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嘉良暂时克制住了听八卦的欲望,先弯腰俯身,放下了背上的猫包,打开,维C不慌不忙地溜达了出来,左顾右盼,挑挑拣拣一番后跳上了高处一块宽敞的麻质小毯,瘫成一滩猫饼,就开始舔毛晒太阳了。

  “你倒是会挑。”秦唯西笑骂一声。

  那是凯特平日里晒太阳的地方,往常是一只雪白的大猫在上面小心翼翼盘成一团,现在换做一只小黑猫,倒也别有生趣。

  “维D,你不出来么?”柏嘉良蹲着,试着碰了碰还在猫包里缩着的小家伙,被有些炸毛的小猫崽儿挠了一爪子。

  “嘶,”柏嘉良缩回手,又有些苦恼地抬头,“秦唯西,你确定我睡着的时候它很黏我?”

  “对啊,”秦唯西也有些无奈,“撵都撵不走。”

  和现在这只凶巴巴的小崽儿判若两猫。

  “那就算了,”柏嘉良叹口气,收起了撸炸毛小猫咪的欲望,将它连同猫包放在了一个角落,让小维D多点安全感,“姐姐们注意些,这只小猫可凶了,小心别被挠到。”

  “放心,我们都是行家了,倒是公爵大人,您又捡小动物回来了呀。”女仆瞟了眼两只一模一样的猫咪,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其他人更是熟练地从府邸的各个角落掏出了各种玩具摆放好。

  “嗯,算是吧,但是是她的猫。”秦唯西指指柏嘉良。

  在公爵府的呆久了的女仆大都是没什么心眼又好脾气的,此时也没听出这句话其中潜藏的两人亲昵关系,点点头,又耿直地提起了柏嘉良的不多的行李,示意,“我给您提到地下室去?之前按照公爵大人的吩咐,特地给您开了天窗,现在那儿采光可好了。”

  两人同时一怔。

  柏嘉良扶额。

  好家伙,差点忘了这一茬。

  自己似乎,大概,按道理来说,至少在女仆们看来,是要住在公爵府经过豪华装修的地下室的。

  之前只是因为自己有点小小的幽闭恐惧症,才被允许在秦唯西那窗明几净阳光灿烂的大屋子里住。

  “没事,”秦唯西也反应过来了,摆摆手,轻咳一声,“放我房间就行。”

  女仆愣了愣,迟缓粗大的神经开始蠕动,并进行思考,没有表情控制的面部出现了一丝丝狐疑。

  “她受了点伤,”秦唯西也不知道自己要辩解,只是搭上了柏嘉良的肩头,拍了拍,“我要确保她的安全。”

  “好的,公爵大人。”

  ……

  当两人收拾好东西,再下楼,角落的猫包已经空了,小维D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八成又是在哪个角落里缩着。

  女仆团们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精巧精致餐点零食点心水果,一个漂亮精巧的金边小盘子里的东西还不够一口塞,秦唯西估摸着长桌上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够塞柏嘉良一个人的牙缝。

  “公爵府的厨艺风格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秦唯西微微蹙眉。

  “我不饿,她们准备的很到位,”柏嘉良的胳膊肘却撞了撞她的腰,眉飞色舞,“你没看到那一大盆花生瓜子吗?”

  秦唯西:“……”

  “我就知道,”她叹了口气,随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拉着柏嘉良坐下,有些好奇地看着毫无尊卑意味围着她俩坐成一团还一人抓一把零嘴的女仆团们,“说说吧,沃尔芙和凯特是怎么回事,她们没有从兽境回来吗?”

  “回来了,兽境那档子事一结束她俩就回来了,但看起来关系很僵,”有人开口,表情极为激动和兴奋,还带着一种给新入圈的人安利好东西的偷偷摸摸贼眉鼠眼的快乐,“那些天凯特女仆长一直没和大管家说过话,大管家也一反常态,压根就没有管她。”

  “凯特平时经常缺勤和睡懒觉,我醒的时候都这样,我睡着或者离开的时候恐怕更甚,”秦唯西低头给柏嘉良补充着前情提要和一些基础知识,“沃尔芙毕竟是大管家,偶尔会制裁她,比如趁她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摸过去吓人家一跳什么的。”

  柏嘉良顿时满眼星星。

  磕到了!

