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信香影响,江肆却觉得被慕挽辞捧住的脸颊发烫,她的手也发烫。
混合在一起,有种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动。
可偏偏,慕挽辞在说,她爱她。
这种时候,她觉得她该…
羞涩,难为情,无所适从的。
只想盯着慕挽辞的红唇看。
这唇,她不久前…吻过。
很用力。
这唇也吻过她,吻过她的唇,吻过她的锁骨,吻过她的…手。
那时候她觉得,这大概就是最甜的吻了,却没想到…
还有更甜的。
她搂着慕挽辞的腰,把她捧着的自己的手狠狠按住,然后俯身,吻住她。
又细又软,磨蹭着轮廓。
甘甜的味道从嘴唇,到心坎。
江肆第一次知道,吻,能醉人。
没有所谓的信香,更没有标记,只是慕挽辞,她只是在简单的,吻着慕挽辞,吻到…
她眼角透着淡淡的红,呼吸急促,发出好听的轻吟。
“江肆。”
软软糯糯的喊声,让江肆回了神。
然后她看见,慕挽辞的嘴角,好像…破了。
羞窘感后知后觉的到来,江肆松开了手,缓缓后退,却被一股不小的力量冲击着。
冲击着她的唇舌,让她头皮发麻。
明明没闻到雪莲香味的,江肆却觉得哪哪都是,衣衫被轻轻的扯开,微凉和滚烫碰撞,她和慕挽辞的眼神碰撞,她下意识的喊:“挽辞。”
“嗯。”
“我…”她又开始退缩了,看着慕挽辞那双多情的眼睛,明明很爱,却说不出口。
因为她们之间还没说过爱,方才是第一次,可说爱的是慕挽辞,紧张的却是江肆。
慕挽辞轻声的应下后,江肆更紧张了。
因为看的出来,慕挽辞不愿意她有任何不自在的情绪,便踮起脚,环住她的脖颈,呼吸全部散在她的脸上,耳朵上。
温度上升,慕挽辞的语气也暖。
“我爱你。”
“江肆,我爱你。”
江肆胆子大了,她又扣住了慕挽辞的腰,声音极小的说:“我也是…”
“你说什么?”慕挽辞想打趣,可看到江肆红了的耳尖,又换了一句:“你说的是什么,我都听清楚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江肆会是对说爱,吝啬的人。
那她就多说一点。
不要紧的。
反正,她能感受到的爱,不少了。
“挽辞,你饿了吗?”
夜已经很深了,江肆没回来之前慕挽辞已经开始犯困,可现在…
她不得不饿。
“饿,想吃水煮肉片。”
“不行,你身体还没大好,太辣的不行。”
“那什么时候行?”
“你好的时候行。”
“那…什么时候才算好?”
“………”
慕挽辞今夜的话格外的多,江肆先一句一句的回答,最后她才意识的慕挽辞是没话找话,或者是想逗她。
她不说话了,而是把人拦腰抱起,放到了床上。
慕挽辞脸颊微红,以为江肆的问询带了其他含义,红唇微张,唇瓣即将就要落在江肆的下巴上,却听到江肆说:“若是真饿,那就再喝一点粥吧?”
