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进去他快死了!
疼。
浑身都疼。
ERV病毒副作用开始席卷四肢百骸!
疼痛如涛拍沙滩层层递进, 间歇一次比一次短,剧烈程度却一次比一次重。
大床上,陈岁安蜷成团,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浑身如同被水洗过。
混杂血液和特殊液.体的床单已然换新,尽管撕裂伤口早已愈合,可卧房那股血腥和荷尔蒙味道久久不散。
其实只要现在赵渡认真回想,昨夜自己到底有没有弄伤陈岁安就会明白一切,可惜当时的他完全失去理智, 暴戾占据上风根本没有意识。
不然事后理智回拢,他就能发现陈岁安身上所有伤口都在短短十几分钟内急速愈合。
也会发现床单血液不是陈岁安咬破口腔造成的,而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那通暧昧不清的电话其实就是子虚乌有!
所有疑云误解便会迎刃而解。
可惜没如果。
当然唯一值得庆幸是,在他寸寸检查中没有找到陈岁安与他人痕迹。
他欣喜若狂,虚惊一场。
他庆幸又懊悔,时候抱着昏迷不清的陈岁安一遍遍道歉, 像个语无伦次的疯子,爱而不得囚徒, 一遍遍地吻陈岁安,又一遍遍抵死缠绵。
直到天亮他才将陈岁安抱进浴室, 给他洗澡,然后收拾房间, 下楼重新熬了一锅浓浓的粥。
几十分钟后折返回来, 当他把人从床铺捞起, 准备一勺勺喂粥时才意识到陈岁安的不对劲。
从前不是没有过这样情况,偶尔没及时清理干净就这样, 但身体强大复原能力能很快抵消烧热症状。
喝粥暂缓。
他冷毛巾给陈岁安不断擦拭身体, 期间陈岁安一直紧紧闭着双眼, 偶尔半昏半醒间会睁开眼睛,茫然看着他动作。
这时赵渡发现便会停下,伸手触及陈岁安脸颊,如同从前每个清晨醒来时那样,吻一吻额头,温声问:“要起床吗?”
这一次,赵渡先是忐忑一愣,用毛巾一角擦干水渍手指,才微微倾身习惯性去吻额头。
陈岁安沉缓地眨了下眼睛,侧脸躲开。
“滚开。”
他嗓音沙哑无比。
“先别发脾气,你有点发烧。”赵渡手指追过来,扳过陈岁安脸颊,强行将吻落在了鼻梁一侧,温热的唇贴着细腻皮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岁安张口继续沙哑:“滚开。”
“不说话了,喝完粥好好睡一觉。”
赵渡将毛巾放在床头,半坐上床,双手轻而易举地就将陈岁安抱在自己怀里,紧了紧床单。
如此一来,陈岁安只有巴掌大的苍白小脸露在外面。
浓香热粥被轻轻吹冷,嘴唇试了下温度,白瓷勺递在嘴边。
陈岁安也不拒绝,看起来很乖地一勺勺吃,其实胃里翻江倒海。
他什么都吃不下,也什么都吃不了,ERV病毒副作用在普通人身上很快就能奏效,但当面临极其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极其优秀的基因时,两相拉锯直到此时才真正侵蚀身体。
他麻木又乱糟糟的想。
再在他怀里待一会儿吧,这一幕不会有人发现,机制不在,裴瑎不在。
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伤害他的几率很小很小。
他明白,第一次失控其实是因为裴瑎检测到自己强烈波动的情绪,自己给过教训裴瑎不敢再试,再说自己现在情绪也很稳定。
再待一会儿吧,内心渴求如同疯涨藤蔓,肆意伸出触手,将他那悲观欲望缠住。
还有,他发现了么?
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异样,不然怎么还能好好待在怀里喝粥呢?
如果发现了,自己会被惩罚吗?
他会怎么想?
是厌恶自己彻底被机制死而复生的能力诱惑,还是清晰洞察到背后暗机?
他内心深处倾向于后者。
你知道了是不是就不会怪我?可是你现在也没有怪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做了什么事你都会原谅我?
我靠你身上不会疼么?
伤口好了么?
那一刀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控制自己改变角度。
对不起,我爱你。
可理智叫嚣。
不要被发现,死去的人怎么办?陈家犯下的罪孽该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才能再次接近机制?获取他的信任?
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那就只剩复仇这条纯粹的路。
陈岁安,这是你的宿命,你的责任,这条路你注定要孤身前行!
