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他没有爱错人。

  沈辞后来也说不清,到底是他没有拒绝,还是魏卿压根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很久才结束。

  两个人都汗涔涔的。

  但这也愿意紧紧的挨着,一点儿都不愿意分开。

  沈辞深刻感受到了魏卿有多想念他,其实他也一样,并没有完全都是被动的接受。

  在魏卿说对不起是他不好的时,沈辞就摇了摇头。

  魏卿摸了摸沈辞的额头,又顺了顺他的脊背和腰:“开灯,我看看?”

  没刹住。

  也知道刚才太过分了。

  沈辞把脑袋埋了埋,表示拒绝,贴的太近了,埋也是埋在魏卿的胸口。

  魏卿就低声和他说话。

  说一些现实的问题:“我写了一份协议,我的所有都和你共享,有了这些,谁都不能伤害你,就是我也不可能。”

  沈辞没想到魏卿这么敏锐。

  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有人包括他都知道魏卿对他多好,可他却暗暗的防备疏远着魏卿。

  异位而处,沈辞绝对会伤心又生气。

  魏卿亲了亲沈辞的额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我知道你不是乱来的人。辞辞,你是自由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别怕我,想爱的时候优先考虑我,这就行了。”

  他不是大度的人。

  也是笃定了沈辞真的喜欢上了他,才说了这一句优先考虑。

  其实魏卿会确保他是沈辞的唯一选项,在这个的基础上,沈辞选择的早晚就能够忍耐。

  不过这些就不用告诉小少爷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魏卿有时候也不得不感叹遗传力量的强大。

  他和那个男人越来越像。

  为了心爱的人不择手段,外表衣冠楚楚,实际偏执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魏卿话说的这么清楚,沈辞再无计可施。

  说不出答应的话。

  原著剧情就像一片巨大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

  但魏卿的存在感并不比那些惧怕小。

  势均力敌,让人动摇。

  沈辞仰头亲了亲魏卿,黑暗中亲到魏卿的下颌。

  魏卿回亲他。

  很温柔的一个吻。

  难免再生激动。

  但魏卿克制住了:“明天还要出门,再来一次,你走得动吗?”

  他是认真的询问。

  沈辞衡量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件有难度的事。

  得寸当然要进尺。

  魏卿察觉到沈辞的软化,和小少爷一起洗了个澡,然后用浴巾将人包着送到了床上。

  沈辞头发湿漉漉。

  平常洗漱后靠在床头等一等就干了,但这会儿太晚了。

  魏卿拿来吹风机给他吹干了头发,又倒了一杯温水,等沈辞喝完后喝掉剩下的。

  沈辞安静的看他,视线跟着忙碌的魏卿动来动去,直到魏卿也上床。

  他们面对面躺好,慢慢凑到一起。

  很轻很轻的亲昵。

  沈辞闭上眼睛,小声说:“晚安。”

  魏卿伸手将他揽过来,满足的回应他:“晚安。”

  第二天早上,沈辞站在二楼看了会儿,慢腾腾的到旁边乘坐了电梯。

  他睡了懒觉。

  下楼后看到魏卿已经坐在沙发上和他爸还有他哥喝茶了。

  过了会儿化好妆的沈妈妈下楼。

  一家人一起吃早饭,然后出门。

  出门前魏卿说有东西落下了,让沈辞陪他上楼取一趟:“坐电梯吧,快一些。”

  沈辞不知道魏卿取什么,直到看到魏卿拿来的合约。

  就几页的东西,清晰明确的表述邵元卿本人名下所有资产都和沈辞共享,文件一式两份,只需要沈辞签字即可生效。

  魏卿有多少资产,沈辞再清楚不过。

  这合约比强取豪夺都狠,沈辞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我相信你”他对魏卿说。

  魏卿揉揉小少爷的脑袋:“我不相信我自己。”

  他知道沈辞有多好。

  虽然不明白沈辞的顾忌,但却能感知到沈辞的担忧。

  字签了,他们才能更进一步。

  这是疯狂的合约,也是盛大的赌局,赌他没有爱错人,奖励是世上最好的珍宝。

  沈辞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前世今生不知道签过多少合同,看一遍就知道这份合同但凡他写下名字,就是魏卿都会受他辖制。

  问他:“不怕我害你吗?”

  魏卿想了想,笑了下:“怕......怕成为全世界的笑话,但我更怕你不敢爱我。”

  沈辞也怕。

  怕魏卿这样疯狂的爱意,而这份合约则给沈家上了最安全的保险。

  他也想不怕的爱魏卿。

  沈辞端端正正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很神奇。

  明明只是几张纸,他也并不贪图魏卿的财富,但这一刻心上一层朦胧的限制好像破掉了。

  他望着魏卿:“我也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说着就忍不住哭起来。

  很委屈,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委屈。

  魏卿拍着沈辞的后背安抚他:“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们以后会过的很好,辞辞乖,魏卿最爱你了。”

  沈辞伤心完了,眼泪沾湿睫毛,又忍不住笑。

  魏卿太稀罕他这样眼睛亮亮的看自己的了,尤其现在沈辞的眼神里还有毫不掩饰的倾慕。

  被接受,胆气也壮了。

  在沈辞耳边说狠话:“如果不是要出门,我真想......”

