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能和散兵贴贴你很高兴、虽然能如此近距离地吸他你很高兴,但这拥抱时长是不是有些太久了??

  久到你都困得眼皮打架了。

  可是散兵抱得好认真好投入的样子,搞得你不知道要怎么让他放开你才好,然后你就迷迷糊糊地真睡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你的眼皮处传来一点异样,你立马条件反射地睁开眼。

  这是你在流星街养成的习惯,无论你睡得有多深,只要有未知的响动,你便会迅速转醒,不然接下来迎接你的可能就会是新的伤口。

  你一睁眼就对上了散兵装满情绪的眼睛,那双紫宝石般的眼中全然倒映着你,浓郁的暗色沉淀其间。这可把你吓了一跳,不过你把惊讶都放在心里、面上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真心实意地向散兵说了句抱歉后,你打算告诉他说别抱了,哪想到下一秒你的视角就变了、整个人还腾空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啊??

  你疑惑,你不解,你认为这简直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件之一,但它又真的发生了。而在试图挣扎无果后,你选择接受这个事实,并压抑着自己心中波动不定的情绪。

  可躺到散兵大腿上时,你还是有些绷不住了,你不敢做大动作,只敢稍稍调整姿势,好让自己别那么羞耻和尴尬。

  平静下来后,你却又对自己方才的情绪感到有点愧疚。

  对方又没有戏弄你的意思,动作上也一直挺照顾你,比起羞耻和尴尬,你或许更应该想想自己要如何回应他的这些表现、想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完全想不出来。

  察觉到上方灼灼视线的你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头脑清醒地思考那些事,你的脑中只剩下快睡快睡,睡着了就好了、睡醒了就好了。

  用睡觉逃避现实什么的,反正生命安全没有受威胁,很OK!你自我安慰地想。

  第二天醒来时,你发现你和散兵都维持着昨晚你入睡前的姿势。

  你是可以理解,但散兵是怎么回事啊?!

  睡醒的你赶紧从散兵腿上起来,神色担忧地问他:“大人您腿没事吧?抱歉我睡了这么久,是不是让您腿疼腿麻了?而且大人您看起来一夜未眠的样子,要不要去我那里睡一会儿?”

  散兵面无表情地定定地看了你几秒,然后轻笑一声敲敲你的脑袋,“我没事。”

  “你还要在海祇岛待多久?”他问。

  怎么话题突然到这上面了?

  “呃,大概一星期?”你估算了估算。

  散兵站起身,整理了几下自己,“那就一星期吧,一星期后和我回去。”

  “唉?!回至冬吗?”你也跟着起身,拍拍身上粘有的草屑和碎花。

  “不然回哪里?”他的声音冷了下来,看向你的眼睛也降下些温度,“怎么,你不想回去了?”

  “没有没有!”你赶紧否认,解释道:“只是要走的话,我还需要去离岛做好收尾工作才行。”

  “多久?”他问你。

  “十天。”你不确定地说了个准数。

  “那行吧,一星期后我和你一起去离岛,小队可以合并,等你在离岛的事做完了,就和我一起回至冬。”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那大人,接下来你是要?”你小心翼翼地发问。

  散兵抱起手臂看你,他故意调高了声音,“早听说你在稻妻做慈善,一点愚人众的样子都没有,执行官里有不少人对你有些意见,不过女皇倒是批准了你的行动。”

  “带我去看看吧,你在稻妻做了些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散兵几乎每天都跟在你的身边到处走,去见手下人也好、去和岛上居民聊天也好、去田地里做实地考察也好。

  面对不认识他的人你都说他是你朋友,认识他的人自然是无需你解释,其中也没人敢问你散兵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自己都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大人,太阳大起来了,您要去阴凉处待着吗?”见阳光越发刺眼起来的你从田地中心走到边缘,抬头问站在上方的散兵。

  虽然知道他带着斗笠,但谁让你不问上这么一句心里就不踏实。

  散兵没有回答你,而是蹲下身向你招招手,似乎是想让你再往前靠些。你照做了,然后你的鼻子被一张手帕给覆上了。

  “沾到土了”,他说。

  擦了好几下后,他把手帕丢到你头上,脸上有些嫌弃,“脸上全是,好好擦擦。”

  被脑袋上的手帕遮住些许视线的你有些想笑,你没有拿起头上的手帕,而是把脑袋凑到散兵那儿。

  “大人,下地难免会沾土啦,我待会儿还要过去呢,现在擦了过不了一会儿就又脏了,手帕您拿回去吧。”

  脑袋上的轻巧重量没有消失,你对地的视线里倒是出现了散兵的腿,原来是他从田埂上跳了下来。

  他提起你头上的手帕,重重地给你擦了几下,擦得你个别地方的皮肤都红了。然后他拿过你手中的农具,掂量了两下后,语气略带嘲讽地说:

  “瞧你这狼狈的样子,连地里的那些小孩儿都比不上。”

  你站在原地眨着眼睛不知该如何回话,一开始你就和散兵说了你只是想体验体验种地,没经验的。

  “拿着。”散兵取下头上的斗笠递给你。

  “啊,好。”你赶紧取下手套接下了,然后就被散兵说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你坐到了一处树荫下,满腹疑惑但又无从解答,最后只怀抱斗笠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散兵。