小半碗粥见了底,赵渡抽出纸巾给陈岁安擦拭嘴角。
他微微偏头,垂眸看着陈岁安透亮的眼珠,看着瞳孔中盛下的万千沟壑,拂过他脸颊,像对待珍宝那样一点重话都舍不得,提也不提前几日的故意受伤,好像经过一次暴力的性.事,那晚在地下室的一句句、一幕幕都烟消云散。
碗勺在床头笃出闷闷响动。
赵渡隔着被子把陈岁安抱在怀里,双臂用了力箍了箍,淡淡鼻息和湿吻同时落在陈岁安耳尖,他用下巴贴着试探温度。
“温度降下了,再睡一觉好吗?”
他无限温情让心绪波动愈发剧烈!反而逼得陈岁安忍不住想吐,不是恶心这句话,而是身体机能已濒临崩溃!
赵渡含住他耳尖,轻轻问:“要这样睡么?”
陈岁安下意识攥紧了身下床单!
一波又一波的呕吐和疼痛让他冷汗唰唰往外涌!身体每个毛孔都在收缩!
异物已经顶在喉咙!
见他不答话,赵渡将下巴搁在他发顶,箍住他轻轻晃了晃。
“以后听话好不好,宝宝?”
就是这一晃!胃部和食管同时剧烈收缩起来!呕意劈头盖脸猛然砸出喉咙。
陈岁安再也忍不住。
——呕!
刚吃下的粥直接从他鼻腔口腔喷溅而出!
赵渡愣住一瞬,接着迅速扶住他,顺着他背脊拍,免得呛进气管。
进食本不多,呕吐过程却持续了好几分钟。
陈岁安断断续续的吐,吐了满床。
赵渡也不嫌脏拖着他下巴给他擦,又腾出一只手来摁亮手环。
“现在立刻派医生过来。”
说完他直接将急促喘息的陈岁安打横抱起往楼下客房走,期间陈岁安还在吐,胃里没有东西就吐水,吐不出水就吐苦涩的胆汁,在一阵阵干呕中浑身发抖。
同时刚刚才降下去的体温急速攀升,很快来到一个可怕阈值。
彭钰童领着义务团队紧急赶到客房时陈岁安已经吐得昏迷,而赵渡抱着他坐在床上,也是浑身脏污。
赵渡厉声道:“愣着干什么!快点检查!”
众人如梦初醒,手提各式仪器和药物围住了上来,生死关头医生眼里只有救命,哪里还有什么裁决官陈部长。
“麻烦您让开。”
赵渡刚将陈岁安平放于床就被手忙脚乱的医务团队们挤到边缘。
短短十几秒,这间客房俨然变成了一间特护病房,床头阅读灯直接被扫落在地毯,墙上壁灯挂着吊瓶,便携式的氧气罐占据整个床头。
生命检测仪滴滴一扫,身体状况迅速反应在平板上。
院长脸色凝重,用最原始的方法撑开陈岁安眼皮,检查瞳孔涣散情况。
“插口管,抽吸鼻腔气管呕吐物。”
年轻的主治医师推开护士直接自己上手,急急说道。
“拔开衣物监听心音。”
小护士心有余悸地瞟了眼侧边赵渡,接着凑上前一颗颗解陈岁安睡衣纽扣。
年轻医师催促道:“动作快点!”
小护士一抖,手指飞快,唰地一下将睡衣拉开。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僵了瞬,低呼和惊骇在人群爆开。
只见陈岁安静静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他胸膛微弱地起伏着,白颈上沁着涔涔冷汗,而锁骨之下,整个胸膛、肋骨、腰腹全是密密麻麻的暧昧红斑。
越往下越密集。
有些只露出半截,悉数隐秘在裤腰之下。
难以想象,又非常容易想象。
多么激烈......
这一刻,两人之间最为秘辛的床事暴露在每个人眼底。
直白得令人颤抖。
饶是院长见多识广也有霎时空白......一声喝令,检测才得以继续。
彭钰童瞧着情形不好,赶紧上前:“裁决官,您先去换件衣服吧。”
赵渡动也不动,透过憧憧肩头偶尔瞥见陈岁安下巴,一股强烈不安的预感攫住心脏。
总感觉,看一眼就少一眼。
彭钰童再次小声说,“陈部长要是醒来看到您满身这样,肯定会愧疚的。”
其实任凭怎么劝都不会改变结果,可如果在里面加上陈岁安那么这句话的含金量就不言而喻了。
须臾,赵渡快步走出房间。
彭钰童长长呼了口气。
很快赵渡折返下来,短短五分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不过这次客房门不知被谁关上了,他没有进去,而是靠在墙边凝深细听门后动静。
十几分钟后所有检查完毕,结果显示陈岁安身体状况并无大碍。但就是不醒,这让所有医生束手无策,他们尝试了许多办法均无法刺激陈岁安,联想到浑身上下的红痕,院长主动走出房门。
“请问陈部长在呕吐前.......经历了什么。”
赵渡眉眼微动,事无巨细地阐述起来。
说的越多越详细,院长脸色越难看,他尴尬地将头埋得很低。
你们年轻人做.爱都是这么不要命的吗?
