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哥哥,你们竟然……”缪露出泪水,一副强忍伤心的姿态。

  沈愉还想安慰他,可周成雪挡在他的面前,抢先一步说:“你跟阿愉哥哥是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只是你身体不好,还在哭,是不是身体很难受。”

  “要不阿愉哥哥,我们先出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沈愉被周成雪抓得手腕很紧,但听到这句话也觉得很有道理,“我觉得你说的……”

  他还没说完,缪忽然不哭了,用委屈的眼神看沈愉,“我只是太想你了,沈愉哥哥你能不能走近点,我想看看你。”

  躺在病床的人鱼全身还是被白纱布包裹,看不清面容,依稀从这双美丽的紫眸能看出他一定很美丽,而沈愉觉得缪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他还受这么严重的伤势。

  沈愉被他说动,脚刚挪动一步,周成雪笑盈盈地牵着沈愉的手腕,不让沈愉走,这让沈愉疑惑不解。

  “沈愉哥哥,缪还在生病,万一病气过到你身上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我又不是感冒,你是不是不想让沈愉哥哥来我身边。”缪被激怒,要不是躺在病床,他早就用精神力杀了眼前贱人几百回。

  上次大胸肌贱人用胸肌引诱沈愉就算了。

  这次竟然来了个绿茶,真恶心。

  沈愉闻到其中的火药味,想要帮周成雪解释一下,人家没有这个意思。

  可周成雪段数比缪高明得多,在沈愉还没有帮他解释,周成雪垂下眼眸,表现一副歉意的模样。

  “对不起阿愉哥哥,是我太笨了,忘记你朋友不是感冒,沈愉哥哥你不会嫌弃我笨吧?”周成雪伤心地看向他,身侧对准门口,大有沈愉如果说嫌弃他,他就会伤心地离开。

  沈愉想到他金枝玉叶是个贵族又是omgea,肯定一些常识都不知道,怎么会嫌弃他。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嫌弃你。”沈愉感受到属于beta的责任,让周成雪破愁为笑,“阿愉哥哥你真好,你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笨的人。”

  “沈愉哥哥,我头好痛,你快来帮我看看。”

  缪不淡定地看着眼前秀恩爱的两人,气得都要撕烂这个贱人的脸,竟然这么会装。

  沈愉听到缪说不舒服,担心地想要去看看,可周成雪却再度拦住沈愉的脚步,“阿愉哥哥,他头痛我们是不是更应该请医生来。”

  沈愉觉得有道理,想要出门去找医生,可缪幽怨地声音从病床穿来:“沈愉哥哥,我真是心病才痛的,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也许我就不痛了,怎么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

  缪说着就要拆掉手腕额注射器,如此幼稚的行为,还是让沈愉顾不上其他,连忙上前阻拦缪的行为,可缪在沈愉到来后,主动放弃挣扎,乖顺地躺在沈愉的怀里,语气带着怀念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躺在阿愉哥哥的怀里了。”

  “而且沈愉哥哥你也知道,我从小就离开家。”

  沈愉看他一副怀念的样子,还依赖自己的样子,原本想要让他躺下的话也被堵在嘴里。

  缪也是个可怜人鱼。

  “你离开家跟阿愉哥哥有什么关系,不过阿愉哥哥,他躺在你怀里会不会让他的伤势裂开,要不让他躺回去。”

  周成雪还是一副体贴的口吻,在征询沈愉的时候,善良大方,在沈愉没有看到的视角里,他正跟缪互相敌视着。

  沈愉觉得好像也有道理,可缪已经抓住沈愉的手腕,楚楚可怜地说:“我伤口不是很严重,不会裂开。”

  “怎么不严重呢?你看你全身都被白纱布包裹,太可怜了,让我帮你躺回去。”周成雪则没有征询缪的意见,一把扯开缪抓住沈愉的手腕,然后动作迅速地用手压住他的肩膀,这力道疼得缪当场疼得出声。

  “好疼,沈愉哥哥我好痛。”

  “周成雪你轻点。”沈愉听到缪这痛苦的声音,让周成雪不要用手压着人鱼的肩膀。

  周成雪无辜地说:“我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对不起阿愉哥哥。”话是这么一说,人还是不客气地陡然再加重力气,大有不弄死缪,他就不松手的程度。

