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咒灵技术？
听到这话车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凝滞了一瞬, 夜蛾正道更是直接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伴随着尖锐的摩擦声，轮胎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车轨，高速行驶中的车辆猛然停了下来, 车内所有人都因为这力道不受控地往前倾了一下。
但夜蛾正道却管不了这么多，而且面对这项光听名字就能让咒术师色变的冲击性技术，他根本无法保持冷静：“人造咒灵技术是什么？”
硝子简单地将人造咒灵技术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夜蛾老师和七海灰原两个后辈，成功让两个后辈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也让夜蛾正道表情也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精彩。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学生的过于胆大妄为, 居然连掌握这些技术的研究员还活着这种事情都不上报而是选择自己调查, 另一方面又觉得上报也没有意义，造成如今这种局面跟总监部的不作为与利益置换也脱不了干系。
因为是自身存在漏洞，就不能责怪别人抓住漏洞反将一军。
更别说他那三个学生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从他们这一届入学起夜蛾正道就不知道愁掉了不少头发，偶尔也会怀疑自己当初邀请夏油杰和奈奈进入高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的程度。
如今那就更别说了，他光是按住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问题儿童就很艰难了，至于外面那个也只是看着乖但做起事来比谁都猛, 简直一个比一个还不让人省心。
夜蛾正道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最终只憋出来一句：“你怎么确定奈奈用了这项技术？”
“因为五条发现了。”硝子回答，“他是除了奈奈外唯一见过人造咒灵的人，所以很清楚其中的差别。”
尽管五条悟并没有告诉过硝子相关的信息，但他和夏油杰反应如此奇怪, 再加上咒胎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硝子也有所耳闻，那么多关键信息聚在一起，很容易就往这方面联想。
“五条解决完横滨那只特级咒灵后一定会去找奈奈问清楚这件事的。”硝子眉心紧锁, 眼下因为长期熬夜的青紫显得她越发疲惫，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声音几乎低到尘埃里。
“……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
另一边，五条悟也的确如硝子所猜测的那样出现在了涩谷，只是他并没有祓除掉那只使用奇怪黑绳拖延他时间的特级咒灵，而是拎着它来到了鹰组织的基地外。
此时首领秘书楠川堇正站在大厦门口等候着。
面对气场骇人神色冰冷地像是上门砸场子的最强，楠川依旧能做到进退有度地与他打着招呼，看到他手里颇有人质意味的特级咒灵也只是一扫而过。
“恭候多时了，五条君。”
原本想直接越过她的五条悟脚步停顿了一瞬，幽暗得如同冰川深渊的眼眸睥睨着楠川堇：“哈，所以她早就知道我会来了是吧。”
虽然五条悟已经猜到了，但果然……
还是很生气。
毫不收敛的强大咒力化身为压迫感劈天盖地朝楠川堇袭来，咒力低微的前任辅助监督此时连动一下手指都费力，却还能顶住重压面不改色地完成奈奈交代给她的任务：“奈奈大人正在实验室等您，请进吧。”
听到实验室这几个字五条悟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以常人难以看清的速度进入了大厦。
这栋被称作诅咒师大本营的大厦里此时空荡得没有一丝人烟，五条悟没有感受到任何术师的气息，连那个碍眼的叫做宇智波佐助的家伙也不在。
如果是理智状态下的五条悟可能会思考这些人的去向，会斟酌奈奈的用意，但他现在太生气了，以至于将那些可能影响他的杂念都被抛之脑后。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见到奈奈，无论前方等待的是什么，他还是会朝奈奈的方向而去。
