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那边的事她们不得而知, 体育馆坍塌后进行了重建工作,参与这次宣誓的人都赔付了相应的钱。

  因制造爆炸,所有涉事人员都被判处1年有期徒刑, 还没等宣判, 直接把人拉去了监狱。

  阿廖身上的伤没有好,特申请了保外就医。

  在街上行凶的人经过调查, 他们杀的是南城实行“强制结婚”的领头人。

  为了避免造成恐慌,该案件没有公开信息, 只被打上了男子为情杀人的标签。

  舒炫发微博不久,她的账号就变成了“因违反相关法律法规, 该用户目前已被禁言。”

  所有的话题全部不翼而飞, 跟她一起转发的其他艺人也被和谐掉内容。

  这场抗议终归没有任何效果。

  各地的婚姻中心还在强制匹配人结婚, 还有人因为不结婚关进监狱,结了婚的男人逼迫女人打生育针提高生孩子的可能性。

  和以往不同的事,以前遇到这种问题大头都会想方设法去做公关, 现在公关都不用做了, 一点消息都没有。

  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过着, 只留下一堆废墟。

  郑菱第二天准备去看望阿廖,她住院的时候给自己发了信息,说要跟她解释最近发生的事情。

  准备出门的时候, 舒炫从楼上下来叫住了郑菱。

  “郑老板, 你去医院吗?”舒炫已经穿戴整齐, 看起来也是要出去。

  “对呀,”郑菱靠在门框上:“舒老师这是准备去拍戏?”

  舒炫从楼梯上走下来, “导演让我休息几天。”

  “是因为昨天的事?”郑菱直到可能会影响舒炫的工作, 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大概率是,我跟你一起去。”舒炫笑着说, 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影响。

  郑菱走过去,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舒炫,把舒炫身子撞歪片刻。

  “舒老师,我养你啊。”郑菱用轻松的语气说。

  “好啊,谁叫我们是合法关系?”舒炫站正,她脸上依旧挂着笑。

  郑菱用手揽过舒炫的肩膀,“走吧,看完阿廖,姐姐今天带你去好好玩玩。”

  舒炫微微挣扎,可郑菱的力气比她大很多,这显得舒炫的反抗像是在欲拒还迎。

  “舒老师,昨天我们在体育馆外的手牵那么紧你都没甩开,怎么现在还不好意思了?”郑菱侧过脸,她高出一截的肩膀刚好托住舒炫转过来的下巴。

  舒炫面不改色,“剧情需要。”

  “得嘞,剧情需要。”郑菱就这样揽着舒炫去了车库,她总是想方设法的让沉重的氛围变得轻松。

  舒炫现在觉得跟郑菱在一起十分舒服,相处起来不必跟在娱乐圈里似的戴上面具。

  郑菱从车库里开出一辆大G,给舒炫拉开车门。

  “舒老师,请。”郑菱做出迎宾的手势。

  舒炫扶着她的手,如同贵妃上轿一般:“谢谢郑老板。”

  她俩先去了医院,这次来医院和上一次不一样,阿廖做的手术也不一样。

  在路上时,舒炫收到了陈橘发来的信息。

  陈橘:【舒炫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舒炫点开信息瞄了一眼,准备回复。

  郑菱却开口了,“舒老师是还要忙吗?”

  “嗯?不忙。”舒炫察觉到郑菱可能是在问谁发的信息,便回答:“是陈橘,她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橘子妹妹啊,那你需要她帮忙吗?”郑菱看着前面的道路,语气不咸不淡的问到。

  舒炫眉眼一展,“不用。”

  郑菱得意地扬起她锋利的下颚线,“那我帮你,你需要吗?”

  “当然。”舒炫说完这句话,郑菱更加高兴,她绑起来的头发都恨不得变成狗尾巴翘上天了。

  最后舒炫回复了陈橘:【谢谢,不用。】

  陈橘的聊天对话框中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最后却什么都没发过来。

  ……

  刚到医院楼下,阿廖就给郑菱打了电话。

  “我的菱儿啊,可不可以给太监的我带个吃的。”阿廖在电话那头哭喊,听起来没啥大问题。

  郑菱扯了扯嘴角:“你想吃什么?”

