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钓系病美人只想当你爹【完结】>第6章 临江一见

  江衡元见周琰拔出剑来,大惊失色,连忙起身一把将人抱住,急忙道:“观玉!二弟!休要如此!你的一片真心我都已知晓了。使不得!”

  周琰任凭江衡元抱住,握着剑没有松手,唯有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江衡元心头一颤,觉得心都要为他碎了。

  柯暧也连忙上前劝解:“有陛下在此,谁敢胡来,周国师休要如此。”

  堂下,众臣面面相觑。

  邀周琰过江议和再生擒,本是程大人提的计策。知道宴上有伏兵之人,俱是江衡元的心腹。连柯暧都因为要提前去接周琰,怕泄露秘密而被隐瞒未曾告知情况。他们也想不通为什么埋伏了刀斧手这种事,周琰会知道。

  江衡元此刻只顾抱着周琰,生怕他真要自刎,来不及多想。周琰不肯放下剑,他也不敢松手,几回拉扯之间,周琰发间的玉簪落在了地上。

  周琰自己浑然不觉发簪落了,江衡元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玉簪,还是抱着周琰没放。

  眼看周琰靠劝是劝不住了,江衡元有些心虚,廊下确实埋伏着他的人,是当时与程大人商议要生擒下周琰的。可如今他反悔了。

  他之前也没想到,周琰对他会有如此一片真心。现在若要让人出来擒下周琰,反而伤了周琰对他的心。

  可现在周琰又点破了他的伏兵,教他骑虎难下。

  周琰不好糊弄过去,江衡元只好对堂下厉声呵斥道:“还不速速退下?!”

  座上,程大人悄悄地对暗处挥了挥手,叹了口气。

  四处暗藏的人都撤了出去。

  柯暧震惊地看了看四周,惊得一身冷汗。竟真的有伏兵,不知是何人的安排,若真要了周琰的性命,教自己如何向周大将军交代。

  感觉周琰稍微松了手,江衡元夺了他手中的剑扔下:“观玉!就算不看朕之面,这十三年来,阿靖日夜思念你,你若有三长两短,教朕如何面对你兄长?”

  周琰暗自长舒一口气,沉默了片刻说道:“请恕我失态。”

  江衡元抱着周琰,几乎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周琰的身体很柔软,体温比江衡元低一些,抱着温热而不灼人,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很温和舒服的温度。隔着衣服,江衡元的鼻尖能嗅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苍松翠柏淡香,仿佛身登仙境,揽月在怀,总感觉比梦还美好得不真实,生怕一放手就会消散。

  当初他梦寐以求,无法接近的人,如今与他近在咫尺,愿意为他笑为他哭,关心他对他说那么好听的话。

  周琰与他兵戎相见事,让他胆战心寒却又魂牵梦萦。周琰放下刀兵时,人好得令他觉得如梦如幻。

  江衡元在他耳边柔声说道:“你脸色不好。我带你去江上吧,就我们两个人。”

  江衡元也不管程大人等人劝阻,只携着周琰,带了几个随从,便下楼去。

  周琰和吴国众臣连告“失陪”,方才跟着江衡元下楼。

  下楼时,眼前大江奔涌,茫茫不见其际。

  正是夕阳落下,江上霞光万道,半边江水被染得粼粼一片金红。

  江衡元带周琰沿江而行,穿花分柳,道:“观玉,我今日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你。”

  周琰笑道:“怎么说?”

  江衡元回过头,看着周琰说道:“我曾经一直思索一个问题,为什么阿靖一直对你日思夜想。直到我见到你,你除了长得好看,其他都教人可恨。”

