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统考成绩出来之前，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瞿如会是一匹黑马。
怎么说呢，确实是匹黑马，只不过是反向冲刺。
因为老师说就算不会写也不要空着，所以瞿如同学很认真的把所有试卷都写了。
不会就抄题干。
当瞿如的名字连年级前一千名的榜都进不去时，大家才意识到，平时不写卷子不是装B也不是懒，他是真不会。
成骁拿着瞿如那张卷子，忍不住笑了又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是个学渣。
而且这一手字写得还真是……非同凡响。
很像小学生初学写字的鬼画符。
不，小学生比他写得好。
“你是怎么顶着张学霸脸，考出这么学渣的成绩的？”成骁问。
全科加起来不到五分。
这么离谱的成绩，说是学渣都是对学渣的侮辱。
瞿如：“……”
“术业有专攻。”瞿如说。
成骁把卷子还给瞿如，“你现在的任务不是学习？”
瞿如摇头，“不是。”
成骁：“？”
瞿如：“是活着。”
成骁愣了一瞬，想笑，但看瞿如一脸认真的模样，他忍住了。
“那你好好活着，别来祸害我。”成骁一说边，一边把人往外面推。
瞿如撑着门不肯走，转身紧紧搂着成骁的腰，抬起头问：“怎样才肯教？”
柯棠说如果不答应就耍赖，怎么耍赖都行。
成骁有点无可奈何，“又是柯棠出的主意吧？”
“嗯。”瞿如老实的点了下头。
鉴于瞿如同学惊人的成绩，成骁选择从最简单最基础的教起。
翻出那本高一年级的数学书，让瞿如看。
瞿如从头到尾看完了。
成骁问：“有不会的么？”
瞿如答：“都不会。”
沉默了一下，成骁换了初中的。
瞿如看完之后，表示不会。
“你知道二次方程么？”成骁问。
瞿如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
成骁想了想，在练习册上写了一个20除5让瞿如算。
瞿如握着笔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怎么算？”
成骁：“……”
见成骁不说话，瞿如又指了指数字中间的除号问，“这是什么意思？”
成骁震惊了，“你连除都不知道？”
瞿如沉默着没说话，可那表情分明在说，他该知道吗？
成骁欲言又止道：“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瞿如：“睡过来的。”
“……”成骁把书本收好，摸了摸瞿如的脑袋，笑得非常和善，“别学了，乖，学习不适合你。”
瞿如：“……哦。”
他确实不需要学这些东西。
来找成骁补课，只是为了跟成骁呆在一起而已。
冬天真的很冷，尤其是在没有成骁的夜晚。
想到过年成骁会离开回家去过年，瞿如就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瞿如就去一中找成骁了。
学校跟一中是岔开考的，按成绩进行分配。
因此、一班的学生全部都去了一中考试，一中的也一样来了附中。
成绩差得离谱的瞿如同学去不了一中的考场。
在一中门口等成骁的时候，瞿如看见旁边有几个考完试的学生围着一只三花猫笑闹。
起初，瞿如没有在意，直到听见三花猫发出痛苦的嚎叫才转眼望过去。
“喵嗷！！！”
一个男生一脚踩在三花猫的尾巴上，三花猫痛得龇牙咧嘴，浑身毛发都立了起来。
它伸出锋利的爪子要挠，却被另一个人狠狠的踹开。
那一脚的力度应该相当大，三花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尾巴却还被人死死踩住。
瞿如面色微凝，走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男生听见这冷沉沉的声音时，被吓了一跳，脑海里已经有了无数个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回头一看是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学生，而且长得还一副养尊处优的样，顿时就有了底气。
趾高气扬的说道：“关你屁事？”
瞿如冷着脸，“虐待生灵会遭报应。”
“哪有报应？我怎么看不见啊？”踩着猫尾巴的男生抱着胳膊大笑起来，“有本事让它来找我啊！”
说完，他脚下用力碾了碾。
三花猫顿时又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
“脚抬起来。”瞿如道。
男生不听，作势要单脚用力去踩，瞿如眸光一凛，迅速抬脚将男生踹翻在地。
男生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三花猫得到自由，突然蹿起来跑了。
“老子今天跟你没完！”
男生爬起来，气急败坏，指着瞿如一脸阴狠道：“既然你把猫放走了，那就由你来顶替它的位置吧！”
他们显然低估了瞿如的武力值，一开始好言相劝只是不想动手，因为那种全身虚弱无力，喘不上气快死掉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他不想再体验。
可这群人根本听不懂人话。
于是，当成骁循着动静找过来，看见瞿如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身边躺满痛苦嚎叫的人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出校门看见人不在，有听说这边有人打架他就知道，人一定在这。
瞿如转过脸，跟成骁没什么波动的眼神对对上，他解释说：“是他们该打。”
成骁没说什么，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走过去牵起瞿如的手赶紧离开。
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瞿如把成骁推到墙上，附身过去，凑在成骁脖子上使劲的闻。
等缓过劲儿，没等成骁问，瞿如就老实交代了打架的原因。
听说那几个人渣虐待动物，成骁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恨不得回头去再揍一顿。
“那只猫伤得很重。”瞿如说。
成骁也有点不放心，他打了个电话，叫人去找，自己也跟瞿如在附近找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直到第二天，成骁才收到消息说猫找到了，但是情况不太好。
成骁从家里出来，敲响了瞿如家的房门。
宠物医院里的小动物很多，有仓鼠、兔子、刺猬什么的，不过大多数都是些猫猫狗狗。
那只三花猫躺在箱子里，固定在柔软的棉布上，尾巴上包着厚重的纱布。
医生说它尾巴断了，而且内脏破裂出血，可能活不了多久。
瞿如和成骁沉默的看着这只小猫，谁都没有开口。
猫咪或许是从两人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冲着两人虚弱的叫了两声，然后眯眼看着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