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决赛比安忏预料的还要快, 这次决赛地点定在A国,一个A国战队,两个中国战队, 一个B国战队。

  在基地最后一次训练, 大鱼哼着歌:“时间都去哪儿了。”

  林弎说:“时间都送给训练了。”

  这个年纪有人谈恋爱有人结婚,林弎说:“我妈前两天问我是不是打算和电脑结婚了。”

  这话莫名戳中大鱼的笑点, 他说:“那敢情好, 像痞老板学习。”

  林弎乏味道:“还是队长好,男朋友就在身边。想亲亲想抱就抱。”

  “你缺人抱啊?”大鱼贫嘴, “叫声爹, 我二十四小时抱着你。”

  林弎岁数比大鱼年长,他翻了个白眼:“没大没小。”

  安忏头昏得慌,近段时间看电脑看得他血脉飙升, 昨晚体温计测了一下接近39度。可把向枳融吓坏了。半夜带着安忏挂急诊, 挂瓶。早上吃了点馄饨咽了药, 睡了没几个小时,下午身子好不容易舒服点, 又开始训练。

  大家见安忏实在累的慌, 让他先去休息。安忏没敢。明天启程去A国,后天就要比赛。训练的时间越来越短,偏偏这时候出了问题, 安忏比谁都要着急。可着急没办法,只会气急攻心把身子累坏了。安忏嘴唇颜色很淡,桌旁放着向枳融为他准备的蜂蜜水,安忏只在接过时抿了一口。

  向枳融对他无可奈何, 晚上九点,大家准备吃饭。安忏这才休息。一整天没好好吃饭, 向枳融单独给他开小灶,买了仅他一人的鳗鱼饭。安忏吃了几口,向枳融拿着体温计走过来,抬起他的手臂:“夹着。”

  安忏蔫蔫地嗯了声,瓮声道:“我没事了,就是有点虚。”

  向枳融说:“我知道。”

  安忏低头,从领子里看到自己的体温计,觉得向枳融这句话很单薄。

  七分钟后,向枳融掐着点把体温计拿出来。37.3,低烧。

  向枳融脸色缓和,眉节依旧蹙紧,他俨然道:“吃完饭记得吃药。”

  安忏没问向枳融多少度,看向枳融表情就看出来了,估计不高。

  汪小旺对向枳融说:“你晚上看着他点,可能会复烧。”

  大家对他们半同床状态已经习惯了,大鱼多关心了句:“哥,你别对我家…别对小安动手动脚的啊,生病的人是很脆弱的。”

  向枳融嗯了声。

  安忏脸红了起来,也不知是发烧还是害羞。向枳融没问,生病的人敏感,惹哭了不好哄。

  吃过饭,安忏还想着一起训练。孙力常看不下去了,和他说明天官方安排的酒店有电脑,能训练。今天好好睡一觉,这几天都得打起精神。还让向枳融去陪着安忏,安忏这才勉强同意。

  他躺在床上,浑身烫得慌。安忏背对天花板,枕头捻在胸前,和裴寻发消息。

  安忏有段时间没和裴寻联系了,告知裴寻自己明天要去A国后,裴寻发来祝贺的表情包,并表示:【苟富贵,勿相忘。】

  安忏笑了笑,想给他发语音,又怕裴寻听出不对干着急。选择了转文字,大概意思是会给裴寻留票,考虑到要出国,比较繁琐。他又得比赛不一定有时间照顾裴寻,让裴寻自己想好要不要来。

  裴寻说,之前的比赛都没来,这次繁琐也得来。必须给他留个VIP座位,他得看着自己兄弟夺冠。

  安忏笑,说行,又说没谱的事儿,别在外面瞎吹。

  裴寻说,我兄弟No.1,谁也别想扳动。

  安忏想,如果加上Melt,那他就是No.2。

  他这个想法没跟任何人说,自己藏在心里。向枳融洗澡出浴室,周围缭绕着热气。他随意穿了件短袖,擦头发的毛巾放在肩膀两边,向枳融往前走了几步,声音很轻,安忏没听见。倏地,向枳融搂着安忏后腰,从后面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安忏惊慌地叫了声,向枳融鼻尖拱了拱安忏的肩窝:“还难受吗?”

