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我
十八层地狱第十四层枉死地狱到此结束。
原来自.杀始末是这样, 原来赵渡为什么道歉是这样。
陈岁安有好多话想讲,好多问题想问。
白鹤很识趣,比了个OK手势。
“我明白, 我懂得, 我们马上就走。”
“等等!”
陈岁安在乌满乌籍乌略乌呼四人身上来回打转,最终挑了个看起来比较好相处的乌略,“有没有酒?”
这个问题着实不一般,也有点难度。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身为判官嘛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乌略招来游魄说了几句, 游魄这种呆傻的孩子二话不说就上阎王殿传话去了。
阎王等了整整十四层,等陈岁安提要求,例如:放老子出去,不放我就杀完所以判官再来杀你,闹得翻天覆地谁也别想过等等......谁料他只是想喝点酒。
喝点酒怎么了?!
他一拍大腿,只要不要我的命, 啥都管够!
再说了下面还有裁决官呢,自己要是不愿意不等于找死?
阎王比白鹤等人更识趣, 典藏版的什么年份限定,139洋酒白酒葡萄酒!
管够!
不一会儿, 两名游魄叮叮当当抱着酒瓶回来,陈岁安就着酒瓶, 哐当一声砸判桌上, “来!生死局。”
右上角明晃晃的罪名卷宗霎时一震, 咕噜噜滚过于地。
他看也不看随脚踢开,接着拧开酒瓶, 刺啦一声拉过凳子坐下。
有点冷酷, 又有点干脆利落的帅气。
“各位还不走, 也想加入?”
乌满乌略乌籍乌呼连忙摆手:“不不不。”
“那就烦请回避一下,我有几件事情!”陈岁安咬牙切齿,“要问裁决官!”
赵渡表情精彩极了。
白鹤依依不舍回了好几次头才跟众人离开。
等几人都离开,回溯画面溃散消失,浓雾中有只剩两人。
陈岁安指指判桌对面那把椅子,矜贵地努努下巴。
“坐。”
开始算总账。
赵渡不是很自然地在对面坐下。
“所以你强行控制我,让我动弹不得也反抗不得,这就是你道歉的原因。”陈岁安语气平平,“不解释,或者解释令我不满意,你就喝吧。”
“喝多少你随意。”
他说的漫不经心,实则将最大瓶的推了过去。
赵渡也很干脆,咕噜咕噜倒进杯子,仰头就喝了个满杯。
杯壁里挂着琥珀色的液体,微微晶莹透亮。
陈岁安暗咒了句,再抬眼时,骤然发现赵渡脸色苍白无比。
他薄唇轻启缓缓说:
“当时在走廊外......听到你跟裴瑎通话,我气疯了......控制不了自己。”
陈岁安冷冷一瞥,“你知道那算什么吗!”
他将桌子拍得砰砰响!
“那是强.暴!”
“......”
陈岁安撬开酒瓶,自己也猛灌了口。
陌生酒香对于游魄而言就是新鲜无比的诱惑,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越聚越多,虎视眈眈地围着两人打转,好奇地盯着酒瓶看。
烈酒很快上头,挑拨着躁动神经。
血液加速,体温攀升。
陈岁安仰进椅子,浓雾成团围绕着他,而他整个人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神秘又高贵的既视感。
他双臂端在胸前,于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问。
“怎么不说话?是不会说吗?”
赵渡说:“我错了。”
游魄疑惑眨眨眼睛,瞅见情势不对,立马转移阵地纷纷在陈岁安身后待着。
就很狗腿子。
“宝宝,对不起。”他倾身上前,想寻找陷在浓雾中那双熟悉的眼睛,手指也往前探去。
陈岁安其实没多气,反而能理解。
爱情这傻逼玩意,当年自己要是不嘴硬,哪怕解释一句也不会遭这份罪。
他瞧着赵渡这段时间愈发苍白的脸色,突然从浓雾伸出指尖,十指轻轻相抵,契合地交叉握住。
“好了这件事翻篇,下一个问题。”他仅有一双手可触可看,其余还在浓雾之中。
赵渡反手将他握住,指腹似有若无摩挲了下腕骨内侧那块薄薄的皮肤。
陈岁安呼吸窒了瞬,遽然抽回手警告道。
“别耍流氓。”
赵渡默默坐回去,那只刚刚触摸过的手指挽留过无形空气,孤零零搭在桌上,骨节分明,掌根和凸起往上紧致收束成一道流畅的弧度,往下,修长劲瘦的手指好看极了,又那么卑微。
“宝宝你说。”
“......”
陈岁安忍无可忍:“暂时先别叫我!”
一声比一声心软,还怎么审?
