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让知道明天有一位长辈过九十大寿, 但不知道老爷子要回省城,往年都是她父母代为过去送寿礼,老爷子从不露面, 今年怎么改主意了, 还让桃桃跟着一块回来, 她表示很意外。
乌桃坐椅子上曲起一条腿,下巴搁在膝盖处,郁闷道:“老爷子都知道我们的事了, 你说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没做吗?”张清让突然不正经。
乌桃抬眼淡定一瞥, “张部长, 你想在视频里跟我耍流氓吗?”
张清让哈哈大笑, 工作一天的疲惫因为跟热恋的情人聊天而消散, 她撑腮不移眼的盯着乌桃看,思念就像疯长的藤蔓, 多想伸手就能抱到自己喜欢的人。
“桃桃,我好想你。”
指尖点着屏幕在描绘乌桃的五官, 从眉眼到嘴巴, 就像那天晚上的流连忘返,怎么都舍不得放开,只想着更贴近一点, 再近一点,直到拥有全部才觉得满足。陷注府
乌桃的淡定都是装的, 她其实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 抒发感情的方式也很含蓄, 面对张清让的直白,她神色不自然、红着脸转开脑袋, 那抹红云就从脸颊转移到耳朵,火烧云似的连成一片,藏在长发中,若隐若现。
她不想吗?不,也想的,没正式确定关系的时候感觉还没有这么强烈,现在每天晚上挂断视频后她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抱着张清让枕过的油甘叶枕头,思绪飘至很远很远,也总回想那晚的缠绵,画面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啊。
“明天就能见到了。”@无限好文,尽在 5 2 shu
“很期待。”
张清让一直认为自己定力很好,情/欲不旺盛,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一个都不谈,简直是心无旁骛,可现在隔着屏幕看到乌桃雪白的脖颈,就总想在上面留点什么。
经常下地干活,乌桃手上的皮肤会粗糙一些,但晒不黑,衣服遮住的地方更白,轻轻一捏会泛起红痕。
乌桃拉高睡衣的领子,脸更红。
知道她脸皮薄,不经逗,在这方面也不太放得开,张清让弯了弯唇,将视线移开,转移话题的说起乌家庄现在的网络热度,有些出乎资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能带动旅游经济是好事,但人流量太大会不会影响村民的正常生活?”
“现在倒还好,年后人还这么多的话就要限制进村人数了,”乌桃伸了伸懒腰,慢悠悠说道,“网红村不是乌家庄的发展路线,药材种植才是我们该走的路,现在不过是想让村民挣点过年钱,让他们看到希望,地里种出来的东西能卖钱,不是随便说说,忽悠大家的。”
从最早的种荔枝树到后来的木薯、桉树、辣椒,村民被坑的次数太多,不是说这些都挣不着钱,是销路打不开,最后只能烂在地里或者贱价卖,本都收不回来,渐渐的也就没多少人相信了。
张清让非常认同乌桃的观点,依靠网络的同时也不能忽略自身的发展,跟风、盲目的走网红经济只会是昙花一现。
“今天村里人卖了不少瓜果蔬菜,老村旧址的石阶还发现了化石。”乌桃说道。
村里发生的事她都会跟张清让分享,张清让也会跟她说能说的那部分工作内容,时不时也会交换一下意见,这是两人的情趣,一点都不觉得枯燥乏味。
…
今晚没有月亮,茂密的荔枝树将小路挡的严严实实,地上全是枯叶,再小心都会踩出声响。
“小心点啊!她家那条狗凶恶得很!见人就咬!”丢秀英(乌老二的老婆)在后面提醒,说的还是她娘家那边的少数民族方言。
走在前面的人身形枯瘦、背脊佝偻,黑暗中那双眼睛也吓人,回头哑声道:“那就一起咒死。”
丢秀英既害怕又兴奋,这人是她娘家那头很有名的草鬼婆,精通蛊术,还很会下咒,她花了大价钱才把人请来,就是要诅咒李水琴和乌桃这对贱人母女不得好死!
两人从小路摸上来,还没有靠近院门口,一条油光发亮的大黄狗就从墙角的狗洞窜出来,跳上柴垛对丢秀英和草鬼婆疯狂吠叫,呲牙咧嘴发出凶狠的低吼,警告她们别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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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汪汪汪!吼汪汪汪!”
一只耳浑身的毛都炸起来,冒绿光的双眼紧紧盯着草鬼婆,从父母那里遗传来的护主基因在提醒它:这个枯瘦的老太婆很危险,会伤害它的主人,要把她们赶走,她们是坏人,大坏人,咬她们!咬她们!
“喵!喵———”尖锐的猫叫声从屋顶上方传来。
丢秀英刚抬头,一坨黑影就从她眼前闪过去。
“啊啊啊!”