  这是什么道理?先把人吓一跳,再给一颗甜枣。

  安忏羞恼道:“没事了!”

  向枳融靠自身力气将安忏翻转到面前,抿唇碰了下安忏的额头、眼皮、唇。

  的确不发热了,向枳融放下心。

  安忏简单擦了身子,和向枳融躺在一起睡了个好觉。

  翌日,安忏精神焕发。

  他对A国的好奇心强烈,一直在网上道听途说,越是没去过越是向往。

  飞机落地,他扶着向枳融出舱门。

  向枳融的表情还算良好,没有坐刺激性项目那么大的反应。

  到了酒店,向枳融躺在床上休息了十分钟,和安忏一起到专门的训练室。

  训练室很大,分为好几批,安忏找到挂钩写着‘KI战队’的牌子,大鱼已经等候多时,和他们招了招手。

  “这儿!”大鱼说。

  安忏朝他点了下头,和向枳融迈步走过去。

  向枳融被一个A国金发小男生拦住,那人用英语说:“Melt神,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安忏愣了愣,虽说他初中成绩挺好,但已经过去了太多年,又不怎么使用,听着有点儿费劲。他半猜琢磨了一下,百分之七十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向枳融说:“抱歉。”

  金发小男生有些遗憾,但还是祝福向枳融取得好成绩。

  这句安忏听懂了,等到男生走后,他问向枳融:“为什么不加他?”

  加选手联系方式其实挺常见的,安忏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吃味。

  向枳融说:“他不是选手。”

  安忏顿了下,不是选手?难道是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会带牌。”向枳融指了指他胸口的牌子,那是刚才抵达酒店时工作人员给他们的,安忏的胸口也戴着,写着‘KI-Sea’。

  “那个人没有。”向枳融补充。

  安忏回忆了一番,的确没有看到:“那他是…?”

  向枳融看着那男生离开训练室的背影,沉吟道:“大概是朋友带进来的。”

  所以才要赶快走,私闯选手训练室不仅被轰,还要拍照留档。

  安忏似懂非懂:“那我能带裴寻来吗?”

  末了,他自顾自地摇头:“算了。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向枳融边走边说:“裴寻会来看你比赛吗?”

  安忏嗯了声,语气愉快:“他说来。”

  “那抽空请他吃个饭吧。”向枳融说,“带我见见你朋友,好不好?”

  安忏点头,笑着说:“那他一定很高兴。”

  向枳融拉过一把椅子先让安忏坐下,自己坐在安忏,他懒洋洋地拿起耳机挂在耳朵上:“能见他,我也高兴。”

  安忏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大鱼的耳机松懒地挂在脖子上,闻言道:“队长要见谁?高兴什么?”

  “队长要出轨了?”

  安忏刚要解释,孙力常拿着赛事板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孙力常训斥道:“这里人这么多,你瞎说什么。”

  大鱼撇撇嘴,委屈地哦了声。

  自从安忏当着大鱼面出柜后,这人每天都把‘小安你对象呢’放在嘴边,有次让孙力常听见了,孙力常还挺讶异,问安忏什么时候谈的对象,大鱼见还有人比他消息滞后,嘚瑟地说:“早就谈啦!”

  孙力常没有打听别人对象好不好看漂不漂亮的习惯,只让安忏就算谈恋爱也得把心思放在训练上,大鱼见孙力常没兴趣,自己硬cue话题,问孙力常不好奇是谁吗,孙力常皱眉,说:“人家对象,我好奇干什么?”

  大鱼心说这话也没错,但你不好奇,我怎么显得高逼格啊?

  “你好奇一下呗。”大鱼说,“是我们圈内的,大人物。”

  孙力常对圈不圈内没什么兴趣,但听到大人物倒起了心:“谁啊?”

