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凛冬,很快来到春天。

  今天,是两人结婚一个月纪念日。

  周清辞是个特别有仪式感的人,通常这些日子她都会准备一些礼物或者活动。

  但今天却是一个例外。

  她出差了,不在景肆身边。

  开春之后,周清辞就忙得不行,已经连续三天到隔壁市去谈生意了。

  由于平常都待在一起,突然出差,搞得景肆相当不习惯。

  她她很想周清辞早点回家,但周清辞说最早也要后天。

  所以今天这纪念日是肯定没法过了。

  此刻,天已擦黑,正是下班高峰期,员工纷纷赶回家,但景肆却兴致乏乏,坐在座位上迟

  尽没有离开的意思。

  只要周清辞出差,那景肆也会选择加班,因为周清辞不在,回去也觉得无聊。

  平常都是周清辞来接她下班,今天虽然可以叫梁叔来接,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天色渐晚,楼下的街道已经亮起街灯。

  景肆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发呆。

  现在这个时候,周清辞肯定还在忙,二十分钟前才说要去谈生意了。

  可是有点想她,怎么办?

  景肆拿起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但想了想还是犹豫了。

  才离开几天而已..

  景肆深吸了一口气,有点自嘲的意思?怎么现在越来越离不开她了似的?

  电话很快震动了一下,是景绮发来的消息。

  [妈,你回家的时候给柯柯带点狗粮,家里只剩半袋了。〕

  [好。我有工作要忙,可能会晚点回来。〕

  消息发出去后,景肆重新回到座位工作。

  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闲人。

  虽然了作息不比从前 伯开春点县有很多重售重做的。

  成堆的工作文件要看,无数文件要亲自审阅签字??….该做的事一件都不能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吵闹的声音逐渐散去,霓虹升起,天已经完全擦黑,

  景肆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九点了,

  这时,期待已久的来电显示终于亮了起来。

  看到是周清辞拨来的电话,景肆连眉眼之间的神色都柔和了不少。

  她摁了接听。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清越的声音:

  “喂,宝贝~

  许是这两天都没到周清辞这么叫她,景肆心跳竟然漏了一拍。

  她靠在软绵绵的座椅上,眯了眯眼,嗓音路带慵懒:“嗯,千嘛~”

  “想我了吗!”周清辞总是热情又直接。

  “还好。” 景肆就要内敛很多了。

  “我都快想死你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一个月纪念日诶!

  “你也知道哦。”听景肆语气,是有一点小惋惜的意味在里面的,但她也理解周清辞

  差的重要性,于是话锋一转:“早点回酒店,不许喝酒。”

  “好!听宝贝的!”

  景肆心细,发现她没打视频,而是打的电话,于是又问:“怎么不让我看看你?”

  “嗷,我忘了!你在哪呢?刚刚绮绮打电话给我说你还没同家〞

  “公司啊。” 景肆顿了一下,“加班。”

  “加到多久啊?”

  “再加半个小时。

  “好吧,那你要早点回去。”

  “嗯。”

  并没有想象中的黏腻,景肆甚至从她的话语里听到几分不经意的敷衍。

  周清辞电话很快挂断。

  办公室重归安静,透明玻璃映射出景肆的模样。

  她揉了揉眉心,觉得有点疲惫。

  索性工作也不做了,既然今天的纪念日过不了,那还不如早点回去。

  至于周清辞..

  算了,她大概也只是因为工作太忙忘记仪式感了。

  暂且不因为这点小事生她的气了。

  接下来,景肆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她做事情向来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

  待到所有东西收拾好已经是十来分钟后。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时,明显听到了外面电梯的声音。

  太安静了,所以走廊那边的声音很容易被听到。

  景肆顿了一下,心想能是谁?

  通常这个时候秘书已经下班,更不可能是其他员工。

  而且自打李大富那件事后,顶楼加了安保,陌生人是进不来的。

  排除那些可能,来的人只可能是……

  很快,景肆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叩叩叩叩,非常有节奏的敲击地面的声音。

  这走路的步伐,不必去分辨也知道是谁。

  景肆放下心来,静心坐在椅子上等她。

  很快脚步声停下,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

  “进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先入场的不是人,而是一束花。

  那花晃了晃,身后的人才探出一颗脑袋,眼里含着笑:“叮,你心心念的美女回来啦!

  她的笑容实在太灿烂,搞得景肆心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

  “自恋!”景肆被她逗笑,“你怎么回来了?”

  “结婚纪念日!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周清辞也不磨叭,进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景肆一个拥抱。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享受着二人相处的时刻。

  老实说,景肆没想到她会回来。

  虽然期待过的。

  但她说得那么真,什么工作真的太忙,过两天再来补,甚至连补偿的餐厅 都说好了。

  所以那一刻景肆是真的以为她不回来了。

  但此刻拥抱是真实的,投入熟悉的绵软里,景肆没忍住,低头,鼻尖贴在周清辞脖子上轻轻蹭了蹭。

  喜欢她细软的脖根散发出的迷人香味。

  这种气味是会上瘾的。

  被吸的人发出笑声,一边笑一边说:“哎呀,看把你馋的。”

  景肆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无力辦解:“没有,没有馋。“

  手是周清辞笑得更加恣意了。

  她紧紧握着景肆的腰,稍稍使劲,景肆无力后退,只能坐在办公桌上,一双手无力撑着,微微仰着脸,眼里的期待出卖了她。

  周清辞被看得心头发痒,那双善睞的眼流连在景肆身上,说出来的话也很直白:“其实是我馋,我馋行吧。“

  确实馋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是新婚后的小别。

  一时之间,两人目光触碰在一起,空气竟然有些焦灼,周清辞转移了视线,解释说:“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楼下买花,所以没给你开视频。”

  说完这话,又没忍住,主动靠近,贴在景肆的耳边,轻轻咬了一下。

  景肆的耳朵很软,超可爱,轻轻一咬就会泛红。周清辞最喜欢这样逗她。

  炙热的温度包裹着耳边,痒感肆意流窜在景肆全身

  景肆轻轻勾了勾周清辞的脖子,试图拉近距离,却发现周清辞在盯 着她笑。

  景肆有点害羞,“笑什么笑?”