  一时之间,让沈愉漂亮的小脸上已经浮现不了任何倨傲的表情,只剩下茫然无措的担忧。

  缪求助的声音更激烈,“沈愉哥哥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说完就趁这个间隙握住沈愉的手腕,美滋滋地感受到沈愉肌肤的细腻,再装得更加痛苦,让沈愉心疼得都要让推开周成雪。

  周成雪嗤笑,他的力道虽然很重,但这条死人鱼也不用装得要死要活的样子,余光注意到沈愉更加心疼的表情,他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明白现在不是好时机,他收回自己的手,在沈愉面前道歉。

  “对不起阿愉哥哥,是我太笨了,力气都不知道要用多少,可是阿愉哥哥你也知道我是……我的力道也不可能这么重。”

  在周成雪暗示的目光下,沈愉想到周成雪是个omgea,力气应该还不是很重,再看躺在病床上要死要活的缪,沈愉开始怀疑。

  缪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却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忌妒的情绪宛如恶毒的果汁让他憎恶地想要毁掉周围。

  不对,他要冷静,想到小贱人还在一边,他不能暴露马脚。

  沈愉则是在一边想着这次是不是缪还在骗自己,可他刚闪到这个念头,缪却忽然痛苦地捂着肩膀说:“沈愉哥哥,我好难受。”

  缪说完,就晕倒了。

  吓得沈愉顾不上怀疑,拉响病房内的报警器。

  好不容易等到护士和医生赶过来,就急匆匆地将缪送进了治疗室,因为沈愉和周成雪是狱警身份比较敏感,不能经常待在医务室,不到半小时,他们就从医务室走出来。

  沈愉满心担忧缪的身体,周成雪站在沈愉的身边脸色苍白,似乎感觉做错了什么事情,最后鼓足勇气地停住脚步,在沈愉疑惑地转头的时候,周成雪脸色苍白地道歉。

  “对不起阿愉哥哥,刚刚不是我故意的。”

  沈愉看他道歉真心实意,再看他脸色苍白,想必刚刚是不是也被吓到。

  “不怪你 ,毕竟你是一位omgea,你的力气不会很大,应该是缪身体太脆弱了。”

  在沈愉安慰下,周成雪的气色才渐渐恢复气色,旋即两人再度慢慢往前走。

  “阿愉哥哥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感觉他很在乎你,阿愉哥哥你对他的态度也太好了。”周成雪说到最后,有点莫名地吃味。

  沈愉心大什么都察觉不到,“我们是朋友,就像你跟我一样。”

  可周成雪听完笑得有些勉强,“是吗?”

  沈愉点点头,两人慢慢地走到狱警专属的公寓楼下,沈愉所居住的是十七栋,而周成雪却是十栋。

  狱警的住宿都是随机分配,而沈愉分配的十七栋靠近外围。

  沈愉考虑周成雪是位omgea怕他出什么意外,提议先送他回去,周成雪并无异议,当两人走到十栋的楼下。

  “到了,晚安。”沈愉还是第一次跟omgea这么近距离相处这么久,导致脾气都要收敛些,听说omgea都很敏感,需要呵护。

  突然他想到之前要呵护的人鱼,在知道缪是骗他,沈愉伤心。

  周成雪一并跟沈愉道别,可自从沈愉离去的时候,周成雪却揪住沈愉的袖子,褐色的虹膜充斥着沈愉的倒影。

  “我能问阿愉哥哥,你有没有未婚妻,上次你骗了我你的目的和真实名字,我不知道未婚妻有没有骗我。”

  沈愉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琥珀色的眸子转了一圈,“我没有。”

  面对沈愉的实话实说,周成雪露出莞尔一笑,松开了沈愉的袖子,带着期盼的眼神说:“那我能追你吗?”

