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麒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军靴发泄:“不要离你倒是争点气啊!这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
戎北老实低头看脚尖:“……我的错。”
“这才乖。”韩麒拉过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又拧住他耳朵:“再骗我,你死定了。”
戎北憨憨的笑了两声,那双金棕色的眼珠,水光潋滟且边缘还微微泛着勾人的嫩粉色,惹得韩麒忍不住再次贴上去对着他的脸又咬了一口。
他俩这样的反应,在场众虫看来,就没谁觉得这是假结婚……反而真实的有点让虫羡慕。
不过在道瑞尔看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只雄虫在演戏,眼神从始至终都写满了不相信。
韩麒也知道,自己演戏用力过猛。到底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能演成这样,当着这么多大领导的面胡作非为不发抖,已经很不错了。
来之前在路上紧急想过,如果不是说离婚,去雄管局就没有理由,特地过去解释自己和戎北有多真诚相爱不太现实还容易被怀疑别有用心,所以唯一能再跑雄管局的理由,就是还要离婚。
关于离婚这件事,这三年早就在心里演练过千八百遍,不用多想就知道,如果支支吾吾的满脸害怕的申请离婚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也达不到把事情闹大的效果,还不如豁出去死活的吼着闹着要离婚,让人看不出紧张虚心,对方也许还会因为急于找戎北的死证而立刻赶过来。
最后全员到齐开始审判,再把最重要的假结婚偷换概念改成骗婚。这假结婚,是想借由婚姻合理去外星。而骗婚,却只是想得到某个雄虫的甜蜜承诺没达到。
安斯顿说了,雌虫骗婚也是挺严重的事情,不过仅仅是对雄虫做承诺没有达到其实就算惩处也并不严重,更何况是生育虫宝这种谁也不能保证的事,答应了也只算谈恋爱说大话,雄管局顶多是再送俩雌侍或者雌奴给雄虫做补贴,雄虫依然有权拒绝。
再加上,雄虫如果自主原谅并撤诉,那雄管局就完全没有资格进行实质性处罚,只能对雌虫批评教育。
这样一来,反复偷换概念到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懈可击。
就是对韩麒来说……有点丢脸。
不过眼下能选的也就这一条路,即便是落得个‘没脑子的雄虫’、‘智商欠缺’、‘脾气大’甚至‘贪图雌虫家产’的名头也没什么大碍,总归保住戎北,给这蠢老婆把屁股给擦干净就算可以。
韩麒算是认了,并准备回家再收拾他。
“还不快点给他解开!”眼看着胜利即将到达彼岸,韩麒迫不及待的皱眉催促着:“我雌君疼着呢!万一我昨晚给他的种子现在就变成蛋在肚子里呢?吓着我虫宝,我哪怕倾尽全部的家产,也和你们告到底!”
所有的雄虫监查员都在用眼光恳求道瑞尔赶快敲定吧,这雄虫看起来年纪小脾气大,但是他首富家雄主的背景是真的,要是真散尽家财和他们告,最后就算告不赢也是会导致处理他案件的相关虫员全部声名狼藉……不划算。
“不行。”道瑞尔即使看到了所有的虫都在畏缩,也还是把目光看向舒川:“你雌子的事,可以暂且不解决。但你,拿着危险武器对着雄虫!还是去调查的雄虫!抗拒抓捕!你怎么说也逃不掉!”
“是吗?”舒川挑了下眉,微微咬了下唇,疑惑的啧的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用武器对着您呢?是您记错了吧。”
“你还狡辩?在场这么多虫都看见了!军部监控调出来你哭也来不及!”