  周清辞唇角的笑绽放开来,露出实情:“你还说你不馋。”

  景肆:“……所以呢?”

  周清辞俯身压低了声音:“办公室的指1套用完了吗?”

  “没有。”景肆表情有些不自然:“在办公室吗.…..”

  “又不是没有过。“

  她们最浓情蜜意的时候,在这张办公桌上做过。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晚上,景肆加班,周清辞开车来接她。

  周清辞视线越过景肆的肩膀,落在桌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有意撩她:“那张椅子,你忘了吗?“

  几乎是唰的一下,景肆脸蛋一下就红了。

  也就是上周的事而已,记忆很新鲜…?

  周清辞美名其日喜欢办公室的浴室。

  景肆心想,她可能不是喜欢办公室的浴室,她是喜欢办公室的全部。

  “好不好?”周清辞低头,咬着景肆的耳朵小声说:“我们先去洗澡,然后……………

  接下来周清辞说的每个字都冲击着景肆的脑袋。

  同时也拉扯着她的记忆,引1诱她不停去回忆那些欢愉

  景肆不知道自己怎么答应的。

  总之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

  浴室填满了氤氲。

  周清辞带着景肆洗了一个快澡。

  浴缸内,温水滑过景肆的肩膀,整个空间里的蒸汽贴在她的肌肤上,吹弹可破,:带着一点粉润的红晕。

  周清辞仅距她咫尺之遥。

  微微润的头发,顺着皙白的天鹅颈,自然而然落在纤薄的肩膀上。

  平直的锁骨若隐若现,时而露出水面,有时候叉藏匿在水线之下。

  景肆受不了这份光景,主动上前拥抱她……….

  *

  有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尽管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但诉说的意义实在太多。

  其实不知道什么是烦腻。

  有人说,当看清一个人最真实的面貌,知道她的所有,对她了解得透透彻彻的时候,就会感到腻烦。

  但景肆觉得没有。

  越是了解周清辞,越是知道她更多的一面,就越觉得爱她。

  她喜欢这样抱着她,那种感觉像是膨胀的气球,永远处于饱和与不饱和之间。

  而此刻,也确实有那种感觉。

  她好像贴在球面上,一点一点享受沉与浮。

  哔……

  景肆听到手指拂动浴缸里的水声。

  她能触碰到微妙的水汽,飘荡在空气中的,时而高压时而温和的水汽。

  而在白雾中,她准确寻找到属于周清辞的轮廓。

  那是一张清冷的脸,沾染了欲1念时叉带着几点妩媚。

  这种独属一人的性感往往让景肆着迷。

  也正是她为什么喜欢进行此刻的原因。

  哗一

  又是水声。

  浴缸里的水不小心溢出边缘,落在地面产生一点滑腻。

  很快,一双手攀上周清辞的肩膀,紧紧扣住了她……..

  *

  温度快速上升。

  上升到整个空间都是雾。

  当景肆的视线里都是雾色,连天花板都是白色时,她已经分不清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到底是什么。

  比如,她现在在哪里。

  比如,现在是几点钟。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感觉。

  感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感觉。

  当视线里雾气散开,她才看到周清辞的脸,于是伸出手去捧她的脸,送上最诚挚的情绪。

  舌尖将昨日的想念一并推出去,稳稳落在周清辞的唇齿之问。

  热气透过间隙悄然钻进鼻腔里,晕开火红色的念想。

  在现实和梦幻的交叠中,景肆乘上了一缕能触碰到天空的风。

  她想起了那天的日照金山。

  仿佛她就是山上的雪,任由金灿灿的光芒肆意触碰。

  那种温暖的感觉与阳光没有差别。

  而唯一的差别在手,此刻这种温暖带动了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会有窒息感。

  当满到不能再满的时候,会有室息感。

  就好像所有东西都是紧绷的。

  空气是紧绷的,呼吸是紧细的,血液是紧绷的。

  一切的紧绷都是为了某一秒钟的蓄势待发。

  如同在雪地里快速奔跑,有风轻轻托住脚尖,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变得飘飘然。

  漂浮在空气中,漂浮在不真实的梦境里。

  在如此幻梦交疊的情境下,景肆每一分钟,每一秒钟,能触碰,能够看到的,只有周清辞的脸。

  而她在迷迷糊糊之中,伸手去触碰能够触碰的滚烫。

  好像触碰到了火苗。

  “哗……”

  她看到浴缸里的水又溢了出来,快速的,有规律和节奏的。

  脑袋上那根神经紧紧牵扯着她,晕乎乎的,却又说不出的美妙。

  她微微阖上眼,伴随着微微突跳的太阳穴,能看到好多东西。

  快被落日融化的雪山。

  每一处都在滴水的雪山。

  己经快要膨胀到临界点的雪山。

  下一秒……

  时间屏住了呼吸。

  空气跟随着凝结。

  雪山轻轻颤抖,细碎的白雪随着滑落…?

  景肆不确定地伸出手,快速坠落,稳稳地又掉进了浴缸里。

  她紧紧抱着周清辞,欢愉的余温包裹着她。

  紧接着,一声喟叹钻进周清辞的耳朵里。

  她睁开眼,分明看到了景肆最撩人,最迷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