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最后的记忆停在乐意满是欲望的脸上。
一觉睡醒,天还是黑的,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身旁的位置没有人,而且没有丝毫温度,好像睡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了很久。
苏云舒心里一阵失落,又躺了一会儿,等身体各个部位都苏醒之后,手撑在床上慢慢坐起来。
腰部以下酸痛麻木,可想而知昨晚的激烈,她的脸红了起来,眸子里划过羞涩。
昨日开始时她还在想,虽然乐意是练家子,但她也不差,应该是旗鼓相当的,但后来的整夜,乐意不知疲倦地索取,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看来不应该只练暗器和轻功,力量方面也要重视起来,否则下次还是会这样,被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
苏云舒的脸更红,她眼皮微动,眼尾因为羞意浮上薄红,水润的眸子漆黑明亮,像天上的星星落在里面。
屋里没有点灯,她只能借着外面的光线,勉强实物。
屏风前是干净的衣物,鞋袜也摆在床前,苏云舒略一停顿,唇角勾起笑来。
没有她的吩咐,绿桃从不会轻易进她的房间,这些应当都是乐意准备的。
还以为吃完就走了,没想到还有点良心。
苏云舒弯腰穿鞋,腰突然一痛,她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乐意带着一声热气进来,看到床边的苏云舒,大步走了过来。
乐意蹲在苏云舒面前,捧着她的脸问:“身体有哪里不适吗?”
两人靠的很近,近到苏云舒能靠着模糊的光线看清乐意脸上的小绒毛。
苏云舒脸上涌上热意,眼神有些闪躲,“腰有点痛,你把鞋子递给我。”
乐意没有照做,而是捧着她的脚,温柔地为她穿鞋。
苏云舒是名副其实的大美人,身上没有一个部位不美。
此刻乐意抓着她的脚,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克制着把鞋穿上,却在抬头时看到对方的脸时,心跳狠狠漏了几拍。
脚上皮肤本就敏感,因为乐意的轻柔触摸,让苏云舒有种难言的躁意,就像饿到极致时产生的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
虽然不致命,却怎么也压不下去,而且还生出了某种渴求。
——对乐意的渴求,想把她当食物一样吃掉,缓解那种饥饿感。
这种看似隐忍却直白的眼神,乐意哪能看不出来,于是她直勾勾的看着苏云舒,问:
“这么看着我,我会把持不住的。”
苏云舒知道自己不能再放肆,伸手遮住了乐意的眼睛。
“……我自己穿就行了。”
声音细弱低哑,勾得乐意脑子发热,她没有听苏云舒的,摸索着抓住了她的另一只脚。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苏云舒浑身一震,放在乐意眼睛上的手也滑落下去。
乐意深深看她一眼,俯身在她的脚背上落下一吻,像虔诚的信徒在亲吻她的神明。
这样的场景,无论是视觉还是触觉,都是巨大的刺激,苏云舒眼睛凝起了水雾,指尖都在颤抖。
她轻推着乐意,声音带着哭腔,“不、不要这样,脏……”
听到她的话,乐意眉尾挑了一下,伸出舌头轻轻舔舐。
“哪里脏了?”
苏云舒捂住嘴唇,纤白的手指跟绯红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
苏云舒坐立难安,不安地扭动着腰肢,她全身发软,快要溺死在这种感觉里了。
感受到苏云舒的反应,乐意也兴奋起来,她感觉全身都血液都涌到了脑子里,让她连视线都有些恍惚。
摩挲了一会儿精致小巧的玉足,乐意才慢悠悠地帮她套上鞋袜。
一滴清泪掉下来,将殷红的眼尾洇的更深,苏云舒的脸无比生动鲜活,犹如料峭冬日里盛开的红梅。
乐意喉咙滚动着,干咽了两口唾沫,缓缓起身。
“先洗漱吧,饭还要等一会儿。”
苏云舒点点头,刚站起来就脚下一软往前倒去,乐意及时抱住了她,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往怀里按。
“没有力气就跟我说,逞什么强?”