“那就调咯。”
面对如此硬气的雌虫,一直吃瘪没能达到目的的道瑞尔立刻吩咐属下去调监控。
不到两分钟时间,监控就以硕大的投影出现在雄管局墙壁上。
只见,画面里的舒川,抬手指着道瑞尔等虫对峙。而那只盘绕着雪花冰晶的长剑,完全没有出现在画面之中,就像从未有过。
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让监控设备拍不到那个东西,道瑞尔自知上当,咬牙切齿:“你——你——”
舒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搂住他,贴近他耳边,以仅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开口。
“咱军部好玩的东西多着呢,监控隐形产品都是二十年前的货。还有,你可能不知道,让你上位雄管局是我提议的。当初从那么多虫中把你选上来,就是因为你的脑子实在让我满意,有朝一日,用得上。”
道瑞尔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把推开舒川,并指着他的鼻子:“那你辱骂雄虫,你还辱骂虫皇,你罪无可赦……”
“哦对了,你不提我都忘了,”说着,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得:“还有这个。”
随着舒川从光脑中调出一段录音记录,里面很明显是道瑞尔的声音,只不过好像年轻了许多,带着微有醉意的低喘:
“舒川,舒川,我喜欢你,喜欢你十几年了。我是真想试试连虫皇都看不上拒婚的雌虫,你不喜欢虫皇是因为他体弱又小是不是?我肯定能让你舒服,你就依了我吧,反正你雄主也不知道——呃!你竟然对我动手!”
接下来是舒川的回答:“我这辈子,从此以后,见你一次骂你一次,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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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片寂静,看着道瑞尔从底气十足,到胸膛起伏却说不出一句话,所有雄管局的管理员们此刻应该都只有一个愿望——老天爷,我没长耳朵,我一个字都没听见。
舒川默默微笑,按下腕上光脑收起录音,眨动双眸,脸上写满了抱歉:“军部的顶级雌虫,不管干什么都二十四小时录着音……这事儿,你不会也不知道吧?真闹到虫皇那去,你就算是雄虫,你比我雄主尊贵吗?你认为,你私下做这种事虫皇会护着你?你能讨得了好?”
丈母娘有点不好惹
道瑞尔说那些话是很多年前的事, 那时虫皇尚且年轻,继任不到十年, 无任何政绩不说,朝政上下一片混乱。
上一任老虫皇对雌虫的管理严苛,相反对和自己同一性别的雄虫很是放纵且授予重权,虫皇身为正宫虫后与他唯一的子嗣,带着老来子与爱情结晶的光圈少年继位,性格软弱是死设,因此被老虫皇选定为未来虫后的雌虫, 全是从军部挑的。
军部雌虫, 执行能力强, 服从能力更强。而舒川中选的原因, 大概是自我心强,有很多自己的想法,能辅佐这连亲生雄父都很清楚没什么本事的雄虫顺利坐一辈子虫皇。
不过遗憾的是,他‘自我’太多,终究是连虫后都不愿意做, 宁愿奔赴北境戍守,也拒了这皇家姻亲的婚。
也因虫皇性格问题, 在那时雄虫大多性格强横, 打从心底不服这软弱无能的新皇, 当时刚四十岁上下的道瑞尔能在醉酒之下说出这些话,也不足为奇。
原以为自己一辈子官路坦途是因着能力卓绝, 早早上位有朝一日能亲手处置了这只生平唯一敢对自己动手的贱虫,却未曾想他竟还留了一手, 把录音存了这么多年。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条录音夹在他手里,他才暗地里推波助澜借由军权拉自己上来, 若真有一天栽了,死也能拖着垫背的一起死。
道瑞尔浑身微颤,完全不敢相信这么多年的奉承荣誉全都是彻彻底底的骗局,如同洪水猛兽般摧毁了他所有的虚荣心与自尊心。
已经都这么大年纪了,一世功名,真因着些小事拼个鱼死网破,显然是谁都不甘。
“你真够算计的。十几年前的东西也拿出来说……”道瑞尔一双眼写满了不服,明显是在想其它办法将鱼死网破之局变成网破鱼奔。
“不如您算计,毕竟我家雌子向来不省心,我得给他铺路。这雄管局,不是您说了算,我还不放心呐。”说着,舒川优雅抬手,拢了拢颊边散落下来的白发,笑容温和的询问:“现在,我与我雌子全家,是不是可以走了?”
寂静而又漫长的十几秒钟。
许久,道瑞尔才给出答案:“这件事还没有进行最终判处,有关管家所说的事,雄虫是证明了都是自愿,就像他说的,婚姻当事虫说了算。那么他前夫利罗维德也有很多证据证明自己与戎北就是假结婚想蒙混开拓任务,当事虫证明,这件事就无从抵赖,等我细细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