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叶庭手中的苹果掉到地上。
“议会当真同意了关于集团的划分请愿？”
今早参加完议会的会议，结果一出来，程以秋就赶来告诉叶庭。
程以秋沉重地回答：“对，议会的最终决定是同意。”
叶庭摇了摇头：“真是叫人想不到。”
“大哥说，同意的人刚好比一半人数多了三四个。”
程以秋安慰他说：“其实我们之前认识的熟人，倒也没有临时翻脸不认人。”
叶庭弯腰捡起了苹果：“我不在意这个。”
“嗯......我帮你再洗一下，叶庭？”
“不用，先放在桌子上吧，等会儿再说。”
叶庭觉得头疼得厉害：“西恩那边情况怎么样？”
“西恩还在集团那边等候议会最后的决定。”
叶庭扶额问：“不是同意的人数过半就生效吗，还需要最后做决定？”
“是关于执行人的决定。”
“执行人？”
“大概就是，目前的情况是......”
程以秋将在议会和程氏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仔细解释给叶庭听。
“请愿书上是明确请求了将叶氏划分给程氏的，但是在这个问题上，赵南鹤和他们起了分歧。”
说完，叶庭就皱眉陷入了沉默。
“他有什么好产生分歧的？嫌划给他的不够多？”
程以秋感觉似乎听到叶庭冷笑了一声。
他顿了顿，轻声说：“我也不清楚。回头我去问问他吧。”
“算了，没有必要。”
叶庭的语气冷的像是拒人千里之外。
“叶庭，你怎么想？”
“我？”突然话题问到自己身上，叶庭有些意外：“我现在没什么好想的。”
“叶氏要是真的就这么被划分掉了，你不甘心的吧。”
闻言，叶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程以秋，他看向自己说话时的眼神坚定但有些畏缩。
叶庭这才想起来自己刚确认程以秋是哨兵不久，还没有习惯他这个身份，于是便收了收自己无意放出来的向导素。
“不好意思。”叶庭歉意地说道：“我本来想放松一下，没注意这个，忘记了你是哨兵会受影响。”
“没关系的。”程以秋应声回答：“我的精神体出现得晚，对于向导素的感应其实不太灵敏，所以这个对我几乎是没有影响的。”
“不过，你说不甘心是吗？”
和一个哨兵讨论精神体的敏感度让叶庭有些不太自在，回到方才程以秋问起自己的话题，他问得一针见血。
“是你不甘心吧？不甘心赵南鹤作为一个私生子，半路出现，就名正言顺地抢走了属于你的东西。”
“他并没有名正言顺。”
“这重要吗？”
程以秋沉思了片刻：“重要。因为如果他用光明磊落的方式回来，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没人会在意他是用什么方式坐上现在的位置的。”
“所以我才要想办法再让他跌下来。”
叶庭感到一丝诧异，这样充满锋芒的话竟然是程以秋嘴里说出来的。
“成王败寇，你懂么？”
叶庭问得犀利：“你要这样做，如果你输了，你的处境会还不如现在。”
“叶庭，我们合作吧。”
“合作？”
“对。”
程以秋非常认真，在询问他的同时也像在恳求他。
“我之前和蓝顾也谈过了，合作，共赢，这很公平。你考虑一下吗？”
“合作，共赢......”
叶庭重复了几遍程以秋说的字眼。
程以秋以为他是对赵南鹤还不忍心：“叶庭，不要再护着赵南鹤了......”
“那我有什么好处？”
叶庭打断了他的话。
“议员权，叶氏，还有这次事故中你所有的损失，我们合作如果成功，这些都能还给你。”程以秋说：“我不是个贪心的人，我想要的也只是把该属于我的拿回来。”
“蓝顾真的同意了？”叶庭把话题转到蓝顾身上：“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程以秋知道自己说的话骗不了叶庭：“说实话，一开始他本来不打算帮我。后来我跟他说，主要是帮你，他才同意的。”
“原来是这样。”
“叶庭，你怎么想？”
叶庭无奈地笑了笑：“你都已经这样和他说了，就顺其自然吧。”
“叶庭，那你是同意了？”
“对，合作吧。”叶庭点点头，挺直身子伸了个懒腰：“但是，谁跟你说的，我还护着他？”
程以秋尴尬地回答：“刚才你犹豫的时候，我就以为是你不忍心。”
“赵南鹤啊......”
叶庭再念出这个名字时，觉得陌生得可怕。
原来真的想要放下一段过往的时候，是不会觉得有多恨这个人，而是更希望他是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他现在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
叶庭忽然觉得有些口渴，转过身问程以秋：“这儿有水吗？”
“病房没有了，你要喝的话我下楼给你买回来。”程以秋站起来在房间里找了找，问：“想喝什么？”
“算了算了，我随便问一问，专门去买太麻烦了。”
叶庭也顺着程以秋的方向环顾了一圈，看到了自己刚刚掉到地上的那个苹果。
“把桌子上的那个苹果给我吧。”叶庭说：“我刚好坐久了腿酸得厉害，我自己拿出去洗一下。”
......
