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棠一想到晓秋殿就在脑海中形成一片血泊,她有些胆战心惊,对着姜宴摇头。

  “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宝华殿吧?”叶微棠原本还想隐瞒一下自己不认路的事实,可突然想起来,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宝华殿的路,会不会……原主根本就没去过!

  姜宴思虑许久,看到叶微棠那有些疲惫受惊的神情,再想到她好像根本没去过宝华殿,兴致一来,也是答应了。

  “如此,正好带大人去看看,宝华殿倒是修筑的金碧辉煌,全宫上下都没有能够与之匹配的。”能让姜宴觉得金碧辉煌的地方,叶微棠十分期待,也不噘着嘴了,脸上重现笑容提起裙摆便往前走,走了几步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认路。

  随后又转过头来,委委屈屈的看着姜宴:“要不然……公主您带路?”

  姜宴双手环胸,看她那副样子十分可爱,居然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缓缓走到叶微棠前面,手指勾上叶微棠朝服上的禁步,姿态暧昧无比,更像是闺中密友。

  叶微棠一步一步跟着她走,然而心神早已震动,这……这是怎么回事?女主被自己的容貌打动了?

  叶微棠恨不得召唤出系统来替自己,虽然姜宴是个十足十的大美人,可也经不住这么主动啊!

  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清冷无比,腰杆挺直气质尽然天成,但谁知道这样的她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宫道的地砖砌的整整齐齐,叶微棠就算是垂下眸子来看都没有半分兴趣,随即又抬起头来,姜宴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叶微棠看着姜宴已经垂下的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居然有些失落,叶微棠连忙把这种奇怪的思想甩到脑后,既然姜禾需要时间安葬文薇,那么上午肯定去不成教坊司了。

  而宝华殿,一个承载了皇宫中千千万万个人的祈祷,朝代更迭,不变的是来着祈祷的人都怀着一颗想要事事如愿的心。

  叶微棠也是个俗人,向来不相信那些奇妙事情的她,在经历这一次穿越之后,也开始动摇,她开始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之说,也开始相信恶人终有恶报。

  只需要靠自己的双手洗清原主罪孽,就能够脱离这片苦海,回家。

  虽然叶微棠在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不知道跟在姜宴身后走了多久,叶微棠只知道左拐右拐,见过皇宫里的金碧辉煌,也见过皇宫里颇为陈旧的地方,甚至还路过了人人向往的御花园。

  终于在正午时分,来到了宝华殿。

  宝华殿这个名字,好像在诸多影视剧和小说作品中都有出现,但叶微棠只觉得它是一个代称,代指这种带有宗教信仰的宫殿。

  而这座宫殿果然也是名不虚传,在宫廷建筑当中,它显得尤为突出,圆圆的塔顶,整个殿都是圆柱形建筑,四周都是圆形,就像是在四四方方的皇宫里唯一不同的存在。

  而整个宝华殿都是偏金色装饰,一进去再由那些蜡烛闪耀,几欲闪花了眼。

  门口守着的两位门童并没穿宫人的服侍,而是浅蓝色的广袖长衫,手中持一截短短的浮尘,如果无人上前,便能心无旁骛的站上一天。

  “不知大人和殿下来此处可有什么事情?”宝华殿虽然供宫中人祈祷使用,但是如果不是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一般很少有人会靠近这样的地方。

  而叶微棠和姜宴的到来,令门童诧异,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们迅速沉着下来,一副淡然的神情看着二人。

  “这些日子母皇要南下巡视,作为公主,本宫前来为母皇祈福。”姜宴倒是丝毫没有撒谎的心虚感,她根本就不屑于为姜月那样的人祈福,但此刻为了进去,直接搬出来皇帝说话。

  叶微棠不由得在暗处默默敬佩,随后也跟着点头,两位门童了然于心,可却依旧很为难:“今日住持前往宫外与各大寺庙的住持见面去了,恐怕是不能在宝华殿中为二位准备祈福事宜,二位若不嫌弃,也可进殿自行点香。”

  正所谓祈福之事,向来都是看诚意的,那些需要住持准备祈福仪式的一般都是大日子,但毕竟事关天子,门童就委婉的这么说,姜宴更是欢喜。

  本来就不屑于给姜月祈福,里面没有住持的意思就是也没有旁人,更加自由一些,也好与叶微棠说说话?

  两位门童将厚重的大门打开,一种令人心安的香火气从宝华殿内飘散出来,那种浓厚的宗教味道就在此刻十分明显。

  而宫殿之中虽然没有开窗子,但是也明亮,如同骄阳之下,巨大的佛像立于中间,而四周还有一些观音菩萨像,脸上都挂着慈祥的笑容,看着进入宝华殿的二人。

  “原来这里面,真的这么好看?”叶微棠只是感觉自己好土狗,电视剧里那些金碧辉煌的房间哪里比得上如今这宝华殿的真实感,每一处金黄色都那么的真实,哪怕是托着蜡烛的托盘,都有金丝勾勒。

  实在是太奢靡了!叶微棠眼里冒金光,拼命的要在姜宴面前维持形象,只是乖乖巧巧的跪在蒲垫上,但那双眸子却四处打量。

  姜宴拿来几炷香,分给了叶微棠,二人就这样并肩跪着看向佛祖,那永远和蔼的佛祖。

  “不用担心……文薇之死与你没有任何干系。”姜宴闭着眼睛说话,似乎是在心中冥想,叶微棠也学着她的样子,将眼睛闭上,脑海中好像突然有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的陈列。

  原来是这种感觉?

  “此话怎讲?”叶微棠尝试着理解其中奥妙,却还是不知道如何判断。

  “姜禾那样张扬,从小到大也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傻子都知道干这种事情的时候,知道的人不必过多,那文薇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到底是会知道还是知道呢?”

  叶微棠好像也从其中的话中体会出来什么,突然觉得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