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总是一座城市在夜晚最热闹的地方。

  花重锦并不是第一次来淋漓。但他之前几次来,都是作为周鹤瑄他们的“乐子”,从旁作为他们的“下酒菜”。

  云婷大手一挥:“要VIP!”

  旁边有姐妹又补充:“把你们店里最帅的小哥都叫过来。”

  酒吧经理看几个人都面生,又都是年轻女孩,有些不屑,随便叫了几个男陪酒过来,试图就此打发。

  云婷还在低头点酒,没注意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一旁蒋家的小姐不乐意了:“你们店里最帅的就长这样?”

  经理随口说:“是啊,这已经是我们店里头牌了。”

  蒋家小姐还打算辩驳两句,一旁杨家小姐拉了拉她的胳膊:“算了,这种小店也没什么好货色,叫他们回去吧。我打个电话,叫几个男模来!正好最近有一批还不错的。”

  “行。”蒋家小姐随便给了点小费,打发走了店里的男公关。

  看着这点儿钱,走掉的男公关嗤笑一声,跟经理说:“就这点消费能力,还开VIP呢,待会儿别舍不得点酒吧?”

  “舍不得点你们不会哄着她们点啊!”经理在他后脑勺上啪叽拍了一下。

  被打的男公关撇了撇嘴:“人家嫌弃我们不够帅,要自己点男模呢。呵呵,我倒要看看,就他们这点钱,能找多帅的来。”

  花重锦混在女生堆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点男模,忍不住心想,这些活动的乐趣到底在哪儿?

  男男女女,好像都很沉溺酒色之中。

  没多久,云婷点的酒都上来了,基本都是些低度鸡尾酒。

  花重锦也分到一杯,慢吞吞喝着。

  杨小姐叫的男模来得很快,她们一杯酒刚喝完,门口就进来几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人,直奔这边而来。

  “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几个年轻男人纷纷做起介绍,有的人自我介绍会唱歌,有的介绍会跳舞,还有介绍会打球的……总之才艺五花八门,最后介绍的落脚点还是“我有腹肌”。

  杨小姐轻车熟路地往后一靠说:“看看。”

  几个男人站在旁边,纷纷撩起衣摆,开始显摆自己的腹肌。

  花重锦瞥了一眼,心道:这也能做男模?看起来好像还不如傅琢祈那个天天坐办公室、只偶尔去健身房的。

  “我姐妹今天心情不好,你们好好给哄哄,哄开心了领红包。”杨小姐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云婷说。

  一群人顿时眼前一亮,一个比一个积极地往云婷身边凑。

  但云婷一个人分不了太多心,最后也只有两个会讲话的,成功吸引了云婷的注意。

  其他人凑不上前,只能退出来,转而去陪其他几位大小姐。

  有人看到了在一众光鲜亮丽大小姐里混着的花重锦,以为是这酒吧里的男公关,顿时一屁股坐过去,把他挤到一旁。

  “Alice~”那人挤开花重锦后,冲着杨小姐说,“这家酒吧的男公关出了名的业务能力差,你们怎么还点啊。”

  “那不是不了解嘛。”杨小姐说,“点了一看全是歪瓜裂枣,就直接赶走了。”

  “啊?”那人愣了一下,回头看了花重锦一眼。

  杨小姐这才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把他认错成这酒吧的男公关了吧?这是婷婷的朋友。”

  “啊!对不起。”那人赶紧转头跟花重锦道歉。

  “没关系。”花重锦摆摆手,心道,谁家男公关在酒吧上班的时候穿这种风格的衣服。

  但那人想的是,现在的男公关真是为了赚钱,连清纯男大路线都开始走了。

  酒过三巡,有人坐在花重锦身边:“你怎么都不说话?”

  花重锦抬眼扫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我……不怎么来这种地方,有些不太习惯。”

  “没什么不习惯的,来酒吧不就是喝酒聊天儿嘛。”来人语气熟稔,“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Arno,少爷怎么称呼?”

  “花重锦。”

  听到这个名字,Arno觉得有些耳熟,但他刚来瑾城发展不久,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只当是瑾城哪个富豪家的公子,自己偶尔听过一次名字。

  “很好听的名字。”Arno说,“花少爷看起来好腼腆,是还在上学吗?”

  不愧是男模,倒是真一点儿都不见外。

  花重锦点点头。

  Arno并没有被他的冷淡劝退,反而更主动了:“是高中?”

  “不,大学。”花重锦心道,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在走“哇,你看起来超年轻”的路线?

  “哇,完全看不出来!”

  花重锦噗嗤笑出声。

  还真是数年如一日的老套路。

  Arno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是自己哄他开心了,再接再厉道:“仔细一看,花少爷不仅不显年纪,长得也这么好看!要是换个发型,就更好看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能用刘海把它藏起来呢?”

