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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对对。”小树开心的不行,“我和小丁哥哥天下第一好,小丁哥哥,有什么秘密都先跟我说,爸爸都不知道。”
儿子这么开心,付北陆坐在椅子上给他搅了搅粥,配合演戏:“是吗?那你和小丁哥哥真是好,爸爸都要羡慕了。”
“我跟小丁哥哥说我想要妹妹。”小树两只小脚丫踩在爸爸大腿上,“那你能让小丁哥哥生个妹妹吗?”
“这不好说呀,儿子。”付北陆憋笑,“你为什么想要妹妹?”
“妹妹可爱,妹妹听话,而且妹妹长得还好看。”
“这倒是真的。”付北陆一挑丁清冬下巴,“就凭你小丁哥哥这颜值,妹妹就难看不了。”
小树回头瞅瞅丁清冬,嘿嘿捂着小嘴笑。
“笑什么?”付北陆就没见儿子这么开心过。
“爸爸,我们家又要多一口人了,真好。”小树由衷地说,“小丁哥哥来了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小妹妹在出生就是一家四口,明年再生一个小朋友,就是一家五口,后年再生一个,就是一家六口,大后年……”
“哪有那么多年的事。”付北陆差点没笑出声,“你小丁哥哥是人,不是老母猪。”
丁清冬:“……”怎么感觉这话比老母猪还难听呢。
一家三口在柜子上安静喝饭。
吃到一半,小树忽然指向窗外,“下雪了。”
付北陆和丁清冬闻声望去,窗户之外一点点的白色从天降落,很快,大树上就蒙上一层雾蒙蒙的雪花。
“还真是下雪了。”丁清冬眼睛明亮,“付哥,初雪快乐。”
“初雪快乐宝贝。”付北陆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以前从来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和你在一起,终于有了具象定义。”
小树看他俩亲亲,低头抱着碗喝粥。
吃完了就打算跑下楼,“我想去玩雪。”
付北陆抓住小孩后领子,“穿上棉袄。”
“还是回家再玩吧。”丁清冬担心,“小树感冒刚好,在下面再冻着,又该受凉了。”
“听见没有?”付北陆听丁清冬一说,才觉得自己粗心大意,“过几天再玩吧,还有雪呢。”
小树就乖乖回来,趴在暖气片上看下面的大雪。
孩子第二天期末考试。
晚上查过房,付北陆就带着小树在隔壁床睡下。
丁清冬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雪花在路灯照耀下慢慢飞落,眼眶温润。
“付哥,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下雪这么幸福。”
“下雪不幸福,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幸福。”
付北陆给儿子盖了盖被子,来到丁清冬被窝里,抱着他。
“以前是以前,听付哥一句,别纠结了,没意思。”
“……”
“那时候我也悔恨,觉得老天爷不公平,怎么好人见义勇为还要坐牢。后来我想明白了,有些事不该管的绝对不能管,可能那天我要直接报警,也没有后来这些事。”付北陆自嘲地笑,“因果报应,好人也逃不过这四个字。”
“可是你不会觉得很不甘心吗?”丁清冬说,“你本来该拥有漂亮人生的。”
“我现在的人生就很漂亮,也很幸福。”付北陆亲亲他后脖子,大掌放在丁清冬的外衣,抚摸他的肚子,“过这一辈子,没什么大心愿了,只希望你们仨健康平安。”
钱财乃身外之物。
他现在该有的都有,何苦再让自己变得痛苦?
两人静静望着窗外的雪,片刻,丁清冬说:“付哥,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知道你有多清白。”
“你知道,就是全世界知道了。”付北陆抚摸丁清冬的头发,“拍的那些东西你想留就留,不想留就删。互相残杀没有意义,牵扯到子孙后代,更罪孽深重。”
“我已经和胡书记说过了,我不会再和他们往来。”丁清冬把下午的事一说,攥住付北陆大拇指,“你不要骂我,我认真想过了的,我可以自己过日子,不需要什么当官的父母支持,我也不要大房子。”
付北陆无法评论什么,说:“大房子会有的,我给你买。——等你哪天想好了,要住几居室。”
“我现在住的地方就很好。”丁清冬转过身来,冲他笑,“我跟你在一起,也变成坐地户。”
付北陆低声说“我爱你”,抱着小对象接了个吻,在雪夜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送走小树,他陪丁清冬做了全套检查。
医生说没事,两人就出院回家。
今天期末考试,下午放学早。
丁清冬和付北陆溜达着去接了小树,刚牵着孩子回门市,张文月从车上下来。
付北陆见了她,一张脸沉下来:“我说了不想见到你,请你回去。”
“我这次是想向你道歉的。”张文月看了看小树,将包里的文件拿出来,“这段时间是我们一直给你添麻烦,不好意思了。”
付北陆让丁清冬带小树先进屋。
等他俩走了,才问张文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接文件,张文月只好自己打开,结果摆在付北陆面前:“你说的对,你儿子不是我当年丢弃的那个孩子,检测结果根本对不上。我一直觉得他就是我的儿子,包括我妈,这段时间一直在一意孤行,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心理上的愧疚。实际上是没有用的。你儿子不是我儿子,这一切总算明了,看到今年结果那一刻,我终于放弃了。”
付北陆没说话,心内却雨过天晴,晴空万里。
“从一开始我就一直在怨别人,从没想过,其实我本可以自己做选择。”张文月苦笑,“从头到尾忙活这么久,有时候我真的以为世上有巧合,一切都会如我所愿。事实证明,错了就是错了,对不了。”
她脸上有新的伤。
付北陆蹙眉,问:“你不是离婚了,他为什么又打你?”
“阴魂不散的人,永远都赶不走。”张文月冲付北陆笑了笑,“经过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也许我不应该被眼前的一切束缚,这样才能好一些。我买好了票,明天就飞加拿大,在那里开始新生活。希望你幸福,还有,对不起,是我和我母亲太执着。”
付北陆没什么说的。
从头到尾这一切,他都觉得扯淡。
“你和你妈妈折腾这么久,到最后结果却是如此。”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呢?你永远不知道身边有一个小朋友,会对你的人生带来多大改变。你确实该后悔,你本有能力保护你的孩子,而你选择不这么做。”
他停了停,“重要的不是结果如何,而是你根本没有往正确的方向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