  原本周成雪来到监狱就是为了沈愉,可是他没有想到涂去黑皮肤的沈愉竟然这么漂亮,性格也这么依顺他。

  就因为他是omgea。

  说实话,周成雪以前一直讨厌有人因为他是omgea就各种呵护照顾,各种对待娇花。

  但沈愉不一样,从一开始的欺骗,到现在的呵护。

  这令周成雪更加愉悦,可躺在病床的那条人鱼,却碍眼得很。

  周成雪毫不意外,要是等人鱼好了后,肯定棘手得让他难以处理,于是他想趁着这个机会,让沈愉做他的男朋友。

  可沈愉对于他的回答很惊讶,眼神飘忽地不敢看他:“我目前不想交男朋友。”

  他可是要回家的人,要是交男朋友,分手的话会伤害他。

  沈愉不想伤害周成雪,可周成雪在听到拒绝,并没有失望,而是一个走近,俯身捧起沈愉的下颌,从第一眼给沈愉一种精致纤细的周成雪,却在这一刻好像夹杂几分alpha的强势气质。

  可这念头被一阵风很快吹散。

  “我们也可以不当男朋友,可以当暧昧对象。”周成雪认真阐述他现在的观念。

  “这不太好。”沈愉松开周成雪修长的手指,试图让自己的气质强势,杜绝周成雪乱七八糟的念头。

  可周成雪落寞地说:“我只是孤独久了,我不求阿愉哥哥能当我的男朋友,可我想一直在你身边,哪怕你以后有男朋友,我也可以当你的小三。”

  “你可以跟他约会,下一次也可以跟我约会,我不会介意。”

  面对如此炸裂的言论。

  老实人沈愉方仿佛打开新的世界大门,周成雪趁此机会说:“你不想试试吗?阿愉哥哥,这对你没有坏处,你只要享受就好了。”

  他说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头低得有点过分,挺拔的鼻梁不小心蹭到沈的鼻尖,让沈愉抬起眼眸,四目相对,沈愉正好闯入一片秋天枫叶盛开的场景。

  以至于他恍惚了一路,回到公寓才反应过来。

  “系统,你觉得我这样跟人约会,不确定关系,再约另一个,这种欺骗感情会不会抓进去坐牢。”

  系统难得有空上线,闻言说了一句。

  【理论可以。】

  沈愉心里有其他小心思。

  【但你吃得消吗?】

  “系统你在质疑我的能力,我可是能一夜干七个人。”沈愉虚张声势。

  系统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你之前在地球,可是被哥哥管得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况且你确定你是上面的?】

  “……你敢怀疑我,说好的你穿兔女郎呢?”

  系统快速下线,留下沈愉一个人气愤不已。

  缪之前可是说他很勇猛,沈愉站在镜子面前,脱去外套,撩起袖子,试图挤出肌肉,可脸色都憋红,肌肉挤不出来,差点站不稳。

  后来沈愉想到今天他还跟监狱长有约,可在经历缪还在手术台,沈愉没心情,打算跟监狱长约定其他时间。

  可他跟监狱长发了三条信息监狱长都没有回他信息,沈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沈愉换了休息服,然后披着外套打算去监狱长居住的地方找他解释一波。

  深夜,监狱的高塔上白灯照亮监狱的各个区域,而另一座高塔也亮起代表监视的红灯,两种灯光到处巡逻扫射不同区域。

  沈愉一个人出门,为了安全着想,沈愉腰间还别着枪,就是以防万一出门遇到危险。

  所幸一路上没有遇到危险,沈愉顺顺利利地到达监狱长的住所,在输入芯片进去后。

  阿冷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阿冷竟然站在门口,貌似是在等他。

  “阿冷,你知来接我?监狱长在吗?”

  “监狱长有客人到来,在聊天。”

  沈愉明白旋即他被阿冷带到上次去的会议室,还是一样铺着地毯,黑沙发。这次沈愉下意识脱鞋,余光发现阿冷一直盯着他的袜子,沈愉想起梦境里的场面,原本要换拖鞋的他,直接穿着袜子踩在毛毯上。

  “你不换拖鞋吗?”阿冷疑惑地问他。

  沈愉不搭理他,坐在沙发上,惬意地说:“我才不要,万一袜子又像上次一样打湿怎么办?”

  阿冷闻言悄悄地将湿掉的拖鞋藏在身后,确定沈愉没有注意到后,它冷着声音说:“不会跟上次一样的。”

  沈愉才不搭理他,无聊地拿出光脑,刚好看到周成雪发过来的信息。

  “阿愉哥哥,你睡觉了没。”

  “没。”

  “要玩游戏吗?”

  随即沈愉点开他发过来的链接,发现这不是他前几天下载的星际游戏吗?

