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摇头。

  闻言喻悠也松口气, 他虽然表现的游刃有余,但心里却提着,很不喜欢这种被众人视线包围的感觉。

  能少几次自然是好的。

  回到宿舍后,他懒洋洋的放空了一会儿, 就开始拿起课本学习, 元旦过后就会进入考试周, 他必须要保持每科都在95分之上, 才能顺利进入之前申请的实验室。

  这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是,唉,喻悠摸了摸自己茂密的头发, 忧愁的叹气,其实心里也有点退缩了——为科学献身的方式千千万,他真的要选择献祭掉头发,变成一个清纯的, 有文化的地中海吗?

  他想象了一下:“…………”

  要不, 先不学习了, 到时候考不到95分自然就——

  不不不,不想去和进不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前者最多是觉悟低, 后者可是能力低。

  啊, 喻悠仰天长啸一声, 纠结半晌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翻开了书。

  等把接下来的两节内容自学完时, 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三根头发,它们交错着,根根弧度自然, 还很有光泽。

  喻悠捏起其中一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升华了。

  偏偏秦忆洲还笑话他!

  可恶!

  喻悠气的一个小时没回消息。

  于是微信页面上就变成了只有一边在冒消息, 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看着特别可怜。

  “……”喻悠心软了,心想算了,今天我还把人带入了表白角色呢,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全当抵消了。他不生气,我也不生气。

  嗯,就是这样。

  想通后他又趴回去,开开心心的回复对方的上一条问题。

  “喜欢吃意面吗?”

  “喜欢的,我还会做。”喻悠说,“但是哥哥的照片里有咖啡,晚上喝太多容易失眠的。”

  秦忆洲说:“没关系,先不睡。”

  可是A国现在是八点,秦忆洲那里应该都十二点了,一杯咖啡下肚这得扛到什么时候啊。

  通宵吗?

  喻悠拨弄着桌子上的绿萝叶子,发语音说:“哥哥那————么忙吗?”

  一个“那”字儿拉了老长,不满的情绪十分饱满。

  只是另一头许是太忙了,完全没有听出其中的含义,还一本正经的回:“嗯,过几天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压缩一下时间。”

  什么事儿?有多重要啊?

  比身体还重要吗!

  明明财富和地位都已经站在金字塔顶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啊?

  喻悠有点不理解,他物欲不高,很容易就会满足,穿书前穷苦的时候,他努力兼职养活自己,条件不好也不会怨天尤人。

  穿书后一夜暴富,生活天翻地覆,也没有飘飘然,不会大手大脚的胡乱花钱。

  所以他不太理解秦忆洲此时这种情况。

  明明都不会要求手下的员工加班,自己却肝的要命?

  冬日的夜晚气温很低,窗外还刮着不小的风,路上的学生们都裹得严严实实,脚步匆忙。

  开着地暖的室内却很舒适,哪怕是赤脚露在半空,踩在地板上,都觉不到冷。

  喻悠闷闷的踢飞了一只拖鞋,想了想,打字告诉秦忆洲他今天排练好累,现在准备睡觉了。

  对方很快回复好,还给他发语音说晚安。

  喻悠点语音旁边的转文字,又点开语音听,心想还是总裁呢,别人说啥就信啥,一点儿判断力都没有。

  一个十八岁的健壮大小伙子怎么可能被区区排练累到啊!

  他只是不想再耽误秦忆洲工作,让他早点弄完早点睡觉而已。

  …

  接下来的一周里,喻悠按部就班的锻炼,上课,学习,画画,时不时的和秦忆洲交换生活情报,且旁敲侧击的给他灌输劳逸结合的思想。

  日子过的平淡倒也有趣。

  十八号中午的时候,喻悠仍然提前半个小时出发的,按理说这次到时也该是没什么人的,但令人诧异的是,他离门口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喧哗声。

  叽叽喳喳的,很杂乱,很明显不是来自于几个人,而是一群人。

  什么情况?

  喻悠一懵,站在原地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走错了地儿,他摸出手机看一眼昨晚发的时间和地点。

  老地方礼堂,下午两点。

  也没错啊。

  “弟弟?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喻悠扭头,就看到了拎着两大包衣服的李铭,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同样在做苦力的男生。

  “怎么还呆了?”李铭走过来,说,“走吧,一起。”

  “哦哦。”喻悠回过神了,一边伸手去接对方左手的衣服,一边说,“我听到里面有声音,以为走错了。”

  李铭摇摇头说不用,“哦对,忘记跟你说了。晚会不是要开在咱们学校礼堂吗,所以P大那边的人得提前熟悉场地,顺便彩排一下。

  反正今天我们定了一整天,索性就把他们都叫来了。”

  喻悠:“……”

  好一个忘记说了。

  他们一块儿进去,果然见到里面已经乌泱泱站了许多人,而且大部分颜值很高,一眼望过去赏心悦目。

  这还是喻悠穿进来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说实话,他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身为一个隐藏社恐,最讨厌的就是暴露在人前,尤其是这么多人。

  还得表演。

  但这又不能避免。

  喻悠目光扫过去,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秦若望的身影,对方今日穿着依旧朴素简单,脸上没什么表情,此时正低调的站在人群边缘。

  就和还是顾泽时一样。

  书里的这个时间点他的身份没有公布,因为秦子尧那厮私下里的考察还没结束,所以不相认。但如今秦忆洲都知道了,不可能还需要那么多时间吧。

  秦若望的生活经历和品性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那为什么还没改名,还没回家?

  正当喻悠百思不得其解时,杨舒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问道:“紧张吗?”

  喻悠被打断思绪,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怏怏的说:“不紧张的。”

  脸蛋漂亮的男生眉间轻轻皱着,眼睫郁郁的垂下去,嘴巴紧紧抿着,表情苦恼又不乐。

  似是遇到了什么世界难题一样。

  可被人问起时,偏偏又要懂事的说“不紧张”。

  “真的很容易让人升起保护欲。”杨舒想起上周见过的喻悠笑起来的模样,心里一动。

  “没事的。”杨舒侧身,高大的身影为他挡开了许多打量的目光,轻声说,“不要紧张,上台时不要往下看,就当下面没人,或者他们都是白菜。”

  他叹息一声,说起自己第一次登台前穿错衣服,拍戏时讲错过的台词,以及一些在许多目光下做过的糗事。

  低声细语中,他的身体又凑近了一点儿,腰也弯下来,与人离得更近,和两人多熟络似的。

  有陌生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喻悠愣了愣,心想这人看着高冷,其实还怪自来熟的。他往后退了两步,和人拉开距离,声音低低的说:“谢谢你,我会试试的。”

  是不言而喻的拒绝。

  “……”杨舒动作一顿,也慢慢的直起了身体,他看着那张忧郁柔弱的脸蛋和微微颤动的眼睫,忽的笑了一声,说,“你很有趣。”

  喻悠:“……”

  他没太听懂,也没有精力去琢磨,就想推辞离开了,恰巧手机此时响了起来,低头一看屏幕,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可怕的背景板”。

  是秦忆洲。

  喻悠眉头一松,对着杨舒指指手机,然后就急匆匆的走去后台,躲到厚重的红色幕帘下接通了电话。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