他强冷着腔调继续问。
“医院那一幕是怎么回事,就是你跟彭钰童吴克演的那出大戏。”他先截断后路,“别告诉我你们真的在排话剧。”
赵渡情真意恳:“其实当晚我就醒了。”
当晚,陈岁安明白是什么当晚,他刺伤赵渡的那晚。
“那晚在昆机上我醒来后立刻明白你真正意图,不过我猜不到其中细节,为了不让你的努力白费同时也未雨绸缪,我与彭钰童吴克商议将计就计。”他说,“当晚吴克悄悄转移了关在执行部地下九层的萧劲,将所有实验数据和结果封存交与我。”
“那时候你就意识到了我会被机制停职?”
“是的,若想彻底毁掉一个人不必毁掉他自身,只需要一次次毁掉他所在乎的一切。”赵渡说,“后来机制的确印证了我的猜想。”
陈岁安有点小得意。
男朋友怎么这么聪明?
“那霍伊尔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牵扯上他?”
赵渡陡然沉脸:“你是觉得我让他陷入了危险?”
“.......”
陈岁安更加得意了,酸溜溜的醋味可香了。
“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问话还是你问话?”
赵渡抿着嘴唇,尽管不悦还是解释。
“当年宇宙岛三方势力,第一是我们,包含裁决团、执行部、以你外公家为首的人类第一大族。”
这个我们甚得陈岁安心。
“第二是机制,他韬光养晦无数年,我无法摸清他手下有多少具备死而复生的军队。”
“第三就是霍伊尔,他是个危险因素。”
陈岁安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黑市交易有足够的现金流,更蕴藏了无数武器,还有他培养的亡命徒,所以养战霍伊尔是最好选择,如果他率先被机制招揽,那么将来决战时,我们胜算机率会急剧锐减。”
“不是吧。”陈岁安看破不点破,“你会因为钱招揽他?”
赵渡漠然侧开脸,回避浓雾中那道炽热的视线。
陈岁安眯起眼睛,逼问道:“你说不说?”
“我喝酒。”
“不行!喝了也得说!”
半晌,赵渡长叹一声,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
“宝宝,爱慕你的人很多,论真心,他排第一个。”
陈岁安哑口无言。
赵渡偏回头,瞳底闪烁着微微光芒。
“未来并不可控,而我没有十足把握,他加入就意味你的安危就多一重保障。”
“如果你的性命是前提,那么他不会有任何叛变可能,他是变数中的定数。”
陈岁安心酸胀一片。
不愿宣之于口的尴尬心思于24年后窥见天光。
这么多年,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赵渡他到底有多殚精竭虑?
累吗?
椅子又是一声刺啦。
忽地,陈岁安从浓雾中俯身而出,单腿哐当一声跪上桌面,另一条长腿紧紧撑在地面,他迫不及待地抓住赵渡衬衣领口,往自己怀里猛地一拉,两人鼻尖霎时撞在一起,心跳相抵。
他急促呼吸着,浪荡地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赵渡嘴唇,带着一股又邪又欲的劲儿。
“为什么不吻我?因为你不是第一吗?”
赵渡瞳孔骤缩,迅速反扣住陈岁安颈脖。
隔着长桌和酒瓶,两人接了一个长长的细密缱绻的吻。
酒香四溢,唇齿生津。
游魄没见过名场面,二愣子似的转圈瞧。
少顷,两人皆是气喘吁吁分开。
陈岁安从脖子红到耳尖,红着脸缩回浓雾中重新坐下。
为纠刚正不阿的谈话精神,维护双边合作方式,屈起指节敲敲判桌,足足缓了好几分钟才一本正经地说:“现在说好谁都不准贸然打断审问,要是急需先打申请!”
赵渡无声勾了勾嘴角。
“好,规矩你定,我都听你的,宝宝。”
“其实裴瑎现在是不能控制我的对不对?因为目前的我是灵魂状态,炸弹是埋在肉.体大脑。”
“是。”
“我肉.体呢?”陈岁安问。
赵渡解释:“你记忆还没完全恢复所以不记得,所有服刑者本体都由执行部统一保存,不过你的不在。”
“嗯?”
“你的在我这里。”赵渡说。
陈岁安一瞬间起了邪念,他眨眨眼睛问道,“为什么保存在你哪里?”
赵渡言简意赅:“你是我的人,不在我这里在哪里?”
“哦~~”陈岁安拖着长长的调子,歪头问:“本体会腐坏吗?”
不知不觉,赵渡踏入陷进:“不会。”
“哦~~那你把我放在你身边?”
“当然。”
“哦~~那你每夜都看着我的尸体入睡?”
赵渡轻轻蹙眉:“不是尸体。”
“哦~~那你没有对我做点什么?”
陈岁安忽闪着眼睫,咬着嘴唇加重语气。
“有没有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赵渡避而不答。
“有没有呀?”他故意上前,盯着赵渡垂下的眸子,轻轻吹了口气,“回答令我不满意就要喝酒,你要喝酒还是要回答?”