  周琰不禁笑了笑。

  一江落霞渐暗,明月初升。

  残霞与明月的光,在他眼底交辉。

  江衡元望着他的眼睛,恍然自己应当是看见了天上才应有的景象。

  江风拂起周琰雪白的袍衫,好像天边的流云,误坠入尘世间。

  人似一尊白玉雕像,是伫立江畔司掌水云的谪仙。

  令人移不开目光,又不敢直视亵渎了神明。

  人间二十余年,江衡元从未见过这样动人的景致。

  周琰曾作为敌人,算计他,还嘲讽了他好多次。

  可是令他迷恋不能自己的是——周琰对敌,令人恨得咬牙切齿,欲杀不得;可是对友,他又像另一个人,又和顺又温柔。好像江上的云霞一样,令人移不开眼睛。

  他实在太想要得到周琰的好,甚至是独一无二的对待,就像周琰和萧玄那样。尤其是在发现当周琰对待敌我是如此天地悬殊之后,这种欲望更是强烈到呼之欲出。

  江衡元道:“今日,我发现你原来还可以这样好,以往竟是因为我不配得到。我忽然更觉得嫉恨萧玄。”

  周琰微笑道:“过去是我多有得罪,如今冰释前嫌,日后自当和睦相处。”

  前面到了一处石矶,江衡元请周琰一同拾级而上,登高望远。

  大江辽阔,孤月高悬。

  江上悲风徐来,原处山岛竦峙,隐没在朦胧夜色之中。

  周琰掩唇咳了一声。

  江衡元命人取来斗篷,给周琰披上,不禁感慨:“真是一片大好河山。”

  “今日得闻你肺腑之言,我深感欣慰。”江衡元道,“众臣皆为争一时之利,唯有你真知我心。方才筵上你寥寥数语,却说到了我心里。”

  “人生知己难得,你不如与我同回金陵。”

  周琰只是说道:“日后自然还有机会再见。”

  拒绝之意,不言自明。

  江衡元微微眯起眼眸。他想不明白,时至今日,他已经彻头彻尾打败萧玄,萧玄究竟还有哪里值得周琰留恋。

  周琰敏锐察觉到了江衡元的不悦,回头问道:“表兄伤可好些?夜寒露重,不如早些去休息。”

  江衡元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说道:“夜色深沉,江风又冷,你也早去歇息吧。”

  周琰一时脱不了身,点头应允。

  亲自送周琰去帐中歇下后,江衡元独自回到阁楼上。

  群臣已散,柯暧正在吩咐下人收拾杯盘。江衡元的目光落在方才周琰站立过的位置,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支白玉簪。

  他走过去,俯身亲自拾起地上的玉簪,掌心摩挲着玉簪,赞叹道:“真是美玉。”

  “明之。”江衡元回头招手让柯暧近前,说道,“此处小事你吩咐别人去做,朕有一件紧要大事,要你务必做好。”

  柯暧连忙道:“但凭陛下吩咐,臣一定竭尽全力。”

  江衡元道:“你派人去看住周琰,不许他与梁国私I通消息,更不许他离开。若有异动,随时来报我。”

  柯暧愣了一下,还是应了声“是”。

  他转身下楼去,派了十几人守在帐外,自己则进了周琰住的营帐里。

  周琰跪坐在桌前,弓着身子,扶着桌沿在咳嗽。

  柯暧连忙走进去,问道:“周国师,感觉怎么样?”

  周琰这才发现柯暧,直起身坐好,问道:“明之?你怎么来了?”

  柯暧思索了一下,说道:“你身子不好,我主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

  “今日本来看你好了一些,怎么现在咳得如此厉害?你平日里吃什么药?我命人去抓药来。”

  “没事,咳。”周琰摆摆手,说道,“一向如此,不必在意。”

  柯暧不放心问道:“您这样,真的没事?”

  “吓到你了吗?其实我没什么感觉的。明之,请坐。”周琰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请裴觉和自己坐下,端起茶杯要给柯暧倒茶。

  柯暧连忙接过水壶:“我来。”

  眼前这个人,娇弱成这般。哪怕劳他亲自动手沏杯茶,柯暧都会觉得是自己的罪过。

  柯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放下杯子说道:“今日真是好险,不过国师你如何知道,临江阁上有刀斧手?”

