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寺。
客房内,一桌素膳精致无比,桌子边年轻公子托腮无心饮食。
打杂僧人敲门半天没有回应,一高大国字脸石绿色苏绣长袍青年,从廊下走过来。
“怎么回事?长孙贤弟?”
青年干脆推门直接进入,长孙文笙听到门动这才出神,抬头,“洪世子。”是昌伯公家的嫡子洪恩宿,离着他住的不远,从他住到小玄寺就常找他说话。
“又发呆呢,吃食都凉了。”洪恩宿看着桌子上的吃的,大刺刺的进来,直接在对面坐下。
搁置了筷子,招招手,那刚才跟着的打杂的僧人上前,将冷掉的吃食一一收到食盒中。
“不是很饿,我饭量素来不大。”长孙文笙解释,脸色有发白,是连夜的休息不好忧虑导致的。
洪恩宿用筷子挑了几筷子,对这话不置可否,“这龚副领真是偏心,一样都住这里,都是京师堆的熟人,我们几个公子哥吃的都是家常便饭,只有贤弟你,素膳都做的有滋有味,十碟八盘的。”
寺庙不能吃荤腥,吃食无论什么都是素的,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吃惯才不正常。
想长孙文笙自从到了小玄寺,膳食都是僧人送来,几乎每天都差不多,是不是个洪恩宿他们几个的不一样,自己的更为精致些,他倒是没关注过。
此刻也没心思言语什么,只是摇摇头,“怎会,大家应当都是一样的。”
洪恩宿笑了,长孙文笙的肩膀被拍拍,洪恩宿靠近过来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贤弟听哥哥一句劝,别想那么多了,长公主总会找到的。”
“可都几日了,长公主一弱女子,独身一人。”不说长公主还好,一说起来这个长孙文笙眉头紧锁。
他在家里就怀疑出什么事,结果到了地方,就得知长公主失踪了。
他已经等了不知多久,每日愁的什么也吃不进去,也不饿。
“会找到的,会找到的。”洪恩宿见状不再说什么,只是安慰,很快大步离开了。
洪恩宿出来外面,一个转弯目标明确的望东南角的客房走去。
到了地方看看四周敲敲门,几面说进来,洪恩宿推开门进去又小心关上。
客房内,一个男人背着身子在窗边站着。
洪恩宿一改之前在外面矜贵的。伯爵府世子从容模样,走过来窗户边,讨好的叫,“龚副领。”高大的身子都弯下去不少。
“洪世子。”男人回头,正是龚贾瑜。
“那相国公子怎么样了?”龚贾瑜问。
洪恩宿嘿嘿笑,“是个情种,担心心上人担心的饭都吃不下,那脸白的。”
龚贾瑜不见多嬉皮笑脸,严肃,“看好他,绝对不能让他出去。”
洪恩宿点点头,拍拍自己胸口,“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这长孙文笙真是凑什么热闹,碍于他爹还得应付他。”老龚贾瑜的脸色不好,洪恩宿如意讨好的骂。
“来都来了,只能应付着,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坏了主人的大计,其他的公子哥呢,可有可疑之处?”龚贾瑜很快又问。
洪恩宿,“您放心,也就长孙文笙一个奇葩真的关注长公主的动响,他们不是去吃酒就是去赌,回来寺庙倒头就睡,绝对不可能对对面透露消息出去。”
龚贾瑜道,“你主要看着长孙文笙就行,其他人我再安排人。”
洪恩宿点点头十分的忠心。
“这次做的不错,往后主子……”龚贾瑜鼓励般拍拍他的肩膀,并不说破。
拉长调子,后者洪恩宿一脸讨好期待。
“到时候,少不了你父亲的好处。”
听这话,洪恩宿笑的都看不到眼睛,却没走。
“还有事?”
“这个,父亲刚淘到的好东西,拖我送给您。”
洪恩宿从怀里作贼一样拿出一个盒子。
龚贾瑜瞥一眼,是翡翠发光又水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早就想给您,没顾上。”洪恩宿讨好。
“你小子。”龚贾瑜到底手下了,脸色好许多。
洪恩宿又说,“还请龚副领替家父,多在汉王爷……不主子爷面前多美言几句,家父一直是支持主子爷的,这次……也是叫我全力配合……”
还要再说下去,龚贾瑜已经不耐烦了。
摆摆手,“好,我还有事你先去吧。”
洪恩宿高兴的离开。
刚走,门被推开,卫钧侯眼下发青步伐虚浮的走进来。
摇摇晃晃,“一个小虾米,还妄想得到主子的青眼。”
龚贾瑜忙过去扶,卫钧侯做下,“他刚才给了你什么?”
说着话已经动手从龚贾瑜的身上去拿,打开一看嫌弃的丢地上。
“当什么好玩意儿。”他如今不比从前,一般的东西都不看眼里。
卫钧侯明显喝酒了,一嘴隔夜的难闻酒味,动作间衣袖中掉出来一方红纱帕子,和一般帕子不同,俩边还有细细的绳子,龚贾瑜很快反应过来,是女人的肚兜,如此露骨一看就是青楼的那些女人穿的。
看来着眼袋,又是昨夜在哪个头牌身上累出来的,龚贾瑜心中鄙夷。
无奈不好表现出来,忍着气,“侯爷,长公主到现在还没动静,属下觉得我们现在必须想其他办法,不能再这么松懈等着了。”
“你在说本侯松懈?”
卫钧侯并不是傻子,座椅上跷起二郎腿摇晃起来。想起来昨夜春琴楼头牌那魅惑的舞姿,床榻上销魂的滋味儿,简直人间尤物……
“找不到,本侯能如何,酒都不喝了,女人都戒了?”
龚贾瑜暗暗咬牙,“可找不到,侯爷我们都会没命的。”
“京师现在真的如我们看到那样太平?太后真的什么也不知情?”
卫钧侯坚持,“你派人盯的那么紧,不可能有消息泄露出去。”
“太后可不是一般人,不会猜到?”
卫钧侯不言语了,脸上开始有恐惧之色。
最近在益州的日子太潇洒,本以为胜券在握,可龚贾瑜说的的确有道理。
细思极恐啊。
京师的那位皇太后,可不是一般的女人,男人都少有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