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门被打开，顾鸿听到动静看了过去，盛萧手抓着门把手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顾鸿嘴唇上的弧度柔和:“不用。”
吴桂启过来了:“我来帮忙吧，顾鸿，你带盛萧上楼玩儿吧。”
盛萧第一次来到家里，是客人，他们不可能让他帮忙做饭。
顾鸿把天然气关了火，把已经熟透的东西盛出来然后才擦了擦手出来了。
顾婷不打算去给两个人当电灯泡，跟他哥说:“你的房间还是老样子，有人按时打扫，你的东西也都摆在那里，没人碰过。带盛萧上去玩吧，我去帮爸妈做饭！”
顾婷跑去厨房了，顾鸿便带着人上楼:“她不是去做饭了，她是去偷吃了。”
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顾鸿的手摸上门把手把门打开，盛萧满眼的好奇，就好像这是通往顾鸿过去的大门。
房间的摆设有让盛萧感觉到很惊讶，这里和枫林名邸干净简单的风格完全不同。
这个房间东西很多，并且完全打破了盛萧对顾鸿的印象。
写字台在床的对面，旁边放置着一台家用的天文望远镜。
每天有人打扫清理，望远镜上干净地没有一丝尘埃。
它们后面的墙壁上，是一扇照片墙。
盛萧忍不住走过去，有天空，有各种各样的放大很多倍的星星，有各色各式的风景，也有顾鸿。
顾鸿常常是不会看镜头的，都是些从其他角度的抓拍，只有一些和家人的合照，他才是没什么表情看向镜头的。
现在的顾鸿并不老，但是时间终究在他身上打磨出了成熟稳重的气质，和照片里给人的观感还是不一样的。
顾鸿见他被吸引过去，也跟着走到他身后看着这些照片:“现在其实已经不流行洗照片出来了。”
盛萧的目光落一个边际的位置，对于照片墙来说，那里的位置很偏僻。
那似乎是一张顾鸿和前男友的合照。
盛萧走过去弯下腰低着头看，顾鸿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张照片，抿嘴没说话。
那是在某个假期他和严寒出去玩儿的时候严寒随手拍的。
那个时候的严寒和盛萧差不多的年纪，两个人并肩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头，严寒拿出手机来自拍，把两个人都装入了画面。
严寒比了个耶，笑魇如花，顾鸿一手拿着一个大大的粉红色棉花糖，一手插着兜，带着笑看向镜头。
那是很柔和、很温柔的笑容。
盛萧隔着时间和空间都能感受到画面里幸福的氛围。
盛萧安静的时间太久，顾鸿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伸手把那张照片取下来:“这张太靠角落了，都没有人注意到把它拿下来，已经过去了。”
盛萧直起身子继续盯着照片墙看，心里有一点堵地慌的感觉，这种情绪不能单纯地用难过来形容。
顾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么来安慰盛萧。
这些人、这些事，在他的生命里真实的存在过，他也感觉到幸福和快乐过。
随随便便说点什么，抹杀不掉这些痕迹，也抚平不了盛萧遗憾到无可奈何的情绪。
顾鸿把照片扣在桌子上，他想他可能应该抱一下他情绪敏感低落的小男朋友。
盛萧伸出左手去勾了勾顾鸿的右手，顾鸿刚放下照片一愣看了看盛萧的手然后紧紧地抓住。
他把目光挪向盛萧的脸，走上前去另一条胳膊把人拥住:“对不起。”
盛萧摇摇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做错什么，我没事。”
顾鸿放开他，看着盛萧的眼睛:“真的没事？”
盛萧点头:“真的没事。”
左手摸上盛萧的脸，顾鸿说：“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是你。”
盛萧耳朵又有点发热。
