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夜凉如水晚膳之后仆人把花厅收拾着,果子点心尚未撤下去。长孙崇毅已经一脸疲惫,眉头紧锁的起身。
长孙文斌缠着长孙文笙,等长孙文笙一放筷子,立马把他拉起来,“哥哥快走!”
拉着长孙文笙的胳膊就往外跑,自然想哥哥陪他玩的,长孙云氏看着这一幕十分无奈,“慢些慢些。”
“母亲,儿子先走了。”
“快去吧,早些歇息不要叫你弟弟睡的太晚。”
长孙云氏看向底下的婆子,几人忙护着离开,一行离开花厅只有长孙云氏和林氏。
仆人把花厅厚重的帘子放下,“这孩子,自从他哥哥从益州回来,就日日缠着要文笙陪他玩。”长孙云氏笑着同林氏唠家常,有仆人端茶上来。
林氏亲自给长孙云氏沏茶,“二公子天性单纯,依赖大公子。”
“就说呢,我是生她的亲母,说起来他粘着我的时候,都没粘着他哥哥多,真怪了。”
林氏赔笑着理着衣裳,重新坐下陪在一边,“亲兄弟间亲密,这是好事。”
长孙云氏也是认同,又叹口气,“是啊,往后我老爷、你咱们年纪都大了,总有离开的一日,文斌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孩子,有文笙在,我就放心了……”
“咱们相府的人丁还是太单薄了,你看你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消息。”长孙云氏盯着林氏的肚子,又是惋惜。
“合该再找大夫瞧瞧。”
林氏进府多年一直无所出,看过无数大夫都摇头,所以谁也不知道林氏到底是什么病,小产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一直无法生育子嗣,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先天的疾难以医治,或者是那次小产伤了身子导致。
说起这个,当事人林氏倒是淡淡的。
只是温柔的笑,“夫人还年轻。”
“可以再生几个小公子。”
长孙云氏失笑直摇头,她这个年纪早就过了最佳生孩子的时候,自然林氏和她年纪差不多,一直没生,如今也晚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辈子和孩子没缘分这是一大遗憾,长孙云氏叹息着拉住林氏的手,“真是委屈你了。”
林氏还是柔柔的样子,摇摇头,“不委屈,能嫁给相爷,进门伺候夫人您们,是妾的福分。”
长孙云氏又是叹息,林氏起身过来给她揉捏太阳穴,“夫人,在叹什么气?”
“老爷最近总是愁眉不展的,也不知道朝堂上出了什么事。”长孙云氏道。
“大概是累的吧,明日妾到库房拿着红参,熬汤给老爷补一补。”林氏建议。
长孙云氏点点头,朝堂上的事内宅人不得议论参与,再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知道,夫君朝堂上有什么为难事她也解决不了,能做的很有限。
林氏的按摩手法很柔和,长孙云氏没一会儿就乏了,林氏自扶着她进房歇息且不提。
田风院。
长孙文笙被弟弟长孙文斌拉着陪他看小人书,长孙文斌趴着床榻腿还一晃一晃的,长孙文笙就坐在一边陪着。
周婆子从外面端了炭火进来,看到说,“二公子,明日看吧,多费眼睛。”
长孙文斌哼一声,“不要你管,都出去,不要打搅我和哥哥。”
周婆子无奈看着大公子长孙文笙,长孙文笙也是被长孙文斌逗笑了,摆摆手,“周妈,你们先去吧,这里有我。”
俩个婆子离开,长孙文斌回头的说,“哥哥,我要看一整晚!”
“好,哥哥陪你。”长孙文笙宠溺一笑。
长孙文笙摸摸弟弟的头发,后者躲了一下,从床榻跳起来古灵精怪的打量长孙文笙,“哥哥,你最近变了。”
“什么?”
“你为什么总笑?”长孙文斌一本正经的问。
长孙文笙摸摸自己的脸,“有吗?”
长孙文斌用力点点头。
长孙文笙一怔。
长孙文斌立马凑过来,双手背着,一个小大人般把眼前温润如玉的哥哥,上下的打量一番。
夜色浓稠,雪落无声。
屋外的月色格外的明润,屋子里长孙文斌的调子托的长长的,烛火把他透在墙壁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哥哥啊……你是不是要尚公主?”
长孙文笙猛的站起来。
太急了甚至磕了头,他甚至慌乱一时间的没有直视弟弟。
长孙文笙一转身一抬手,下一秒,床边长孙文斌的小玻璃珠玩具,整匣子砸在地上。
一瞬间屋子里霹雳哐啷的,长孙文笙的脸一下子变的通红,“文斌这是什么胡话,你哪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