暧昧因子在流动,三言两语便挑拨得难以自持。
少顷,赵渡缓缓伸出手掌,覆上陈岁安眼帘。
感官失灵,听觉放大。
“会吻你,也想你。”赵渡说,“不会对你做那种事。”
陈岁安略略失望,自己魅力好像也不过如此啊?
殊不知,耳畔紧接传来赵渡难堪的嗓音。
“不过会当着你的面,自己做那种事。”
“.......”
这句话里包含的欲望简直了!!血液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难以启齿的是,陈岁安感觉自己瞬间……
他动都不敢动,腰也酸了,脖子也酸了,足足过了好久好久,才艰涩一片地说道:“如果是我......我也会那样。”
短暂沉默后。
赵渡吻上他嘴唇,辗转着:“如果每夜都是呢?”
“......”
那可把你牛逼坏了!
不行不行,白日.宣.淫。
陈岁安深吸了口气,猛地将赵渡推开,不是那么有底气的问:“其余我都不问我会慢慢看回溯查明原因,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赵渡喘息一瞬,哑着嗓子说好。
陈岁安同样也在平复心绪,好好的审问怎么就擦出火花呢?
怎么动不动就......
自己自控力难道就这么差么?
他尴尬扯了扯裤腿,在赵渡了然于心的笑意中问。
“为什么你脸色越来越苍白?”
说这句话时,陈岁安故意说的很慢,他想问这个问题已经想很久了。
第一次是血池地狱发现的,他以为赵渡只是当时不舒服,可后来他慢慢发现,只要每开启一次临时世界,他脸色就会苍白一分。
哪怕临时世界开启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三次。
同时,他还发现赵渡体温越来越低,这种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陈岁安总有种他快散了的感觉,有时候悄悄瞧他,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存在。赵渡愈发削瘦,不是病态削瘦,而是一种由内到外的锐减。
这种情况很糟糕,他只能联想到一个东西。
灵魂吗?
还是说开启临时世界需要耗费巨大体力?
“不准撒谎不准骗我。”陈岁安等不及赵渡回答,再次从浓雾中倾身,差点碰倒了酒瓶,“快点告诉我,是不是生病了?”
赵渡简短地笑了下,春风和煦地说:“临时世界的开启耗费精神力,不过还好。”
他假话掺着真话,回答的很轻松。
陈岁安狐疑道:“没骗我?”
“没有,宝宝。”
陈岁安下一猛药:“骗我的话,我会死的。”
赵渡皱眉,抓住他手,“什么话也敢乱说?”
“所以你有没有说谎?”
“没有。”
“真的?”
“嗯。”
陈岁安稍稍安定,却犹自存疑。
心头像是有什么催着他往下走,快点,没时间了。
什么没时间了?
他倏地站起。
“不谈了不谈了,快点下去第十五层吧。”
他心很慌,慌得莫名其妙。
赵渡任他动作,在急速下坠中紧紧搂着他。
陈岁安趴在他肩上,小声说:“以后别开临时世界了,回到宇宙到之前,我们都不准再干那......”
赵渡逗他,护住他后脑勺挡住所有冷风,明知故问道。
“干什么?”
陈岁安磨着犬牙在他耳边恨恨道:“干我!我刚刚特想!”
赵渡惊诧般僵直,这一刻他表情简直精彩极了!
陈岁安差点被自己雷死,又差点赵渡这副错愕表情笑死,直到两人稳稳落地他才当作无事发生赶忙溜出怀抱。
不出意外,判官队伍又加入一位陌生脸孔。
十八层地狱第十五层——磔刑地狱。
磔刑地狱是指陈岁安故意谋杀机制,失手后将怨气撒在民众身上,迫使绝大多数人丢失生命,这种罪大恶极者死后将打入磔刑地狱,处磔(zhé音同\"哲\")刑,日夜凌迟不得安宁。
刑期:1亿6384万年。
判官:须健居。
“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罪名。”白鹤阖上卷宗,“一群颠倒是非的傻逼!”
陈岁安蓦然片刻,有点找麻烦地看着赵渡,“裁决官,你判的?”
“哎呀怎么可能是姐夫,三瓶酒不会把你喝醉了吧?”白鹤打断,“这一看么就是机制那狗东西蒙骗世人的嘛。”
“陈邈你不插嘴要死是吧!”
白鹤又捡一顿......
天知道,他为了隐瞒受了多少委屈!
回溯即将拉开之际。
“姐夫,银行卡在你自己手里吧?没有在我哥那儿吧?你确定买得起我最喜欢的那家游戏公司对吧?”
赵渡:“......”
作者有话说:
真的·骚
我说陈岁安。
好好好,又锁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