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经年情深【完结】>第45章 璞玉细琢

  路政儿在无望的等待里渐渐有些疯魔,然而就在她快被自己逼疯时,远远看见一个从路边刚停稳的计程车上下来的人。

  她猛地坐直身体,盯着那道身影走进小区大门。

  只有池律一个人。

  难道是韩庄在挑拨?这么晚了,只有池律一个人回来,说明唐松灵根本就不在这住。

  路政儿欣喜若狂,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那韩庄果然不是个东西,他和池律之间有多深的仇怨,自己不是不知道,之前居然会选择相信他。

  她深深吸了口气,站直僵硬的身体,觉得前所未有的松快。

  次日,池律将唐松灵之前做过的卷子看了一遍,把错题全部订正完,在旁边写上详细的解题过程,针对他各科的薄弱点整理了一个知识框架。

  做完快十二点了,他简单吃了点,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电话响了。

  池律看着来电显示顿了顿,还是接了,“喂,妈。”

  “放假了怎么不回家?”

  池律一时接不上话,好半天才道:“最近有些事。”

  “你早就保送了,又不用准备高考,有什么可忙的,把东西收拾收拾回家来吧,把蓝湖小区的房子退了,老住外边干什么。”

  “五月还有一次竞赛,还有很多东西要问老师,住这边方便。”

  “你这小子,人家孩子多恋家,天天想着往家跑,就你,叫都叫不回来。”秦玉贤没奈何,但池律说得也有道理,只能退一步道:“五月竞赛还有一段时间,你今天先回来。”

  “.....我真的有事,改天吧。”

  秦玉贤本来也挺心平气和,被他再三推脱弄得有些上火,“让你回个家怎么这儿也有事那儿也有事,你赶紧给我回来,别让我亲自过来逮你。”

  池律蹙眉看了看黑屏了的手机,还是提上书包出了门,他做事向来计划的清清楚楚,轻易不会改变,况且家里又没什么急事。

  下午三点,秦玉贤果然发来消息:[我到你房子了,怎么不见你人?]

  池律叹了口气,回道:[我在图书馆,这就回来。]

  图书馆离住处不远,两站公交就到了,普一进门,就看到秦玉贤正抱着手臂打量房子,脸色有些微沉。

  池律进厨房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道:“妈,您怎么来了?”

  秦玉贤嘴角一沉:“我不能来?”

  池律波澜不惊望向她:“没有,您别乱想。”

  “你倒是淡定。”秦玉贤鼻子里哼出一声:“这房子里还住着另一个人,是谁?”

  “一个同学。”

  “同学?还和之前几次是同一个人?”

  “是。”

  秦玉贤紧盯着池律,目光摄人,可惜他那张沉静的脸上什么也没有。

  “你以前从不爱亲近人,小时候别人碰你一下都不开心很久,在外面上两年学连性子都变了,现在都能让人住家里来了?”

  池律抬眸看着她,淡道:“您也说了,那是小时候。”

  秦玉贤看着他淡然又冷沉的眼睛一时有些琢磨不透,静了片刻又道:“既然是朋友,哪天有时间了带来我看看。”

  池律垂眸,又给她换了杯热水,道:“不着急,等时机到了会让您见他的,以后多的是时间相处。”他边将桌上溅出的水渍擦掉,边道:“他在准备高考,我不希望他被打扰,再说,他现在也不住这边了。”

  他一番话说的周全已极,秦玉贤也不能硬来,只能顺了他的意,撇了眼搁在展示架上的光头小和尚,道:“这也是他送你的?我记得你七岁起就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了。”

  “......是他送的。”

  “你手上带的那红手链也是他送的?”

  “是。”

  秦玉贤暗暗心惊,面上却不显,他当真是长大了变了一个人,还是有什么其他事情,可除却关于他这个所谓朋友之外,其他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

  见她愣神,池律扯开话题,平静道:“您今天找来,有什么事吗?”

  “你是我儿子,这么久没见了,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池律皱眉,语气里有些不赞同:“妈,您以前不这么说话。”

  秦玉贤年轻时候也是惊艳绝尘落落大方的千金小姐,这几年不知怎么的,越来越爱钻牛角尖。

  被他冷声提醒,自知刚才有些咄咄逼人,当即软了口气:“妈当时就应该坚持来陪你上学,你现在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爸妈想跟你多呆些时间都没机会,再过几个月眼看着要上大学,更没时间回来。”

  池律知道今天不回去一趟是不行了,边收拾东西边听她念叨。

  回到韵湖园刚好赶上晚饭时间,蔡姨早收到他要回来的消息,做了一桌子好菜。

  期间池肃跟他有一下没一下得聊着近况,晚饭结束,终于绕到正题上。

  池肃坐在沙发上,神情肃然:“我和你妈商量了下,为以后长远考虑,打算送你出国进修。”

  池律猛然看向他,面上少见地显出愕然,他豁然起身道:“我不会出国的。”

  说完抬脚就要上楼。

  “你给我站住!”秦玉贤见他一点余地不留,心里攒着的火瞬间被点炸,“有没有点礼仪教养?!长辈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

  池律顿住脚步,厉声道:“你们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擅自为我做决定,你们尊重我了吗?”

