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应声而关。
宋念的腰被程介一带, 被他抵在了浴室的墙上。
程介低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深邃的眉眼里翻滚着深重的情欲, 像一个巨大的深渊，只稍她再往前一步, 就能被里面的深渊吞没。
宋念仰起了头。
她勾住他的脖子, 闭上眼睛，将嘴唇贴了上去。
浴室里水声哗哗, 宋念被他压在墙上, 一切都朝失控的方向走去。
衣服落地的那一刻, 宋念的感官一瞬间被放到最大。
脑海中出现了一片绚丽的玫瑰花田, 那些含苞待放的玫瑰层层叠叠，在这一刻尽数绽放, 露出了从未被人窥见过的美丽。
绯红艳丽到了极致。
也让人失控到了极致。
室内的温度逐步上升，宋念身体滚烫，两种不同的温度交织在一起，她眼尾发红, 手无措地伸出, 留下深红的指印。
骤雨初歇，已经是很久之后。
宋念软着身子, 被抱去重新冲澡, 又被放回床上。
程介抱着她，一下一下地啄吻。
事出突然, 宋念并没有带衣服过来，身上只穿了程介的衬衣。
雪白的双腿露在外面, 上面还有之前留下的暧昧痕迹，昭示着程总刚刚的“恶行”。
“疼吗？”程介摩挲着她身上的痕迹, 又亲了亲。
宋念被他亲得脸红，往旁边躲，目光不小心瞥到床下的垃圾桶，脑海中瞬间闪过画面，耳朵都红了。
她翻过身去：“我要睡觉。”
“先把头发吹了。”
程介从床头拿了吹风机出来，将宋念抱在怀里，给她吹头发。
宋念搂着他的脖子，任他摆弄头发，一动也不想动。
程总第一次给女朋友吹头发，一开始颇有些手忙脚乱，后面越来越熟练，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之间，细心地吹。
宋念本就累极，被舒服的暖风一吹，趴在程介身上就睡着了。
程介的心一时间软成了一滩水，吹好头发后将宋念小心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看了眼时间，出去给她做晚餐。
因为下午过度操劳，宋念晚上没有回去，就在程介这边将晚餐吃了。
吃完也不想动，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被程介抱着回了房间。
可能是下午睡了一觉，到了晚上，宋念反而睡不着了，于是将之前的漫画书抱过来又看了一遍。
程介晚上又开了个会，和国外的视频会议，回来的时候看见宋念穿着他的衬衣，趴在床上，下摆只堪堪遮到大腿根，正在看漫画书。
“还没睡？”程介进来，顺便将西装外套脱下了。
“睡不着。”宋念将书合上，“漫画也看完了。”
“做点其他的？”程介从身后靠了过来，“上次不是说，下次要解皮带？”
他将她的手带向自己，“要不要试试。”
宋念：？
等她再次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冯舒桐发来慰问消息。
冯舒桐：“那个……进展顺利吗？”
冯舒桐：“还没起吗？放平时你早起来了。”
冯舒桐：“唔，看来程总确实给力……”
冯舒桐：“那我就不打扰了，咳，那啥，好好休息……”
宋念：“……”
此时宋念刚刚起床，一想到昨晚某些人恶劣的行为气得直接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咬了一排牙印。
程介也没恼，任她咬，等她咬完，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蛋，意犹未竟：“还咬吗？”
宋念：“……”
她立刻起床：“我要回去。”
冯舒桐说得对，这种禁欲太久的老男人太可怕了。
根本……不知疲倦。
程介笑了声，摸摸她的头发：“先吃东西。”
*
宋池这趟出差去了三天。
周凯也已经收假回来上班。
宋池在办公室办公。过年积攒了一堆事情都需要他处理，他一回公司就忙得脚不沾地。
周凯进来送资料，宋池头也没抬，埋头看文件。
周凯放下文件后，似乎想说什么，站了一会，见宋池在忙，便出去了。
宋池一直忙到了晚上七点，手头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肚子也有些饿了。
他出门，秘书室的人都下班的下班，吃饭的吃饭，只有周凯还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着宋池下班。
宋池看见他，问道：“怎么还没走。”
宋池虽然自己加班，但对员工还是很友好的，并不需要他们陪着加班。
周凯走过来，道：“喝一杯？”
宋池挑眉，猜测：“回家相亲成功，你要结婚了？”
周凯：“……”
