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书为师>第17章 16.离京回宗


正值仲夏,天儿最是炎热。在那令人无法躲避的酷热下,人的心情也跟着暴躁起来。


“人呢,冰呢?怎么还不来?”


“你扇快点,没吃饭是不是?”


将军府的某个院落中,心情烦躁的木婉清正呵斥着某个奴婢,身旁服侍的另几名婢女皆是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哟,是谁惹得姨娘这么大火气?不知姨娘禁足期间,需要静心思过吗?”


木婉清狠狠瞪着那缓步而来的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碍于身份,不得不起身向他行礼:“不知少爷怎的突然有兴致来妾身院子?”


乐辞笑得人畜无害,说出口的话却是几近令她失控:“自是看姨娘在这住的不舒坦,在府外替姨娘寻了处僻静之地,这便来送姨娘过去。”


“少爷误会了。”木婉清废了好大力气才压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客气回绝,“妾身在这住的挺好,不劳少爷费心。”


“怎算费心?”乐辞说,“父亲既已赶往沙场,家中一切自然由我操劳。姨娘住的不舒心,便是我的过错了。”


木婉清被他话中的信息震到,不敢置信道:“将军离京了?我怎的不知?”


“姨娘这是什么话。父亲做什么,何须向你一个妾室禀报?况且在嫡子面前自称‘我’,姨娘将我置于何地?”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木婉清忙屈膝认错:“是妾身的错,妾身甘愿受罚。”


“受罚倒不必了。既然姨娘心中还有我这个嫡子,那便即刻收拾行囊出发吧。”乐辞说罢,转身招呼身后一众仆从进去收拾。


木婉清自是不愿就此离开,但想到眼下乐昭出征儿子被关,将军府已是乐辞只手遮天,于自己十分不利,便打算顺势出府暂避。反正还有儿子在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下低头道谢:“如此,便多谢少爷。”


木婉清很快打点好行囊,跟着乐辞从侧门出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她由婢女扶着上了车。


待下人收起轿凳,乐辞敲了敲车壁,木婉清撩起车帘瞪他。乐辞笑道:“姨娘是要去静心调养的,奴婢太多反倒惹人心烦。依我看,两三个便够了。”


木婉清只是个妾。但乐昭并非好色之人,加上常年征战极少回家,将军府除了已故的主母,便也只有这一个妾。乐将军并非小气之人,该给的月银赏赐一分不少,甚至还拨了六个丫鬟伺候她。如今莫名抽走大半,木婉清自然不乐意。


似嫌这样还不够,乐辞露出一口大白牙,继续补刀:“对了。姨娘这一去,得了空可要多烧些纸钱,毕竟地府鬼差不少,我那兄长若想好过些少不得上下打点一番,这银子嘛……也就不经用了。”


“你说什么!”木婉清这次是真的被刺激到了,不管不顾挥舞着手抓向那人的脸,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他可是你兄长!你怎么能如此不顾手足之情!你还是人吗!”


乐辞后退几步远离马车,看着里面的女人宛如疯魔,满意笑道:“姨娘莫气,气大伤身。”


“看姨娘这么大火气,出发已经刻不容缓了。”


乐辞朝车夫示意,车夫点头拉起缰绳。


乐辞退回门内,朝她挥手:“姨娘好走不送。”


“乐辞,你给我等着,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伴随着木婉清绝望的低吼,马车渐行渐远。


与此同时,后山无故火起,天干物燥加上事发突然,火势借助风势呈蔓延趋势,瞬间便烧着了半个山头。


后山有什么?


除了树便是花花草草,烧了也没什么。


但要知道,被火海包围的柴房里,可还关着大公子乐桓呢!


虽犯错被罚,但好歹还是将军之子,性命自然万分重要。


府中众人皆惊,当下顾不得忙碌纷纷放下手中之事,提起水桶家伙直奔后山,拼命救火。


就在这全府皆乱的时刻,谁也没有注意到有几道身影架着一人从府中奔出,飞快窜入暗处等待的马车之中,驾着车子绝尘而去。


正指挥一众仆从灭火的乐辞似有所感,望向城门方向。


“兄长……”


他轻声喊,声音低得自己都听不清。


眼前是满山的火浪跳跃,熊熊火光中,他仿佛回到了那个灯火辉煌的画舫。


兄长突然靠近对他说的话,仿佛犹在耳畔。


当时在场的人不少,比起乐桓的举动,众人显然更在意失窃的宝物。所以乐桓突然靠近附在他耳畔小声说的话,只有两人知道。


后来随着乐辞去而复返以及被公之于众的真相,两人间形势倒转,乐桓成了众矢之的。


众人如梦初醒,感叹他心思深沉的同时,联想起他那番奇怪的举动,纷纷好奇他说了什么。


有人说他在炫耀,有人说他在警告,也有人说他在劝乐辞求饶。


大家的说法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皆是对乐桓的抹黑。


可乐辞却知道,他说的是:“逃走吧,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别回来了。”


