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相国府,房内长孙崇毅用过早膳,身上朝服已经穿戴完备准备离家,里室一阵妇人的抽噎声音,伺候的周妈不由得看着男主人。
犹豫着还是开口,“老爷,夫人昨晚就没用膳。”
“我去瞧瞧。”长孙崇毅放下筷子擦擦嘴,叹口气。
转身到了里室,长孙云氏正靠着床榻边抽噎,夫君来了也没有在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夫人。”
长孙崇毅叹口气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长孙云氏这才抬头,眼都哭肿了红红的。
“老爷……”
“你看你哭什么。”
“文笙该怎么办,好好的忽然病倒,躺在那里饭都不吃一点。”长孙云氏哭的越来越厉害,说到她最疼爱的大儿子,越发不能控制眼泪。
“冬日天寒,病了也是常事,大夫都说了没事的,夫人你不要太操心了,文笙病了你也不吃不喝,你是相国府的主母,我整日在外忙碌,这府里都要你撑起来,你这般可怎么好啊?”
“可文笙……”
长孙云氏还要说什么,长孙崇毅已经起身,“我还有要事在身,好了。”
长孙崇毅转身往外头唤,“周妈,给夫人去厨房热膳,盯着夫人吃完。”
长孙崇毅很快离开了,周妈端了鹅肉粒的热粥进来,香喷喷的,长孙云氏只是勉强吃了几口,“不了。”
“夫人,再吃点儿吧。”周妈关切,长孙云氏却坚持推开青花碗。
“去看看文笙吧。”
周妈无奈叹气,“唉,好。”
长孙云氏起来却头重脚轻差点摔倒,周妈又唤了几个人进来一起扶着。
刚要出去,林氏捏着帕子从外头进来,“夫人。”
“容容。”长孙云氏重新坐下。
林容容,林氏的闺名。
二人说几句话,得知长孙云氏要去松风院看大儿子,林氏开口,“我陪夫人一起。”
长孙云氏要答应,可周妈忽然插嘴进来,“姨娘,老奴陪夫人过去就好,您身子单薄这雪天,别再把您染病了。”
长孙云氏被扶着起来,“周妈说的对,容容我自己去就好。”
林氏没再开口,长孙云氏和周妈离开,林氏意味深长的看着周妈的背影。
路上,长孙云氏同周妈言语,“是我病糊涂了,还好有你提醒我。”林氏说到底是小妈,自己儿子病中衣衫不整,二人见面虽然不是单独见,也到底有几分不妥当。
周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到了地方,没进去就听到小男孩的声音,二人一进去院子就撞到长孙文斌。
“母亲!”长孙文斌立马把长孙云氏抱住。
长孙文斌抱着一个拨浪鼓,鼻头被冻的发红,冲长孙云氏撒娇,“玩!等哥哥病好!”
又指着一边伺候的周李二婆子,同长孙云氏告状,“她们是坏蛋!不让我进去找哥哥!”
俩个婆子颇为无奈,长孙云氏冲她们摇摇头,安抚小儿子,“文斌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哥哥现在生病了,你找他玩,会染病的,你听话回去自己院子,哥哥病好了,母亲叫他带你出去玩。”
“你越闹腾,哥哥的病就好的越慢。”
“明白吗?”
长孙文斌想了想,“那好吧,那我听母亲的。”
长孙云氏见小儿子难得听话,露出欣慰的笑,示意一边的周李二人,“好了,带二公子回去吧。”
等儿子离开,长孙云氏一行才进屋。
长孙文笙听到声音,从床榻撑起来身子,“母亲,你快走,别被儿子染上病。”
“不过小风寒罢了,不碍事。”长孙云氏过来坐下,摸摸儿子的额头。
“不怎么烫了,看来你的病快好了。”
“让母亲担忧了。”长孙文笙愧疚低头。
“又不是你的错。”
长孙云氏忽然发现儿子有些出神,唤了一声。
第二声长孙文笙才扭头,长孙云氏觉得奇怪,“文笙你怎么了?”
母子二人说话没一会儿,长孙文笙便困了,长孙云氏和周妈离开。
回去路上,长孙云氏回忆刚才儿子失神的样子,“周妈,你有没有觉得文笙很不对劲?”
“大公子看着气色比昨日好,额头也不烫了,应该是大夫的药起作用了,约莫病快好了,不过……”
周妈犹豫开口,“夫人,老奴看大公子似乎有心事。”
长孙云氏点点头,周妈说到她心坎了。
“文笙会有什么心事呢。”
“从益州回来一直好好,就不久前我就发觉他整日心不在焉的。”
“周妈你说会不会……”长孙云氏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可是周妈到底是仆人,不好深说,最终什么也没说。
直到晚间长孙崇毅归来,卧房里只有夫妻二人,长孙云氏才用试探的口吻询问夫君。
“老爷,你说我们文笙是不是爱慕善长公主。”
长孙崇毅刚坐下看一本古书,一顿。
长孙云氏走过来一并坐下,“老爷,这话妾身也只和你说说,你不要惊。”
“这次文笙去益州不就是因为担忧长公主,这次回来病了之后整个人都茶饭不思的,如今病也好了,可整个人还是心不在焉的,妾身今日才琢磨出来,文笙这是有心事。”
长孙云氏的意思,儿子这是相思成疾了。
看着夫君的脸色,长孙云氏又开口,“老爷,文笙也到了年纪,我们是时候为他的婚事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