  沈愉记起他还在网上装alpha骗omgea,在看周成雪这个货真价实的omgea后,他有点小心虚,可转眼他倨傲地想着。

  他现在又没有骗周成雪。

  而且他可以在游戏里向周成雪展示自己勇猛的一面。

  说干就干,沈愉同意跟周成雪组队,然后看到他亮闪闪的一堆装备,再看自己还是初始装备,连机甲都是最低级,沈愉气焰一下子消失。

  周成雪打开声音。

  “阿愉哥哥我们加个好友。”低沉的嗓音不像alpha的声音带着磁性,而是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舒服和清冽。

  “好。”

  【你的好友“莫莫莫”好友进入战队。】

  【你的好友“莫莫莫”赠送你“高级军舰服饰”。】

  【你的好友“莫莫莫”赠送稀缺道具青云机甲。】

  【你的好友“莫莫莫”赠送你高阶武器飞鸟枪】

  ……

  在游戏系统一系列的通告中,游戏频道炸了。

  【有钱人的好友列表能不能和我同一个。】

  【这么多赠送装备,每个几百万信用点根本拿不下来。】

  【可恶,我想问问这位富人需不需要一米九八刚上军校的一级机甲师做好友。】

  【我真的好羡慕,这位大神不是游戏里氪金榜第一的大佬吗?他赠送给朋友,我看了一下他的朋友才一级,靠,实名羡慕。】

  ……

  游戏频道讨论纷纷,沈愉被赠送得头晕眼花。

  “够了,周成雪,我不需要你赠送。”

  “我只是想送给阿愉哥哥。”

  在周成雪坚持赠送下,要不是沈愉的仓库还是三等低级,赛不了这么多装备,周成雪肯定还想再赠送下去。

  还好他没送下去。

  沈愉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想展现男人的勇猛,结果被周成雪用金钱秀了一波,人都麻木了。

  可当看到系统再次提醒的消息,沈愉还是惊住了。

  【你的好友“莫莫莫”改名成‘“愉哥哥的小娇妻”】

  如此羞耻的昵称,让沈愉脸红得就差指着他的脖子,让他改掉。

  周成雪察觉沈愉的怒火,无辜地说:“我只是很喜欢这个昵称,况且游戏里又没有人知道沈愉哥哥的真名。”

  沈愉被说动了,只能忍住羞耻,用周成雪赠送的机甲,跟在他的后面组队。

  后来游戏里,沈愉还想表现一波自己的厉害,结果全程带飞。

  沈愉感觉自己变成小白脸,羞恼得不想玩。

  周成雪安慰他:“阿愉哥哥,我是玩了很久,你才刚玩,你不要伤心。”

  “我才没有伤心。”沈愉脾气蹭蹭地冒出来。

  感受到沈愉的本性露出来,光脑另一边的周成雪发出轻笑,带着轻松地口吻说:“阿愉哥哥最厉害。”

  沈愉这才感觉心情好了很多,而后周成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沈愉每一次打死小怪,他都会说:“阿愉哥哥好厉害。”

  “阿愉哥哥好棒。”

  “阿愉哥哥真的不是很少玩吗?好有天赋。”

  ……

  在被周成雪一脸吹捧下,沈愉被吹得飘飘欲仙,打游戏更有精神。

  可奈何在打完三小时,沈愉已经忘记来的目的,还想跟周成雪再继续玩,可光脑屏幕出现。

  【未成年请勿沉迷游戏。】

  然后沈愉就被踢出游戏,气得沈愉郁闷地周成雪说明了情况,阴郁地在沙发翻来翻去,还好沙发够大,他像个仓鼠一样滚来滚去,可不到几分钟,沈愉困意上头,忘记他还在等人,就直接睡了。

  莱茵恩从书房出来后,从阿冷那边知道沈愉还在会议室等他。

  他还以为沈愉锲而不舍,只是为了答应他的事情来。

  可当他走进去,发现屋内的温度被调成合适的温度,他脱下黑色制服外套,走到沙发发现人睡得香,蜷缩着身体,像个不安的孩子,可他却像是做了一个梦,咬着唇,似乎很生气在呢喃几句。

  莱茵恩俯身听到沈愉在咒骂。

  “讨厌监狱长,未成年。”