苏云舒把脸埋在她颈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闻着乐意身上的檀香,她感觉心里的躁郁被抹掉,心慢慢平静下来。
苏云舒身上好像没有骨头似的,异常柔软,乐意感觉自己抱了一团棉花,半天不撒手,直到敲门声响起,才恍若梦醒般松开。
苏云舒脸上的绯色已经下去了一些,冷不防跟乐意对视上,还是有些羞涩。
绿桃询问:“小姐,您起了吗?现在把饭送进去,还是再等一会儿?”
苏云舒转头,轻声道:“等会儿再送来吧。”
绿桃应了一声,然后退下。
洗脸水早就打好了,虽然是冷水,这个季节也不会觉得冰,乐意牵着苏云舒走到脸盆前,打湿帕子给她擦脸擦手。
“……我自己来。”
苏云舒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拿帕子,乐意抓住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擦着。
“乖乖待着别动,晚上我会在别处讨回来的。”
苏云舒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睫毛翕动着,看乐意时的眼神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这样的照顾,只有在她很小的时候才感受过,而这些年她颠沛流离,早已忘了被人宠着的感觉。
苏云舒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沉寂已久的心,正在被乐意一点点唤醒,她用自己小太阳般的热量,逐渐捂热了冰冷的她。
心脏胀胀的,内部好像有什么东西互相挤压着,迫不及待地要跳出来。
乐意把帕子洗干净放在架子上,一转身就被苏云舒抱住。
“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妓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即使是名满京城的花魁,即使卖艺不卖身,但身在风月场里,她的身份永远是妓子。
低贱如人人可踩的泥土。
如果被人知道她跟乐意在一起,乐意绝对会被人指指点点。
想到这里,苏云舒下意识就要推开乐意,乐意一把按住她,将她紧紧嵌进怀里。
“这是第二次了,下次再说这种话,一定狠狠教训你。”
“你……”
苏云舒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头泛酸。
乐意轻抚她的后背,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声音坚定有力。
“若是嫌弃你的身份,一开始我就会远离你,而不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才让你来提醒。”
苏云舒吸了吸鼻子,道:“可跟我在一起,旁人定会怎么说你?你身份高贵,应当与王公贵族、官宦世家的小姐在一起才对,而不是……”
眼见着她又要诋毁自己,乐意及时打断了她的话。
“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管旁人做什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跟心仪之人在一起,就是对。”
苏云舒嘴唇动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是了,她的小侯爷一身反骨,男扮女装入仕途,她认定的事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意郎,亲亲我。”
刹那间苏云舒已经做了决定,可心里还是不踏实。
乐意放开她,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在小猫因为害羞移开眼前,吻住了她的唇。
苏云舒的嘴上还有几个小破口,乐意亲的时候十足温柔。
苏云舒却觉得不满意,这样的亲吻跟过家家一样,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她一把将乐意的脖子拉下来,两双果冻般的唇瓣紧紧贴在一起。
乐意的嘴巴被她的虎牙磕到,有些刺痛,但苏云舒没有管这么多,只知道一味的靠近乐意。
毫无章法的胡乱扫荡,使得乐意哭笑不得,她温柔地回应苏云舒,很快苏云舒就温顺了。。
唇齿纠缠,深情缱绻。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走廊有脚步声传来,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又是绿桃。
“小姐,饭菜拿来了。”
苏云舒脸上泛着红晕,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戳了戳乐意。
“你去拿。”
乐意歪头看她,笑着问:“害羞?”
苏云舒别开眼,娇羞的眉眼令人十分心动。
“快去。”
她催促一声,推了乐意一把。
乐意笑得像只花蝴蝶,打开门从绿桃手里接过来,绿桃只看了她一眼,就低了头。
缠绵许久,总归是留下了痕迹的,乐意嘴唇有些肿,还有浅浅的牙印。
乐意脸上挂着笑:“辛苦了,绿桃姑娘。”
绿桃有些惊讶,随后恭敬道:“大人言重了,这都是绿桃应该做的。”
吃食是按照苏云舒的口味做的,一眼望过去红彤彤一片,乐意不自觉开始分泌口水,只觉得胃里一阵抽抽。
苏云舒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吃不了辣?”