通过感应这栋楼里与手里这只特级咒灵相似的气息，五条悟判断出实验室的方向后，便一路向下而去。
近谷智也的实验室并没有像之前为了掩人耳目安排在深山老林里，而是非常简单粗暴地直接安排在了鹰组织基地的地下。
这里平时都是禁止诅咒师踏足的区域，因为佐助的到来而“痛失”首领保镖工作的伏黑甚尔会负责保护实验室外围的安全，任何试图靠近这片禁地家伙都会被他武力制止的人，但唯独今天他不在这里。
于是五条悟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实验室。
奈奈倚靠着实验台，见五条悟破门而入也没有惊讶，甚至勾起了笑容，像一切都未发生那样抬手与他打招呼：“好久不见，悟。”
可奈奈明明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要视而不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一直都是这样。
五条悟的下颚紧了紧，无名的火焰在他胸腔里熊熊燃烧，几乎要燃尽他的理智，他手里一直拎着的那只特级咒灵被像扔垃圾一样重重砸到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他几近咬牙切齿：“给我解释，奈奈！”
面对五条悟的质问，奈奈回答却很平淡：“我无话可说。”
甚至眼底也平静得看不到一丝波澜，似乎五条悟怎么想对她都无关紧要，她甚至还分得出注意力垂眸看那只像奇怪的分割线将她和五条悟分隔开的特级咒灵。
它被揍得不轻，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之力，就连缠绕身上的黑雾都已经淡得快要消散，果然仅凭那一小节可以干扰咒力的黑绳要应对全力以赴的悟还是太勉强了。
奈奈的忽视和分心在六眼的视野下根本无所遁形，而五条悟也根本无法忍受奈奈在这种时候还将他放在无关紧要的位置。
“所以对于你来说，就算知道有可能会被我误会，甚至有可能跟我反目成仇你也无所谓是吗？”他一字一顿地反问着，“是这样吗？”
奈奈歪了歪头：“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五条悟的拳头瞬间捏紧，手背上青筋凸起，暴露了身体主人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上次奈奈都说了些什么呢？
她说让他不要太相信她，她说她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筹划现在的事情了，她说高专的一切包括五条悟本人对她来说都是阻碍。
她知道猜到了五条悟不会轻易相信，所以转而用实际行动向他一次次证明她说出口那些话的真实性。
故意在草莓蛋糕的夹层里加了金平糖，故意放出咒胎的消息让他去探查，故意把人造咒灵送到他面前，就是为了让他认为当初她所作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她想要否定他们作为同伴曾经历的那一切，就像她否定了与杰的过去那样。
……原来奈奈是真的铁了心要扔掉他们。
“而且事到如今悟你也应该了解了吧。”奈奈无所谓地笑了笑，“为了制造咒灵，我已经开始做人体实验了。”
近谷智也研究人造咒灵十年创造出的最高等级咒灵也不过是一级，根本没有摸到特级咒灵的边，可要与咒术界为敌的话，一级咒灵实在不够看，这也是当初羂索会放弃这项技术的主要原因。
同样的，一级咒灵对于奈奈来说也没有任何作用，她从计划恢复这项技术开始，就只有创造出特级咒灵这一个目标，而要提升产物的质量无非就是从技术和原料下手。
技术上就不用多说了，多亏了二代目和大蛇丸的馈赠，让人造咒灵技术得以结合了两个世界最顶尖研究理念，原先存在的硬性缺陷也得以改善。
至于制造咒灵的原料自然就是负面情绪了，如果普通人的负面情绪无法支撑特级咒灵的诞生，那咒术师的呢？
奈奈自然而然就将目光落到了咒术师身上。
要知道咒术师之所以不会像非术师那样溢出负面能量，是因为的他们将负面情绪转化为了咒力，从而实现了能量在身体内部的循环，但这并不代表咒术师就不能溢出负面情绪。
只要让他们完全失去对咒力的掌控就行了，如果使用标记的话，也许能够强制性停止术师们身体里身体里的咒力转化。
至于负面情绪那就更好办了，普通恐吓带来的负面情绪不够纯粹的话，那再加上幻术呢？使用诱导型幻术让中招的咒术师看到自己最恐惧的东西，这样诞生的负面情绪够不够孕育特级咒灵呢？
奈奈就此提出了一系列设想就差付诸于实践了，同时她还需要撬动咒术界如今的格局，于是她抓了禅院直哉，于是禅院和加茂联合起来对她进行了围剿，于是她不仅借着围剿让自己和身后的组织成为了可以与咒术协会分庭抗礼的存在，还收获了大量可以用于验证猜想的咒术师。
