可又希望你走老路。
你若有喜欢的人,大可去喜欢,我不会阻拦你。
我只希望你高兴,仅此而已。
岁月长河中,你还有其他好朋友,乃至伴侣,而不是仅仅只有我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