  以猫科动物那么敏锐的五感,能被突然吓到一定是装的吧!

  “然后,大概过了几天吧,女仆长主动敲开了大管家的门,”另一个女仆举手开口,嘴里还嚼着瓜子仁呢,大声说,“女仆长好像是在道歉,但大管家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要我说,那可是我第一次看见凯特那么低声下气的模样。”

  “我说了多少次了,你那是只看到了一截,只看到了表象,”旁边又有人开始嚷嚷了,“我那天可是花了一块魔晶碎片和人交换的打扫房顶卫生趴在房顶听的,她俩进门之后又轮到女仆长生气了,好像都快半兽化了,对大管家那是一顿拳打脚踢的。”

  “可是出来之后脸和眼睛都肿了的不是女仆长吗?大管家反而看起来没什么事。”有人提出疑义。

  “你懂什么,那看起来不就是哭肿的吗?”另有人反驳。

  “凯特姐会哭?笑话!我还是觉得是沃尔芙没收住劲儿,没看到凯特姐出门后沃尔芙又冲出来和人拉拉扯扯的。”

  “拉扯那一段对话有人听清吗?”

  “没呢,我就听到什么兽境,学校几个词,然后凯特姐又被大管家推进门了。”

  “确定不是半推半就被拉进去的?”

  “照我看也是她俩不想让我们听到太多。”

  女仆团开始吵闹起来,大概是对这次争吵有人站猫派有人站狗派,互不相让,叽叽喳喳相互争执,而还有站中间的和事老,这边打打太极那边活活稀泥。

  秦唯西听得脑袋都大了,默默搬起凳子往后退了退,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的目光,一扭头,看见厨房角落里一只小黑猫,烦躁又生气地捂着耳朵。

  公爵大人顿时有一种同命相怜之感。

  “然后呢然后呢?”柏嘉良倒是一点也不嫌吵闹,在典雅高贵绣着金线的大椅子上盘腿嗑瓜子,还在不断追问,“这是吵了一架吧,你们怎么又觉得她俩是约会去了?”

  “别急别急,”有人站出来安抚吵吵闹闹的女仆团,又派了个人给柏嘉良讲故事,“这次吵架之后吧,两个人又是好几天没见面,躲着对方走,但两个人又偏偏都要用厨房,所以一个白天用一个晚上用,那些天厨房里白天飘荡着烤小鱼干的香味,晚上又是煮南瓜鸡肉泥的香味,弄得我们都饿了,每天都从四顿变成了五顿。”

  堂堂一家之主,血族公爵闻言,眼皮子跳了跳。

  她就说自己发的家用和工资零花应该足足够够,怎么看沃尔芙给的报表每年都剩不下多少呢?

  这帮子只关注吃和八卦的快乐女仆们啊。

  “我懂了,所以是凯特姐姐白天用厨房,沃尔芙姐姐晚上用厨房……”柏嘉良一边往嘴里塞了颗花生,刚说完就愣住了——这似乎和两人的作息不太符合。

  “错了错了,是沃尔芙在烤小鱼干,凯特在煮鸡肉南瓜泥。”有人抢答。

  “然后呢,送给对方了?”

  “对对对!”女仆团顿时激动起来了,“据说都是歉礼!”

  围着长桌的人群发出一声短暂的欢呼!

  “再然后呢?”柏嘉良兴致勃勃,头也不回,顺手牵住了头疼想溜的公爵大人,“您不想听吗?”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秦唯西嘀咕一声,“我现在算是知道沃尔芙为什么看不上我给她介绍的小公狼了,原来好这口呢,算了,我可懒得管,儿孙自有儿孙福。”

  柏嘉良顿时回头,狠狠瞪了眼发表老气横秋发言的公爵大人,“回来!”