“我怕你吃太刺激的不行。”
她言语认真,甚至手都下意识的在帮慕挽辞揉着腰腿。
不带一丝情愫,微微皱眉,脸上还有自责。
慕挽辞登时脸颊更红,心都跟着烫…
因为她发现,江肆什么都没想,所有的动作都是随心而为,想让她回到床上,便抱着她,只有她自己…
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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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晚,慕挽辞被江肆抱上床没多久,便因为沉沉的睡意睁不开眼。
怀抱很暖,让她贪恋,便紧紧抱着江肆,埋在她的胸前,睡了过去。
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
里衣微乱,发丝也贴在脸上,慕挽辞低下头,深深的想。
江肆会去哪。
还有…为什么分别多年,与江肆只是同床同枕几晚,便有了依恋。
慕挽辞抚着床沿,有一瞬间的羞恼,然后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阳光洒进来,还有江肆端着粥,进屋。
“蔬菜粥,还有茶叶蛋,趁热。”江肆除了这些东西,手里还拿了一个小桌子,直接就放到了慕挽辞的床上,慕挽辞见了隐隐发笑,又觉得不合时宜。
便板着脸,看她。
江肆也盯着她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捏住她的脸颊。
慕挽辞一愣,垂着眼看她的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江肆这也才意识的自己的动作,有些没分寸,可她没动,对慕挽辞说:“你笑着好看,多笑笑。”
“在我面前,你无需伪装,更别用冷冰冰的态度包裹自己。”
慕挽辞有时的冷,是真冷,而更多的时候也真如江肆所说,是包裹自己,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面对其他人,她也总是能够做到,可面对江肆,总是差了一点。
会难过,会雀跃,想到这几日的时光,会发自内心的想笑。
被捏住脸颊的时候,她诧异,又叹谓。
是江肆啊,江肆在…
跟她做亲密的动作,想着她坐直了腰身,贴近江肆,环住她又靠着她,轻声的嗯。
然后才说:“茶叶蛋好吃吗?”
“当然好吃。”江肆自信满满,把小桌子摆好,又给她盛了粥,送到她的面前去。
不过慕挽辞没第一时间接住,而是问她:“哪来的小桌子?”
“我做的。”
“你做的?”
“嗯,只不过蓝韶帮了点忙。”江肆害羞的笑了一下,慕挽辞没多说什么,而是自然的接过粥,小口的喝着。
时不时的会看江肆一眼,看着她笑,江肆也笑。
两人都没散发出信香,但却有一股甜到发腻的味道萦绕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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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蓝钰最后一次给慕挽辞上药,也是她雨露期的最后一天。
江肆能够感觉得到,那股强烈的信香,逐渐流逝,永久标记后那酥麻又满足的感觉也在消退。
最后一次敷药,慕挽辞只是微微瞥眉,抓住江肆的手也没有丝毫的用力,甚至还能问蓝钰问题:“信香,是彻底没有了吗?”
蓝钰摇头,又看了一眼巴望着的江肆,一起回答:“不是,只是不会再有雨露期。”
“这次的标记也不算是彻底的消失,就像我说的垂死挣扎,腺体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完成永久标记。”
“成功了,信香还会残存,就是气味清淡,除了自己和标记的乾元君,其他人都不会再感知到。”
这一席话让慕挽辞松口气,但瞥到江肆后,心又提了起来,看向蓝钰。
蓝钰会意的点头,然后解释:“你和她的情况不同,但结果…没什么区别,只是江肆的信香残留的时间会久一些。”
“可具体多久呢,我说不出来。”说着,便把视线放到蓝韶的身上,眼神有些幽怨。
而看着她和蓝韶的慕挽辞江肆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出了对方的异样。
没多问,而是等着蓝韶开口。
“半年吧,不过对身体的损伤没多大,只是未必会有从前的力气。”
反正江肆也不是依靠一声力气活着的人,倒没什么感觉,她想了一下然后点头,却看到慕挽辞脸色不太好。
蓝韶和蓝钰本就没打算久留,看到慕挽辞这副样子,跟更是提前走了。
就剩下两人,江肆握住她的手出声安慰:“没关系的,你的信香只有我能感知到,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不是…”慕挽辞摇头,江肆心中一紧,以为她就是想不开了,思索着如何说才能让慕挽辞摆脱这样的情绪,便听到慕挽辞的声音:“没有信香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可你呢?江肆…”
“你…不会失望难受吗?”
江肆能有什么难受的?