  大鱼哪儿敢跟孙力常说‘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这种话,他嘚啵道:“我们战队的!”

  孙力常脑子里搜刮了一片也没搜刮出一个女的来:“我们战队招女选手了?我怎么不知道。”

  大鱼说:“谁告诉你是女的了!”

  孙力常:“?”

  向枳融刚好进来了,随口说:“他对象是我。”

  孙力常的心态在KI里属于老人,老人家不懂什么同不同性恋,也不了解男的跟男的怎么谈恋爱,当场被雷到了。过一会儿消化了,跑去问汪小旺这事是不是大鱼编造的,得到回答后,孙力常足足沉默了五分钟,并表示队内恋爱虽不提倡,但谈了也没法分,训练还是要到位。

  这事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但孙力常还是忌讳安忏谈恋爱这事被别人听了去,安忏现在在他手下打比赛,他就得护好小朋友,这事儿实在不利于安忏以后发展。

  此时的孙力常还不懂一个词叫麦麸。

  正所谓cp不麦麸,回家种红薯。

  孙力常小瞧了大众的包容度,安忏见他这么努力的锁柜门,也没好意思提醒。

  可怜大鱼挨了一个糖炒栗子,安忏口袋里刚好有向枳融给他的糖,等孙力常走后,安忏递给大鱼一个汽水糖。大鱼撕开含在嘴里,唔咽地说:“小安,还是你好。”

  安忏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他。

  向枳融瞥见,没什么情绪地说:“把我的糖送别人?”

  安忏忙道:“还有呢。”

  向枳融语气淡淡:“嗯。”

  安忏正欲再说几句,孙力常让大家一起训练。安忏将刚才要说的话抛掷脑后,开始认真训练。

  等到傍晚休息,安忏才发现向枳融情绪不太好。

  他讨好似从自助餐厅拿了瓶牛奶递给向枳融:“哥哥,喝。”

  向枳融斜了他一眼,接下了。

  安忏坐在他对面,伸展身子,绕了绕脖子:“脖子好酸。”

  向枳融说:“怎么了?”

  安忏吐了吐舌头:“最近训练量太多啦!”

  “哪有你之前训的多。”向枳融说,“等会出去找个按摩店。”

  安忏心想怎么同性恋谈恋爱也有冷淡期的。

  他眼眶睁大:“你不给我按呐?”

  “我把你按坏了怎么办?”

  “我一个人害怕。”

  “谁说你一个人去了。”

  安忏倏地笑了:“你也去啊?”

  向枳融漫不经心地学他:“你也去啊?”

  安忏被他逗乐了,他抿唇强压情绪,绷着脸,一秒破功:“干嘛学我?”

  向枳融:“我是你男朋友,你不找我陪找谁?”

  安忏说:“小声点,别被别人听见了。”

  他虽这么说,音调也没见小声。

  向枳融不以为然:“除了床不能听,其他无所谓。”

  安忏脸腾地红了,这人怎么光天化日耍流氓?

  安忏不跟他说了,继续说下去只有平添坎坷,向枳融这人说话带心眼,他玩不过。

  “不跟你说了。”安忏说,“我肩膀不疼,不想去按。”

  初来驾到,哪知道A国按摩技术,待会把他按废了,明天肩膀抬不起来怎么办?

  安忏害怕,只要不尝试那就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他谨记这个道理。

  向枳融随他。KI近期训练足够多了,孙力常给他们放了假,晚上不用训练。吃过饭后安忏和向枳融一道回了房间。

  安忏洗澡时隐约听到关门声,他只当错觉,泡在浴缸里大脑放空享受着。

  这家酒店的卫生条件很好,浴缸足够大。安忏一人完全能舒展开。

  泡了好一会儿,安忏眼眸迷离,却还不愿割舍浴缸。

  隐约间,他听到开门的声音。‘滴’地一声。

  人在神游时精神最为紧绷,再微小的声音他都能听真切。

  过了两分钟,浴室门被敲响。

  “宝宝。”门外的人说,“你待在里面很久了。”

  安忏张了张唇,一时失语。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不理向枳融。

  向枳融又敲了两声。

  一分钟过去,向枳融开了门。

  安忏脑袋里的弦突然崩了。

  嗯??