  聒噪得宛若八百只鸭子齐聚一堂的女仆团顿时噤声。

  公爵大人脾气好,又常年沉睡,她们也是没大没小惯了,但像柏嘉良这样凶巴巴的模样,还是万万不敢的。

  秦唯西唇角抽了抽,还是乖乖坐了回来,垂下脑袋,看起来有些头疼,“我还得想想怎么和娜塔莎解释她家怎么就绝后了。”

  柏嘉良又白了她一眼,又扭头,兴致勃勃地望着女仆团们,“然后呢,相互道完歉又怎么了?”

  女仆团们还沉浸在方才公爵大人被老老实实吼回来的震撼中,一个个看向秦唯西。

  秦唯西却在看小人类,望着因为八卦完全恢复了精气神的小家伙,唇角挂上一丝温和的笑容。

  察觉到几道目光,她才终于将视线移开,冲女仆团们微微点头示意。

  吵闹点就吵闹点吧,人多些,能冲淡柏嘉良心底那股郁气也挺好。

  “然后,一切好像就恢复正常了,”得了秦唯西的许可,餐厅里顿时又恢复了快活激动的气氛,“凯特姐照例是每天睡懒觉晒太阳,沃尔芙照例是每天去掀她被子外加吓唬,就是我们偶尔能碰到她们在花园里一起溜达散步,还把凑过来的小沃尔夫轰跑了。”

  柏嘉良唇角顿时又带上了憨憨的姨母笑。

  “我撞见的那次才叫精彩!”又有人嚷嚷起来了,“那是晚上嘛,正是凯特姐精神大管家犯困的时候,我正好推了一车肉去给咱家小龙喂食,你们是没看见,凯特姐和大管家都变回了原型,大管家爪子抱着凯特姐的尾巴睡!”

  人群中传来一声声欢呼和尖叫!

  “再然后,她们就走了。”柏嘉良还想听更多糖呢,就被遗憾的通知到此为止,有人给秦唯西递上了一张薄纸,“前不久,可能就在……三四天前吧,大管家和女仆长就都不见了,我们去敲门没人应,进门就看见了这个。”

  秦唯西接过,和柏嘉良一起看。

  那是极短极短的一句留言,从笔触来看,称得上是仓促。

  【我和科瑞斯特尔回一趟兽境,公爵大人回来后请她及时联系我们,我们会及时返程】

  秦唯西顿时蹙起了眉。

  “科瑞斯特尔,是凯特姐的真名?”柏嘉良好奇地念着那冗长拗口的名字。

  “大概是吧。”秦唯西手指轻轻弹着那张纸条,翻过来看了眼。

  纸条背面是一个漂亮的猫爪印,还有南瓜和鸡肉的图案。

  “随便扯了张纸,甚至是凯特送给她的礼物包装用来写留言,”秦唯西喃喃自语,“看起来的确很紧急。”

  “这次恐怕还真不是你们想象的约会。”她嘟囔着,站起身,来回踱步,又抬手,轻轻按在额角,试着联系了下凯特。

  凯特是普拉斯达家族的天才,而这个家族极擅长远距离通讯。

  可这次,秦唯西惊讶的发现,自己沟通到了凯特,甚至都已经在识海中找到她所代表的那个点了,却没能联系上。

  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一样。

  “兽境的外交官有来过吗?”她踱步的脚步顿住,又仔细确认了一下,放了点心,回头问。

  “大管家和女仆长走之后他们还来过了一次,没找到人又匆匆忙忙走了,我们以为是有消息要转递给您,还问了问是怎么回事,他们只说麻烦不到您,”女仆团们也都站了起来,迟疑却并不慌张地望着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既然说麻烦不到我,应该也就没事,”秦唯西微微蹙眉,“凯特的灵魂活性很正常,沃尔芙的也是,就是沟通被阻碍了。”

  “绑架?!”