  莱茵恩并没有生气,只是耐心地像是对待一个孩子,将他打横抱起,让阿冷准备一间客房。

  阿冷准备的速度很快,莱茵恩轻松地抱起沈愉,而沈愉像是找到温暖的怀抱,努力将自己缩成球,一个劲藏在莱茵恩的怀里。

  很快走廊上传来军靴踩在地板的声音。

  走廊的灯光一步步亮起,油灯燃烧着生命的烛火。

  莱茵恩一路带着他来到第五层的客服,轻手轻脚地将他放下去,可沈愉的手臂却不肯松开,一直缠着莱茵恩的脖颈。

  “听话,乖孩子放手。”

  “我才不是乖孩子。”梦里的沈愉似乎听到莱茵恩的声音,生气地撇撇嘴。

  莱茵恩无奈地说:“好好好,你不是乖孩子,那你要怎么放手。”

  “我要打你屁股。”沈愉恶狠狠地说。

  显然沈愉在梦里还对打屁股存在执念。

  莱茵恩看他睡得香甜的样子,不像是故意的样子,男人带着几分松弛的冷意说:“你打完后,还会讨厌我吗?”

  沈愉不吭声,看样子是真的睡了。

  莱茵恩看沈愉的小手死死攥紧自己的衣领不松手的样子,他还是退让一步说。

  “我给你打,你松手,不然你晚上肯定睡不好。”

  梦里的沈愉陷入幻觉,隐隐约约听到耳边有监狱长的声音,也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心里的疑虑被激动给覆盖了,迷迷糊糊中。

  沈愉看到高高在上的监狱长,单手摘掉了右手的手套,宛如骨头的手暴露在空中,握住沈愉的手,那只手冰冷的沈愉打了冷战。

  为什么监狱长的手是骨头。

  沈愉在心里犹豫,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从这场玄幻的梦境挣脱出来。

  可监狱长垂眸,仁慈又带着威严地说:“现在你想打在哪里都可以。”

  沈愉好像醒了,却没有醒,在光晕和监狱长那张深邃成熟的脸上,他的手动了动。

  -

  阿冷一直守在门口,见到监狱长出来后,它像个忠心的仆人跟了上去,却敏锐地看到身居高位,被人称为制裁者的监狱长,脸颊上竟然有清晰的巴掌印。

  “谁干的。”

  这明显是对监狱长赤裸裸的羞辱,可当阿冷一提出质问,脑海里想到监狱长从客房走出来,声音犹豫了一下。

  “是他吗?可他不应该这样对你。”

  “小孩子想出点气。”

  莱茵恩顶着巴掌印走出来,手指摩挲着脸部已经消退的火辣辣疼痛,仿佛能感知到沈愉在打过来的那一刻,肌肤接触的痕迹。

  沈愉当时睁开了眼睛,却迷离地以为这是一场梦,在下意识打了他的脸后,这才撇撇嘴地说:“哼。”貌似是泄气,还是困了,莱茵恩不得而知。

  因为沈愉做完这一切收回手,不再缠着他,又开始蜷缩身体,睡了过去。

  莱茵恩敏锐地嗅到沈愉的不安,真奇怪,娇气又一身脾气的坏孩子还会不安吗?

  他给沈愉整理好被子,走了出来,而当思绪回笼,莱茵恩望着前方深不见底的走廊,低沉地说了句。

  “况且,比起从家族里走出来,这些算什么。”莱茵恩的骨头手,在冰冷的空气里阴郁成渗人的寒意。

  次日。

  沈愉醒得很早,一睁眼就发现他身处陌生的房间,吓得他连忙起身,急匆匆地推开门走出去。

  一走出去,沈愉发现这里的建筑很熟悉,貌似是监狱长居住的场所。

  那他昨晚在这里住宿了吗?

  沈愉顺着记忆里的电梯,乘坐电梯来到记忆里的会议室,发现空无一人,可他的光脑还在沙发上,沈愉将光脑从沙发拿走,走出门,迎面对上了监狱长。

  沈愉也看到监狱长脸上清晰的巴掌印记。

  “监狱长,你脸怎么了?”沈愉在想谁怎么大胆打他。

  岂料监狱长眼眸扫了他一下,淡定地说:“进来聊聊。”

  沈愉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像个鹌鹑一样走进去,但又觉得他凭什么怕他,好像自己做了心虚的事情。

  这么一想,沈愉又梗着脖子,趾高气扬地走进去。

  “你昨天去医务室还跟新来的狱警一起?”