  “你不出也得出!我们已经把你的资料递交上去了,也已经通过审核,昨天录取通知书已经发到邮箱了。”

  池律气极,半天说不出话,勉强压了压汹涌的怒意,冷声道:“我再说一遍,我坚决不会出国。”

  “你......!”秦玉贤也被他气着了,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池肃面色沉沉,也不着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慢慢道:“给我一个不出国的理由。”

  “我从来没有出国的打算,而且已经接到保送通知的学校在国内也算顶尖院校,不见得比国外的差,没必要舍近求远。”他顿了下,看向池父:“再说,您不是从小教导我,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不必苛求环境么?”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老旧观念也该抛弃了,璞玉再好,也得能工巧匠精雕细琢才能挖掘它真正的美,我们为你申请的这所院校在国际上各项排名都很靠前,不必非得拘泥于眼前这点东西。”他顿了下,扫了眼池律手腕上的红色手链,低沉浑厚的声音悠悠响起:“还是说,你不出国,有其他理由?”

  池父声音不高,平缓沉稳,徐徐道来,听着像是在商量,实则言语之间满是不容反抗的威势。

  最后一句话道出,池律心头重重一跳,随即像被压了一块重石一样不住得往下坠,他从未因为什么事慌乱过,这还是破天遭头一次,脚底骤然窜起一股凌冽的寒意,如坠冰窟。

  好在他一向喜怒不行于色,面上并没有太明显的波澜,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道:“没有其他理由,自小到大,我走的每一步都被你们规划的清清楚楚,可是现在,我想自己选择。”

  “自己选择?你还年轻,不懂权衡利弊,只凭一时喜好做决定会害了你的,我们做父母的自然要在关键时刻帮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池律站在楼梯口回头,肃然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池父池母,:“我很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再说,你们不是总说我在外面跑,不回家吗?我在国内,不是正好可以多回来看看你们?”

  “这不能混为一谈!如果父母的爱会牵绊子女的前路,那我宁愿你走得越远越好,一辈子也别回来!”

  池律愣住,看着池父池母恍然片刻,心里像被放了一块冰一样,冻得浑身刺疼,片刻后,怔怔道:“原来您是这么想的?我以为比起前途,父母亲情更重要,原来,不是吗?”

  秦玉贤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她没想到一向对人情寡淡的池律会说出这种话,像是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她陌生的样子,就好像,从来没了解过他。

  她到底是做母亲的,此时也不忍心再逼迫他,只道:“这么晚了,你先去睡觉吧,我让保姆给你热了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觉。”

  池肃却面色沉沉,开口道:“七尺男儿,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像什么样子!看来是在外面跑野了,掂量不来轻重,这几天就呆在家里,哪也不许去,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楼上响起重重的关门声,池律才恍惚回神,动了动僵硬的腿上楼,宽大的落地窗外映着零星灯火,他愣愣看着,心里闷得厉害。

  已经晚上十二点了,这个点,不知道他睡了没有,还是又在熬夜刷题。

  这样想着,等反应过来,聊天界面不知何时已被他点开了。

  信息列表里的置顶上有个红点,他心跳乱了一瞬,是唐松灵发来的消息。

  一张图片,里面是路灯下开在石板夹缝中的一朵野花,夜深露重,花瓣上似乎还带着点点水汽。

  池律唇角勾起一抹柔笑,他抬头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突然特别想他,想得心脏都在微微泛疼。

  这消息是三小时之前发的,现在这么晚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经睡了,不想打扰,但是又实在忍不住,想和他说说话,一段字打了删删了打,始终没有发出去。

  越临近考试,唐松灵越紧张,最近睡眠也不怎么好,总做梦,万一他已经睡了,实在怕扰他清梦。

  就在快放弃时,对面突然发来消息:[为什么一直是对方正在输入中啊,你要发什么?]

  池律愣了下,赶紧回:[还没睡?]

  [没有,在做化学卷子,好难。]

  池律看着这条有点小怨气的信息,脑海中都能想象到他犯愁的样子,嘴角无意识荡开柔柔的笑意,思索片刻回到:[不是在做题吗?怎么还在看手机,连我编辑信息都知道。]

  【番外一】七夕专场,檀香入心

  正月十五,清晨五点,唐松灵被池律从被窝挖出来,他昨晚睡得迟,此时困得连眼皮都撑不开,闭着眼睛摸上池律给他套衣服的手,有气无力道:“求求了,再睡会儿吧,快困死了。”

  池律不搭理他,手上继续动作着,“昨天晚上让你早点睡,是谁一直撩/拨我?”他抬手捏了捏唐松灵柔软的脸蛋,“现在后果自负。”

  唐松灵一看这招不行,便开始撒娇:“让我再睡会儿吧,求求了.....”