丢秀英捂住脸发出痛苦的尖叫,她的脸被大师用锋利的爪子抓出很长一道口子,鲜血直流,痛到在地上打滚。
草鬼婆一看情况不妙,迅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线香点燃,插在院门前,又拿出五毒虫撒在四周口中念念有词,都是些听不懂的方言,根本不在意马上就要扑过来的大黄狗。
楼上听到动静的乌桃立马起身,“一只耳叫的不对劲,我出去看看,回头再聊。”
她切断视频跑下楼,杨光和田雨先她一步,已经操起回廊上的锄头跟镰刀跑到院子里,隔着门跟外面的草鬼婆对峙。
田雨拍开院门前的灯,看见一地的五毒虫尸体,散发出难闻的恶臭,还有正在焚烧的线香,她老家就是十万大山里的,小时候听寨子里的老人提过焚香咒和五毒咒,这东西邪门的很。@无限好文,尽在 5 2 shu
杨光根正苗红,一直都是跟着党走的坚定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巫蛊之术,对这种东西向来嗤之以鼻,他呵斥道:“你是什么人,大半夜在别人家门口神神叨叨的干什么!”
田雨拽他往后退,“别靠太近,这玩意儿指不定染了什么鬼东西,小心为妙。”
门外的草鬼婆突然停下动作,隔着门冲杨光露出阴森森的笑容,那口发黑且参次不齐的牙齿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过了今晚,这座屋里的人,肉身都会献祭给蛊王,灵魂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台词还没有念完,一只拖鞋迎面飞过来,直接砸脑门上打断了草鬼婆的施法,她闪到一边,同样用阴森的目光盯着出现的人。
但这种吓唬无知村妇的招数在乌桃面前不管用,这个世界或许真有蛊术,也真有诅咒,但她不怕,论邪门,谁比她是一口灵泉更邪门?
脚上只剩下一只拖鞋的乌桃冲一只耳吹口哨,面无表情的下指令:“扑!”
家里经常有人来串门,为避免一只耳伤人,乌桃专门训练过,只有她发指令的时候一只耳才会扑人,并且是凶狠的扑。
接近一百斤的块头直接将草鬼婆撞飞,前爪死死抓住草鬼婆的肩膀,呲牙对着草鬼婆的耳朵疯一样的叫,只要草鬼婆敢动一下,犬牙就会刺破她的咽喉。
乌桃打开院门,抬脚很随意的把臭蛇、臭蟾蜍的尸体踢到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草鬼婆,冷漠道:“这种雕虫小技对我没有用,对我家人更没用,”她指指屋檐下方的摄像头,“我们还是用文明社会的方式解决问题吧,派出所的人一会就到,你要是有本事,也拿这堆臭鱼烂虾去派出所门口下诅咒,看能判几年。”
草鬼婆发出古怪的笑声,“呵呵呵……有没有用以后就知道,你会死,他们也会死,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这种东西是真是假只有操作的人清楚,就算是假的,被下咒的那个人也会有心理阴影,往后的任何不顺利都会联想到这个咒,主打的就是一个心理作用,草鬼婆干这行几十年,什么人都见过,那些人就没有不害怕的。
乌桃:“……”
闹这么大动静,两位老爷子和李水琴也醒了,披着衣服来到院外,杨光和田雨本来想拦,那边一地的五毒虫,老爷子要是被沾上点什么,他们没法跟书记交代。
张公岸难得发火,“挡我干什么!去护着桃桃!你俩榆木脑袋的啊!让她一个人去外边!”
两人低下头。
“是我让杨哥和雨姐别过来的,这些五毒虫不知道浸过什么药剂,有寄生虫,我戴了药囊,不怕,杨哥和雨姐又没有,还是小心点为好,你们也别过来,就在那等吧,我已经打电话给派出所了,村委的人也会到。”乌桃扬了扬手腕上的小药囊。
这两天老想张清让,影响睡眠,她就自己调配了一个小药囊,清心寡欲用的,现在拿来哄三位长辈,她都看见李水琴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了,要是不拦着点,民警没到,草鬼婆先被打死,那就有点不划算了,毕竟人命关天。
等着就等着,李水琴气呼呼的,动不了手,还不能动嘴吗!
“丢秀英你这个狗叼的死八婆!敢叫人来我家门口下咒,你等着!我要让乌老二那个戳毛蹲一辈子大牢!你也别想赖!摄像头都拍着的!你跟这个不知道哪来的死鬼卖米婆就等着吃牢饭吧!让一村人看看你和乌老二是什么货色,看你们儿子以后还有没有脸回乌家庄!没有祖宗的王八羔子,狗叼出的衰东西,我叼你老母!冚家铲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