  地里的愚人众们明显被散兵的出现吓了一跳,他们大概是没想到这位大人居然会下地,和你一样。

  当地的几位居民倒是对散兵热情得很,那几个孩子更是围着他转,可能是因为他们看见散兵这几天都是和你一起行动,误会了些什么。

  散兵下去后,田地里的工作进程明显加快,你见你的一位手下都快把锄头舞出残影了。

  你没休息太久,但也没太短,二十分钟左右便又下去了。

  才下去,你的一位手下便凑近你说今天好像有谁谁谁找你有事,他让你赶快去忙正事吧,剩下的活儿他们能干好,最后他还代替在场的其他员工感谢了你和散兵的帮助。

  突然对自己的心血来潮有了点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你赶紧带着散兵离场了。

  一星期很快就过去了,你急匆匆地从海祇岛回到了离岛。

  抵达离岛后,你原本打算吩咐人给散兵安排一个宽敞安静的好住处,但在你实施此行动前,你就被散兵问及了你在离岛的住处。

  得知你住的地方是一栋偏僻的临海小屋、屋里也还有空房后,他表示他之后要住在那里。

  “……好的,大人。”

  刚到离岛的前几天,散兵整天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白天比你起得早,晚上比你回得晚,看起来在查什么的样子。

  本来你是想带他在稻妻好好转转的,现在只能作罢。也好,万一转着转着就触碰到他的哪个雷点了呢,毕竟这里可是那位抛弃他的神明所管辖的国度。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刚起床的你伸着懒腰走到客厅,刚想喝杯水,就发现散兵居然正翘腿坐在沙发上。

  他的手里拿着一堆纸稿,看起来眼熟极了。

  “这些是什么?”纸稿被散兵翻转过来,他低气压地向你发问。

  你欲拿水杯的动作顿住,脑中一时间闪过宇宙万物,最终只化作嘴边的一句干涩的话:

  “只是普通的画稿而已,大人。”

  “普通的画稿?”散兵低哼一声,他抖抖手中的画纸,纸张边缘应他的动作出现褶皱,“这样的内容,也只是普通的画稿吗?”

  “大人,这只是我用来练习人体的而已。”

  “没收了。”他说,边说还边把你的杰作全部捏成一团,然后他朝你伸出手,表情冷冰冰的,“还有吗?你的练习作。”

  “没有了大人。”

  幸好你在提瓦特的早期练习作全都被你藏在你的异空间里!!也只有那些早期练习作明显有着眼前人的影子!!

  讲究收纳是个好习惯。

  只可惜它们大概是再也不能见天日了。

  “真的没有了?”散兵眯起眼睛又问了你一遍。

  你被他问得有点心虚,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真的没有了大人。”

  一阵沉默。

  半晌过后,散兵随便展开一个纸团,又问:“谁教你的?”

  “什、什么?”容你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画上的这些动作,谁教你的?”

  “…………”你自学的。

  但你总不能这么说啊!

  冷汗自你的后背流下,你感觉自己的表情应该是崩了。

  “不说话。”散兵从沙发上起身,他慢着步子走到你面前,然后低下头看着你,“意思是你是靠自己知道的?”

  “这么慌?”他伸手摸摸你略微泛白的脸,“被我说中了?”

  “没听说你在稻妻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所以是去稻妻前,哼,是那家店吗?你和里面的人做了画上的事?”到最后完全是捏住你的脸往上提了,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他是要杀了你。

  被散兵误会上这种事,你都敢反抗他的动作了。你抓住他的手腕就是一个用力,成功让他捏你腮肉的力度减轻,你也得以说清楚话:

  “冤枉啊大人!!我根本没和任何人做过那些事啊!!我发誓!绝对没有!!”

  “啧。”散兵甩手松开你,他转着那只被你抓出红痕的手腕,睨了你一眼,“发誓?什么代价?”

  刚从腾空状态落地的你后靠到身后的木制支架上,不作多想便字字清楚地回到:“再也吃不了甜食!”

  “呵”,你听见散兵笑了,是不生气的笑,“这代价倒是大。”

  “那你说吧,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看来是不回答不行了。

  可这种问题由你来问真的好吗散兵大人?!你早就想说这个了。

  “就、成长过程中自然而然地了解到了这方面的知识,动作什么的,因为我原本的世界里也有人画这类漫画啦。”你低着脑袋蔫着声音说。

  而且总有人会在畅游互联网时误入一些奇怪的视频网站啦。

  “……所以说,你一直都明白这方面的事?”散兵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弹个钢琴结果按出了二胡声。

  “嗯。”你维持着低脑袋的动作。

  “那之前我碰到你的胸口时,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平淡?”

  唉?那件事?那么久了都。

  你微微抬头,观察着散兵的表情,“因为大人您看起来只是单纯好奇啊,看起来又没有邪念的。”

  “所以没有邪念就可以碰?”散兵的语气突然锋利起来,眉毛又皱了回去。

  你连忙摆手,“当然不是啦!就、那不是因为是大人您吗!我说过我不会拒绝您啊!”

  “所以”,你挥动的那只手被散兵握住,指间的缝隙继而被填满。完成十指交握这个动作后,散兵继续方才的话,他看向你的眼神纯良无比,“就算是这样也不会拒绝?”

  “呃,这、这这这个的话”,被对方这行为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你额头疯狂冒汗,心里的蘑菇云炸了一朵又一朵。

  “可、可以是可以,就、就是需要我这边、适、适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