两个人注视着彼此，顾鸿慢慢地低头。
盛萧知道要发生什么，有些无措地睫毛颤动，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地在原地等着不动。
顾鸿慢慢挪进两个人的距离一厘米，一毫米，最后唇瓣轻轻相贴。
上次盛萧亲顾鸿的时候盛萧喝醉了，所以他没有那么大的感触。
而这一次他是清醒的，他眼睛大睁着，这个纯洁的亲吻让他的五脏六腑快要颠倒移位。
他的心脏像是在打鼓一般剧烈震动，和顾鸿牵着的手已经微微出了细汗，他们两个谁都没有闭眼，就这么贴着彼此的嘴唇。
盛萧紧张地眨眼地次数都少的可怜，眼睛睁地大大的。
顾鸿目睹着、感受着盛萧的青涩，离开他的嘴唇之前没忍住咬了一口他的下唇，然后挪开了。
盛萧脑袋里哄的一声，他把摸在他脸上的顾鸿的手轻轻拽下去，迅速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轻咳了一下，脸和耳朵几乎是唰的一下红透了。
刚才看过照片的情绪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不敢看顾鸿，不敢去迎接顾鸿的视线，转移了个话题:“那个…哥，我渴了，水在哪里？”
倒也不是真渴，就是想用喝水掩饰点什么。
顾鸿笑着看他几乎滴血的耳朵:“这里不住人，没放水，我去楼下给你倒。”
顾鸿开门出去，盛萧手捂着嘴面目接近狰狞地趴在写字台上，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又站直了，用手给自己滚烫的脸扇风降温。
盛萧跑去书架前头看顾鸿看过的书名，顾鸿是真的很喜欢看书，哪里都不忘放上书架。
顾鸿很快就上来了，把装了温水的透明玻璃杯递给他，盛萧接过来一饮而尽:“谢谢，杯子放在哪里？”
“还喝吗？”顾鸿接过杯子询问他。
盛萧摇头:“不喝了。”
顾鸿直接把杯子放到了写字台上。
盛萧抿着嘴唇，顾鸿碰他哪里他都觉得这种触感挥之不去。
视线落在天文望远镜上，他对这种东西不是很有兴趣，目光一扫，又看到了衣柜上放着的琴包。
他指了指衣柜上问顾鸿:“那是琴吗？怎么放在上面了，你会弹吗？”
顾鸿看过去:“是琴，很多年没碰过了。”
“没想到你还弹过琴。”盛萧从来都不知道。
顾鸿笑着:“年轻的时候玩儿的东西，你想听我取下来，给你弹弹试试。”
“那你取下来吧。”
顾鸿的一切，他都想去经历。
顾鸿把琴包拿下来，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把原木色的吉他。他坐到床上，用调音器去调每一根弦的音。
盛萧也坐过去，专注地看着顾鸿。
“好了。”顾鸿笑着偏过头看向盛萧，“你之前不是说哪天给我单独唱一首歌吗？你现在唱吧，我给你弹伴奏。”
盛萧崇拜地望着他:“你这么厉害吗？我随便唱一首你都会弹？”
没有人会拒绝自己的伴侣崇拜自己，顾鸿点头:“嗯，想学吗？”
“华延以前因为手疼就不学了，我也怕手疼。”盛萧说。
“确实会很疼。你唱歌吧。”
“唱什么？”盗独家必死
“就唱……那天在酒吧里唱的那首就可以。”
当着素不相识的观众唱是一回事，当着顾鸿唱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张不开嘴，特别是顾鸿正在看着他。
盛萧往床里坐了坐:“你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唱。”
顾鸿笑着转头不看他了:“这么容易害羞。”
指尖拨动琴弦，顾鸿先弹了个前奏出来。
清亮明媚的上午，在顾鸿的房间里，盛萧在唱歌，顾鸿坐在他身边给他弹琴。
他们从来没有合作过，却无比的默契。
盛萧偶尔会偷偷看一眼认真弹琴的顾鸿，心脏热热地很酥软。
楼下的顾婷听到了楼上的音乐声:“我哥又在向他的男朋友释放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