“我说了，叶氏不能被划分。”
虽然程氏的叛徒势力强大，但是实权的明面上做决定还要需要经过赵南鹤和程以秋。
赵南鹤面对一群来提案的人，态度不容退让。
“议会已经同意了，你和程以秋就算都攥着协议不签字，叶氏现在也没办法回到叶庭名下。”
赵南鹤翻看着他们拟出来的文件，没想到这群人的算计程度这么周密。
大概是料到他会抓着协议不松口，所以在提交给议会的文件上就写明了，不管关于也是的划分成不成功，都会剥夺掉西恩和现在叶氏的权力。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同意划分叶氏。”赵南鹤说：“就算你们去找程以秋，我相信他也会做和我一样的决定。”
“你们这兄弟还真是莫名的倔。”
带头的那一个人还想尝试让他签字，叶氏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块天大的馅饼，就算只能划分到一点点油水，也能让他们发一笔横财。
“协议已经写明了，你不同意，叶氏一直空着掌权的位置，就会被划进议会财富，这样不是更不划算？”
“那这样的话......”
见赵南鹤又开口，对方连忙附和：“赵总，你是明大局的人......”
“那叶氏的掌权人职权就划给我吧。”
他一说完，整个会议室一片唏嘘。
“等等......你要一个人占着整个叶氏？！”
赵南鹤正声道：“你要我说多少遍，不能划分就是不能划分。如果一定要转移这个掌权的位置，就完完整整的划给我。”
“那......你在这边的股份和职权怎么办？”对方还不死心，继而发问：“这样算下来，赵总也太忙了吧。”
“我忙得过来。”
赵南鹤将提案的文件撕碎了然后揉成一团废纸，说道：“重新拟一份，按我说得来，然后交给我签字。”
“不交给程以秋看吗？”
“为什么要给他看？”
对方表情狰狞地问：“赵总，你不要忘了，这里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我相信程以秋也不会同意划分叶氏给你们的。”
赵南鹤说完，同他们对峙。
他已经成熟了许多，面对十几个人的时候气场不输半分。
“我和你们之间从来都是相互利用，你们贪心到什么都想要，其他的我都无所谓，但我的权力在你们之上一天，你们就不要对叶氏动什么念头。”
“是我们送你到这个位置的，”对方恶狠狠地警告他：“你倒是和我们割席割得干净。”
“既然是利用，你们也要承担利用过后的风险。”
“行，那就算你要把叶氏转移到你名下，你觉得你这是在护着他？”
对方出言尖锐道：“你觉得你这样做，叶庭会不会觉得你是在他帮他？”
赵南鹤狠狠怔住了。
“你对于他来说和我们没有区别。”
“我们的关系，还轮不到你们来猜测。”赵南鹤扶着桌角站稳，狠戾道：“你们也不要把他想得对我而言就有多重要。”
“赵总，我们哪会猜叶庭他对你的重要程度啊。”
对方看赵南鹤虽然慌神了些许，但气焰嚣张没下去半分。
一时半会，他也有些拿不准了。赵南鹤心里对于那个向导到底怎么定义的。
“我们都是看着你站在他背后威胁他的，就肯定不会怀疑你会把演戏当真的。”
对方讪笑道：“赵总，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们就先去忙集团的事儿了。”
“没事了。”赵南鹤压住自己的怒意：“出去。”
“对了，赵总......”
“还有什么事要说？”
“赵总，你和程以秋他来往得多吗？”
赵南鹤猜不透这人到底要说什么，没好气地问：“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虽然程氏现在管事的实际更多是你，但他现在也算个半个小程总吧。”对方精明地转了转眼珠：“最近听员工们说，小程总好像经常一离开就是大半天......”
“你们觉得他闲着的话，跟我讲这些干什么，自己去找他说。”
“哎，重点是有很多人都在说，小程总一出去就要准备好多东西，什么吃的什么营养品都有......像是去看望什么病人？”
赵南鹤和程以秋的关系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关系到在这场叛乱中他们能在程氏捞到多少好处。
对方是个聪明人，字里行间满是试探。
“赵总，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认识的什么人现在身体不太好？”
赵南鹤反问：“关你什么事。”
“要是有的话，还是要劳烦赵总您有空提醒提醒小程总，还是工作要紧啊。”
看着一群人挤在房间里多少有些烦心，赵南鹤根本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这会儿，赵南鹤才转过身，给了他一个警告意味明显的眼神。
“我自己跟他谈。”赵南鹤说：“你们通知他一声，后天上午，我在这里等他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