  花重锦:……

  他们为什么如此热衷这些呢?

  并不能换来实际利益的吹捧,只不过是满足了一部分虚荣心。花重锦想,那些纨绔们就是被这种场合下的一句句吹捧,捧成了如今这样不成器的模样吗?

  “光喝酒多无聊,花少爷要不要来玩个游戏!”Arno看他一直不怎么说话,继续活跃气氛,“色子、转盘、还有各种卡牌,我都可以,花少爷会玩什么?”

  “二十四点。”

  “啊?”Arno还是第一次在酒吧这种地方,听到点男模的人提出要玩二十四点这种游戏的。

  “我只会玩二十四点。”

  Arno只能赶紧上网搜二十四点的玩法,心道,这小少爷白瞎一张好脸,怎么这么无趣!

  一副扑克摆在两人中间,随便抽出四张翻开,Arno看着四张牌,满脑子都是自我怀疑。

  他为什么非得来哄这个小少爷呢?那些大小姐现在在旁边玩得热闹,自己为什么不去那边凑热闹呢?

  然而当他抬头,看到花重锦那张脸的时候,又立刻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主动跑过来找这个没人理的小少爷搭话。

  太漂亮了!

  尤其是那双藏在刘海下的眼睛,看起来就想让人把他欺负到眼眶泛红,含着泪欲落不落。

  Arno是个双,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合自己胃口的男人,立刻就心猿意马。

  宁可在这边绞尽脑汁算二十四点,也不去那边热闹的酒场。

  只不过二十四点都是花重锦算出来的,Arno有时候还没想明白这四个数该怎么排的时候,花重锦就已经得出了答案。

  Arno灵光一闪:“光玩游戏也没意思,我们加点筹码吧。”

  “加什么?”

  “从这局开始,输了的人罚一杯酒。”

  然而花重锦却勾了勾嘴角:“喝酒没意思,不如——输了的人,输一次脱一件衣服。”

  他早就看出了Arno的意图。

  不过反正今晚只是在这喝酒也确实无聊,云婷和其他小姐妹此刻也都沉迷跟美色去玩游戏,既然对方有意,自己不如也顺势玩一下。

  有时候自己或许也该放空大脑,不思考任何利益地玩乐一下。

  闻言,Arno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但很快就答应下来。

  没几局过去,Arno就脱掉了所有上衣,露出了八块腹肌。

  赤着上身的Arno非但没有一点羞涩,反倒有意无意地卖弄着自己的身材。

  花重锦也没浪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评价:花架子。

  旁边其他人喝酒喝嗨了,转头看到这边衣服都脱了,立刻凑过来。

  “玩什么这么激烈呢!”杨小姐第一个凑过来,“带我一个啊!”

  “哎呀!该带他们一个。”蒋小姐笑嘻嘻说,“我们就在旁边看着。”

  “有道理。”杨小姐点头,示意身边男模过去,“你们也去玩啊!”

  几个人乖乖听话,过去加入了花重锦的游戏局。

  但几个人就算加起来也算不过花重锦,没多久,就一个个脱得赤起了上身。

  几位大小姐酒劲儿上头,看着几人开始起哄,太过热闹,连酒吧经理都给吸引了过来。

  看到经理,蒋小姐想起刚刚对方的不屑,嗤笑一声,拍了拍身边男模的胸。

  “你要是来这儿做男公关,肯定能当头牌。这儿那些歪瓜裂枣,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酒店经理脸色变了变,笑了一下说:“咱们店里也不是什么人都招的。想做头牌,至少也要一晚上能开出一个香槟塔。”

  “就这?”旁边另一位大小姐嗤笑,“你今天让他入职,我立刻给他开一个!”

  “真的吗?”被点到的男模立刻惊喜地问。

  蒋小姐看向酒吧经理:“怎么样,老板收不收人?”

  经理依旧坚持,但离开后,却没有再过来看过。

  大小姐们嘻嘻哈哈,继续看花重锦跟那些男模玩二十四点,看他们最后脱到快要不能再脱下去,又改成了罚酒。

  酒被一波一波送过来,经理终于后悔了,当即打电话叫来了店里头牌男公关,让他赶紧过去VIP那边。

  然而大小姐们毫不买账,男模们也趁机对着头牌炫耀着自己的身材。

  花重锦在一旁安静看着热闹。

  果然,男人的嫉妒心才是最旺盛的。

  不过为了一晚上的消费钱,都能当着金主的面如此剑拔弩张,确实有意思。

  这边热闹到凌晨2点,酒吧又上了一波客人。

  一群年轻男人嘻嘻哈哈进来,每人怀里都搂着个女伴,这在酒吧里并不罕见。

  但,来人是花鹤瑄,跟他的狐朋狗友。

  “老刘!VIP!”花鹤瑄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有些醉醺醺的,一来就大声喊。

  酒吧经理看到是他,立刻迎过来:“抱歉二少,VIP已经被其他客人订了,您看给您换成……”

