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那个画面，就很魔幻。
当然他很乐意为了人类的生存，出一份力。但术业有专攻，段子阳觉得他用钱去给战士们堆武力和医疗的buff，也是一种贡献。
“……算了，说多了你也不听，你直接去领悟吧。”人影刚想摆出一副讲大道理的架势，想起刚才段子阳的态度，大手一挥，一道亮光钻进了他的脑袋里，然后人影消失在原地。
段子阳就直挺挺的倒地，在意识的空间里，神奇的失去了意识。
那群意识体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观察段子阳，偶尔穿插着一些荒谬的讨论。
“不会信息量过载，变成傻子吧？”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你这样说我都害怕了。”
“不得吧，之前进化都很稳定，应该不至于。”
意识体们你一言我一语，有种唠家常的即视感。过了大概半小时，昏迷的段子阳猛地坐了起来，眼神发冷，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况。
意识体集体瞬间默契闭嘴，打量着段子阳的状态。
隔了一会，一个声音弱弱问道，“不会真的傻了吧？”
“都说了，讲解要按照流程，乱来容易出事的撒！”
“他不愿意的嘛，能怪我喽？”
“阿拉不要吵了好伐，脑壳都疼的啦。”
“好吵。”回过神的段子阳觉得有一屋子的人在他耳朵旁边吵架，他皱起眉头，“怎么的，我现在是跟你们意识链接了吗，怎么听到这么多人讲话。”
“……你不是应该先惊叹内容过于劲爆吗？”
段子阳点点头，“确实，但因为我过于震撼，反而说不出什么惊叹。不如实干点，看看我们先从什么事情着手。”
他抱着手臂，看着这个空间里密密麻麻的意识体，有些无奈，“首先，我理解你们的焦急，可就算人类已经通过进化精神力从而操纵异能，虫族的铠甲仍然相当坚硬，也不是仅靠异能就能杀死的存在。”
“其次，人类异能者也只是少数，与上亿的虫族相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虫族繁育极快，人类培养一个战士需要至少五十年！虫族只需要十年，就可以成长成为有铠甲的王虫。”
“您们来说，这场仗怎么打？”段子阳皱着眉，审视着眼前这群意识体，“如果我的直觉没错的话，或许你们以前也是人类，或者有生命体的存在，既然如此，更应该觉得这个提议，多少有点强人所难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强烈感觉，这些意识体，原本就是人类，也只是原本是人类。
当然也可能在浩瀚宇宙中，有其他的智慧生物，也可以进行精神进化。
“确实，我们是人类，但也可以不是人类。”意识体的话总是模棱两可，令人摸不着头脑，还很火大。
“对对对，你们之前说了，你们超越了时间和空间不啦不啦不啦。”段子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总之目前我被绑架中，能不能活着回去都还是个谜题，这种人类能不能生存这么长远的问题，恐怕很难帮上忙。”
……
在段子阳的视角里，漂浮在空中的意识体面面相觑，陷入沉默。
大概是没见过段子阳这种油盐不进的，一时间也没有人说话。
隔了好一会，似乎他们自己偷偷开了密聊，交流过后，有一道声音响起，“要不把你记忆重置一下？”
“你以为是在玩游戏，删档重玩吗？”段子阳瞪大眼睛，“别想动我的记忆，鱼死网破什么的，我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他才不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意识体，随意修改记忆，拒绝被、操纵。
“好了，你们别闹了。”段子阳很清晰的听出这是一道女声。
这道声音落下，许多意识体瞬间离开，一时间，这偌大的空间，似乎只留下段子阳和那位声音的主人。
这个声音很耳熟，似乎是在曾祖母的精神世界里见过的影子小姐。
她缓缓从亮光中、出现，这时候的段子阳隐约间似乎能看清对方的长相，他愣了一下，随即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桃花眼里满是委屈和蓄满了泪水，只听他喃喃唤了一声，“母亲。”
模糊的样子，熟悉的白裙，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以及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是他记忆里的，最重要的人。
“抱歉，之前没有立刻表明身份，是怕你有所顾忌。”段雪脸上带着笑容，“好在，等到你了。”她骄傲的点头，“不愧是祖母看好的孩子，就是有天赋。”
“为什么您也在这里？”段子阳有些混乱，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地方，能看见原身的母亲。
段雪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既然已经融为一体，那就是我的儿子。这是不可能改变的存在。”
段子阳从没有想到这个秘密竟然有一天，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被戳破。
不过，现在他倒也不在乎了，也许是因为段雪的目光中含着对他的包容与慈爱，是他曾贪恋的亲情。
这一刻，他竟然觉得其他的东西，都不太重要。
“人类如何发展，不可能只靠个人的力量去改变，所以你只要按照你的步骤来就好。”段雪走到段子阳的身边，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你的曾祖母一样，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家族，守护你，守护人类的存续。”
“最后，我回答一下你刚才的问题。”段雪解释道，“人类通过精神净化后，可以成为超越维度的存在。所以即便我死了，但我的精神意识体还存在。这一点你的曾祖母应该跟你隐晦的提过。”
“那时候我们还不太确定你能不能够达到3S精神力的标准，所以就没有将这一切都讲清楚。”段雪笑了笑，“当然，这也是一种保护。”
从古至今，甚至未来，人的精神意识体，存在于这个宇宙，融入这个宇宙。
这种结论，让段子阳十分吃惊，同样觉得不可思议，而事实上，在他记忆里所认知的世界里，大多数的人类的精神力依旧没有达到可以与这些所谓的意识体进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