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清冬头一次这么想独立。
作为男朋友,付北陆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盘下来门市倒是可以,”付北陆说的很现实,“但你白天上学,店里就得让其他人管着你现在有钱给他吗?万一只能坚持两个月,这些人就跑路,怎么办。”
他倒是可以给小丁拿房租钱。
不过毕竟小树也要上学,谁也不是亿万富翁,所以真把所有钱都包圆那是有些困难的。
丁清冬说:“我现在有积蓄,要是按照辉哥给他们开的工资,至少能坚持半年。”
付北陆算了算,从头再来总共六个发型师,还不包括辉哥和刘哥。
一个人按照3000算,一个月工资得一万八。
半年就是……
“但是宝贝儿,你不仅能发得起工资,还得考虑染料工具和水电气。”付北陆说,“做生意不能只考虑一项。这边虽然经济不发达,但毕竟是临街门市,万一老板给你按商业用电算,1度1块2,这一年下来电费可得不老少。”
“这边的电费是民用电,3毛多一度。”丁清冬这个还是知道的,“其他都和居民标准一样。不过老板不让在店里通天然气,所以他们做饭都是用的燃气罐,或者电磁炉。”
“既然这样,那你就试试。”
“嗯。”
“不过阿阳他们那么不靠谱,你还打算把几个人招回来?”付北陆问,“不怕这几人偷懒,砸你招牌?”
丁清冬不记仇:“他们几个也不是针对我,只是单纯惹不起刘哥。人都这样的,踩低捧高,没办法。”
“你倒想得开,”付北陆从玻璃上退下去,笑说,“辉哥前脚把人开了,后脚你把人找回来,他会不会有意见?”
丁清冬还是年纪小,没考虑这一层。
他想的也很简单:“辉哥之前说过把店给我的,要是我把店接下来。还按照以前的模式运营,他应该能理解。”
“就怕涉及到钱的问题,他不能理解。”
付北陆干这么多年门市,吃的亏多了,想的也全面。
“你要说把店盘下来,我觉得这是个好事,但你要把阿阳他们全都弄回来,未必够呛。”他说,“顶多就一个阿阳,其余人再招吧,不然太不好看了,这是扇辉哥的脸。”
两人聊了几句,大概有个想法,往前去中医诊所。
西街没有西一门市。大家都信老中医。
老年头看病不错,大中午头诊所里挤满了人,老的小的都有。
还有一对小两口抱着一个小屁娃儿感冒药针灸。
“先坐会儿吧。”付北陆见人多,让丁清冬坐下,“老年头可是西街出了名的赛华佗,待会让他给你把把脉,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丁清冬坐在朱红漆长板凳上。
闻不见饭味儿,周围都是药材的清香,他想吐的感觉没那么浓烈。
站了七八分钟。
终于轮到他们。
“来。”付北陆把丁清冬带到软凳上,跟戴眼镜的老年头说,“不吃饭,吃什么吐什么,胃不疼。”
“症状多久了?”老年头眼镜挂在鼻子尖上,从下往上看丁清冬,“发不发冷,体虚不?”
丁清冬摇头,“只是闻见饭菜就想吐。”
“哦,把手放上头。”
丁清冬乖乖折起袖子,手腕朝上。
他长得瘦,一根哥们只有一根儿,两根指头就能掐过来一圈。
付北陆抱着胳膊站在一边,高大身影遮住半拉门,黝黑的精壮胳膊露出一截,一脸焦急焦躁。
老年头儿瞅瞅他:“今儿没人卖货呀?”
付北陆心不在焉:“哦,今儿没怎么开门,这不病了么,赶紧带过来找你看看。”
“小树上学了吧,昨天瞧你骑电动车带着娃娃从我门前过,走的那么老快,叫着都没回头。”
“昨天?”付北陆纳闷,“可能没听见。”
“上学是个好事儿,慢慢上吧,到时候念个中医专业,等我老了,这铺子就传给小树。”
付北陆乐呵道,“哎呦,那我可谢谢您了,年老爸。”
年老头儿被他哄的发笑:“你小子,贫嘴。”
说话间把完脉。
付北陆给丁清冬放下来袖子,见他手发凉,干脆捂在掌心里,一边搓一边给他暖:“什么毛病啊,是不是肠胃炎?”
“别沾凉水,别累着,也甭运动。”年老头拿笔,刷刷写方子,“这段时间多吃些有营养的,还有注意忌嘴,甭什么都吃,到时候吃流产我可不负责。”
“肠胃炎确实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受凉,”付北陆没反应过来,“听见没有?小丁儿大夫不让你乱吃,不然流产了可——”
等会?
“流产?”他哭笑不得,“是不是弄错了,小丁是……”
话说一半他停住。
丁清冬是个男孩儿不假,可他是个双性啊。
付北陆一琢磨,看向小丁的眼神都变得激动无比:“你听见老头说没有?怀了,真怀上了!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肯定能怀上,你还不信,现在你心服口服了吧,哎上哪儿去——”
丁清冬脸臊的通红,拔腿就往门外走。
付北陆冲年老头喊:“写快点儿。,你这老中医给人看个病这么磨蹭呢。”
“你追你的去啊!”年老头也冲他喊,“我他妈写的是感冒方,你家那小口子感冒?”
“……”
付北陆没废话,撒腿溜了。
丁清冬两条腿走的飞快,短短几秒,已经走出去十几米。
付北陆好不容易追上,一把拉住小丁:“你跑什么呢,都说了不让你剧烈运动。”
“付哥,你觉得可能吗?”丁清冬一张脸白里透着红,“我是个男人,怎么会?”
“有什么不可能。”付北陆说,“年老头儿可是神医,他把脉从来没出过错。”
“他是不是看我头发长就把我当成女的了?”丁清冬细长的眉蹙着,“肯定是搞错了,我不可能怀孕的。”
“你要不信,咱去大医院检查。”
“大医院检查要登记姓名,也要登记身份信息,我要真去,他们就要把我当医学标本了。”
自古以来哪有男人会怀孕生孩的,这不是开玩笑吗?
丁清冬好像被谁揍了一闷棍:“完了,我现在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