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说了什么?”萱贵妃怎么一副惊讶不可思议的表情?
落云辞摸索玉扳指,“告诉她,她的人生是谁安排的。”
司慕醴懵懵然,看云辞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装作没听到。时间到了,他自会知晓。
两人返回住处半路就被无名公公派来的干儿子截住,事情无法推诿,只好转道前去御书房。
抵达时,里面争吵声此起彼伏,隐隐传出“边疆”、“太医院”等词,两人对视,一起迈步走入。
突然到来,原本热闹的房间陡然变得冷清,视线若有若无打量着他们,像是不约而同决定好了事件的负责人。
“父皇(陛下)。”
“免礼。”北玥帝近日来休息不好,眼睛里全是血丝,嗓音里透着疲惫,“你二人去了何处,来的这么晚。”
落云辞:“回父皇,儿臣听说十三弟名声受污,外界已有传闻十三弟品行不端,两面三刀,恐于皇室不利,所以前去处理此事。”
北玥帝表情微妙,大臣们更是转移视线,不愿参与进皇家秘闻当中。
拓跋钧一听炸了,“九皇兄,你何必惺惺作态?!”
“十三弟此言何意?”落云辞从进来始终没看他一眼,高傲冷清,仿若他才是房间的真正主人。
拓跋钧气的要死,分明那天的事情就是他们的算计,否则他怎会碰巧在空无一人的花路上,遇见长在他心坎上的清纯宫女,与她合.欢,完事后又撞见宗门贵女?
落云辞,原以为你早忘了此事,没想到你竟然敢在众人面前公开提及,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九皇兄,你难道忘了,那天我出丑,你可是一直偷偷看着,直到我的脸丢没了,你和镇国将军出来说风凉话,害的我亲事全黄了。”
可恶!
想想就觉得好气。
北玥帝用力揉了揉眉心,“行了,你们的事先放一放。”他又将边境发生的事情重讲一遍,“云辞,你可有办法解决此事?”
他不信顺姬没有教她儿子医术,再不济,也得有调遣药殿出世救民的权力吧。
但落云辞不上道,歉意低头,“父皇,儿臣无能。”
言外之意,我拒绝。
北玥帝一噎,难道因为钧儿的事,他生气了。
不行,边疆受到传染病威胁的人越来越多,如果单单罪恶之城遭殃也罢了,毕竟一群恶人,死了更好。可若是传到京都方向,处理不及时,朝廷必然失去民心。
他身为帝王,无法亲临指挥,只能派儿子前往,一到七皇子可以直接排除,老九闹脾气,十三有独孤家庇佑,必然不会让其冒险,其余皇子不堪重用,送去也是送死。
几经盘算,北玥帝的视线重新落回落云辞处。
那意思,似在说:条件可细谈。
落云辞一时没说话。
拓跋钧正暗暗憋着一股气,见状争强好胜的心思出来,处在斜侧靠后位置的独孤丞相暗道糟糕。
可他来不及阻止,拓跋钧就主动出列揽任务,还信誓旦旦要立军令状。
正以为贵妃那里有一名药殿高层就万事大吉了?
瞧落云辞满不在乎,隐约在笑的表情,若拓跋钧真的去了边疆,怕是要出事。
他是独孤家未来的希望,绝不能断在一群蝼蚁身上。
“陛下,臣认为十三皇子年纪尚轻,尚需多加磨砺,边疆解救一事,九皇子最为合适。”
一个“最”字,表面责任人非九皇子莫属。
其余大臣既惊讶,又释然。
唯独拓跋钧不服。
他绷紧身子,像只要发起进攻的野兽,质问:“为何是九皇兄?丞相大人未免高看他了。没见九皇兄进门后没敢插话么?再说,太医院的人都说九皇兄身骨差,体虚脉弱,理应多休息,长途跋涉去往边疆,中途出事,耽误了正事,你们担当的起?”
这恐怕是他唯一一次站在“关心”皇兄的角度上替落云辞说话了。
落云辞甚是感动,顺着说道:“十三弟有心了,记得关心我的身体状况。”
忽略拓跋钧要吃人的表情,他对北玥帝道:“父皇,正如十三弟说,儿臣确实无法前往。但——”顿了顿,“儿臣愿提供一切帮助,药材大夫等。”
虽不是他亲临现场,但好处仍会落在他头上。
至少占大头。
“我知诸位大臣亦关心边疆安危,可惜有心无力,所以我建议,你们可出钱,帮助购买药材等,由我的人送往边疆。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仅凭眼神交换看法,亮光挡也挡不住,拍手叫好。
没错,他们就是有心无力,于是出钱协助,事后自有他们出手相助的证据。
不消片刻,除独孤凉歌和独孤家的死党,皆举双手赞成。
独孤凉歌迫于无奈,同意出钱,且占比一半份量。
对此,落云辞欢迎之至。
钱嘛,不嫌多。
商议好方案,天色渐暗,饿了一天的官员提前离场,拓跋钧气冲冲找萱贵妃诉苦去了,御书房一盏明灯照亮父子俩间的方寸之地。
“想好领队人了吗?”
指尖敲了敲玉扳指,“江水寒吧。”
“他?”伤势严重,入住天牢,如何赶路?
落云辞道:“他们不放过江水寒,水寒的身份又要保密,只好让他将功补过。”
身份保密?
北玥帝掐住关键字眼,“他来自……药殿?”
落云辞淡淡一笑,“天色已晚,您早休息。”
说完,转身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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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云辞做事利落,最烦拖拉,当晚叫人提江水寒秘密出天牢,带回宫中。
“啥?去罪恶之城?”
刚躺下,江水寒忍着伤痛爬起来,嘴巴长得大大的,目光灼灼,一瞬不瞬观察他们。
半晌,他颤声:“你们,认真的?”
“认真,绝无虚假。”司慕醴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喝茶吃点心。
哼,云辞抱你上车的事,本将军还没计较呢。
等你伤好,定再揍趴你。
江水寒沉浸在自我悲伤中,没注意他的眼神。
过了会儿,落云辞轻咳道:“行了,别逗他了。”又对江水寒说,“你去边疆另有要事调查,解毒一事无需你操心,做做样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