  “谁能绑架她们呀,是不是落入了什么秘境!”

  “还是遇到了什么怪物?”

  “讲道理,最有可能是在传送阵准备传送吧,那个时候基本是无法灵魂沟通的。”

  女仆团又开始七嘴八舌地交流起来了。

  “三天前,我们应该还在梦境之中,”柏嘉良也站起身,走到了秦唯西身旁,“或许凯特姐试着联系过你了,但没联系上。兽境外交官说麻烦不到您,大概也不是什么很紧急的事儿,她们大概觉得这件事可以自己解决,所以也没再留下一封信说明情况。”

  “应该是,”秦唯西摩挲着下巴,随后,缓缓点点头,“如果沃尔芙判断她们自己可以解决,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再等几天吧。”

  她揉了揉柏嘉良的脑袋,“你今晚好好休息。”

  “嗯呐。”柏嘉良点点头。

  “要不现在就去睡一觉?”

  柏嘉良想了想,摇摇头,溜溜达达走进厨房,从角落里抱起暴起的小维D,又冲高处的维C招了招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小猫崽,抱着两只猫哒哒哒就跑去花园了。

  秦唯西顿时有些无奈,嘟囔一句。

  “哈士奇和金毛就是能玩到一起。”

  ……

  “小沃尔夫!”柏嘉良抱着一乖巧一挣扎的两只猫,溜进了花园,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在湖边打盹的大狼……狗。

  “谁啊,”小沃尔夫嘀嘀咕咕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会来人,突然跳了起来,尾巴摇得和螺旋桨似的,围着柏嘉良绕圈圈,“你回来了!”

  “对啊。”柏嘉良笑,又将手上两只猫递过去,“你闻闻,新成员。”

  小沃尔夫瞅见两只猫崽,不禁打了个哆嗦,也许是被沃尔芙和凯特很多次混合双打的记忆涌上心头,他小心翼翼凑过去,闻闻这个,又嗅嗅那个,果不其然,被愤怒的小维D糊了一爪子。

  “我帅气的脸庞啊!”小沃尔夫哀嚎一声,委屈巴巴趴下了,前爪不断揉着自己被划了一道印子的鼻子,随后有些迟疑地望向两只猫,“它们长得一模一样,味道怎么差这么大。”

  他又壮着胆子嗅了嗅维D,及时收回了狗头,皱起眉,“它的味道,很奇怪,不像猫。”

  柏嘉良愣了愣,顿时对眼前的小哈士奇精刮目相看,“那你闻着像什么?”

  “像是一种,黏糊糊湿哒哒的东西,”小沃尔夫抖了抖毛,嘀咕着,“我不喜欢。”

  他鼻子突然一动,绕到了柏嘉良后面,又嗅了嗅她,迟疑地退后两步,“你的味道也变了。”

  “啊?”柏嘉良顿时有些懵,“我变了什么?”

  “你身上,公爵大人的味道变浓了,猫的味道也变浓了,还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感觉,”小沃尔夫围着她转,又抖了抖毛,随后恍然大悟,“哦,还有一股和这个小玩意一样,湿哒哒黏糊糊的味道,只是轻很多。”

  “那不就是因为我最近老抱着这三个家伙?”柏嘉良哭笑不得,“你这狗鼻子倒是灵敏,就是狗脑子不怎么好使。”

  被怼的小沃尔夫气呼呼跳回了湖边,前爪一下下拍打着泥土。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尾巴高高竖起,看起来就带着一股清澈的愚蠢的狗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笑意,“我的礼物呢?”

  柏嘉良:???

  “什么礼物?”

  “我的成年礼物!”小沃尔夫急了,在她面前左右横跳,喉咙里呼呼噜噜哼哼唧唧,“你都答应我了!先欠着,等你回来了再给!”

