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媛媛的表情变得凝重:“晏总,我只能说,那天晚上,池星燃遭到了一些……虐待。如果可以,您还是不要看这些视频会比较好。”

  晏斯野的心脏骤然间被狠狠攥住,呼吸也跟着凝滞住。

  虐……待?

  他的脑海中,闪电般掠过了池星燃的脸。

  十多年前。

  那个干净白皙的少年,穿着彼时的他努力一辈子都无法买得起的昂贵衣服,精致娇贵,仿若连头发丝都在闪着淡淡的柔光。

  “你,你好,我叫池星燃。”

  他刚自我介绍完,脸颊就红透了,磕磕巴巴,像是个害羞的缩着尾巴的垂耳兔。

  “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我家很有钱的,我保证,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那是晏斯野第一次见到池星燃。

  娇气,霸道,没有礼貌和边界感,喜欢仗势欺人的富家小少爷。

  这是晏斯野对池星燃的第一印象。

  后面的七年,池星燃果然用他的一举一动,验证了晏斯野对他的看法。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晏斯野试着去回忆池星燃时,他想到的,永远不是池星燃的潦倒,也不是他跪在地上,卑微祈求自己的模样。

  他想到的,永远都是那个穿着昂贵的定制礼服,眼神小鹿般明亮,不小心被碰了下手,便红了眼睛哭着喊疼的小少爷。

  他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把那样的池星燃和“被虐待”这几个字划上等号。

  祝媛媛看着晏斯野起伏的越来越剧烈的胸口,和越来越苍白的脸颊,小声道:“如果您不想看,也是可以的,那天晚上所有参与虐待池星燃的人我都已经查清楚了。”

  晏斯野急促粗沉的喘了两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掌心被自己掐的辣辣的疼,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声音嘶哑:“……放视频。”

  ……

  两年前。

  鹰木夜场。

  9号包厢。

  瘦弱的男孩已经不知磕了多少的头,他的额头如同烈火灼烧,火辣辣的疼,殷红的血液,顺着眉心滑落,将他的视线染红一片。

  膝盖在破碎的玻璃片上爬过,不等惨叫,便被人拧住了胳膊,反剪到了背后,脑袋被人狠狠的往下压,腥臭恶心的东西触碰到了男孩的脸。

  他在浑浑噩噩中,被人捏住了下巴,强行撬开了嘴,然后又被拽到另外一个人的腿间……

  狰狞的笑声,震耳的哄闹,伴随着相机持续不断的闪光和快门……一切都编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似乎要将少年无孔不入的束缚,捆绑。

  许久许久。

  男孩被扔回到到了地上的那堆酒瓶碎片里,他手忙脚乱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只脚,却猛然踏在了他的后背上。

  脸颊撞在了地上,锋锐的玻璃碎片擦着男孩的眼尾,狠狠的划了过去——

  “啊啊啊!”

  他捂住眼睛,浑身不停的颤抖,终于发出今晚第一声惨叫。

  有人笑着嚷嚷。

  “池星燃,起来,跳舞给我们看,我记得你学过芭蕾吧,跳的好,我们就把钱给你。”

  “我数到三,别说我们不给你赚钱的机会。”

  “一,二……”

  男孩终于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瘦削的身体不住的发抖,眼里全是恐惧和绝望,“我跳……我跳……”

  他缩着肩膀,试着踮起脚尖,一瘸一拐,笨重且艰难的跳起舞来。

  “哈哈哈哈哈!”

  “我靠,这真的是我看过的最精彩的芭蕾了。”

  “这不得录下来,留作纪念?”

  “录着呢录着呢!”

  男孩的鞋尖踩在碎片上,他低头呜咽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殷红的鲜血,一点一点从白色的运动鞋里涌出来。

  宋浩拍了拍手,打断了屋子里的“闹剧”。

  “都差不多得了,能不能玩点有新意的。”

  “你说怎么玩啊?”

  宋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一旁装酒的箱子里取出两只酒瓶,轻轻放在了男孩的面前。

  “我们都是直男,要不,你自己玩给我们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