  沈辞摸了摸魏卿的脸,又往下检查了检查他坚实的腹肌,关于影帝的厚脸皮苏醒了一点:“你昨晚真厉害,我很喜欢。”

  两人在楼上磨蹭了将近二十来分钟。

  下楼时沈辞眼睛还红红的。

  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沈家没有笨人,都看得出来。

  谁也没问。

  小情侣间的活动,只要不是大事,顺其自然就完了。

  沈辞和魏卿坐一辆车,和之前不同,两个人挨的就很近,沈辞伸手按下前后座的挡板,后座就变成密闭的空间。

  他告诉魏卿,到企业家年会举办的地点要二十五分钟。

  魏卿用深入的亲吻表示听到了他的话。

  车上黏黏糊糊的两个人,下车后只简单的牵着手,但谁走看得出来他们感情甚笃。

  现在没人不知道魏卿。

  原本沈辞一家在年会上就是受人瞩目的对象,这次更被重重簇拥,寒暄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按现实,魏卿该是地位最高最受追捧的那个,但他始终跟在沈爸爸或者沈妈妈身后,再不就是和沈辞在一起。

  所有人就看明白,魏卿是以沈家晚辈和沈辞男朋友的身份到场。

  更明白的是,沈家小少爷真将邵家这位拴的牢牢的。

  蒋天晟也看到沈辞和魏卿,这两人肉眼可见关系越发亲密,他自觉没脸出现在两人面前,刻意躲开了。

  比起沈家的受欢迎,蒋家就冷清的多。

  不过蒋父的心情还算不错,邵元卿是了不得,但到底是当儿子的,上头还有老子。

  年前他就收到消息,邵衷寒要来金城,并且会来蒋家,要真算起来,他还是邵衷寒的小舅子。

  这一次他一定会抓住机会,到时候沈家算什么!

  蒋父在邵衷寒要来的消息支撑下,在酒会上还算从容,倒比以前看着有风度。

  不过到底意难平。

  直到就会结束回家,发现家里客厅端坐着的冷漠苍凉的男人。

  是邵衷寒。

  早上躲懒没去酒会的蒋天崇,一改惫懒,跟遇到老虎的猫一样,恭敬又谨慎的站在沙发旁边,乍一看像邵衷寒的保镖。

  邵衷寒在岑伯的说动下出了门。

  但天地茫茫,失去了挚爱,哪里对他都没什么意义,除了妻子曾经成长的金城。

  他刚进来不久。

  想去看看以前妻子住过的房间,但房门上了锁,密码锁,只有蒋父知道密码。

  蒋父原本半醉,这会儿被吓醒了。

  他对邵衷寒最后的印象是二十年前,那时候男人抱着一具焦尸疯狂至极,但也端的是个高大挺拔俊美不凡的人。

  比如今的魏卿也绝不差。

  现在的这个,更像一具行尸走肉。

  被他毫无感情的目光看一眼,下意识一个激灵。

  慌忙解释:“小妹的房间这些年时常打扫,怕佣人不懂事破坏了什么,所以才锁着。”

  这是他坚持最久的事。

  后来期待遥遥无期,但却始终不敢将那间普通的卧室挪作他用。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天。

  邵衷寒自始至终只说了两个字:“开门”。

  蒋父开门后站在门口,因为没来得及换衣服,房内暖气又激起酒意,生出几分报复的意气。

  乍着胆子对坐在房间内沙发上的邵衷寒感叹:“小妹多好的人,我这些年一直念着她。要是顾欣欣不告诉她祖母生病的事......”

  这件事他还是听病逝的大哥说的。

  后来大哥病情加重也去了,倒让他这个小儿子捡了个便宜,得到整个蒋家。

  邵衷寒极慢的抬头,仿佛骤然诈尸还没有掌握躯体一样,迟钝的看向蒋父:“你、说、什、么?”

  蒋父重提旧事原本只是想让邵衷寒对沈家疏离,将来沈辞和魏卿在一起,总归有个隔阂。

  说白了就是上眼药。

  毕竟顾欣欣是沈辞的亲妈。

  但看到邵衷寒可怕的脸色,蒋父忽然有了个猜想。

  当初邵衷寒因为他大哥对小妹几分不可说的心思,甚至差点行差踏错,硬生生逼小妹和蒋家断了关系隔绝信息。

  若不是顾欣欣知道赵安歌对祖母感情深厚通知了赵安歌,赵安歌绝对见不到祖母最后一面。

  这件事,难道说邵衷寒竟然不知道?

  邵衷寒的确不知道。

  当初为妻子要去蒋家的事,两人吵了架,他没有亲自送人来金城。

  就这么一次,没有同进同出。

  后来酒店失火。

  那个点香薰蜡烛导致失火的人,当初也是个有名有姓的富商,如今过的要多凄惨要多凄惨。

  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另有其人。

  顾欣欣!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妻子最好的朋友,从来没有!

  天近黄昏。

  黑色轿车在冬日的金城呼啸而过,仅用半个小时就到了沈家别墅的门口。

  被迫指路的蒋天崇被邵衷寒找死一样的车速吓的脸色发白,心道早知道这个可怕的人要来,他说什么也会去酒会。

  沈辞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虽然酒会上什么都不缺,但和家常饭到底不同,不吃点总觉得缺点什么。

  饭桌上其乐融融。

  直到听到佣人的惊呼。

  因为蒋天崇,沈家的保镖没有拦着人,只让佣人去通知,但邵衷寒等不及。

  佣人拦了一下,被一把扫开。

  魏卿最先看到邵衷寒,以及邵衷寒可怕的脸色,起身走上前:“父亲!”

  这是提醒。

  提醒邵衷寒,也隐晦的表明来人的身份。

  还不等沈家除却沈辞以外的人惊愕当年桀骜气盛的邵衷寒变成这样,邵衷寒已经抬手一挥。

  重重一记。

  啪的一声,魏卿脸上挨了一记,嘴角蜿蜒下血迹。

  邵衷寒手劲极大,犹自不解恨,阴森森教训:“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罢盯视着沈妈妈。

  犹如巨蟒吐芯,森冷又刻毒:“顾欣欣,我问你,当初安歌非要来金城看那个老不死的,是不是你通知的她?”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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