乐意坐在她对面,道:“也不是不能吃。”
结果一口就被辣得满脸通红,嘴巴里好像有火在往外冒。
苏云舒连忙倒一杯水给她,喂她喝了之后又拍拍她的背。
“不能吃辣就不能吃辣,逞什么强?”
苏云舒拉了拉房间的“传呼铃”,绿桃很快就来了。
“准备些清淡的食物。”她看乐意一眼,眼里是促狭的笑意,“有些人不能吃辣。”
乐意鼻子上冒汗,舌头和嘴巴还在痛,但见苏云舒小看自己,突然叛逆起来,按着她的后脑勺亲她,结果苏云舒的嘴里更辣。
苏云舒看着被辣的疯狂冒汗的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的小侯爷果然一身反骨。
乐意一杯接一杯地喝水,苏云舒一口接一口地吃菜,那么辣的菜,她吃得面不改色,十分享受。
“真的一点都不辣吗?”
苏云舒看她一眼,手里的筷子一个拐弯,伸到了她嘴边。
“要不再试试?”乐意巴巴地看着。
乐意讪笑一声,道:“还是算了,再吃下去小命不保。”
苏云舒没忍住笑出声,喝了两口水把嘴里的辣味涮下去,然后侧身吻住她的唇,轻轻舔了一下。
“还难受吗?”
那哪能还难受,乐意都心花怒放了,在苏云舒的嘴唇离开之前,追着又啄了一下。
苏云舒脸上是略带羞涩的笑,整个人温柔纯情,把乐意的蛊的心跳加速。
苏云舒重新拿起筷子,问:“怎么不回答我,没效果吗?”
乐意把脸凑过去,靠在她的肩上,“时间太短了没尝出味儿来,再亲一下。”
“美的你。”苏云舒回一句,继续吃自己的。
绿桃效率高到离谱,没多久就端着清淡的吃食来了。
乐意跟苏云舒相对而坐,面前的食物天壤之别。
一边青菜豆腐,一边辣椒鲜红,两人各吃各的,其乐融融。
乐意吃东西很快,面前的两盘菜很快就干完了,漱了口后支着下巴看苏云舒,成了盯妻石。
被火辣辣的视线盯着,苏云舒吃不下去了,抬头看乐意。
“多吃点,你太瘦了。”
苏云舒也吃得差不多了,干脆放下筷子,伸手摸摸乐意的脑袋。
乐意还穿着官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高高束起。
苏云舒把她的头发揉乱,笑道:“好像大狗狗哦。”
大狗狗把小猫抱到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下巴抵在瘦削的肩上。
“真的太瘦了,脸放上来都硌得疼,以后一定要多吃一点。”
苏云舒应着,但她其实吃的挺多的,就是不长肉。
乐意抱着软软的小猫,昏昏欲睡,她的脑袋从苏云舒肩上滑下去,楼梯踩空的感觉让她瞬间清醒。
“是不是困了?去床上睡吧。 ”
乐意长长地打了个呵欠,然后直起身来看着苏云舒。
“还要去大理寺加班呢,我就是来陪你吃个饭。”
大理寺离幻月楼有很长一段距离,来回就要用掉半个时辰,没想到她花费这么长时间,竟然只是为了陪她吃个饭。
只是一件小事,苏云舒却有种被重视的开心。
如果换作是别人这么说,她可能会嗤之以鼻,但对方是乐意,她只觉得感动。
“时间到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我已经跟春妈妈打过招呼了。”
苏云舒抱着她的脖子轻蹭,轻声问道:“是为了最近的小孩丢失案吧?”
乐意拉开距离,盯着她看了几秒,问:“你怎么知道?”