这哪是快乐?这是杀人......
当然赵渡着意省略了发疯原因。
良久后,院长说了句:“陈部长身体状况良好。”
“那他为什么不醒?”
“考虑到陈部长对您......某些□□过敏,再加上整夜体能巨大消耗,当然如果8小时不醒来,我们将不得不考虑他大脑方面是否受刺激或者心理抵触,从而导致陈部长潜意识不愿醒来。”院长斟字酌句,冒着生命危险劝告,“希望您......咳咳......注意节制,脱敏过程需要循序渐进,急于一时可能会造成身体免疫风暴。”
赵渡垂着薄薄的眼皮,“谢谢院长提醒。”
“呃......您言重。”
医生团队足足在家里待了一整天,足足等到陈岁安苏醒过来再三检查身体无恙后才离开,总之这一整天的气氛无比沉默和尴尬。
赵渡守在床边片刻不离,医务团队也要时时刻刻检测陈岁安各项生命指标,十几个人团坐着,面面相觑。
当时所有人脑海都冒出一个可怕念头。
这位看起来冷漠无情的裁决官应该......爱惨了陈部长吧?
从一开始的掌掴事件,送花事件,后来的下跪侧影,再到现在陈岁安遍布满身的爱痕,更加坐实两人流传于整个宇宙岛的亲密关系。
小护士怅然若失地想。
要是也有人这样爱着我,病一场或是永久病痛,那又怎么样呢?
我也甘之如饴呀。
现实就是这样,大家表面都光鲜亮丽,现于世人眼前的爱情受到无数人称颂艳羡,可谁知道,其实里子早就烂透了呢?
屋内冷冷清清。
赵渡在厨房熬粥,陈岁安睁着眼睛,身体、内心都不得片刻安宁。
只有他自己清楚,倘若一周之内不续注ERV,那么自己很有可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恐惧如影随形,每分每秒都在倒计时。
第一天他始终冷脸,不停赶赵渡离开。
赵渡偶尔看他发脾气的浑样还会笑,会说对不起,说那晚没有控制住自己,问他疼不疼。
陈岁安强忍身体内时时刻刻都在激荡的痛感,让他滚,不知道重复多少遍。
深夜赵渡抱着他,拍他肩膀哄他,说该睡觉了。
可他彻夜难寐。
第二天陈岁安以沉默抵抗。
不吃早餐不吃午餐也不吃晚餐,三餐都将碗摔得遍地都是,赵渡半跪在碎渣里给他穿鞋,抱起他把他放在沙发上,仔细地拉过小毛毯将他拢住,问他想吃什么让人送来。
陈岁安以绝食抵抗6小时,很快就败下阵来。
因为只要赵渡一道指令强行闯入脑海,他便会主动拾起筷箸。
不容拒绝的冷硬命令隐藏在他温柔的笑意之下。
期间裴瑎曾打过一次电话来,没有被赵渡发现,因为那时他正在给陈岁安洗换洗的衣物。
陈岁安悄悄挂断了。
第三天,陈岁安明显感觉体内正在急速发生变化,血液流动的很快,敲击着心脏清晰可闻,就像大锤不断在试探身体承受底线。
晚上睡前赵渡问他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是不是不舒服,陈岁安只是说你抱着我让我很难受,搭在腰间的手僵了一瞬,最终缓缓撤走,两人背对而眠直至天亮。
第四天,急速涌动的血液骤然降速。
陈岁安动也不不想动,连话都懒得讲。
第五天,噬心的烧灼感遍布全身。
赵渡给陈岁安洗完澡,半跪在床头,捏着他指尖给他剪手指甲,似有若无地说能为我把头发留起来吗?
陈岁安让他滚。
第六天,已经第六天了。
裴瑎留言过无数消息,甚至赵渡看到来电显示或者信息备注,他会主动提醒一直假装沉睡的陈岁安。
“不接么?”
陈岁安将舌头都咬的出血,往肚子吞,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说别碰我。
这漫长的折磨好似没有尽头然而他也没有突破口。
一周之内不续注不会死,但肯定会将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所以他接过手机,当着赵渡的面,一字一句地给裴瑎发消息。
【明天来接我。】
赵渡笑容凝固,眼神阴鸷。
“你走不了的,宝宝。”
“你哪里都不能去。”
陈岁安扔开手机,重新缩进被子里团起来。
神经如同炙烤般痉挛,他大汗淋漓。
原来人的忍耐其实没有限度,明明说的副作用那么恐怖,为什么自己已经坚持了六天?