想到自己回老家被父母安排的无数台相亲，他的头顿时两个大，整个人痛苦面具：“我现在听到相亲两个字就头疼。”
宋池一笑。
两人边聊边往外走，最后在公司外面找了家餐馆吃饭。
两人点了餐，服务员走过来将菜单收走，送上茶饮。
宋池道：“你回去一趟，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不用不好意思。”
宋池话音刚落，周凯突然“啪”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宋池：？
他起身去拦，周凯道：“哥，我一会说的话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你不要完全当真，但是不说我良心过不去。”
宋池已然皱起了眉头：“到底怎么了？”
周凯艰难道：“是跟……宋念妹妹有关的。”
周凯自从在热搜上吃到宋念和程总的瓜后，因为假期确实无聊，便时不时在网上关注一下两人的消息。
也因此看到了从B大流传出来的关于两人的恋爱时间线。
他原本只是在快乐地吃瓜顺便嗑一口cp，顺便感慨了一下程介和宋家的缘分。
宋念和程总打得火热，宋景和宸颂同样合作紧密。他本来并没有多想，却在看见时间线的时候突然觉得事情有点巧。
似乎宋景和宸颂开始合作就是在宋念和程介传出绯闻之后。
宋念十一期间进了邵导的剧组拍电影，电影是程介投资的。按照现在传出来的消息，那时候程介就已经对宋念有意思了。
而宋景和宸颂开始合作也是这个时候。
而且，更重要的是，可能是被这个消息刺激，周凯的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了某次他送宋池回去，和宋念说过的话。
他当时喝了不少酒，对着宋念脱口而出了他们得罪了朱家的事。
事后周凯便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作为宋池的助理，那段时间他属实太忙了。一觉醒来便有新的事情，工作之外的事便有些疏忽了。
如今回想起来，不就是那次过后，宋念才开始和程介扯上的关系，而宋景也顺利和宸颂达成了合作。
虽然他并不愿意这么想，但，事情真的会这么巧合，而不是宋念有意推动的吗？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周凯便开始坐立不安。
他是知道宋池对宋念的重视的，如果真是这样，宋池肯定接受不了。
周凯纠结了好些天，这几天一直受着内心的煎熬。最后在去找宋念还是找宋池之间，决定来找宋池坦白。
随着周凯的讲述，宋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称得上是铁青。
周凯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补充道：“当然，我也是瞎猜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其实，从网上传出来的物料来看，程总和宋念真的挺甜的。他觉得程总应该是真心喜欢宋念。
周凯也不希望自己嗑的cp节外生枝，但是，不说出来他良心会不安。
“都怪我。”周凯说着又想打自己一巴掌，被宋池制住了。
“跟你没关系。”宋池冷静道，“这么大的事，本来就瞒不住。”
他没有和宋念说，一方面宋念经常在学校，也不太和圈子里的人来往，不一定就会听到这件事。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宋念操心。
但即使周凯不说，她同样能从其他人口中得到消息，最后结果还是一样。
因为这件事情，宋池已经完全失去了吃东西的兴致。
“抱歉，我想出去静一静。”
周凯自然不会说什么。
宋池回到了车上。
外面夜色浓稠，宋池坐在驾驶座上，忽地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宋念和程介在一起这件事。
他一直以为是程介追的宋念，至少两人在他面前一直是这么表现的。
想到宋念半年来的一系列变化。不管是突然去拍电影，还是突然开始参加宴会，似乎都发生在周凯和她说了公司的事情之后。
他甚至根本不需要去问。
他没忍住，又狠狠锤了下方向盘。
他靠在座椅上，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挫败且无能为力。
宋池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开车在外面绕了好些圈，等冷风将自己吹得冷静了些才回了水雾千华。
房子里亮着灯。
宋池在外面站了会才进去。
不出所料，程介还在宋家没有回去。
