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了一句。

  院子里站着的那个举头赏月的人,当然是余九龄,倒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单纯就是睡不着。

  余九龄看到李叱和高希宁回来了,然后幽怨的叹了口气,过来行了礼。

  李叱把手里拎着的食盒递给余九龄:“料到你这般小心眼,被我们坑了银子必定睡不着,所以给你带了些吃的。”

  余九龄:“花我钱买的?”

  李叱:“不然呢?”

  余九龄一把将食盒接过来:“那得吃。”

  他们回到正房客厅里,余九龄把食盒打开,取出来李叱带回来的饭菜,发现居然还给他带了酒,于是咧开嘴笑起来。

  高希宁道:“坑了你的银子吃饭,给你带回来些你就美成这样,出息呢?”

  余九龄嘿嘿笑,也不说话,一边吃一边喝,看起来很满足的样子。

  吃了一会儿后说道:“我就猜到了,当家的和大哥你们俩出去吃宵夜,肯定会给我带回来。”

  李叱:“要是没带呢?”

  余九龄:“那你俩心可就太黑了。”

  高希宁噗嗤一声就笑了。

  她从袖口里取出来一个小小的锦囊,递给余九龄:“用坑你的银子买了一个玉镯,一对儿耳坠,回去送给你媳妇儿。”

  余九龄一怔。

  高希宁道:“一出门就一两年不回家,她在家里不容易,你这般性子,怕是也想不起来每次出门回去给她带礼物,以前都是我买好了派人送过去,说是你托人给她带回来的,这次让你长长记性,记得以后自己买。”

  余九龄嘴里还全都是吃的,一时之间怔在那,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李叱坐下来后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们了,直接护送到长安城去,至于宅子,我也提前让连夕雾给你们置办了。”

  他看向余九龄:“回头把银子补一下就好,直接给我吧。”

  余九龄先是噗的一声把嘴里的食物都笑喷了,然后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叱:“不要不要,不要了还不行?你别哭,真的,你哭……太特么丑了。”

  余九龄哭的稀里哗啦,嘴里还有没喷完的吃的,咧着嘴哭的样子确实好丑啊。

  他张了张嘴,想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张嘴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高希宁问余九龄:“你到底要说什么。”

  余九龄:“就是……银子还有剩下的吗?”

  高希宁一巴掌扇在余九龄后脑勺上。

  余九龄咧开嘴又嘿嘿笑了起来,脸上还挂着眼泪呢,明明很丑,可是这笑容啊,突然就显得好看了起来。

  说起来李叱和高希宁买的那两件东西,他俩昨日到成州的时候就看上了。

  但若不给余九龄个教训,他怕是自己以后也记不起来该给妻子买些礼物带回去。

  这玉镯和两个翡翠的耳坠加起来,可不是李叱坑他的那些银子能买来的。

  “咱们过几天就能追上沈珊瑚的队伍。”

  李叱道:“你吃完了早点睡觉,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到前边军中看过之后,咱们就要启程去冀州了。”

  余九龄使劲儿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那些食物:“不吃了,饱了。”

  李叱道:“那去睡吧。”

  余九龄把东西都装起来:“我得打包带回去。”

  李叱:“……”

  与此同时,兖州。

  大将军唐匹敌坐在书房里看书,外边客厅里,他手下将军程无节正在接见渤海国的使者。

  这使者之一就是渤海国边关的将军朴很勇,另外一个,是渤海王派来的大臣,渤海国宰相朴很猛。

  听名字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兄弟关系,朴很猛是大哥,已经快五十岁。

  现在的渤海王叫朴普山,成为渤海王还不到一年呢。

  从上次渤海国联合桑国侵入兖州的大战之后,渤海国遭受重创,然后国内就陷入了混乱。

  短短几年时间,已经出现了七位渤海王,平均在位时间也就勉强半年。

  朴普山原本是渤海国的将军,发动兵变杀了原来的渤海王后自立。

  这个人很有心机,而且做事更狠厉,为了让自己能在王位上坐稳,他将所有对手全都杀了,哪怕是他认为的潜藏的威胁,也都杀了,而且都是灭族。

  他成为渤海王之后,第一个月,杀人就超过九千,渤海国都城都可以说血流成河。

  朴普山任用的官员,都是他的族人,在想朴很猛是他的堂叔,总理朝权,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从这一点看来,朴普山把朴很猛派来,足以说明对谈判的重视。

  当然,现在的渤海国也真的是不敢再打仗了。