还有一个晚上,熬过这个晚上。
快点吧。
半晌后,赵渡在陈岁安背后躺下,陈岁安身体每个毛孔都在抗拒,无法忍受的痛楚化作厉声尖叫。
“滚开!你滚开!别碰我!”
他又骤然停下所有抗拒和尖叫。
这样惊慌失措的反应和身体异样太容易被发现了。
不能,不能让他发现。
赵渡沉默了好久,不过再没有碰他,也没有离开,而是主动在阳台的藤椅里坐了一夜,吹了一夜瑟瑟秋风。
第七天,清晨。
裴瑎果然到了。
他来得很早,面色略显担忧地摁门铃,陈岁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跌跌撞撞推开赵渡,连鞋都顾不得穿磕磕绊绊地下楼,他抢先开门,双腿遽然一软扑进裴瑎怀中。
“快点带我走,现在带我走!”
闻讯追来的赵渡只看到陈岁安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裴瑎,那么迫不及待逃离自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和裴瑎一起。
这一幕直接撕碎了掩藏在内心深处的和善表象。
赵渡紧紧追来强行拉开陈岁安,接着一枪点射,精准击中裴瑎眉心。
他看起来没有动怒,甚至面无表情,只不费吹灰之力扣动扳机,就那么杀了裴瑎。
陈岁安被鲜血溅了一脸,苍白中回头。
赵渡犹不罢休,接着以一种极端暴力和血腥的方式,直接撕裂裴瑎的颈脖,颈动脉血液飙升5、6米那么高。
一场温热的雨血淋淋而下。
陈岁安艰涩张口:“你——”
赵渡将他猛然拉入自己怀中,同时一脚踢开裴瑎残缺尸体,嘭地关上房门,然后强行带着陈岁安上楼。
震慑的同时将陈岁安锁在浴室内,让他把自己洗干净,洗干净再出来。
任凭陈岁安怎么哭喊他也无动于衷,直到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到夜幕又降临。
自始自终赵渡都没有离开,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门外。
仅与哭闹的陈岁安一墙之隔。
“我什么都可以忍,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杀多少人都没关系,我会帮你兜底,你想要什么我也都给你,可你为什么就是那么想跟他在一起?!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他不能看你一眼,你也不能看他一眼,你们不能接触,我不能忍受你跟他在一起!”
“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你只能爱我,不能跟别人在一起!”
赵渡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说得口干舌燥。
大家……都苦求无果。
然而陈岁安一句都没听到,他早已堕入恶魔掌中,想死,想立即死去。
蚀骨钻心的疼痛和欲望鞭笞着他,ERV病毒现在对于他来说就是瘾君子的续命剂!
他躺在浴缸撕咬腕侧,咬碎血管,不停地咬。
仅剩的意志力与愈合能力赛跑,付诸性命得凶残相搏。
浴缸水由淡红,变成绯红,最后变成猩红。
赵渡在外面说着哀切的情话,每一句都踩在陈岁安心尖上,可惜他一句都听不到了,丧失意识,体温急速下降,五官衰退,呼吸衰竭。
他真的快死了。
——叮咚。
楼下门铃不厌其烦的响,不停响。
赵渡起身前说,“宝宝我马上回来。”
这是陈岁安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他缓缓闭上眼睛沉入水底。
而楼下门外。
死而复生的裴瑎站在门外,十万火急:“让我进去,他马上就要死了!”
赵渡怔忪一瞬,正欲再次出手,裴瑎不惜再拿命来试!疾声高喊:“超过今夜他一定会死!放我进去救他!!!”
“他是不是高烧不退?浑身发抖没有力气?是不是疼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一声高过一声的诘问!
“你可以不信我,除非你想让他死!!”
赵渡骤然停住动作,缓缓转动了下眼珠,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陡然朝楼上奔去!!
可惜人生没有后悔药,假如每个人都能未卜先知,那么就不会有悲剧上演。
明明爱一个人可以好好爱,为什么偏偏要用强迫臣服的方式呢?
明明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种,为什么要这么冷酷残忍呢?
你控制他的大脑,把他强行关在冰冷浴室的时候,你想过后果吗?
你想过他会绝望,会害怕吗?
明明你是他最可以依赖的人,为什么偏偏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亲手将他推进深渊呢?
作者有话说:
本章没有描述不可描述的情节,开篇是药.物副作用,麻烦请仔细看看不要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