  “你们骗我过江,一定早有多手准备。埋伏刀斧手是个好方法,这不是一猜就知道吗?”周琰看了一眼帐外,确定没人偷听,笑道:

  “只是我并不确定是否真有,为了自保,故而设法把他们诈出来罢了。”

  说罢,周琰往前倾了身子,凑近柯暧,压低声音说道:“明之可切莫告诉他人。”

  “你把我当朋友方才对我说这些,我绝不会告诉他人。”柯暧点头道,“您确实想得细心周到,手段也高。”

  “不过,我们真没骗您。有埋伏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陛下一定也不知道,不然陛下方才怎会如此生气?一定是程怀仁他们擅作主张安排的。”

  周琰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微笑说道:“未必吧。”

  “诶……”柯暧正要再解释,帐外忽然传来隆隆之声。

  似风雷,又似奔马,又似刀兵。隆隆自天际而来,由远而近,不绝于耳。

  周琰侧耳倾听,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柯暧也侧耳听了片刻,回答道:“没什么。”

  周琰挑了挑眉,说道:“必有事瞒我,莫非又埋伏刀斧手暗算我?”

  “不不不,您想到哪里去了。”柯暧本不想多言,听周琰这么问,只好连忙解释道:“周国师,哪里有人敢在你眼皮子底下暗算你?你有所不知,这是钱塘江涨潮。”

  周琰道:“少骗我,涨潮可不是这种声音。”

  柯暧见糊弄不过去,只好说道:“周国师,你远来是客,我这家丑本不该外扬。但是既然你问起,我也少不得实话实说了。”

  周琰道:“若是有什么机密教明之你为难,不说也罢。”

  “倒也不是机密。”柯暧道,“只是你远来是客,有些事不该打扰你。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但为了吴国百姓,我也少不得把事情告诉你,若是你有良策,还请你指教一二。”

  “你有所不知,钱塘其实困于水患已久,这几日连下几场大雨,这会子应该是在泄洪。”

  柯暧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下游的良田都要遭殃了。”

  “何不早说呢?”周琰起身道,“带我出去看看。”

  “周国师。”柯暧连忙拿了他的斗篷,跟上前将斗篷给他披上,叹道,“你们小裴说得不错,你果然是个要人操心的。”

  周琰笑了笑,说道:“对,我柔弱不能自理。”

  “哈哈哈……”柯暧笑着摇头道,“虽如此说,却比百万雄兵还教人害怕。”

  周琰跟着柯暧连夜出去查看了情况。

  柯暧和他说的的确是实话,但只说了一半实话。钱塘泄洪,之所以要淹没良田,不完全是天灾,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吴国某些达官显贵起的别院位置不太妙,为了避免淹到那些豪华的别院,所以才选择了淹没江边另一侧的良田。

  被淹没了良田的百姓自然是怨声载道,大半夜还在和官吏吵闹。

  周琰和柯暧穿着便装,只混在百姓中间听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情况,又去江边走了走,一起走到半夜,方才回去休息。

  第二日,柯暧起了个大早,去找周琰。

  周琰由于前一夜睡得太晚,还在床上躺着。听闻柯暧来了,连忙起身穿衣,请柯暧一同坐下,说道:“明之昨夜辛苦了,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

  柯暧道:“百姓之事,我心中甚急。周国师,昨夜之事你都看到了,不知你可有办法?”

  “明之问我?”周琰道,“昨夜我听闻你提起百姓,故而出去看一看情况。然而我一个外人,实在不敢多说。”

  柯暧道:“吴国困此已久,百姓涂炭。如有良策,还请赐教。”

  周琰一脸为难,说道:“明之,我看此事有些棘手。这需要再了解一番内情,另外还需勘察地形的,我一个外人,只恐你们信不过。”

  柯暧起身道:“我立刻去和陛下说。”

  周琰拉住裴觉,摇头道:“不可。让我来插手你吴国的事,倒显得我没有分寸,有刺探你国情之嫌。”

  “这,真是急死我了。”柯暧急得站起身来,背手来回踱步,问道,“究竟要如何,你才肯出手指教?”

  周琰沉默就一会儿,看着柯暧说道:“明之,你需答应我三件事,我方才敢说。”

  柯暧道:“只要国师你愿意救我吴国百姓,三十件三百件你也只管说。”

  “第一,将其中内情,毫无保留皆告诉我。第二,全力配合我去勘察地形。”周琰道,“第三,若我真为你想出办法,不可使你主知道是我的主意。”

  “尽管放心。”柯暧说道,“这三件事我都答应你。”

  周琰问道:“昨夜在江边见到那些亭台楼阁与别院,都是什么人的?”