她本就没觉得一身力量有多重要,无非就是不可能像从前那般在战场上而已,她现在也不需要了,而且她压根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所以不难受,甚至觉得算是一件好事。
可慕挽辞就明显不是这样,那副表情好像比她还要难受。
之前,江肆还未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最开始与慕挽辞不熟悉,熟悉之后只觉得她冷,现在才知道她内心的柔软细腻。
就像方才,想笑不敢笑,如今担心她会难过。
“我不会失望,那些缥缈的东西,不重要。”
她抱紧了慕挽辞,轻蹭着,感受着她发烫的脸颊,和淡淡的雪莲香。
很好闻,于是她问慕挽辞:“还闻得到琥珀香味吗?”
“闻得到,比之前…要清新。”慕挽辞实话实说,江肆满意的点头,亲吻她的侧脸,嘴唇。
亲到慕挽辞脸颊绯红的推开她。
呼吸缠绕,江肆却觉得有些不够,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红唇。
慕挽辞别看眼,小声的说:“我们在一处太久,没有事务要你处理吗?”
她想说的是,上京这么大的变动,江肆就跟她窝在房间里,可以吗?
江肆却微微垂眼,以为她烦。
“那我…出去一下。”
“做什么?”慕挽辞紧跟着问,江肆张了张嘴,半天才说:“怕你烦。”
敏感又容易多想的江肆还在,只是会委屈了,会把话说出来。
慕挽辞轻轻捏了她的耳唇,说道:“我陪你一起。”
江肆低落的眼眸突然发亮,没有犹豫的答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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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去了大政殿,叶婵守着,肃清内宫。
见到江肆的时候,叶婵单膝跪地:“陛下,您怎么来了?”又扭头看向慕挽辞,微微低头喊着:“殿下。”
“我与殿下无事,来逛逛。”
她们两个人的身子都将养的好些了,可走起路来还是与从前大有不同。
不说柔软,倒是慢吞吞的,叶婵看着她们两人半天,才说:“陛下,您和殿下去到殿中休息吧?”
本就是想逛逛,却被这般对待,江肆当下就黑了脸,叶婵一看便立马挺直了身板,大气不敢出。
其实江肆也没做什么,只是面对叶婵,靖远军的将士们下意识就这样。
多年养成的习惯,江肆没觉得怎么样,叶婵也没觉得,躬着身退到了一边去。
只是没退太远,又被江肆叫了回来。
来到来了,江肆自然是要询问一些日常军务,还有那些前越文臣是如何处理的,叶婵恭敬的一一回答,最后。
江肆定下了返程的日期。
上京这地方,她一直不喜,如今更是不想再继续待着了。
吩咐完,她便拉着慕挽辞的手随意走。
而站在她身侧,与她分开多年不甚了解的慕挽辞,却是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她没被吓到,就是有些诧异。
她以为江肆这几日跟她在一起时,才是最真实的模样,却忘了她还会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我刚才…是不是很凶?”
两人远离人群时,慕挽辞低着头听到了江肆问,然后她摇了摇头:“不会。”
可江肆是知道的,就算她学会了温柔对待慕挽辞,可她骨子里,其实就是个这样的人,眼下来说,只有慕挽辞是特例。
慕挽辞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尊重内心,想了一下便点头含笑道:“是很凶。”
江肆顿时沮丧起,拉着她的手微微蜷缩。
慕挽辞看出她的异样,刚想出声安慰,就被江肆紧紧握住了手。
脸上没有沮丧,满是狡黠:“除了有些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凶你的。”
江肆是故意这样的说的,因为她听出了慕挽辞语气里的调笑。
就知道,在这样环境下的慕挽辞,不大可能会因为她对下属的态度就真觉得她凶。
而慕挽辞,却也让她如愿的想到了别的。
想到了前几日景苑床榻上的一幕,她本是弯腰跪着的,却被江肆轻拍了几下。
然后,凶她。
狠狠的凶她。
凶她…什么来着?
慕挽辞忘了是什么,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江肆没她久,但是嘴很厉害。
说话和…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