  柏嘉良愣住。

  好像,大概,是有这么一回事。

  怎么这种事这小哈士奇精倒记得这么清楚?

  “没带?”小沃尔夫一看她的反应就明白了,气得围着湖转圈跑步,狗爪刨着地,扬起的尘土糊了两只猫一脸灰,连乖乖猫维C都被惹得喵喵直叫,而始作俑者还在生气地追自己的尾巴,嘴里嚷嚷着,“你说话不算话!”

  柏嘉良迅速思考着,在否决了从地上随便捡一块石头应付过去的方案后,她只能轻咳几声,“我下次一定……咦?”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手腕一翻,翻出了一堆包装纸花花绿绿的糖果,塞到了小沃尔夫面前,“呐,我才不是什么说话不算数的人,这些就是礼物,矮人特产糖果呢!”

  “糖?”小沃尔夫低头嗅了嗅那些糖果,有些茫然,“我闻着怎么不像?”

  柏嘉良硬着头皮狡辩,“你吃过糖吗?”

  “没有,”小哈士奇精实诚摇摇头,“沃尔芙姐姐说我牙还没长好,不让我吃。”

  “那你怎么知道糖是什么味道?”柏嘉良顿时理直气壮,拨开一粒白色包装的糖果就送到了小沃尔夫嘴边,“试试。”

  小沃尔夫嗅了嗅,嘀咕着,“这糖怎么闻起来一股咸鱼味儿。”

  他一口将糖叼住,然后,狗脸剧变!

  柏嘉良一溜烟儿的跑远了,留下一只悲愤的哈士奇精仰天长啸,“姐姐!这不算数!”

  “不算数不算数!”柏嘉良抱着猫狂奔,笑道,“下次再给你带!”

  她又一路跑到花海尽头,找到了塔底那个大坑里的社恐小龙。

  “我好像知道怎么给一只社恐小龙洗澡……”柏嘉良回忆起了自己在《秦唯西传》中看到的奇奇怪怪的冷门知识,面色有些古怪,蹲下,轻声喊,“米切尔,米切尔?”

  黑洞洞的大坑中,睁开了一只古奥威严的金色竖瞳,警惕的望着来人。

  在认出她之后,金色的瞳仁松弛了些,小小的声音从深坑里传来,“你好。”

  “米切尔你好呀,家里多了两只猫,”柏嘉良一手一只,往坑旁边递了递,“认识认识?”

  维C好奇地望着那金色的竖瞳,维D则害怕得想往柏嘉良怀里钻。

  “认识了,谢谢你。”金色的竖瞳动了动,又缓缓消失。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柏嘉良嘀咕一声,莫名在心里策划着该怎么给这只小龙洗一次澡。

  毕竟学到的知识要学以致用不是?

  “好了,家里的人你们现在都认识了,就差沃尔芙姐姐和凯特姐姐。”她将两只猫抱进怀中,慢悠悠往公爵府走,“她们现在不在,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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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柏嘉良惦记的一对猫狗,此时正在兽境王城,地下三百米。

  沃尔芙莫名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怎么了?”凯特顿时警惕地望着她,“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

  “没有。”沃尔芙摇摇头,有些无语,“不是有防护吗,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我可不能接受你长这样,更不能接受我长这样。”凯特嘴上这么说着,还言行合一的往旁边挪了好几步。

  “目前没有发现有这种情况传染的迹象,”她们身旁有一只阔耳狐在介绍,“感染还是控制在了艾伦尼乌斯号上的乘客范围内,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沃尔芙点点头,隔着玻璃面罩和防护,往实验室里看去。

  那里有一只普通的狼人——他已经变回了本体,是一只森林狼。

  他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的低吼,长啸,进食,飞行。

  八条腿倒腾得和四条腿一样灵敏,背上长出的丑陋肉翅让他得以在空中滑行,而三个脑袋的低吼更是极富有韵律感。

  “三头八足翼狼,”沃尔芙低语,“这,是一种污染么?”

  “还是……一种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