只是下意识地询问,因为小孩丢失这件事,他们一直封锁着消息,百姓只知道新娘子消失,并不知道还有小孩被拐卖。
转念一想,苏云舒为了报仇肯定会发展自己的势力,知道这个也不奇怪,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可苏云舒却因为乐意这无意的一句,眼里闪过了慌乱。
正在她思考该怎么解释时,乐意用鼻子拱了她一下。
“是这个案子,那些小孩最大的只有十岁,最小的才三岁,生活都不能自理,我得尽快把人贩子绳之以法,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乐意平生最痛恨人贩子,因为他们毁掉的是一个家庭,这次不用裴照说,她也会加班加点地调查。
苏云舒抱着乐意,手上力道收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紧张,就是一瞬间很害怕失去乐意。
又温存了一会儿,乐意不得不离开,苏云舒送她到门口,揪着她的袖子,像个小可怜。
“别这样,不然我会想要渎职。”
苏云舒松开手,朝她挥了挥,“去吧,我等你回来。”
乐意有种自己出门上班,而老婆在家等她的感觉。她负责挣钱养家,老婆负责貌美如花,还不赖。
乐意一步三回头,两人把热恋期情侣演绎得淋漓尽致。
夜已经深了,街上行人逐渐减少,乐意骑上快马,一路疾驰到大理寺。
裴照照旧在她的“办公室”加班,如果说大理寺哪个地方油灯亮的最久,那就是裴照办公的地方。
自从被圣上批评过之后,他安分了几天,借着采花贼的案子,又开始加班到深夜,困了直接趴在桌上睡的操作了。
乐意敲门进去,把顺路买的糕点给他。
“大人,我知道你急着破案,但身体也很重要。”
裴照也不推辞,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糕点,咬了一大口。
碎渣掉在案卷上,他鼓着腮帮子一吹,两口把糕点干完,盯着一处沉思起来。
“你感觉拐卖小孩的跟劫掠新娘的是同一个人吗?”
乐意将几起案子做了对比,没有看出任何关联。
“看起来没有任何关联,但不排除是故意误导我们,而且我觉得犯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人,有组织有预谋。”
“谁家有小孩一清二楚,得提前踩点,然后计划作案时间。”
裴照看她一眼,笑道:“看来你确实如陛下所说,不是单纯的纨绔子弟。”
乐意撇嘴,什么叫不是单纯的纨绔子弟,她哪里纨绔了?
宣商那个大猪蹄子,就知道说她坏话。
“陛下还说什么了?”
“陛下说让我放权给你,你想做的尽管去做,出了什么事他担着。”
这还像人话。
而乐意知道,宣商是想让她这初生牛犊,去找御史和刑部尚书的麻烦。
就算不给她这些权力,她也会去做的,莫说他们俩是苏云舒的仇人,就是这些年他们沾染的鲜血,他们也必须得下地狱。
案卷上的记录很详细,但对破案并没有实质的帮助,乐意决定明天一早去实地勘查,虽然过了这么久,能找到线索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但总不能坐以待毙。
乐意下班时已经凌晨一点多,她本来想直接回家,因为大理寺离家更近,可想到临走前苏云说会等她,她怕对方一直等,于是骑马上街,还在街上遇到了巡街的衙役。
“何人深夜纵马?”
乐意没有停下,经过的时候回了一句,我乃大理寺少卿乐意,那些衙役就乖乖让路了。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乐意选了民宅比较少的街道,很快就到了幻月楼。
春妈妈得了她的好处,见着她就跟自家人一样,笑得谄媚又奉承。
乐意熟门熟路地来到苏云舒的房间,里面却没有灯光透出来。
“难道睡着了?”乐意嘟囔一句。
昨晚折腾一宿,睡着也有可能,乐意提着糖糕进去,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本想给苏云舒一个惊喜,却发现她不在床上。
不在这个房间,会不会在密室?