  监狱长坐在办公椅上,面容平静,让人看不出多大的情绪,沈愉站在他的面前点了点头。

  “怎么了?”

  “你知道新来狱警什么身份吗?”

  “知道。”

  贵族少爷,还是个omgea。

  沈愉狐疑地看他,监狱长点头:“所以你知道你跟他走近,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跟你一起去看人鱼,还将人鱼气得伤口发作,送入了治疗室,导致精神受到严重的外伤,需要外面的医生进入监狱治疗。”

  “这么严重。”沈愉被吓一跳,赶忙询问缪现在的情况。

  莱茵恩见他如此在乎缪,却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以长者的身份告知沈愉。

  “我知道你年轻容易被骗,可我希望你擦亮眼睛,人鱼是人鱼族的皇子,他的父亲娶过很多人鱼,所以他有很多兄弟姐妹,他们的王族是追求胜者为王,所以王的席位是由胜者继承,而缪从小在这群勾心斗角地存活下来,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至于周成雪,贵族的少爷,哪里有这么简单,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他家里人暂且同不同意,光是周成雪家里的几个哥哥放不放过你都难说。”

  这还是莱茵恩第一次跟他谈及这些利害关系。

  “前几次敢追求周成雪的人,已经被他哥哥弄得家里搬离主星系。”

  沈愉不敢看他:“我跟他只是朋友。”

  “朋友会亲吻吗?”莱茵恩戳穿他们之间的事情,让沈愉瞬间心虚,可他不服气地梗着脖子说:“你怎么知道,你在我身上放监控?”

  “监狱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那你这是警告我不能跟他们走得很近吗?”沈愉不服气地说:“可我只是交朋友,而且他当时只是太激动,亲的也是我的脖子。”

  莱茵恩揉了揉眉骨,没想到沈愉如此不设防,被人亲还认为对方是无辜。

  太容易被骗了。

  沈愉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对了,他无力反驳,骄傲地说:“所以我只是正常交朋友,既然监狱长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沈愉不想跟他再纠缠下去,想要先去看缪的身体怎么样。

  可莱茵恩却还是给了他一句忠告:“我可以允许你谈恋爱,但你不要被骗。”

  “适当的远离对你都很好。”

  “监狱长你还真的把我当成你的侄子。”

  沈愉忽然意识到莱茵恩好像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奇怪,以长辈自居,根本无视他的意愿。

  他当时还严重怀疑莱茵恩的本意,可从他这句话看出来,莱茵恩真的是把他当成侄子,可莱茵恩是他的攻略者。

  沈愉觉得有点棘手,特别是莱茵恩竟然也不反驳,而是睨了他一眼:“不行吗?”

  当然不行,可沈愉不想思考那么多,还是先攻略掉人鱼好了。

  可当沈愉去见缪,发现时间还早,距离他上班还有一个小时,沈愉先去医务室,想要打听缪的消息,可他一进入医务室发现没多少人,只有前台机器人在,沈愉跟机器人打招呼就上楼,想要先去缪的病房。

  他一过去,就发现缪的病房关着,他好奇地走了过去,却从病房的玻璃里看到里面有人。

  沈愉踮脚,看病房的情形,却发现缪正躺在病床,而房间莫名多了几名穿着白大褂的人,这几人急匆匆地拔掉缪手背的注射器,还拔掉人鱼身上的呼吸器和各种仪器,随机将角落里的轮胎推出来,似乎要将缪移到轮椅上要运走。

  这场景,让沈愉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要去呼叫人过来,可还没等沈愉走,他就听到耳边一阵嗤笑。

  笑声带着某种电流。

  莫名地让沈愉捂住耳朵,慌张地以为病房出什么事,再度看过去,发现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缪,竟然不知何时站起来,而且这声音竟然是从他的嗓子里发出来。

  原以为身体出现严重事故的缪,居然在面对绑架他的人,笑得跟疯子一样,让沈愉心里心慌,也在这间隙,病房传来一声声尖叫,可这尖叫才发出不到一秒。

  沈愉捂住嘴巴,看到那些人既然像是被击中了身体,全身喷溅血液,倒在地上,而缪脸上的白纱布已经掉落下来。

  美得雌雄莫辨的人鱼,一头卷发还沾着血迹,而他的脸却完美得没有任何伤疤。

  伴随着血液喷溅,人鱼身上的白纱布和绷带都沾上血迹。

  在此之前,沈愉以为除了欺骗他的人鱼,本质是个天真的人鱼,可现在的人鱼面露愉悦,神态痴迷地望着地面的血迹后,还兴奋地鼓掌,仿佛一个做了恶作剧的孩子,甚至坐在病床边,被缠着白纱布和绷带的鱼尾巴嚣张地晃荡。