别人或许不懂这话的意思,但乐辞却清楚。


他的兄长,是希望他达成所愿。


和外人眼中的兄弟相争不太一样,乐辞和乐桓,其实并不想争什么继承权,也不想接下那份责任。


尚是年少无知的年纪,他们的梦想也不过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在一块儿,开开心心过个团圆。


加上年少贪玩,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是将门之后,心中所想也不过是如何躲过家里的守卫偷偷爬出墙去,不管功课不顾读书习武,只管肆意飞扬于闹市中,奔跑打滚于山野间。


后来母亲故去,乐桓因此改由生母抚养。虽在那之后乐桓在木婉清的逼迫下时不时给他使绊子,但乐辞却清楚,他的兄长,因自己体质太弱不能练武,所以从来没有打算和他争那个身份。甚至为了将来能帮到他,他看的书也大多都是兵书。


若是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必会嘲笑他想多了,还会告诫他乐桓看兵书不过是为了将来好取代自己上阵,并提醒自己不要黑白不分,将对手当兄弟。


但乐辞却比谁都明白,他并没有多想。


那在许多个夜晚偷偷潜入房里,笨拙地为他掖被子送糖果的人;那个明明有机会下手却多次放过,数次被气急败坏的木婉清责罚的人;以及最后的最后,明明可以将他抓住,却偷偷将他放走的人:这些无一不在证明,他的兄长还在。


还在,至少证明在这将军府,除了娘,还是有人在乎他的。


在那段没有娘的日子里,他还是有人疼的……


“兄长。”


他保持着眺望的动作,即使面前除了火光再不见其他,他也依旧笑得开心。眼神澄澈如洗,音色低哑干净。


“达成所愿的那个人,不该是我。”


*


阳光残暴铺洒,街上行人稀少。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飞驰而过,卷起满地烟尘,引得行人阵阵怒斥。


马车之内,衣着狼狈的人闭着眼蜷着身子缩成一团,跟着马车颠来倒去,不睁眼也不喊疼,浑然未觉好似一具早已死去的躯体。


看守之人看他那毫无生气的模样,暗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到他手中,嘴上道:“本来打算到了地方再给你,瞧你这模样,我怕你还没到就撑不住……”


他被颠得七荤八素,终于忍不住,拉开帘子对着外头一阵吐。


“靠!你恶不恶心?”


外头驾车的人边骂边拉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乐桓捏着信睁开眼,待看清信封上“兄长亲启”四个大字,立马坐直了身子。


他拆开信封取出信函,借着光展开,认真又忐忑地看过去。


“谢兄长多年照顾。”


乐桓看到这里松了口气:至少……他还是认自己这个兄长的。


他又接着往下看:


“这份自由本就不属于我,如今我将它物归原主。”


“愿兄长带着我的向往,替我踏过万水千山,看尽世间繁华。”


“待我卸甲归田,再与你篝火品茶,细聊这江山如画。”


这封没有启辞没有落款,但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是谁所写。


真相大白后,所有人都说他不自量力,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连他自己也厌憎着自己,近乎自暴自弃。


可如今见了这封信他才知道,还有人相信自己本性不坏。


乐桓拿着信翻来覆去地看,短短四句话,他看了不下数十遍。双目定定地盯着纸上的几排字,唇角慢慢上扬,眼底渐渐有了光芒。


*


烈日当空,光照八方。


神识归体,容尘缓缓伸手,掌中凭空出现一片白羽。


那白色羽毛轻轻飘落,将那染血的记忆再现后,也算完成了传递的使命,如雪消融般消散于天地。


连离去都是悄无声息的,真像她啊……


“师尊,风姐姐她……”


顾笒煊一直站在容尘身侧,那羽毛所呈现的情景,他自是一同看完了。


容尘收手,似悲似怜:“以爱之名的伤害,终究只会让自己后悔。”


“我不是他。”顾笒煊突然上前抱住他手,说。


“嗯。”容尘尚未反应过来,下意识赞同徒弟的话。


“也不是白驰。”


“嗯。”


“我永远不会伤害师尊。”


容尘搞不懂他这是抽的哪门子风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话,但清楚徒弟为人的他顺着道:“我的徒儿必不会是那般无情无义之人,为师信你。”


顾笒煊抱着他手不撒开,容尘正欲开口,他却望着那座座宫殿矗立,片片绿瓦铺顶的圣翎城,问:“师尊,那个皇帝好坏,我们要给他个教训吗?”