乐意转身想去找她,没想到苏云舒突然在她身后出现,吓得她一激灵。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乐意揉一把苏云舒散开的长发,把她拉到床边坐下,从纸包里拿出糖糕。
苏云舒呼吸有些不稳,她一边吃糖糕一边道:“有点饿了,下楼去找吃的。”
乐意不戳破她,跟她一起吃糖糕。
苏云舒身上带着冷气,而且呼吸急促,一看就是匆忙赶回来的。
不过既然她不说,乐意也不问,毕竟她知道对方背负的东西,不能再给她压力了。
吃完糖糕,两人一起洗漱,换了睡衣之后,相拥而眠。
乐意要早起去案发现场,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睡觉时间,苏云舒心疼她,像小猫一样缩在她怀里,充当人形抱枕。
乐意对古代的时间没什么概念,又容易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于是让系统早上五点叫她起床。
系统:【你礼貌吗?五点我不睡觉?】
乐意:“你一团数据睡什么觉?赶紧给我定个闹钟!”
系统被迫充当闹钟,熬大夜只为了把懒惰的宿主叫醒。
乐意睁开眼,只觉得人间不值得,都是皇亲国戚了还要打工,天理何在?
不过她只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就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洗漱完毕之后,她折回来在苏云舒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拿上佩刀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苏云舒就睁开了眼睛,她摸了摸被乐意亲过的地方,眼里浮上笑意。
乐意去了第一个小孩失踪的地方,这里已经快要出京城,人比较少,选择在这里下手应该是为了避人耳目。
乐意在方圆五百米范围内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她赶在中午之前去了另一个案发地,在路边的草丛里找到了一颗红色的珠子。
是仿珍珠的质样式,但是价格很便宜,她想起新娘子的嫁人曾说过,新娘子有一串从小戴到大的红色手链。
乐意继续往前走,大约过了两三百米,又在石头缝里发现了一颗。
看来是新娘子留下的线索。
乐意看着前面的路,羊肠小道越来越窄,前方是怪石嶙峋的山峰。
说不定那些人的老巢就在那里,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是送人头。
发了信号弹之后,乐意又找到了两颗珠子,此时她已经离山峰很近了。
她停下脚步,没再往前多走一步。
一声尖叫传来,旁边的石头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孩,她后面还跟着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
女孩没有穿鞋,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头发乱成鸡窝,灰头土脸。
“救命!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乐意猜他应该是被拐卖的新娘子,于是出手解决了那些追她的人。
女孩藏在她身后,瑟瑟发抖。
“没事了,别怕。”乐意轻声道。
女孩满脸泪水,磕磕巴巴道:“他……他们、他们要把那些孩子带走,快跟我去救他们。”
乐意心里一凛,但还是冷静地问:“对方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见过的大概有十几个。”
“人太多了,仅凭我一己之力没法把孩子们安全地带出来,还是等官兵来了再去吧。”
女孩急不可耐,道:“没时间了,我逃出来前就听他们说要转移,等官兵来他们肯定早就走了。”
乐意思索再三,决定先去看看,尽量拖延时间,等裴照带人来。
女孩脚上都是被石头划破的伤口,乐意于心不忍,脱下自己的鞋子给她穿,女孩表情有些复杂,小声对她说了谢谢。
乐意穿着袜子脚倒是没破,就是石头硌得脚底板很疼。
没走多久,就到了一处草木繁盛的地方,女孩伸手按在一块石头上,那些草后面竟然有道石门。
怪不得之前搜寻一番一无所获,原来藏得这么深。
女孩率先进去,她看起来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
乐意跟着走了一小段路,察觉到了不对,想要出去,但四周突然出现了很多手持弯刀的人。
大概十来个,跟女孩说得差不多。
而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一个贼眉鼠眼,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人缓缓走来,脸上是奸邪的笑。
“本来是想引裴照来的,没想到倒是把小侯爷引来了。”
男人把玩着一串红色手链,上面的珠子只剩下一半。
“说不定把她引来,主人会更高兴。”
女孩出现,还是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眼神却多了一份从容,完全不见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少卿大人真是谨慎,还得我亲自出马,才能引你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