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你大爷！
晏钦在心底把这个变态狂扁一千遍，动手指准备再次将对方拉入黑名单，却在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停下动作。
-死变态：你要是拉黑我，我就在弹幕上跟你聊了[傲娇]
-死变态：要是封我号也没关系，我换个小号再过来
晏钦感觉手指都在抖，回他——
-金欠：我知道，你也在青训营是吧，最好别让我找出来你是谁
随后狠狠地关掉手机。
【脸色怎么变这么快？】
【喂喂！才刚收了大礼就明目张胆地摸鱼不好吧？】
【榜一富婆还在看着呢】
【笑死，人家估计这会儿聊天的对象就是富婆呢】
【快说话！你和璐璐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这人妖不是一直都笑嘻嘻的】
【还没见过他真发火呢】
【富婆不会是出轨了吧】
晏钦的心情被彻底破坏，犹豫着要不今天不播了。
可热度才刚上来…
【已找到对手！开始你的表演吧！】
还来不及后悔，擂台赛就报上名了，系统自动进入活动页面。
平台的直播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止，就算没有胜算也要等倒计时结束才能退出，强制下线会被惩罚流量曝光。
晏钦嘴角抽了抽，只能参加活动。
3秒后，屏幕一侧出现了一张男生的脸。
对方画着浓妆、大眼睛、高鼻梁，脸尖得快把屏幕戳破。
双方礼貌的打过招呼后，对方便问玩什么。
晏钦已经整理好表情，说随便。
通过声卡加工后的气泡音懒懒道：“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说随便呢？”
【yue！】
【我靠，死夹子】
【妈的，最烦气泡音】
【这人脸上到底动了多少刀子】
【人类的脸真的能长成那个样子吗】
【求这个夹子耳朵到下巴的夹角，并证明鼻梁到眼角的正比】
【嘲别人的也不看看自家主播什么样啊】
【笑死，你家主播开美颜声卡是一句不提啊】
【你家妹妹不也整？别以为动得不多就没人看出来】
【SX，整容和美颜都分不出来】
【老子看人妖直播这么久了，他动没动刀我不清楚？搁这教育你爹？】
【什么？他？】
【人妖啊？】
【这个叫欠少的是女装大佬？】
【666】
…
才刚开始，两边的水友先吵了起来，男主播的粉丝就跑到晏钦这边来吵，其数量庞大，很快就将他原本数量不多的水友弹幕淹没。
晏钦将弹幕透明度调低，笑着说：“那哥哥想玩什么？人家陪你！”
男主播找了个自认最好的角度，指尖在拧着的眉头上做作地轻点两下，说：“你看起来年纪好小，我也不好为难你，就来个简单的吧，你画我猜怎么样？”
你画我猜的规则很简单，系统给出一副抽象的画，谁先猜出来谁赢，赢的人可以指定输的人在脸上任意地方画一个符号。
晏钦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眉笔，“好啊。”
游戏很快开始，第一副画很潦草，就简单的几笔，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系统提示，是动物，可食用。】
男主播那边的粉丝纷纷帮他猜测，而晏钦这边的弹幕早就被对面的人占领，说的都是非动物外的其他乱七八糟的。
他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勉强说了个答案：“蛇？”
【回答错误】
很巧的是，对面也错了。
晏钦歪着头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
而对面的男主播就很夸张，故意大声念着弹幕：“什么？染色体？**？肉b——哎！你要不要这么离谱！这是能说的吗？小心我直播间被封了找你啊！而且对面还是小妹妹呢…”
他夸张的表情和带颜色的话引得粉丝们哈哈大笑，收了一波礼物。
晏钦看着他迅速超过自己的热度，只能暗自叹服活该自己输，摆烂随便说了个：“鱼吧。”
叮——
【回答正确】
晏钦一脸懵，“这玩意儿是鱼？”
“哎呀，妹妹赢了。”男主播一副失落的样子，“好吧，要我画哪儿？”
晏钦面上堆着假笑，说：“哥哥就给自己画胡子吧。”
“好勒，需要指定怎么画吗？”
晏钦注定赢不了对方的风格，他看了看屏幕上方根据水友打赏决定的能量值，对方已经超过他很多，便有些摆烂道：“都行。”