两人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柄一起玩游戏。
宋念偶尔会玩游戏，但她玩得是真的菜，技术约等于没有。
宋念玩的是一款赛车游戏，这个游戏宋池也玩过，早就通关了，甚至因为通关太快很快失了兴趣。
他看了眼宋念的排名，二十几名开外，emmmm……毫不意外的成绩。
宋念自己也不太满意，她嘟了下嘴：“怎么这么难。”
这游戏她都玩好几年了。宋池老早都通关不玩了，她排名从没上过前十……
不高兴。
程介见状，安抚：“那是因为你还没找到诀窍。”
“我可以教你。”
宋念立刻眼睛发亮地看了过去。
程介笑了下，靠过来，抓住她的手，手把手教她通了次关。
排名第五。
宋念的排名第一次上前十，兴奋极了，直接在程介脸上亲了一口，兴致勃勃：“再来一次。”
程介正要点开始，已经看不下去的宋池站在门口重重咳了咳。
宋念望过去，看见宋池后明显慌乱起来，立刻从程介身边退开，矜持端坐了起来。
宋池走了进来：“程总，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了。”
赶客之意很明显。
程介没有和大舅子作对，起身揉了下女朋友的头发，和她道了晚安，这才在兄妹俩的注视下离开。
“哥，你回来啦。”宋念心虚道。
“嗯。”他坐下来。
其实一直到回家之前宋池都是十分生气的。生气到需要反复劝自己冷静才回来。
他怕自己会口不择言。
他知道宋念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帮他。
他没法想象她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做的这个决定，更不敢去想她接近程介的时候，程介有没有为难伤害过她。
有求于人的那一方总是被动的。这一点，没人比现在的宋池更懂。
如果他的事业需要牺牲自己的亲妹妹来达成，他宁愿自己破产。
他自责又愤怒，直到站在门口，看到两人私下的相处，还有宋念那个发自内心毫不犹豫的亲吻。
她看向程介的时候，眼睛是发亮的。
宋池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宋念这么鲜活的样子了。
其实在家里出事之前，宋念的性子是很活泼的。偶尔会调皮捣蛋，还有点小任性。
但是父母走后，她似乎在一夜之间给自己套上了很重的枷锁。哪怕在他面前，也一直保持着十分懂事且贴心的形象。
以前还会有的一些小任性也彻底消失无踪。
但是宋池自己也变了很多，除了尽量多关心她，宋池也做不了什么。
但是今晚他又看到了她活泼生动的样子，喜怒都写在了脸上，完完全全卸下了枷锁和防备。
这是她在宋池面前也不曾表现出来的。
以至于他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甚至放任了程介的一些小动作。
脑海中重新闪过了自己当初想要宋念和程介分手的时候，宋念激动的态度。
至少宋念有一句话没有骗他。
她是喜欢程介的。
心里猛地松了口气。
如何开始的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他并不是热衷于棒打鸳鸯，他只是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是幸福的。
宋念有些拘谨地坐着，见宋池坐下来，问道：“哥，渴了吗？要不要喝水。”
宋池没答。他沉吟了一会，问宋念：“很喜欢他？”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虽然有些害羞，宋念还是点了下头，道：“喜欢。”
想起宋池对程介始终有些不明的态度，又特意补充了一句：“很喜欢，很喜欢。”
她说完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宋池的态度，似乎随时准备再为程介说点好话。
宋池叹了口气。
他忽地问道：“如果我和程总同时掉水里……”
“哥……”宋念打断他，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带上了不自觉的娇俏。
宋池忽地笑了出来。
如果是以前，宋池自信，宋念的答案肯定是自己。
如今……
他站起来，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行了，不逗你了。”
他如今似乎也只能接受自家养了很久、水灵灵的小白菜被人拱了这件事情。
至少，小白菜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