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反派太子进阶攻略>第37章 父子摊牌

  “那你告诉朕,你为何和朕的爱妃相貌相似?你是南韶太子,而朕的爱妃二十多年前失踪,朕不信世上有太多巧合。你们之间,究竟有何渊源?你出现在北玥,究竟有何目的?”

  偏殿内,本该是两个国家的掌权人,一坐一站,一仰视一俯视,一波澜不惊,一外稳内躁。

  两人谁也不说话,对视良久,就在北玥帝以为落云辞什么也不会说时,他开口说话了。

  落云辞先是低头笑了声,似讽刺似无奈,而后掀开被子下床,与北玥帝平视。

  “我以为母妃信上写的决绝,甚至怀着我嫁入南韶皇宫,对你毫不留恋,你也会一样忘记她呢。看来,是我错了。”

  “不过,我不后悔杀你。你为了别的女人取我母妃的心头血,当真绝情又狠心。但有时我又在想,如果没有继承你的狠心绝情,哪里来的如今的我呢?”

  落云辞歪头,认真欣赏北玥帝变幻莫测的精彩表情。

  “你,你真的是……”是顺姬的儿子,是他的骨肉?

  落云辞不答,在北玥帝看来便是默认。

  其实自从见到落云辞的真面目,他心中起疑,立刻着心腹前往南韶查验,时间虽短,但只要存在过,就必然有痕迹存留。

  结果如他所猜测,当年皇宫中有一名惠妃,容貌与他的顺姬几乎一模一样,后来因开罪皇后,被赶入冷宫,其子自幼在冷宫中长大,性冷漠异常,天资聪颖而手段毒辣,丧母后结识司慕醴,得司父关照,很快脱离冷宫。

  司家获通敌叛国罪名,落云辞顺利当上太子,其中内情,不得而知。

  再之后,落云辞专心当他的太子,十年如一日,最终仍是败给昔日的伴读,国破家亡。

  落云辞心中有恨,国恨,家恨,顺姬之恨,诸多仇恨驱使他混入宴会中复仇,他可以理解,心疼。

  然,身为踩着尸山血海,踏着阴谋算计走出来的帝王,敏锐发觉事情进行的过于顺利。

  尤其是南韶亡国,仅用两个月时间。

  虽南伐开始时,南韶皇帝病入膏肓,枯木难支,但依探子回禀,无论是南韶的整体实力,还是当政已久的太子落云辞的能力,都不像两个月可以亡国的样子。

  排除种种不可能,剩下的,哪怕再荒唐,再难以置信,它也是正确答案。

  北玥帝眉头紧缩,拧成疙瘩,思索半天,未明白落云辞拱手让南韶,九死一生只为杀他的作派。

  “所以,你的目的?”

  落云辞道:“还不明白?杀了你,杀了你的儿子们,继承你的皇位啊。”

  他一手搭在北玥帝肩膀,探身凑近低语:“记得我来之前,你的几位儿子遭遇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

  平时几个大的不让他省心,却也不会凑到一起惹事,偏偏那一次,七个皇子,前院后院一起闹,当真丢进了皇室颜面。

  他料定北玥官员因掌镜司的存在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怀疑是落云辞残余势力的手笔,愤怒之余,定下四府审判。

  到头来,落云辞竟也是自己的儿子,甚至比养在他身边的皇子更为出色。

  脑海里浮现出顺姬的音容笑貌,瞬间释然。

  是了,那个让他爱的痛彻心扉的女人,睿智无双。她教出来的孩子,定是人中龙凤,无可比拟的存在。

  或许,北玥交到落云辞手中,会更上一层楼。

  “你要皇位,可以,但是,凭你篡权夺位,后果你考虑过么?朕给你指一条路,你考虑考虑。”

  北玥帝接受良好,身边没有无名公公贴身保护,也不怕落云辞对他动手了。

  他道:“你既承认你是朕的儿子,当认祖归宗。至于外面的流言蜚语,朕会帮你压下。恢复拓跋姓氏后,排行九,朕为你接风洗尘,与你的皇兄皇弟们见一面,往后能否重做太子,靠你自己的本事。如何?”

  不如何。

  落云辞觉得对方猜透了他的心思,一切小伎俩被这位久经风霜,心思深沉的帝王猜了个透彻。

  他抿了抿唇,似在判断北玥帝的话是否可信。

  “不用怀疑。”北玥帝老怀欣慰,拍拍他肩膀,满脸慈父的荣光,“是朕欠你们母子的,朕理当偿还。但为了你的前程考虑,就按朕说的做吧。”

  说完,背着手,佝偻腰,背影苍老了十几岁般,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临到门前,他停下脚步,提醒道:“对了,四府审判的结果是朕改动的,其实,镇国将军希望你活着,还在朕的寝宫外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可见他对你忠心耿耿,并非传言中那般你死我活。

  人生得一携手走到最后的朋友难,知己更难,莫要走了朕的老路,辜负真心实意待你好的人。”

  声音远去,落云辞才回过神,站在原地好半晌,后知后觉自己被算计了。

  他捻了捻指尖,轻笑出声。

  北玥帝不愧是玩中庸的一把好手,窥探人心,演戏入木三分,连他都被骗过了。

  说什么为他的前程考虑,还不是因为明面上的皇子们没有他出色,无法为北玥创造辉煌。

  而他,有胆魄用整个南韶的命运去赌,仅凭这一点,北玥帝绝不放过拉他入麾下。

  何况,还有母妃心头血的情谊。

  相信要不了多久,失踪多年的九皇子回归将轰动朝野,北玥帝,萱贵妃,皇后……但凡欺负过母妃,设计过司家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等待多年,终于要迎来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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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司将军在这儿跪了多久了,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罚跪在此处?”

  人来人往的,多丢面子啊。

  朝臣们寻陛下商议事情,一走一过,每每看见司慕醴狼狈糟糕的状态,和庆功宴上英姿勃发的将军判若两人,忍不住唏嘘感叹。

  莫非陛下要过河拆桥,打压镇国将军?

  无名公公闭眼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议论声,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再一次朝司慕醴走去。

  “将军,您这是何苦?陛下金口玉言,事实既定,将军切莫误入歧途,惹陛下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