  这让沈愉想起监狱长之前的警告。

  远离他。

  可沈愉深呼一口气,在人鱼嚣张地笑着,以为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进来后,在看到门口被推开,来人是沈愉的时候,笑容戛然而止。

  “沈愉哥哥,是他们欺负我,你不要误会。”缪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沈愉已经不吃这一套。

  在缪焦急的目光下,紫眸都已经溢出黑水。

  沈愉走到他的跟前,嫌弃的目光让缪心情沉重,可下一秒,他好心情瞬间支楞起来。

  “这些尸体该怎么处理。”

  “沈愉哥哥,你——”缪茫然无措地看他,这才发现沈愉嫌弃的目光下还藏着惧怕。

  不是对他的惧怕,而是对这些尸体的惧怕。

  缪这才意识到沈愉这么害怕尸体,甚至都可能看到他杀人的全部过程,却还是包容他。

  他真的越来越爱沈愉了。

  无法控制心里的喜悦,缪直接扑倒沈愉,亲昵地用脸颊不断蹭着沈愉的脖颈 ,在一开始看得就十分在意的吻痕上,无法抑制地咬上去。

  沈愉被咬得眼底氤氲,手脚推搡他,漂亮的小脸上充斥着愤怒:“你给我住手,这里还有尸体,好多血。”

  “哥哥,我只是太激动了。”缪咬住沈愉被亲的部位,嫉妒的内心却被强烈的爱意占据全方面,他像对待易碎的花瓶,慢慢亲吻沈愉的脖子。

  “这里很脏,你敢再亲下去试试。”

  可忽然,缪仰起头,这张美丽的脸上又哭又笑,唇角的笑容咧开。

  “我不亲你了,可你喜欢我吗?”

  沈愉被问住,漂亮的脸上浮现纠结,可缪看穿他的犹豫,没有气恼,没有嫉妒,只是很郑重地捧着沈愉的脸颊说:“没关系,他们那群贱人都抢不走哥哥。”

  人鱼说得信誓旦旦,而他的好感度也变成百分之九十。

  倏然,这里的动静似乎让外面的人注意到。

  秋医生按照惯例巡逻,在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垂下眼眸,感知到空气弥漫血腥味道,还有一股熟悉的铃兰味道,几乎在敲几下发现没有声音后,秋医生失去耐心直接闯进去。

  “秋医生,你——”沈愉还没有说完。

  秋医生无视地面的尸体,直接朝着人鱼的方向走来,显然他只注意到沈愉被人鱼压在身下的画面,一言不合地揍了上去。

  缪被激怒了。

  怎么又来个贱人。

  沈愉被缪推到角落,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的间隙都刻意避开这个角落。

  他见到这个画面不知所措,要不他先离开,留他们慢慢打。

  沈愉这般想着悄悄挪到门后,结果一走到门口,后领口被人拎起来,沈愉害怕地挣扎,可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我。”

  沈愉不挣扎,等被带进卫生间放下来,就听到男人冷笑:“不跟我解释一下,刚刚怎么回事。”

  “是个意外。”沈愉磨蹭地转身,看到傅睺完好无损回到监狱的样子,他试图解释,可眼尖的傅睺,一眼看上他脖子的吻痕,愤怒的直接让他走出去。

  沈愉拉住他:“你干什么?”

  “我去揍死敢勾引你的家伙,特别是那个心机鱼。”

  傅睺早就看心机鱼不顺眼很久了,大男人天天装委屈,好几次他都被监狱的囚犯给故意攻击,攻击的部位还是他的胸肌,这让傅睺严重怀疑是心机鱼搞的鬼,旋即不管沈愉的阻拦,直奔缪的病房

  缪一看到这个大胸肌贱人,紫眸都冒火了。

  刚巧沈愉很担心地赶过来,见到如此混乱的场景,大喊:“你们不要打了,缪你不要打大胸肌。”

  原本的三人混战,变成一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