  柯暧回答道:“我吴国有六大世家,陛下能起家至于今日基业,有赖于这六大家族。当年有童谣道是,‘江左豪门,莫过周江。”说的正是你周氏与江家,这后面四大家族,便是这‘程柯陆王’。”

  “这六大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又互为姻亲。陛下此番起兵,大多乃是这六大家族的私兵联合。而这钱塘江左岸的别院,皆是程氏家族之业。若是将之淹没,必定乱了我军。”

  周琰冷笑一声,说道:“所以你们就淹百姓?”

  “唉。”柯暧蹙眉叹道,“若是我柯家的,尽管来淹我别院我绝无二话。只是这程氏此番出了两成军费,又出兵一万,连陛下也敬重三分。他们又是断断不愿意吃半点亏的。”

  “于情于理,我本不该将这等事告诉你。”柯暧道,“只是如今我也别无他法,每想到百姓受苦,我心中不安。那一日你在南明山时,善用地形令人惊叹,我想你也许能有办法,使得此事能够两全,故而把实情都道与你。”

  “明之心系百姓,令人敬佩。”周琰道,“程氏碰不得,牺牲百姓也非明智之举。若能两全,自然是一件好事。昨夜天色太暗,我没能将地形看真切,还请明之再陪我去一趟。”

  “好,事不宜迟。”柯暧起身道,“我去备马。”

  “慢。”周琰叫住柯暧,问道,“明之,我不该在你吴国擅自行动,你如何对你主解释?”

  柯暧说停下脚步,转身对周琰说道:“你放心,我就说你觉得烦闷,带你出去散散心。”

  柯暧离去后,见了江衡元。他却是个老实人,平日里一句谎话都不敢说,不自觉将和周琰商议的实情全都毫无隐瞒地禀报给了江衡元。

  柯暧道:“周国师觉得自己是外人,怕陛下心生怀疑他的动机,故意心生顾虑不敢让臣告诉陛下实情。但臣一来一向不会说谎,二来更相信陛下心中以百姓为先,故而将实情说了出来。”

  江衡元心中倒是并不顾虑,他本就没打算将周琰放走,根本没把周琰当外人看。此事成他心病已久,周琰若能替他解决,何乐而不为。于是他十分欣慰地笑道:“明之忠心耿耿,又心系百姓,朕甚是欣慰。此事你只管与他去做。”

  柯暧得了江衡元的话,放下心来,去找周琰,说是已经将事情说好,江衡元允许他们二人同行。

  于是,周琰便带着柯暧上山下滩,在山间水畔,田间地头,不眠不休连走了三日,将钱塘江边的地形摸透画下了图本。

  是夜,周琰展开地图,对柯暧说道:“明之,我已经将地形看过一遍了。这也不难处理,一月之间就可以解决。只是需要调遣一些人马,我都已经标注在此图中了。”

  周琰卷起地图,交给柯暧,说道:“按我图中要求,铸造此三十六堰,以后就可两全,不必再担忧此事。”

  “但其中有一紧要之处,需要明之与我亲自前往指导建造。”

  “好好好。”柯暧感动地接过地图,握住了周琰的手:“周国师,你真是我吴国百姓的大恩人。”

  于是柯暧请示调遣了五百人,前往兴修水利。

  每日里,周琰拉着柯暧亲自到场指挥,勘察工程的进度。即便是下雨的日子,周琰也戴着斗笠,冒着雨亲自指挥。百姓吃的饭粗得难以下咽,周琰也要拉着柯暧与他们一起吃。

  百姓与士兵因此都干得十分卖力。

  柯暧一边觉得辛苦,一边又十分欣喜工程即将竣工,又十分敬佩周琰。

  竣工之日,工头将大家留下,请大家到江畔白沙亭上,说道:

  “今日是竣工大喜之日,柯参军说是大家共同努力,方才有今日成功,今后再也不用担心水患了。大家先吃饭,他与周国师把工程都查看过,稍后过来和你们一起。”