  舒炫已经戴好口罩,周围没有人把她认出来。

  “我想吃芝士热狗、老奶洋芋、香辣兔头!”阿廖说话的时候还咽着口水。

  郑菱看了一圈周围,这阿廖说的这些还都有,果然是在这医院呆了那么久的人。

  等俩人提着东西到病房后,阿廖已经睡下。

  郑菱本想不打扰她休息,可阿廖听到塑料袋的声音闻到麻辣味立刻醒来。

  “来了呀,坐坐坐。”阿廖招呼她们俩人。

  舒炫先坐下,郑菱给阿廖拿来床上桌子,把吃的放到上面。

  “怎么?见我了不打招呼?”阿廖扯开塑料袋,拿出麻辣兔头啃。

  郑菱坐定后才开口,“这些你能吃?”

  “管他能不能,及时行乐。”阿廖吃得辣椒蹭在脸上,她用纸巾擦了擦:“怎么?夸我勇敢不?”

  郑菱和舒炫听了这话,心里五味杂陈,她们知道这样做对于一个女生而言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力量。

  “很勇敢。”郑菱竖了个大拇指:“那廖爸那边知道你的事吗?”

  舒炫见阿廖吃得有点辣,她起身拿杯子给阿廖倒了杯水。

  阿廖接过水:“谢谢。”

  她猛灌了一口,继续说到:“知道,我提前跟爸妈都说过,他们也支持我这样做。”

  郑菱有些意外,她知道阿廖家里开放,没想到是这种程度。

  “我们是为了千千万万的人去争取权益,又不是为了一己私利。”阿廖揪着兔子牙齿,撕开一大道口子,把里面的肉掏食干净。

  郑菱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阿廖,亦或许阿廖根本不需要这些廉价的安慰,在她印象中阿廖永远是那个不拘小节open过头的女孩。

  “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就是为了筹备这件事?”郑菱问到。

  阿廖用勺子舀着洋芋吃,“对啊,我去英国就是为了见国外的抗议者。”

  “东南亚以及欧美许多国家都已开始效仿我们。”

  “我们捍卫自己的权利不分国界、不分肤色、不分种族,你看到我朋友圈发的那个波西米亚长裙了吗?”阿廖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问到。

  郑菱点了点头。

  阿廖继续说:“那是印度使者送我的,她们已经在世界各地开始抵制‘强制结婚’制度,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实现。”

  舒炫有些敬佩坐在病床上的这个女人,阿廖这样普通的女性都能为此搭上自己性命,自己一个公众人物总是束手束脚。

  不过两人的社会角色不一样,舒炫作为公众人物她一言一行必须经过深思熟虑。

  想到这里,舒炫心里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以这样的身份自居了?

  她就算是个公众人物,那也是在性别为女的前提下,自身权益和工作属性面前这些都不能化作对等符号。

  舒炫不由的反思自己,是否已被这个社会给予的条条框框所同化。

  郑菱坚定地说到:“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阿廖正准备吃热狗时,护士进来了。

  她看到阿廖吃的东西,开始责备:“你们怎么能给病人吃这种东西?这弄不好会影响伤口导致发炎的。”

  “嘿嘿,下次不吃啦。”阿廖笑嘻嘻地看着护士。

  护士又数落几句,说等一下来给阿廖换药。

  “你们走吧,我待会儿换药太血腥了。”阿廖说到。

  郑菱知道阿廖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难堪的一幕,便和舒炫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舒炫都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舒老师?”郑菱用手戳了戳舒炫的腰。

  舒炫很敏感,被戳到痒痒肉一下子弯下腰,说话都笑得颤抖:“没什么,就是很触动。”

  郑菱看着舒炫说话的神情,猜到了舒炫为何心情低落,便说到:“你是压力太大了,不用太严苛对待自己,也不用谴责自己。”

  “嗯,好。”舒炫点头。

  “阿廖是勇敢,那我们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实现自我价值。”郑菱拉开车门,让舒炫先上车。

  她发动车辆后,才说到:“走吧,姐姐带你放松放松。”

  舒炫本想着郑菱应该会带自己去做按摩,或者做spa,却没想过郑菱直接开到了“天上人间”。

  进门的时候舒炫还说服自己这是高级点的按摩店,可当两人坐到包厢后,舒炫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郑菱带她来喝酒!