接下来好几题晏钦都答对了，可是人气仍然被男主播远超。
对方有公会在背后操控，除非是名气特别高的头部主播，否则像他这种岌岌无名之辈很难战胜。
不过晏钦并没有沮丧，毕竟自己直播间的热度已经比刚开播时高出很多，打赏也明显多了起来。对方赢了PK，他的目的也达到，从某种意义上也算双赢。
只是毕竟输了擂台，不知道那个人会给自己什么惩罚。
男主播的粉丝大军已经撤走，直播间里终于能看到晏钦原来的水友弹幕。
【就说你会输吧，偏不信】
【等半天了，终于到了喜闻乐见的时候了】
【对面这礼物榜也太离谱了吧】
【说教无益，折断的骨头是更好的课本】
【希望夹子哥能提一些变态的要求】
【话说为什么会输啊】
【输不是很正常吗，夹子有公会操盘，人妖又没有】
【哈哈，我刚刚看了下，夹子是大熊公会的三哥】
【难怪…你是什么运气，什么咖位能排到这种对手】
【话说璐璐刚刚怎么不帮帮欠欠】
【对哦，富婆人呢】
【笑死，富婆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陪你玩这种？】
【估计刚刚没认出璐璐，人富婆生气了吧】
…
同一时间，YQ基地里。
陆野刚接完一个电话，再切回直播间的时候，晏钦已经输了。
“啧，怎么这么快…”
坐在另一边的罗经理抬头：“什么快？”
陆野点开直播平台的充值界面，“没什么。”
“对了，老板有件事跟你说一下。”罗经理走了过来，“我刚刚刷论坛，你好像被不少人认出来了，照片都贴网上了。”
陆野把屏幕翻过来，“照片的事不是青训营的问题吗？明明说好进去的人都得签保密协议，为什么我的照片会出现在网上？”
“还在青训营里的孩子们肯定不会传呀，但你忘啦，今天淘汰好多人呢，他们离开青训营，就管不到了，真要查起来也很难的。”
陆野无语，“随便吧，反正也瞒不了多久，只是战队的名字不要泄露了，之后我就不去青训营了。”
“我也觉得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陆野想到晏钦说要在青训营把他揪出来的话，索性点了点头。
随后躺倒在沙发上，继续解锁手机。
罗经理偷偷瞄他动作，试探道：“你…不会又要打赏女主播了吧？”
陆野直播账号没钱了，打算再充一些，正输着密码，却老是按错，又听见头顶的唠叨，干脆关掉手机闭眼假寐。
“…”
罗经理看着束手束脚窝在单人沙发里的人忍不住唏嘘，几度开口想劝他不要沉迷女色，却终是忍了下来。
正要去忙别的，又想起什么事，说：“哦，还有件事，关于晏钦的。”
躺着的人睁开了眼。
罗经理自觉说下去：“就是今天不是给晏钦开后门找了两个教练专门辅导嘛，完事之后呢，他突然问起我LY战队的教练，还问他们战队打野找到了没。”
陆野没说话，只是半垂的眸子动了动。
罗经理思索道：“老板，你说他问这个干什么？他认识什么朋友是打野的吗？还是说他想转打野？”
陆野抬眸，“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也没说，就…我就跟他说让他好好打上单，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罗经理趴在沙发背上低头看着陆野，他躺在沙发上，头发自然垂落，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明明没什么表情，但正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反倒给他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神秘和向往，不管在什么场所，也能轻易吸光所有的视线。
饶是罗经理清楚自己是钢铁直男，也不禁为这张脸折服。
这也太好看了。
但偏偏怎么就喜欢上了女主播呢！
陆野被他盯得毛毛的，忍不住蹙起眉道：“发什么怔呢。”
“哦，没…”罗经理回过神，“哎，你说我们要不要提前跟他谈签约的事儿？万一他有了意向的队伍或者别的战队先找上他了呢。”
陆野想了想，说：“那你等他回去的时候就跟他谈吧。”
“老板你不去啊？”
“不去，等正式签字的时候让他来基地。”
罗经理撇了撇嘴：“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们——”
“别问。”
陆野无情拒绝。
“哦…那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
罗经理悻悻地走了。
陆野重新解锁手机。