  百姓与士兵皆欢呼雀跃。

  带周琰与柯暧到开始,百姓纷纷围上来,感激之声不绝。

  周琰道:“大家都辛苦了。柯参军还对我说,要为大家向陛下要些奖赏,犒劳大家。”

  百姓和士兵高兴得饭碗都放下了,拍手称好。

  柯暧愣了一下,周琰这里高帽已经给戴上了,他只好接过高帽,笑道:“这是必要的,必要的。我定会向陛下说明此事。”

  柯暧正与周琰一起陪伴大家吃最后一顿饭,忽然有人来到身边,对柯暧耳语几句。

  他立刻起身,悄悄离席,随使者来到江边一处林子后。

  树林后,停着一辆车。柯暧到时,车门打开,车中端坐着一个人。

  ——竟然是江衡元亲自到了。

  柯暧见到江衡元,见完礼,便忍不住赞叹道:“陛下,周国师真是厉害,想不到他不仅用兵如神,这兴修水利一事也布局极妙,百姓和士兵无不欣喜。”

  “明之,这一月来,你也辛苦了,朕都看在眼里。”江衡元道,“眼下还有一十分紧要之事,要你去做。”

  柯暧恭敬说道:“陛下尽管吩咐,臣一定尽力而为。”

  “周观玉,若能留在我吴国,必能助我成就大业。否则后患无穷。”江衡元说道,“此处数你与他最相熟,稍后等众人散去之后,你便去劝他留在吴国,休要再回到梁国去。”

  柯暧听闻,迟疑道:“这些日子里,常听他提起当年和萧玄的情义,只怕他不肯?”

  江衡元道:“朕派徐干、潘华二位将军带领一千兵马在岸边驻守,他如不肯,便直接将岸边重重围住,绑他回来。”

  柯暧见江衡元身后跟着两名身穿甲胄的将军,又果然带着许多兵马,连忙阻止道:“陛下,这恐怕不妥吧。”

  “明之,朕知道你这些时日与他感情甚好,心中不忍。”江衡元道,“你也见识过他的能耐,朕问你一句,等他回梁国去,吴国谁能敌他?明之,你能吗?”

  柯暧冷汗涔涔:“陛下问的哪里话来,臣岂能与他相比?十个臣也不能敌他。”

  “明之你不必觉得亏欠对不住他。”江衡元道,“你这是他帮他,他如今糊涂看不清天下形势,梁国气数已尽,他回去才是耽误了终身。等将他带回金陵,朕会好好劝他的。”

  “再说有周大将军在,他们感情甚好,怎忍为敌。周观玉能弃暗投明,乃是两全之事。朕命你做的,是一桩好事。”

  柯暧犹豫道:“陛下,只怕他不愿意,强留不能得他的心……”

  “他之所以跟着萧玄,无非是当年我们找他晚了一步,萧玄救过他一次。”江衡元打断柯暧的话,说道,“萧玄龙泉一战身受重伤,如今估摸着也快死了。且把他带回金陵去,先关上几日,待萧玄一死,他就会死心的。”

  “再说,朕也不亏待他,封侯拜相、万人之上,萧玄给的朕只会给他更多,他还能有什么不愿意?”

  柯暧还想反对,江衡元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直接点了兵马。命徐干、潘华二将领兵驻守在江岸边。

  二将领命而去。

  “慢着。”江衡元补充道,“你们此去,对周国师要客气一点。”

  二人一齐应“是。”

  柯暧跟着二将一齐离开,追上二人说道:“二位将军,陛下命我先去劝过,你们先在远处稍等。”

  徐干、潘华二人道:“柯参军先去,到时说得通便罢。若是一个时辰之内还未曾说得通,我二人自领兵过去将他拿下。”

  说着,二将便掂了掂手中的绳索,露出得意之色。

  柯暧惊道:“陛下怎么嘱咐你们要客气一些,你们如何准备了囚车绳索?!”

  徐、潘二人互相对视一眼。

  徐干对柯暧说道:“之前咱们吃了他多少亏,自然得有备无患。”

  潘华道:“正是如此,此人十分可恨,若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怎知道敬重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