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快亮的天色,屋子内一声一声的叹息此起彼伏。
“也不知原兰现在怎么样了。”简陋的木床上头,武立山趴着,愁眉苦叹。
稍微动一下就疼的脸都变了,“当家的,快别动,一动药粉都撒了。”药金贵,武婶不由心疼。
屋子里其他几个上了年纪的猎户也是劝说。
“她捡到的那个小娘子,看着天仙一样穿的也好,不像是坏人,不知道那群阎罗怎么好像想要她的命一般。”
“原兰也是被连累了,根本不关她的事。”
“原兰也是好心。”武立山喘口气。
“是啊,不能怪原兰。”
……
“现在怎么办好,都怪我没脑子透露了原兰救过那小娘子。”武婶低下头。
一边方脸男人开口,“我们这些人也给那些人带了路,原兰当时一定在高处,咱们是把她往思路逼呀。”
“老刘大哥,这怎么怪你,你们当时被找到,被拿着刀逼着让带路,你们什么也不知道。”武立山道。
“也不怪你们,你们不说要被活活打死。”老刘也宽慰。
又是一阵叹息静默。
“现在只有祈求老天爷,看在原兰命那么苦的份上,逃过这一劫。”武婶双手合十,回想不久前发生的事十分的愧疚。
“这样,立山你好好躺着养伤,我们几个再出去找找,碰碰运气。”猎户老刘站起来。
附近的猎户里,他最会磨刀,谁刀钝了都麻烦他,又会弄复杂的陷阱特别聪明细心,为人稳重,谁若有什么困难都不计得失的帮忙,算是众人的主心骨。
其他人也站起来,武立山伤都顾不上了,“老刘大哥,千万不能出去啊,听你们说现在外头到处都是外面那些阎罗,万一撞着他们就完了。”
这一身的伤就是那些人打的,武立山心有余悸,他这辈子与人为善的好人一个,没和任何人吵架起冲突,也没见过什么恶人,这一次伤都这么重,那些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就是些不讲道理的活阎罗,哪怕是阎王爷也不可能蛮狠到那种地步。
猎户老刘犹豫了。
那都不是些好东西,武立山一身的伤就是见证,被打的血肉都模糊了,浑身上下现在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他们打猎多年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无缘无故的就可以这么糟贱别人,出去寻找原兰,万一遇到那些人……
搞不好命都没了。
秦原兰五岁入山,山里常年没什么很,忽然进来个孩子,大家都新奇的很,好一段日子,天天有好猎物,就补贴到收养秦原兰的老猎户那里,那老猎户姓郑,大家都叫老郑头。
秦原兰大了一些的时候,开始学习打猎,大家谁有空就带着,教秦原兰怎么做弓箭、怎么布置陷阱、怎么蹲猎物、怎么跑的更快、怎么处理猎物、山里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有毒……
以往种种历历在目,一想到秦原兰现在可能遭遇不测,老刘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不管秦原兰现在多大年纪,他们几个老的眼里,秦原兰都是孩子。
老郑头走的时候,他们可都说过的,会好好照顾秦原兰的。
老刘不出声,其他人就没动,随时打算出去寻找。
武婶哽咽的擦眼泪,“原兰命苦,刚进山就差点掉下来悬崖,又遇到大虫追,要不是老郑头遇到了救下来……也不知什么样的父母,忍心把孩子丢进山。”武婶也是想到往事。
“这也就算了,还天生身子差,一到天冷就……”想到每年一到天冷,尤其冬天秦原兰的样子……
武婶再也忍不住呜呜呜的捂着脸哭出来,几个人都沉默了,那些阎罗人多势众,秦原兰打猎的本领再厉害,带上一个柔弱的小娘子被包围了又能躲到哪里,都不愿意相信罢了,秦原兰很可能已经被害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到尸体,他是山里的人,就算死也是为了善心遇害,真没了咱们自己人埋她,给她立碑。”老刘咬牙,也是有些哽咽。
“老刘大哥!”武立山都急得要起来了。
“前几天见九叔,还问起原兰,生前他拿老郑当儿子,拿原兰当孙辈,那么大年纪若是知道这事不知多难过。”
“老刘大哥!假如原兰已经遇害了,现在你们再去就是陪葬!冷静点儿!”武立山眼眶也红了。
“你们担心原兰,俺们夫妻不担心么,可真的不能去啊。”
可老刘已经率先出去,其他几个人也随后。
屋子里只有武立山夫妻俩人,武婶泪流满面,“当家的,老刘大哥重义气,你劝说不住了。”
“可!”武立山用力的捶床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坡子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