直播间里很热闹，全是那个夹子男在起哄：“不就一个小小的要求嘛，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是女装大佬，之前一直把你当妹妹，这是你骗了我，我让你换回男装不过分吧哥们儿？”
【就是就是，愿赌服输】
【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欠欠真面目】
【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换换换】
【快现原型快现原型】
【感觉夹子，今儿有好戏看咯】
…
弹幕刷得密密麻麻的，晏钦却分毫不动，只是把变声器关了，说：“大哥，换个惩罚吧，我本来就是女装主播，这不是坏我风格嘛？等会儿我要真换回男装，那我直播间本来就没几个人，不都全跑了。”
对面退了一步：“那你把假发摘了呗。”
晏钦笑了笑，抬手摸向头顶闷得有些热的发套，“不好吧，我地中海，没头发的。”
对面也被他逗笑，看着弹幕念道：“哎，我家榜一大哥说让你叫他老公…什么呀姐姐你干嘛！你不会要跑去当别人的大哥了吧！啊，让他叫他的榜一啊，主要是想听他叫老公…嘶，姐姐你这是什么XP！也行，听姐姐的！”他转过视线看向晏钦，“那你不换装就叫你榜一一声老公吧？这不过分了吧？”
晏钦看了眼自己的礼物榜。
刚刚明明离线很久的璐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上线了。
***！
晏钦发誓以后再也不打什么鬼擂台了。
他用力咬着后槽牙，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摸出备用机换上小号。
【全区广播：用户拖鞋君向主播欠少送出了60个银河神舰，大家快来围观~】
…
礼物榜上，一个本来默默无闻的叫【拖鞋君】的水友突然连打赏了60个礼物，排名正蹭蹭往上窜，一跃而上，竟然超过了排在第一的【对不起我错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妈耶，原来一声老公就能炸出隐形富哥？】
【这是什么！银河神舰！银河直播最贵的礼物，比星辰飞船还要贵，连刷六十个？】
【我还以为璐璐是最豪的！】
【前面说欠欠没有公会吃亏的人呢？这不比公会分成赚钱？】
【新的榜一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是富婆吗还是富哥？】
【呜呜呜，富婆贴贴】
【天！发生了什么！】
【古有帝王烽火戏佳人，今有榜一豪掷12万就为听一声老公？】
【我终于懂什么叫世界的参差了】
晏钦看着刷新的名次，说：“好啊。”
才刚说完，广播又响了。
【全区广播：用户对不起我错了向主播欠少送出了100个银河神舰，大家快来围观~】
…
璐璐打赏出100个和拖鞋君同款的礼物，排名再次超过【拖鞋君】排到最前。
【璐璐牛逼！】
【6666】
【老婆终于红了吗！】
【嗷嗷嗷嗷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出息了！欠欠热度现在是平台第一！】
【你也有今天】
【太强了太强了】
【刚来，发生了什么？】
【】
【对面咋又是这个夹子】
【夹子哥只打高端局】
【礼物广场来的，好奇看看】
【主播好可爱】
【路人，来看看有钱人的乐子】
【这主播是干嘛的？看起来还挺乖的】
…
弹幕层层叠叠地混在一起，根本看不见画面，晏钦的直播间热度指数像失控般不断攀升。
同时，直播客户端收到热榜第一通知。
晏钦以前无聊时偶尔也会不切实际地幻想，万一自己哪天变成了平台顶流会是什么情形。眼下忽然就成真了，却分毫开心不起来。
虽然他如今比起刚开始直播那会儿已经算放得很开了，但他还是接受不了。如果换成别人，他叫就叫了，可偏偏是这个死变态…
他想起之前璐璐说要来找他玩的事，两人可能还在同一个训练营…
就是这么一个变态，自己还要叫他老公？
晏钦只觉得浑身恶寒。
他想着要不再把名次刷上去，可是他只能拿出这么多钱了，还是提前透支了往后半年的大半支出。
【全区广播：用户对不起我错了向主播欠少送出了60个银河神舰，大家快来围观~】
…
正在他踌躇之际，璐璐又刷了一波礼物榜。
这远远超出了晏钦当前的经济能力。
同时带着霸屏特效的弹幕停在屏幕最中间——
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