  某人贴面无私:“不行。”

  “.......”唐松灵嘴一撇,双手扒拉开给他强行套衣服的手,钻进池律怀耍赖,“就一小会儿,哥哥.....”

  池律垂眼看着怀里困得迷迷瞪瞪的人,道:“又开始乱叫。”

  “老公~”

  池律:“.......”

  那两个字一出,唐松灵明显感觉道他呼吸乱了一拍,精神立马振奋了一秒,以为有戏,贴着池律的耳畔又软软得叫了两声。

  二十分钟后,某人坐在饭桌前一边咬着早餐一边百思不得其解,那两个字一直都跟保命符一样,从未失手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坐上车后,池律偏头亲了亲他困倦的眼角,将暖风开大,温声道:“现在可以睡了,到地放叫你。”

  说了半天没有回应,一回头见他已经歪着脑袋睡过去了,池律有些无奈得摇了下头,附身过去将副坐的椅背放倒,从后排拿了毯子盖在他身上,垂眸静静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心里充盈着的安心饱胀又温暖。

  清晨的马路上车辆不多,路上也没什么人,偶尔碰见几个清扫路边的环卫工人。因此平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今天一小时左右就到了。

  下车前,池律将唐松灵全副武装,包的严严实实,某人开始抗/议:“不用穿这个马甲吧,一会儿还要爬山,会热死的。”

  “你听话,一会要是热了,脱下来我拿着就是。”

  两年前的一个冬天,唐松灵出门一趟,回来之后不知怎得开始发高烧,上吐下泻,退烧药吃了两顿都不管用,后来去医院挂了几天点滴才好,池律心有余辜,自此以后一到冬天,叮嘱他最多的便是出门多穿点。

  事实证明还是池律有先见之明,此时夜色还未无完全散去,山中带着雾气的寒意铆足了劲往人衣领里钻,唐松灵跟在池律身后边爬便哆嗦着道:“你以前从来不烧香拜佛的,怎么这几年每年都要来呀?”

  池律拉过他的手稍微使了点劲,让他爬得容易点。

  他望着前面石板堆砌的山路,尽头似有云雾萦绕.

  半晌,才低沉道:“心有挂念,不敢不敬。”

  不知为何,随着他话音落下,唐松灵感到心脏重重跳了一下,竟有些莫名的刺痛感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座山并不高,两人爬到山顶时天边已经显出朦胧的鱼肚白,他们来的早,山间行走的人只有零星几个,整个山间都幽静不已,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叫穿透苍穹。

  往前走了不远,转过山石,一座高大巍峨的庙宇出现在眼前,踏步入院,院里檀香环绕,松柏如翠,不知种了几千年的古树遮天蔽日,给清冷的院子更添了几分神秘和庄重。

  池律熟练地去偏殿写好红裱纸,又去正中的大殿,那里已经有点灯敬香的僧人。他们步入店内,将裱纸交给师父,在蒲团上跪下。不多时,僧人递给他们每人三根香,磕头敬过香之后,便闭上眼睛。

  师父拖长声音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念着表文,每念完一段敲击一下放在腿边的钵盂,让他们拜上一拜,点燃表文在两人头上转一圈便又继续下一段。

  唐松灵闭着眼,听着师父含糊不清的念诵,大殿雾气缭绕,檀香浓重,远处堂课里早起的僧人正在唱诵经文,声音低远而悠长。

  他心中的褶皱被点点抚平,平静如春日的湖面。

  他突然明白池律为什么每年都来寺庙。

  神明面前,他会不自觉的为身边的人祈福,祝愿他顺顺利利,健康平安。

  经历了那些磨难,或许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无法痊愈的伤口,有时候会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可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或者在不知不觉的梦里,那些痛苦总会突然冒出来,刺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们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抚平偶尔撕裂的伤口,将希望寄托在虚无之上,希望身边人得到神明护佑,往后余生安康顺遂。

  一切结束,已经快十一点了,出了大殿,本来空荡的院子里挤满香客,池律拉着唐松灵在人群中穿梭,不一会儿出了寺庙,池律道:“公司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一会吃完饭我直接送你回去,还是你想去哪玩,我把你送过去?”

  “哦,那你把我送到兴城路吧。”

  池律道:“好,去那边有什么事吗?”

  “贺旗新店开业,叫我去捧场呢。”

  池律皱了皱眉:“酒吧?”