简直不能更完美。
无论是禅院直哉还是那次围剿中被俘虏的术师，他们都沉溺在幻术中时，对自己成为了为人造咒灵供能的实验体这件事一无所知，只觉得做了一场旷日持久且完全踩中了自己内心阴暗处的噩梦。
而咒术师的负面情绪的确更适合孕育特级咒灵，实验的第一天就成功制造出了特级咒灵的咒胎，虽然因为技术还不稳定咒胎很快就消散，但已经是足够大的进步了。
确认使用术师的负面能量可行后，近谷智也那边就加大了负面能量的提取。
而奈奈这边则用佐助亲情提供，由大蛇丸最新开发的可以将查克拉储存在卷轴里的术进行改造，将这些负面能力储存了起来以应对之后几个月的实验。
这才是当时为什么奈奈会轻拿轻放，爽快收下咒具就放过了禅院和加茂家的根本原因，因为她从那次围剿中从那些术师身上得到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咒具反倒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项。
而且对于奈奈来说，这些人被放回去也不代表事情结束了，距离他们被完全榨干价值，还有最后一个使命需要达成。
当然现在的奈奈没有办法将具体的细节告诉五条悟，但她很清楚要怎么说才会让五条悟更生气：“我当初抓了禅院和加茂那些多的术师就是为了这个，如今看来是很正确的选择，的确很好用。”
果不其然听到她直接将咒术师当做物品的话，五条悟眼睛瞬间就被压抑的愤怒点燃了。
他终于不愿再忍耐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虚空中收拢的瞬间，那附近的空间就像画卷那样被他皱巴巴地攥紧在手心。
他说：“我要见真正的奈奈。”
置身于幻象之中的伪装成本体的影分身叹息：“你会后悔的。”
他回答：“我不会。”
于是下一刻，眼前由奈奈构建的幻象如同被打破的镜子那般碎裂，五条悟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奈奈。
……
时间再稍往前一些，总监部从夜蛾正道那里收到了关于奈奈疑似掌握人造咒灵技术的情报。
“……人造咒灵技术？！”
高层们当然知道这个技术，他们当初利用这件事从那些高门显贵手里换取了不少好处，其中还有人以前就是这项技术的支持者，背地里通过这项技术获取了大量个人利益。
高层们太清楚这项技术的可怕之处了，以至于在听到奈奈与这项技术扯上关系后，顿时脸色大变。
“这项技术不是说实验资料已经全部被毁，研究员也已经死了吗？”
“负责执行任务，上报说资料全部被毁的人就是宇智波奈奈，她的话当然不可信了！”
“可恶，她进入高专果然是有预谋的，居然瞒过了六眼！”
他们倒是没有怀疑五条悟有跟奈奈串通的可能，甚至都没有敢往那边想，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要是五条悟跟那边牵扯上关系倒霉的只会是他们。
“不是说这项技术最多只能制造一级咒灵吗？怎么现在出现的都是特级咒灵了。”那位曾经因跟石冢弘明吵架，一怒之下自砸饭碗的高层开口了。
他显然没想到这事过了这么久还能有后续，苍老皱巴的脸都吓白了几分，一时顺口竟说出了当时任务报告里没提到的，只有人造咒灵技术支持者才知道的关于人造咒灵等级限制的事情。
也是，要是他真的聪明，就不会觉得奈奈能够拖五条悟的后退，于是安排五条悟跟奈奈去执行近谷智也任务了。
幸好高层里的其他家伙也不算聪明，他们并没有听出那人的口误，而是就着特级咒灵的话题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不行，绝对不能让宇智波奈奈再继续下去了，要是她真的能大批量制造特级咒灵，那登记在册的咒术师都不够她玩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虽然很强，但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要是对方用特级咒灵打车轮战，整个咒术界都得被她所掌控。
“我赞同，还是当务之急得尽快找到实验室的位置毁掉，实验室很可能就在鹰组织的基地里。”
“可是如果直接去攻打鹰组织的基地，那不就等同于宣战吗？别忘了上次禅院家主动围剿的教训，说不定这都是圈套！”
“难不成就要坐以待毙，眼看着她用这项技术把我们逼入绝境？现在才三只特级咒灵就让我们分身乏术了！”
总监部的高层们吵得不可开交，直到另一个更糟糕的消息砸到了他们头上，才让他们集体哑火。
是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毘人反馈的疑似宇智波奈奈能够通过特殊手段操控咒术师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