“不可。”容尘制止。


修仙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对凡人出手。


更何况谢清风乃一国之主,关乎整个国家安危的存在。若动他引发国内大乱导致百姓流离失所,他们不仅会遭天谴,还有可能当场身陨魂散。


顾笒煊点点头,没有说话。


容尘正欲掰他手,他望着远方的京城一处又道:“师尊,乐公子……会一直留在京城吗?”


“不一定。”容尘以灵充眼“俯览”脚下都城,声音缥缈如周身云雾,“将门之后,保家护国征战四方常有之事。”


“但……”他拐了个弯,勾足了人好奇心方才继续,“他虽不会一直留在京城,但一定会回到京城。”


“因为允诺要等一人,所以一定会回来等候。”


阳光渡满整座京城,宛若赤金遍洒大地。


顾笒煊眼前浮现出女子冷酷的面容和少年明媚的笑颜,莫名道:“这圣翎城的风水倒是养人。”


他话音带着追忆,也不知是惋惜还是感慨。


容尘同他一道“望”向京城,点头道:“确实。”


顾笒煊:“圣翎城的风水养人,必不会叫你完好无损活着出去。”


容尘被他这句话唤回神,当下转身道:“我们走罢。”


这人间,太可怕了……


弄丢了一个和煦如阳的少年,也埋葬了一个敏感缺爱的女子。


*


白驰封印之地与九渊国相隔甚远。容尘离开圣翎城时烈日中天,到了山洞附近却是乌云密布。


电光在云层中闪烁,不时传出几道闷雷。


容尘化神修为不惧这自然现象,但顾笒煊这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却是不行。洞府周遭全是林木,遇水导电极其危险。


御剑降落,容尘唤道:“笒煊。”


他本是下意识喊一声,意识到徒弟就在身后,当下便将“过来”二字吞下,运起灵力便要给徒弟施法设罩。却不想徒弟听他呼唤往前一步,方才聚起的灵力来不及收便全打进了徒弟体内。


此灵力非攻击法术,加之顾笒煊体质不同寻常,灵力入体便会消失于无,倒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正欲运灵再来,却见徒弟突然弯腰跪地,捂着肚子浑身止不住颤抖。


顾笒煊脸色煞白道:“师尊……弟子好难受。”


容尘一惊,忙运灵探查。


半盏茶后,疼痛消失,顾笒煊脸色开始好转。


这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想起先前师尊唤他过去却又莫名给他一击,顾笒煊不明道:“师尊?”


容尘皱着眉不知在思索什么,片刻冲他招手:“笒煊,过来为师替你看看。”


“师尊?”


顾笒煊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照做。


灵气入体,于周身游走一圈复又回到容尘体内。


明明再正常不过,容尘却是眉头皱得更深。


低头思索片刻,容尘道:“笒煊,你先前所说的灵气不得运转,是何模样?能否具体形容一番?”


顾笒煊不知师尊为何有此一问,认真回想一番,道:“最初引灵入体,是灵力在体内正常运行一周天后便无故消失,如不曾存在般感受不到。后来再试,常常是不足一周便消失无踪。不知缘由,不晓去处。”


顾笒煊答完,见师尊半晌没有动静,试探道:“师尊可是知晓了弟子体质奇怪之因?”


容尘摇头:“原因尚不明晰,但……”


“你似乎可以正常修行了。”


顾笒煊的脑子空白了一瞬。确认自己不曾幻听后,方才小心道:“师尊……”


”这是真的?”


“弟子真的可以同其他弟子那般……引灵入体,入道修仙?”


少年看似活泼开朗,向他问询确认的声音却是紧张到发颤。


容尘知徒弟渴望入道修仙,但眼下的他尚不知晓导致徒弟无法运灵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知道这灵力运转如常的现象是否只是暂时,不能给予十分肯定的答案。


为防希望太大失望更大,他只能如实道:“为师不知是何因素导致,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现在的灵气运转并无异常。”


闷雷一声接一声打得又急又响,这会儿终于开始下雨。一滴,两滴,随后便瓢泼而下,连给人反应撑伞的时间都不留。


容尘一手撑开灵力罩为徒弟挡雨,召出清尘道:“既然入道问题已解,我们便启程回宗吧。”


清尘散发淡淡白芒自动为二人隔开雨水,宛如闪电残影般在云层中极速穿梭。本应向上就此飞离凡间,却在行至一半生生改了道。


顾笒煊注意到方向改变,探头一瞧,是圣翎城。


兜兜转转,竟是又回到这。


未等他疑惑出口,清尘带着二人在城池上方拐了个弯,直直朝着护界阵法而去。


这次,才是真正返回宗门。


顾笒煊站于剑后,回首望去,偌大京城只余一个小点。


微小如星火,轻易便可忽略。


原来他同父母走散的地方,不过丁点儿大。


轻轻捏住那飘扬的白布条,如同握住那根牵连双方的命运之线,仿佛只要抓的紧,便不会再被丢下。


*


青曜山派,清尘峰。


顾笒煊方站稳脚,抬头就见一串红艳馋人的糖葫芦递到了面前。七粒山楂串成串,裹着糖浆粘着白芝麻,是很多小孩子的心头最爱。


容尘捏着糖葫芦像哄小孩:“为师允诺你的,自不会忘。”