  “郑老板,你疯了!?”舒炫坐在包厢的沙发上,包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

  郑菱敛着笑,“舒老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也是做工程的时候,跟南城集团的人喝酒意外得知这个地方。

  只见门口进来一长串男男女女,各个光鲜亮丽,女生穿着蓬蓬裙公主裙,男生穿着dk制服。

  进来的大概有二十号人,等站定后,他们一起鞠躬。

  “两位姐姐晚上好,欢迎来到‘天上人间’!”他们整齐划一的喊着口号。

  舒炫表情管理失败,扯着郑菱的衣角。

  郑菱摆摆手,服务生过来问到:“姐姐,要哪些人呢?”

  “这个、”郑菱指了一个男的,又说:“这个、还有那个绿头发的男的不要,其他的都留下来。”

  “是。”现著府

  那几个人闻言便退出了包厢。

  舒炫怎么觉得自己羊入虎口?她没想到郑菱私下来玩那么大,这能行吗?

  “舒老师,你喜欢哪几个?”郑菱靠在沙发上洒脱的翘着二郎腿,手臂舒展到舒炫身后的椅背。

  舒炫身子紧绷,坐得比直角三角形还直,她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看着十分不适应。

  “我……我不知道呀,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郑菱微微点头,招呼到:“来吧,上才艺。”

  几个漂亮妹妹立刻涌到二人身旁,舒炫全身僵硬如同兵马俑,她被漂亮妹妹们拉着胳膊。

  “郑老板,这样不好吧!”舒炫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她感觉郑菱这不是来带她放松的。

  郑菱看着舒炫的表情就忍不住笑,“舒老师,有何不可?人生百味挑有趣的体会~”

  舒炫拉着脸,“这样不行,郑老板你自己玩吧。”

  正当舒炫起身准备离开,刚才在她旁边的漂亮妹妹从身后拿出五彩斑斓的旗子。

  整个包厢内响起浑厚的歌声,那些精致面容的漂亮妹妹口中唱出:“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呀!”

  那声音没抽十年烟天天和威士忌发不出来,把舒炫吓了一哆嗦。

  紧接着那几个男生附和:“嘿~嘿~参北斗哇!”

  舒炫傻眼了,这怎么跟她想想得不一样。

  几首红歌下来,漂亮妹妹们扯掉穿在身上的蓬蓬裙,里面穿着体操服,在包厢内耍起了杂技。

  有人变魔术,有人演话剧,小偷路过包厢都得在这里听一个小时。

  郑菱看魔术看得起劲,转头问舒炫:“舒老师,咋样?好玩吧?”

  舒炫从刚才的拘谨转变适应,“好玩。”

  她刚说完,就被人拉上去当魔术的小白鼠。

  玩累了,就在包厢里吃火锅,服务员还拿来了麦克风,一边唱歌一边吃火锅。

  “郑老板,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舒炫夹起一筷子毛肚,她左手还拿着套上一次性罩子的话筒。

  郑菱见舒炫玩得那么开心,自己也很高兴:“之前和做工程的一起过来,我第一次也和你一样,当时还说自己不玩这些。”

  舒炫没理郑菱,吃了毛肚就开始拿起话筒唱歌。

  晚上玩了很久,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家,舒炫阴霾的情绪一轰而散。

  睡觉前,舒炫在自己卧室门口碰到出来洗漱的郑菱。

  她小声对郑菱说到:“郑老板,晚安。”

  “晚安,”郑菱刚走出去两步,又倒步回来:“舒老师,今天那么开心,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坐了吧,今天太晚。”舒炫说完后发现这句话有歧义,她立刻关上门。

  舒炫靠在门口,脸火辣辣的烧得慌。

  郑菱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情愉悦地去洗漱。

  ……

  几天后,舒炫在家里待了很久,剧组那边还没有让她去开工的意思,大头这边也在处理几起解除合约的广告。

  郑菱做好早餐在餐桌旁吃,她吃了一半舒炫才起来。

  “早啊,舒老师。”郑菱最近去工地去得勤,皮肤又晒黑不少。

  舒炫看着精神饱满,她好似并未受到这些影响。

  “郑老板,要不你带我去工地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