  他门没关?!

  向枳融一眼看到安忏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沉下脸,大步走向前,抓住安忏湿漉漉的肩,勾他的下巴往左转:“躲什么?”

  “故意不理我。好玩么?”

  安忏哪还顾得上玩:“水蒸气挥发,我说不出话了!”

  向枳融简直被气笑了。

  “现在怎么能说话了?”

  安忏忽闪着眼睫,陡地看向浴室门:“你给我透气了。”

  蹩脚又拙劣。

  向枳融以唇抵话。

  “我们还没试过浴缸。”向枳融说,“一起试试?”

  安忏惊惶道:“明天还要比赛呢。”

  向枳融摩挲他的耳朵:“一个小时解决。”

  “我有点累了…唔。”

  酒店有安全套,但和向枳融的尺寸不对。

  不知是热气影响,还是姿势的影响,向枳融格外的凶。

  向枳融抱着安忏后腰,一寸一寸,用尽了力气。

  安忏的腿弯泛红,脖子上的斑斑点点不少,刚才他已经让向枳融收敛。这个人并没有收敛的意思。

  安忏的头越来越沉。

  沉得他马上就要倒下。

  摇摇晃晃地,他被向枳融捞了起来。

  安忏伸长脖子。

  “轻点。”

  安忏终于忍不住,向枳融的力道比按摩的还要吓人。简直是拿辆车从他身上轧过去。

  疼的他喘不上气。

  安忏啜泣道:“太深了。”

  …

  不知何时,向枳融闷声一声。

  稀稀拉拉地,安忏后腿落了些白。

  浴缸里的水转凉,向枳融开淋浴头,勤勤勉勉为安忏整理。

  把安忏抱回床上,向枳融摸了摸他的膝盖,讨好地亲安忏的唇:“宝宝,没破。”

  安忏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滚。”

  向枳融鲜少听安忏说脏话,顿时觉得新奇,讨打地吻了吻他的嘴角:“再骂两句,被你骂精神了。”

  “。”

  疯子。

  安忏不骂了。

  再骂一句,他明天不用打比赛了。

  闲暇之余,安忏还有空想:“我脖子明显吗?”

  “没有我的背明显。”

  安忏气急了:“神经病,我都没碰着你的背。”

  全程都抓着浴缸去了。

  向枳融说:“骂得好。”

  “……”

  安忏见他这么转移话题,顿时明了:“你把我手机拿过来。”

  “休息会,别看手机了。”

  安忏眨了下眼:“我给裴寻发个消息,问他来了没。”

  向枳融捏着安忏的脸,鼓出两个肉团:“撒谎。”

  安忏被他捏的难受:“你别动手动脚。”

  向枳融很享受安忏这么和他说话,安忏这么乖,偏偏骂人也这么可爱。

  向枳融恨不得再亲他一口。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安忏被他亲得懵圈,向枳融哑声道:“肩膀疼不疼?”

  安忏的茫然很快转变为没好气:“腰疼,腿疼,屁股疼。”

  “这样啊。”向枳融笑得宠溺,“我给你按按?”

  说着就要往他屁股伸:“我按摩技术很好的。”

  安忏意有所指地说:“一点都不好,我要给1号技师零分。”

  向枳融很快带入技师这个角色,可怜儿道:“小先生,差评会被老板扣业绩,我给您补两个全套项目,可以不给我差评吗?”

  安忏被逗乐了:“这么能屈能伸?”

  向枳融嗯了声:“打工人很难的,先生,给您补三个行吗?”

  “哪三个啊?”安忏得寸进尺,“四个我考虑考虑。”

  “坐在沙发上给您按摩,再到厨房给您喂草莓吃,全套做完后开车带您回家。”向枳融说,“如果您想,我再给您安排个骑/乘,多骑骑马也不错。”

  “先生,满意吗?”

  安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