他还记得救他那日允诺的糖葫芦,他还记得……


顾笒煊接过那串糖葫芦,抓在手中道:“弟子以为只有弟子记得,原来师尊也不曾忘,竟还特意绕道去买。”


容尘:“师兄做的糖葫芦甚是可口,为师本来为你留了一串,只是想起那灵果灵力丰富你恐不能吸收,便折回去买了这个。”


既入青曜,又是在自己峰内,容尘便收了清尘以步替之。


二人沿着山路往上走,顾笒煊边啃糖葫芦边和容尘闲聊:“师尊,弟子好奇这糖葫芦师尊是拿何物换得的?弟子记得师尊身上并无铜板。”


他们先前拿野山参野灵芝换得的银钱已经被那天的俩船夫讹走,卖车换得的那份也给了乐辞,那这糖葫芦……


顾笒煊想,师尊那般洁身自好之人,应当做不出拿东西不给钱的事吧。


忘了给倒是有可能……


“野山参。”容尘道,“有些年份了,应当值些银钱。”


顾笒煊点头,望着看不见头的山路,又道:“师尊,这徒步上山可有什么说法?”


“没什么说法。只是为师初次上山时年纪尚幼不会法术,师尊恐他不在身侧时我迷了路,便牵着我的手带我一步一步走上去,算是教我认路。后来每每拔了药老灵植被撞见或偷吃野味被周长老发现,慌不择路时也会潜意识往山上奔。因为知道只要躲到师尊身后缩着,也便什么事都没有了。”他说到最后,却是忍不住自己先笑了,“不过你别学为师。为师少时顽皮全有师尊包容,你若如此……”


他想了想,觉得一个孩子的天性不能扼杀,同时也相信自己亦能同师尊那般护着自己的小徒弟,便改口道:“若如此,只要不违道义,为师亦会护着你。”


“师尊说的,可当真?”


容尘看不见少年目光灼灼,澄澈眼中满是他的倒影。只当对方历尽磨难不敢轻信他人,便摸着他的头道:“自然。”


顾笒煊盯着他一眨不眨,思索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他将未吃完的糖葫芦拿在手中,学着师尊的样子将手背至身后,一蹦一跳蹦到他面前,弯着眼睛笑得狡黠:“既然师尊那般纵容弟子,那弟子可否仗着师尊疼爱,向师尊讨个承诺?”


少年尚是青春飞扬的年纪,比不得大人沉稳。走路一蹦三跳没个正形,却是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活力张扬。


容尘似被这份年轻渲染,竟觉得自己似乎也年轻了几岁。他伸出食指轻点他额头:“这就学会得寸进尺了?”


话虽这般,表情却无半分不满,反而纵容徒弟的无礼。


静等他说出所需,却不想小徒弟方才还在讨要承诺,这会儿答应了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师尊,乐辞、乐桓还有谢清风,他们会如何呢?”


容尘不知他此举意欲何为,却还是回答道:“若干年后再看,也便知晓了。”


“那师尊,”顾笒煊凑近几步,少年人特有的干净嗓音含着笑,“我们还会回去吗?”


几乎是瞬间,容尘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的承诺,便是带你回圣翎城?”


顾笒煊摇头道:“不,不全是。”


“弟子想,等弟子学有所成便同师尊一道下凡,去九渊国寻父母下落。”


他有记忆起便是跟着那个老乞丐四处乞讨,那老乞丐总说自己是个爹不要娘不疼的孽畜,说爹娘将他抛给他便再不管了。但他不信。


他见过老乞丐背着他偷偷拿一个铃铛去典卖,换得了几粒碎银。那铃铛做工精细且冥冥之中与他有着莫名的牵引,他不信那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所拥有的。


定是与自己的父母有关。


“寻父母啊……”


容尘这才想起初见那日,他的唯一期盼便是找寻父母。


只是……


在原著一笔带过中,祝南的父母似乎先后死于战场,尸体随着国破家亡的大火一块儿烧焦,已分辨不出寻觅不到。


“如果是这个承诺,那便无需讨要。”容尘道,“因为为师早已打算待你及冠,便同你下凡找寻他二人下落。”


就如当初不曾说出这个残酷的现实,现在的容尘也不会道明。


若能借找寻不到之借口永久隐瞒下去,那便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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