  “谁啊!谁脸这么大!敢抢我们二少的VIP!”花鹤瑄的跟班立刻有人大声质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婷站起来:“是本小姐。有意见?!你们二少脸确实大,亲爹天天挨家挨户去借钱,他还脸大地半夜跑出来喝酒充阔少呢!怎么,二少是不是怕以后都喝不起酒,所以提前来记下酒的味道啊?”

  云婷一说完,闺蜜团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的男模们没敢出声。

  杨小姐拍了下男模,说:“笑啊!这么好笑的笑话,你们为什么不笑?”

  没办法,男模们只能跟着笑。

  花重锦在角落,刚好看不到花鹤瑄那边,那边也看不到自己。

  只是跟着无声笑了笑。

  云婷这些姐妹倒是也真有意思。

  本来家里的事就烦,花鹤瑄这才趁着花盛昌去外地筹钱的时间,跑出来喝酒解压。没想到竟然碰到云婷。

  对方不仅抢了自己的VIP位置,竟然还拿家里的事来嘲讽自己,花鹤瑄已经够气了,结果那群人还敢让一群出来卖的鸭子来笑自己?!

  花鹤瑄忍无可忍,凑过去,拎起桌上酒瓶,涨红着脸怒吼:“谁家没有个低谷的时候!你不要欺人太甚!”

  酒瓶被高高举起。

  花重锦也立刻进入了防备状态,准备在花鹤瑄朝着云婷砸下来的时候,立刻反击。

  不过最后,酒瓶还是哐当一下砸在了桌上。

  剩在瓶子里的酒液,混着酒瓶碎屑,四处飞溅。

  ——在砸下去前,花鹤瑄终于看到了角落里的花重锦。

  游轮上被揍的回忆立刻占据了脑海,砸向云婷的手调转方向,最后只敢落在了桌上。

  但砸下去,花鹤瑄就后悔了。

  他就该去砸云婷的!这样就能逼着花重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打自己,自己不就可以揭露他的真面目了吗?!

  但恐惧感在那一瞬控制了身体,花鹤瑄从小到大,没有第二个时候,会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杨小姐被酒瓶碎掉的声音吓了一跳,冷静下来顿时冷了脸:“花鹤瑄,你跟谁甩脸子呢?你爸求我爸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嘴脸!”

  “跟他一条丧家犬废话什么,报警吧。”蒋小姐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打完后又对身边的男模们说,“还不赶紧把衣服穿好?等着待会儿警察带你们走啊?!”

  男模们赶紧起身穿衣服,速度飞快。

  花重锦依旧坐在角落,端着杯鸡尾酒,挡着嘴角笑意,看着面前的闹剧。

  迎上花重锦挑衅般的眼神,花鹤瑄立即调转矛头对准他:“傅哥知道你半夜来酒吧还找男模吗?”

  那确实不知道。

  花重锦心里咯噔一下,早知道还是跟傅琢祈说一声好了。

  谁能想到,花家都这样了,花鹤瑄还能来这喝酒呢?

  “你别乱造谣!”云婷说,“阿锦只是我拉来喝酒的,男模是我们找的,不关他事。”

  花重锦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但提议输游戏脱衣服的,确实是自己。

  “你叫他就来?!他一个嫁了人的人,不拒绝就算了,还跟着来,还坐在男的身边,你说傅哥知道了,会不会跟你离婚呢?”最后一句话,花鹤瑄是冲着花重锦说的。

  然而花重锦没有丝毫的惊慌,只是慢吞吞喝掉了杯里最后的酒,直直看向他,嘴角还带着笑。

  云婷看他这样,以为他喝醉了,替他说:“傅琢祈又不是你这种傻子,出来喝个酒就能离婚!”

  一旁已经穿好衣服的Arno听着他们的对话,总算想起“花重锦”这个名字为什么那么耳熟了。

  ——傅氏集团老总傅琢祈的夫人。如果自己真能攀上他,那以后自己岂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花鹤瑄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留意到花重锦身边那个男模看他的眼神,顿时把话咽了回去,嗤笑一声。

  “你在这逞能说这些有用吗?离不离婚,走着瞧!”

  警察很快来了,但因为花鹤瑄只是砸碎了酒瓶,也没造成什么损失,调解了两句就走了。

  等警察一走,花鹤瑄的跟班就狂了起来。

  “还报警?!你杨家有什么好拽的,不过是暴发户!”