  “对啊。”唐松灵感叹道:“他好厉害,店都开到京城来了。”

  池律抿了下唇角,过了一会儿道:“我和你一起去。”

  唐松灵惊讶道:“啊?不是公司有事要处理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明天早上再弄也不迟。”

  “.......”唐松灵偏头看着他淡然的侧脸,狐疑道:“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池律立刻道:“别胡说,怎么可能。”说完又补了一句:“吃谁的醋都不会吃他的醋。”

  “是吗?”唐松灵嬉笑着看他:“那前段时间某些人非要当人家面亲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见他快绷不住了,唐松灵见好就收,不提这茬了,两人中午随便吃了点,便往贺旗的酒店赶。

  贺旗的排面铺得很足,门口摆了两排玫瑰花,牌子上的大红绸缎瞧着是刚揭下来的,门两边站着年轻漂亮的姑娘迎宾,进进出出人很多,很是热闹。

  唐松灵领着池律进了店内,里面音乐整天响,到处都是人,烟雾缭绕酒气冲天,舞台上的说唱歌手正在尽情发挥,唐松灵听着感觉他再不停一下就要断气了。

  想着新店开张,多少应该比那些开了几年的酒吧好一点,没想到居然这么乌烟瘴气群魔乱舞,唐松灵忍不住扶额,偷扫了眼池律的表情,好吧,已经到万年玄冰的程度了。

  不大一会儿贺旗就过来了,看见唐松灵一脸兴奋,“松灵!”,张开手臂就要扑过来抱他,结果扑了个空,这才看见旁边还有个池律,正揽着唐松灵一脸戒备得看着他。

  贺旗瞬间一脸扭曲:“你怎么来了?”

  池律挑眉:“我不能来?”

  贺旗不搭理他,转头对唐松灵道:“你干嘛把他也带过来啊?”

  “这......”总不能说池律是来盯梢的吧?他斟酌了下字句,道:“你白手起家生意做这么大,他想、想参观一下.....”

  贺旗当即赏了池律一个白眼,看着很不屑,其实脸上满是男孩子气的得意,他亲自带着两人楼上楼下转了一圈,还附带介绍,唐松灵很捧场,赞溢之词不断,惹的池律频频侧眼,脸色比刚进来时还黑。

  池律扫了眼场内纸醉金迷的现场,冲贺旗来了一句,“你这地方是正经营生吗?”

  贺旗气的脸直抽抽,恶声恶气道:“比你的公司正经!”

  随后贺旗给两人安排了个贵宾包间,叫了几瓶好酒给两人满上,唐松灵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下,池律都没来及拦,一杯酒就下肚了。

  唐松灵道:“这次来京城,还走吗?”

  贺旗摇摇头,“大概率不会,走也不会走太长时间。”

  唐松灵点点头,道:“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年前病了一场,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还行。”贺旗又捏着酒杯灌了几口,“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什么忙的就来找我,咱哥俩没事出去溜达溜达,好长时间没聚了,还怪想的。”

  唐松灵嘿嘿笑了两声,道:“好呀,”

  两人又喝了不少酒,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得乱聊一气。

  池律开车,只能在边上看着,见唐松灵喝得刹不住,赶紧握住他又去够酒瓶子的手,道:“别喝了。”

  唐松灵抬起水润的眸子看着他软软道:“哎呀,就嗝、就这一次嘛。”

  贺旗也喝得有点上头,不知死活得在旁边插嘴:“就是,又不是经常喝。”说完还故意气池律,“松灵,咱不受这气,咱俩搭伙过日子,我保准把你捧上天。”

  池律眉头重重一跳,低头见唐松灵抬着脸笑呵呵冲他傻乐,嘴角还沾着酒精润出来的水-色,他喉结不自控的上下滚动了,低头吻了上去。

  柔韧地舌尖-舔-过他嘴角的水-光,转而掠进充满酒气的口腔,富有技巧得逗弄着他的舌尖,吸-吮舔-舐,极尽温柔。

  唐松灵被他吻得身上起了火,一个劲往人怀里钻,喉间不禁溢-出一两声模糊的低音。

  不一会儿就起了反应,难耐地往池律身上蹭,委屈又绵软地叫,“哥哥......”

  池律抬眼看向一边石化了的贺旗,那眼神明晃晃在说:“你确定还要待在这里?”

  贺旗猛的起身,脸色涨红,结巴道:“我、我先走了,还有好多客人没接待。”都跑到门边了,又咬牙回头补了一句:“里间床头柜有-套,你别把他弄伤了。”

  说完就往外跑,差点一头撞在门上。

  包厢隔音不错,外面的噪音一点透不进来,灯关暧-昧,唐松灵的低-吟便更加清晰,身-下凭着本能磨-蹭着,全然忘了昨晚被折腾得有多惨。

  不用其他得,光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就能给池律点着了,他按着唐松灵亲了会儿,便给两人套上外衣出了酒店。

  他的松灵尊贵得很,怎么能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