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拉着虞青一路小跑回家,红色的衣服穿过街道的时候引来了许多路人的目光。

  那个时候,艾尔海森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满足感,心里酸酸甜甜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挤破胸膛从心脏里溢出来。

  红色的衣袖和明黄的轻纱在风里缠到一起,两个人像是电影里私奔的男女主角一样,路过了满世界璀璨,但却只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想要的星空。

  艾尔海森感觉掏钥匙开门的手有一点点发抖,他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虞青亦然,她抿着嘴唇,脸蛋因为跑步的缘故已经整一个都红了起来。

  “咔哒——”

  门锁被解开了,几乎是迫不及待,艾尔海森就拉着虞青进了门。

  钥匙被随意地丢在地毯上,大门也被用力地合上,像是要把外界一切与他们不相干的东西都关在门外。

  “艾、唔——”

  话被堵回了喉咙里,气势汹汹的模样带着一丝不容反抗的气势。但是只要仔细看,就可以看到男人泛红的耳尖。

  这比以往任何一个吻都要粗暴,像是单纯地把爱意换成了亲吻,要对方从这样大的动作里接收到自己无法掩盖的雀跃。

  嘴角沁出了一点点亮晶晶的银丝,像那天画糖画的时候,在阳光下无意拉出的糖丝一样。

  这个亲吻格外的黏糊,艾尔海森收紧了胳膊,让对方的身体不断往自己怀里靠。

  结束的时候,小姑娘的眼角都红了。她趴在艾尔海森怀里,声音甜甜的、轻轻的,她问艾尔海森:“你在想什么?”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她,粗重的呼吸扑在虞青耳垂,挠得人痒痒的。

  像狗尾巴草一样。

  “在想……在想很危险的事情,可能会弄疼你。”艾尔海森吻了一下侧脸,“大概也会让你流眼泪。”

  “你在想白日宣淫的事情吗?”

  “嗯。”他格外爽快地承认了,“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完成。”

  艾尔海森走进存放个人资料的房间,抽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登记结婚。”

  女孩子笑了一下,立刻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找那些东西。

  幸好她的家庭组成只有自己一个,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但是艾尔海森呢?

  虞青捏着那张薄薄的证件愣了一下,没注意到艾尔海森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

  “怎么了?”他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眼角,“在想什么心事吗?”

  “艾尔海森,你——你家里人,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当恋人枫糖色的眼眸用那种担心又焦虑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时候,艾尔海森低头贴上了她的眉心。

  “他们知道,他们很喜欢你。”艾尔海森轻声说着,“我的父母在我很小时就过世了,我对他们的印象并不深刻。但有一点我能肯定,我那么喜欢你,即便是他们也无法找到一条合理的论据去否认这份喜欢。”

  “而我的祖母,她会尊重我的选择。不过,我想你样讨人喜欢的姑娘,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会被她喜爱的。”

  今天,艾尔海森夸赞人的话似乎说得很多了。那个在别人口中严格又不近人情的家伙,说了那么多那么多好话,一遍遍重复了喜欢与爱。

  虞青用用小拇指悄悄勾住他的食指,闭上眼睛,学着他的说法,温柔地说:“我的家人就在这里,他说他很爱我。”

  登记结婚表的工作人员是认识艾尔海森的,他是比对方小一届的学生。

  他也自然艾尔海森在读书期间有多么天才,即便是在教令院这样天才、鬼才、奇才泛滥到堪比大白菜一样的地方。艾尔海森的出现仍然是室罗婆耽学院里的一个传奇。

  聪慧、优秀,但不爱理人,喜欢独处。

  学弟那时候以为天才最后要走的那条路注定会是「孤独」,也对那些暗暗喜欢艾尔海森的女生感到惋惜。

  这样一个人大概不会轻易让另一个人走进自己的生活。但这样概率很小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还是当着自己的面。以至于他盖章的时候,手都有一些抖。

  两个人完成任务回到家以后,已经是晚上了。

  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艾尔海森在厨房忙碌的声音。虞青在厨房门口探出一个头,盯着里面的人看。

  “怎么了?”

  “在想我何德何能,在这里白吃白喝。”

  艾尔海森洗好的菜放到砧板上,说:“之前卡维在这里住的时候,向我支付了租金,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支付相应的报酬。”

  还没等虞青接上话,艾尔海森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弯下腰:“你准备怎么样支付呢?”

  虞青弯了一下眼角,像做贼一样凑到他耳边:“我结婚啦,你等一等,我去偷我老公的薪水支付啊——”

  “可以再喊一声吗?”

  “喊什么?”

  艾尔海森直起腰来,像在抱怨:“你什么时候学会明知故问了?”

  “咳咳,我去收拾房间……”虞青急忙跑开了,就当艾尔海森以为自己听不到那句话的时候,虞青突然折回来一把扯住了艾尔海森的衣领,把他拉得踉跄了一下。

  艾尔海森感觉唇角一湿,耳朵里轻飘飘地钻进来了一句“老公,我要吃饭!”,回过神的时候,就只看到虞青钻进房间前仓皇的背影。

  他的喉结滚了一下,随后觉得这大概是一种惩罚。算了,先给小家伙做饭吧。

  虞青吃饭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艾尔海森,倒是对方,眼神就没有从虞青脸上挪开过。

  “你不看书吗?”虞青仰起脖子问他,“我记得你以前吃饭的时候喜欢找本书看的啊。”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以前,”艾尔海森擦了一下嘴,眼眸含笑,“我自己的妻子不可以欣赏吗?要是你觉得不公平,也可以看回来,我并不介意。”

  “你这属于狡辩吧!”

  “嗯,是。”艾尔海森在虞青身上没有任何底线和规则,他不想讨论在这里使用“狡辩”一词对不对,他想虞青快点把晚饭吃完。

  因为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