  “暴发户总比破产户要好。”杨小姐嘻嘻哈哈说,“你跟着一个快要破产的二少,是打算等他完蛋了,好翻身做大哥吗?”

  花重锦并不是第一次见云婷这些小姐妹。

  只是之前虽然见过,但接触都不多,没想到,这些小姐妹跟人对吵起来,嘴巴也一个比一个犀利。

  “听风就是雨!花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破产!”跟班说完,看向花鹤瑄,“是吧,二少。”

  “就算破产,我过得不舒心,你以为自己就能过得舒坦?”花鹤瑄只是看着花重锦,恶狠狠道。

  花重锦眨眨眼:“既然家大业大,弟弟能帮我问问爸爸,什么时候凑够钱给我吗?”

  提起这笔快要让他们父子关系破裂的钱,花鹤瑄又像个鞭炮一样被点炸了。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

  ——男模们东躲西藏,几位大小姐反倒是因为喝了酒,一个个酒瓶朝着花鹤瑄扔过去。

  花鹤瑄的跟班打算上去帮忙,却被花重锦狠狠踩住脚背,刚一呼痛,肚子上又是沉痛的一个膝盖攻击。

  “啊,对不起。”花重锦无辜地看向疼得直不起腰的跟班,小声说。

  花鹤瑄那边也没落什么好。

  大小姐们只是平时看起来娇滴滴的,真打起架来,什么酒瓶果盘全都朝着花鹤瑄招呼。

  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骂着:“听说我们婷婷这次遇到人渣,也有你的功劳啊!”

  “死渣男,自己一天天不当人,还去坏别人姻缘!”

  “以前总听你抹黑花重锦,还真信了你的鬼话。你连你哥半分都比不上!”

  刚走没多久的警察,只能再次出警。

  这次,有人去了医院,有人进了派出所。

  *

  傅琢祈被吵醒接起电话的时候,差点以为是诈骗。

  但在听清情况后,立刻起床换好衣服,开车去派出所接人。

  一样来接人的还有各家大小姐的家里人。

  凌晨四点的派出所反倒比白天要热闹。

  醉酒在那唱跳的,吸了毒在那跟幻觉里的人叫嚣的,不知道为了什么打起来到了所里还在对骂试图继续对战的……

  在吵闹的派出所里,长椅上安静坐在女孩堆里的花重锦,显得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

  云婷爸妈来了后没说什么,只是确认她没受伤,就把人接回去。

  原本还打算送花重锦一起回去,但被花重锦以“祈哥哥待会儿就到”拒绝了。

  杨家小姐她爸在听了前因后果后,冲着女儿竖大拇指:“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愧是我女儿。”

  蒋家来的是蒋小姐的姐姐,听说是花鹤瑄找事在先,说什么也要警察把花鹤瑄拘了。

  ……

  花重锦在一旁看着每家人的不同表现,心想,其实瑾城也挺热闹、挺有人情味儿的。

  只是大圈子下,自发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小圈子而已。

  傅琢祈来了之后,并没有急着过去,站在角落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各家小姐都被家里人接走,自己才慢慢走到他面前站定。

  眼前突然落下一道阴影,花重锦抬头看去:“……祈哥哥?”

  小狐狸脸上还带着明显的酒晕,眼睛湿漉漉的,看向自己的神情无辜又专注。

  傅琢祈在接到电话后冒出的心头火,顿时消了一半。

  “喝了多少?”在他身边坐下,傅琢祈摘下自己颈间的围巾,围在了他的脖子上。

  花重锦缩了缩脖子,把脸藏进围巾里:“没喝多少。”

  “不是在唱歌?”

  “恩……后来她们觉得唱歌没意思,就说要去喝酒。”花重锦解释道,“我本来是想给你发消息说一声的,但那时候已经两点了,怕吵到你,就没有发。”

  “恩。”傅琢祈轻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如何。

  花重锦余光打量着他。

  即便是凌晨四点被吵醒,傅琢祈依旧穿着整齐,鼻梁上架着那副最近出场率越来越低的眼镜。

  “对不起,祈哥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恩。”傅琢祈又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

  花重锦:……这是还没睡醒吗?

  不确定傅琢祈现在到底什么态度,花重锦抽了抽鼻子——刚刚好像有点冷到了。

  围巾下偷偷打了个呵欠。花重锦想,反正也不知道他什么态度,干脆装睡吧。

  脑袋一歪,花重锦就靠在了旁边人身上。

  身上蓦地一沉,傅琢祈也不知道他真睡了还是假睡,失笑地喊了一声。

  “阿锦?”

  没有回应。

  头上贴着纱布的花鹤瑄从一旁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

  “傅哥,你最好防着点花重锦。”

  “哦?”

  “他的心,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